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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40:49 作者: 南枝
自從易潛回家,盧峰就沒能聯繫上他了,他給聶思城打電話拜年的時候,故意裝作不經意提起易潛,聶思城說:「我給他打電話也打不通呢,哎,他那邊出了些事,最近怕是沒法出門的。」
盧峰心下一緊,「出什麼事了?」
聶思城心裡憋著易潛和傅斐的事qíng,卻沒有地方可以說,畢竟這事不好在外面亂說,要是傳到易家或者傅斐耳朵里,他都會被記恨,但盧峰卻不一樣,現在盧峰在他眼裡,是他的小弟,而且盧峰知道易潛和傅斐的事,不僅知道,他和易潛關係還不差,所以盧峰給他來電話,簡直是專門來緩解他的八卦不能說的焦慮症的。
「他和傅斐的事被傅斐的老婆鬧到他家裡去了,他現在應該是被關在家裡的吧。他家裡又不是一般人家,哪裡允許這種事qíng。傅斐也是,我早說過他,讓他別找易潛,但他不聽,現在知道後悔也來不及了。」
盧峰問:「易潛被他家裡關起來了?」
「應該是的,反正我聯繫不上他,問了另外幾個人,大家都知道他和傅斐的事了,卻不知道他在家裡的qíng況。」
「哦。」盧峰心裡像壓了一塊大石一樣沉,「易潛家裡真的不原諒他嗎?」
「他家裡是什麼人家,這種事被傳出來,他家裡面子往哪裡放。」
說起來,盧峰雖然去查一下易家,但並沒有查出個所以然來,他並不知道易潛家裡是做什麼的,只是從聶思城和傅斐這裡得知易潛家裡背景了得。
他說:「易潛家裡是做什麼的?我一直都沒好意思問他。」
「啊?」聶思城很驚訝,但隨即他也就不吃驚了,因為他也是在認識易潛半年之後,故意多方打聽才知道他的出身的。
易家實在是太低調了,而且家風嚴謹,很少能夠打探到他家的什麼八卦。
他說:「就是xx重工。沒有上市,是因為他家牽扯很多國家項目。」
一般人恐怕不知道這個集團,但盧峰是做建築的,會涉及到他們的產品,他便很清楚了,一聽,他就明白為什麼聶思城那麼巴結易潛。
易潛自己有個車行,請了專門的經理人在打理,他身邊朋友要從國外調車,也是從他這裡走手續,易潛好多天聯繫不上,自然大家會打聽他的消息,一打聽,也就知道是什麼事了。
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不過他自己卻不知道自己的xing向已經成了這年年底圈子裡最大的談資。
其實他和傅斐的事,之前知道的也就只有那麼幾個人而已。
現在大家則是都知道了。
趙昊出賣了易潛,良心不安,在除夕這天早上往他家跑。
幸好易潛的老爹大哥都還在外面忙,要下午才回來,他鬆了口氣,被易媽媽拉住讓他好好勸勸易潛,他才被放進了易潛的房間。
趙昊比易潛大了一歲,但他從小不太靠譜,留級過兩次,最後和易潛一起高中畢業出國的。
同在歐洲時,兩人關係比較親密,友誼一直保持至今。
趙昊進了屋,看易潛坐在玻璃封住的陽台上曬太陽翻書,好不愜意的樣子,還以為易潛心裡也這麼愜意,便絲毫不為自己出賣了他的事感到羞愧。
他過去從易潛身後一把勒住他的脖子,易潛心煩意亂,抬頭看到是他,氣不打一處來,一拳頭往後揍在趙昊的臉上,趙昊被他一拳打得鼻子一酸,幾乎要落淚,他大叫著避開了易潛緊接而來的拳頭,飛快地進了屋,一把關上了玻璃門,兩人站在玻璃門兩邊較勁兒,易潛對著玻璃門又推又踢,趙昊大叫:「易潛,易潛,阿潛啊,小潛潛……別……別……別,門要壞了。」
易潛沉著臉收回手,站在玻璃門外瞪著他,「你他媽還有臉來見我!」
趙昊對著他做出投降的姿勢,說:「咱們好好說話嘛。」
「懶得看你,滾!」易潛轉身坐回了陽台上的沙發。
他穿著家居服,腳上只穿了地毯襪並沒有穿拖鞋,背靠在沙發上,腳搭在沙發凳上,又拿起書來看,趙昊看他這麼閒適,不再發瘋,就開了玻璃門,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去,說:「你大哥來找我,說有你的消息第一時間告訴他,我看他那麼擔心你,著急得眼睛裡全是血絲,我又看你給我發的地址,那麼一個窮鄉僻壤里,我不擔心你的安全嗎,就把你的事和他說了。」
易潛冷哼了一聲。
趙昊自顧自地端了易潛放在玻璃茶几上的紅茶杯喝茶,易潛瞄了他一眼,不說話,他其實很潔癖,討厭別人用他的茶杯,即使是好朋友或者家人,他也是介意的,不過他只是忍著並不說,大家也就不知道。
小時候也和趙昊因為這種事打過架,趙昊拿他帶去學校的茶杯喝水,還把杯子給另外的人喝,他當時就氣得不行,朝趙昊大叫,趙昊說他像個女生一樣斤斤計較,易潛衝過去就和他打了起來,結果是被趙昊抓住壓在了課桌上,之後易潛就默默忍受了趙昊總用他茶杯這件事。
趙昊喝了杯中水,又從茶壺裡倒了一杯喝,邊喝邊說:「傅斐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你之前不是就和他分了嗎,怎麼他老婆又找到你家來。」
想到這事就煩,易潛一言不發,趙昊又說:「聽說谷致和在被查,傅斐和谷書梓離婚,說不定是他巴不得的事。他故意讓谷書梓知道你們的事了也說不定呢。畢竟你和他在一起這事,你家裡都不知道,谷書梓一時半會兒會知道?」
易潛說:「他的事,關我屁事,別在我跟前說了。」
趙昊說:「我只是想讓你對傅斐徹底死心,他的事,根本不值得你傷心,也不值得你跑到那些鳥不拉屎的地方去躲著。阿潛,你大哥找到我這裡來的時候,真的著急得不得了了,大家都知道你是文藝男青年,要是想不開做什麼傻事,你說你家裡要怎麼辦,他傅斐根本不值得你上心,你好好想想你家裡才是。」
易潛嗤了一聲:「別為你自己開脫,出賣我了就是出賣我了。」
趙昊道:「你他媽有沒有良心啊,這麼點事,斤斤計較。」
易潛嘆了口氣,說:「好了,好了,我知道。」
趙昊又說:「你媽讓我勸你相親結婚呢,你真要就這麼結婚了?」
易潛瞥了他一眼,說:「先拖著吧。不然真要要了我媽的命了。」
趙昊道:「我看你真可以找個願意的女同志結婚,把你家裡這邊安撫著,有了孩子了,再說其他。其實以你這條件,即使知道自己做同妻,多少女人也願意的。」
易潛一腳朝他踹過去,把茶壺幾乎要踢到他懷裡,趙昊護著茶壺飛快地躲開了,「你他媽真是……」
易潛說:「就沒從你嘴裡聽過好話。」
「我這是金玉良言,你還把我好心當作驢肝肺呢。」趙昊看易潛平靜下來,就又坐了回去,盯著他上下打量,說:「我真是搞不懂,和男人搞,有什麼慡的啊,你還這麼起勁兒。」
「滾蛋!」將手裡的書飛到了趙昊的腦袋上。
趙昊把書從腦袋上扒拉下來,這書是全彩jīng裝,又厚又重,真的把他打痛了。
但他冷著臉看著易潛,卻不敢朝他發火。
只一邊翻著書,一邊說:「你他媽也就只會窩裡橫。」
那書裡面都是各種圖片,有些頁陪著一小段一小段的話,圖片有景物,有花朵,還有動物,最後幾頁才有人物,他看到那人是穿著白色長裙的vivian,他才驚訝地又去看硬殼封面,封面上只有四個字「歲月無聲」,真是裝bī,再翻到裡面扉頁,有一個作者名,易潛。
他道:「這是你的書啊。真是高大上。」
易潛沒好氣地說:「給我!」
☆、第二十四章
除夕夜,其他千家萬戶都在團圓看chūn晚,易家吃完團年飯,卻在gān別的。
易允昇可不是隨便由著一個女人指著自己罵的人,他沒有那麼窩囊,而一個男人要是睡了他的兒子,還由著自己老婆到他家來撒野,這個男人也絕無可能討到易允昇的喜歡。
易允昇早年是個嚴謹的工程師,即使他不做工程師多年,但他習慣、xing格和處事風格卻沒有變。
大年三十晚上,他讓人把傅斐夫婦找來了,兩人是不來也不成。
谷書梓父親被調查,她現在處在最敏感的時候,一般女人,若是遭遇鳳凰一遭變麻雀的事,一定夾著尾巴做人,不要引起別人注意地好,但谷書梓驕傲慣了,越是從枝頭落了地,就越是心xing敏感自尊心爆棚,不願意吃一點虧以免被人欺負和笑話,她不痛快,那大家都不痛快才好。
她鬧到易家來後,之後易家的事qíng就沒有後文了,因為易家主事的人都忙,要去忙正事,易潛和傅斐的事,就被壓下去了。
她以為易家準備就這麼窩囊地任由小兒子在外面敗壞名聲丟人的時候,她被易家的保鏢找到,請她到易家一趟。
除夕夜,本來她是在家的,不過也正是因為是除夕夜,便也沒有別的應酬,她只得過來了。
傅斐是bào發戶二代發憤圖qiáng的典範,他家裡最開始是做紡織廠生意的,他爸把這個生意做得不大不小,到他接手之後,他便開拓了很多業務,什麼賺錢gān什麼,但如今最大的產業是房地產和娛樂業,雖然他是有錢有人脈的,但和易家這種人家卻不能比。
他以為谷書梓那麼好臉面,絕不會張揚家事,沒想到谷書梓就和個神經病似的,把他和易潛的事鬧得人盡皆知。
傅斐被聶思城說:「你就是喜歡挑戰高難度,易潛是高難度,谷書梓是高難度,但你以為他們是死物,多少人栽在qíng婦手裡,你自己不清楚嗎?你這是該,我給你的建議,只有一條,去易家打感qíng牌。」
所以易家一派人來請他,他不管在做什麼事,也馬上放下了,跟著來了易家。
易潛還不知道家裡老頭子準備gān什麼,只一味裝死裝慫,他說什麼,他應什麼,雖然老頭子依然被他這副樣子氣得給了他兩下子,但卻沒有更嚴重的事發生。
吃除夕宴後,易潛坐在小客廳里陪他媽和嫂子,順便逗侄子易章。
易章三歲,正是能走會跑可以說話但又還沒有太淘氣的時候。易潛是家裡會陪他玩又最能容忍他的人,所以他也很喜歡易潛。
兩人坐在沙發里玩奧特曼,易潛拿著奧特曼,被他手裡的小怪shòu打得連連後退投降,易章不滿意了,「小叔叔,你不認真。」
易潛心想挨打還能怎麼認真,但嘴裡說:「哦,行,再來,我馬上就認真了。」
奧特曼和小怪shòu又打了起來,奧特曼被打得歪來歪去,還發出「啊,呀,我要被打敗了,大俠,手下留qíng……」之類的怪聲,逗得易章開心地大笑。
突然,小客廳門開了,易洲站在門口說:「易潛,出來,到樓上書房來。」
易潛一把將手裡的奧特曼栽倒在沙發上,說:「啊,我死了,爬不起來了……」
隨即站起身來,易章不舍地望著他,易潛捏了一把他的嫩臉,這才出了房門,易媽媽和他嫂子都不知道易洲叫他去書房是做什麼,不過她們也不敢過問。
易潛穿著居家服,白色寬鬆的衛衣和一條簡單的褲子,腳上襪子也沒穿,趿拉著一雙拖鞋,敲了一下書房門後就推開進去了,看到沙發上坐著的傅斐、谷書梓夫婦時,他愣了一下。
傅斐也看到了他,目光殷切地朝他看過來,而谷書梓臉色則非常不好看。
易潛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他就知道他爸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他的這件事,必定會來一次會審的。
易潛叫了老爺子一聲,「爸。」
沒理傅斐和谷書梓。
老爺子面色不善地用眼神示意他滾去坐下,易潛過去坐了,他大哥這才進來,關了房門後坐在了他的另一邊。
老爺子指了一下他旁邊茶桌上的攝影機,說:「照說,這是除夕夜,不該打擾兩位,但這事有關易潛的個人清白和我易家的家聲,沒辦法,只得把兩位請來了。這是攝影機,今天的事,都會錄下來的,我事前就先對你們做個說明。」
易潛:「……」
傅斐:「……」
谷書梓:「……」
三人都有一陣沉默,大約都在無語。
易潛繼續沉默不言;谷書梓扯著化了濃妝的臉譏笑了一聲,不過易老爺子今天是有所準備,不容她再撒野,加上有攝像機,她便也有所顧忌,沒有說話;只有傅斐說:「伯父,我和易潛之前的事,還請你能夠諒解,我們之前的確有過一段深厚的感qíng,但那都是發自內心的,我和易潛戀愛的事,我沒有任何虧心之舉。」
谷書梓冷笑道:「真是個偽君子,那你為什麼要和我結婚呢。」
傅斐看了她一眼,又去看易潛,易潛面無表qíng地把臉轉開了,不想看他。
傅斐說:「我和你結婚,是在這之後。」
「你根本就是個同xing戀,你這是騙婚,噁心。」谷書梓咬牙切齒道。
傅斐說:「我們做過夫妻,我是不是同xing戀,你自己清楚。我們結婚,當時是你qíng我願的事,結婚後,我也履行了丈夫的職責……」
谷書梓尖聲道:「你完全是顛倒黑白qiáng詞奪理。」
「我是不是顛倒黑白qiáng詞奪理,是需要證據的。你一味謾罵,並沒有什麼作用。」傅斐很冷靜地說。
谷書梓被他氣得胸膛不斷起伏,易潛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沉默地坐在那裡,眼神深沉冷漠,倒像這事於他沒有半點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