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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40:31 作者: 南枝
    夏樽和莊籍相處,倒是自來熟得很,直言還沒吃飯,餓了。

    莊籍開著車,帶著他一起去了一家餐廳,兩個大帥哥坐在卡座里吃中餐,夏樽被辣得不斷喝水,說莊籍,「你吃這麼辣,不怕長痘?」

    莊籍瞥了他一眼不說話,也被辣得嘴唇嫣紅。

    要是不是被這麼辣一辣,他真想狠狠揍夏樽一頓。

    分道揚鑣,莊籍回到家,因為吃得太辣,以至於胃不舒服,連午覺都沒法睡,只得一邊運動一邊看電影。

    傍晚時候夏奕博給他來了電話,他看了一眼,任由手機鈴聲不斷叫喚,並不理睬。

    將手機扔在一邊,他聽著音樂,就在廚房裡做簡單的飯菜。

    以前他閒的時候,也不自己下廚的,想到要下廚,也許是因為上一次夏榛吃過他做的飯菜,讚揚他做得好吃。

    其實莊籍不覺得自己做得多好,不過夏榛的讚揚,的確讓他十分開心。

    出生在一年中最冷的時候,莊籍是個典型的摩羯座男人。

    刻苦,隱忍,堅韌,沉穩,qiáng烈的進取心,還有深沉的心機,這些都在他的身上找得到。

    特別是堅韌和隱忍,在他身上最明顯。

    雖然對夏榛滿腔愛戀,但他可以忍上一輩子不說。

    莊籍聽著音樂,並不在意還在響的手機,他想,要是能夠和夏榛保持這般美好的友誼,一輩子不捅破,也並無不可。

    捅破了,有什麼好處。

    夏奕博的事,讓他難堪,難忍,但人們卻總是要在他面前提起,讓他不斷去回想那些難堪,讓他甚至痛恨起來。

    但莊籍不想讓自己陷入一個不配的人帶來的負面qíng緒中,所以,他還是儘可能不要去想。

    莊籍電鍋中燉了保姆阿姨處理好的豬蹄,飯鍋中煮著米飯,他則切著西紅柿,要做西紅柿炒蛋。

    手機還在響,門鈴也響了。

    莊籍不得不停下手裡的工作,洗了手,又擦gān了手,才走到門口去,他以為是錢清,沒有多想,就將門打開了。

    夏奕博站在門外,他穿著一身筆挺的灰色西服,看起來是好好打理了自己才來的這裡,所以頭髮一絲不亂,整個人jīng神奕奕,很有上場談判生意的架勢。

    莊籍看到是他,愣了一下,又回頭去看了一眼飯廳里還在響的手機,看來來電話的,已經不是夏奕博了。

    沒有旁人的qíng況下,莊籍對夏奕博可不會有好臉色,他沒有讓他進屋,說,「夏總,有什麼事?」

    夏奕博一手cha在褲袋裡,一手拿著一束花,說,「給你打電話,你是不會接的。不過,我還是很榮幸,你沒有將我拉入黑名單。」

    莊籍卡在門口,說道,「夏總,我們何必鬧得這麼僵。你回去吧,要是有娛樂記者跟著你來,說不定又該有不好的傳聞了。你的名聲本來就臭不可聞,倒是不在意,但是,我卻很在意我的名聲。」

    夏奕博道,「我不知你的名聲竟然是好的。」

    莊籍坦然地道,「我行的端做得正,名聲怎麼會不好。」

    夏奕博目光緊緊盯著他,莊籍在家裡穿著厚實的黑色長袖衫,下面是一條簡單的牛仔褲,休閒而散淡,看起來一下子就年輕了很多,宛若回到了十幾歲的少年時代,明眸嫩膚,神色單純。

    至少在夏奕博的眼裡是如此。

    夏奕博眼神裡帶著些許痴迷,但他很快回過神,又笑了,說,「不請我進去坐一坐。」

    莊籍說,「想想你帶給我的那些難堪,我沒有告你毀壞我的名譽已算不錯,我為何還要請你進我的屋子招待你。」

    莊籍在以前,雖然也從來沒對夏奕博客氣過,但也沒有這次這般,句句都是嗆人的話。

    莊籍的房子,門口有一個台階走廊,門邊放著一張小桌子,上面擺著一盆花,夏奕博將自己手裡的花束扔在了桌子上,伸手就去抓莊籍的肩膀,莊籍好歹是演員,而且經常有形體訓練,還受過武術指導,反應自然不慢,他已經抓住了夏奕博的手,把他往外推了一把,道,「夏奕博,你要我忍你到什麼時候,以為我莊籍好欺負是不是,你最好給我滾,別bī我對你不客氣。」

    莊籍好歹是個男人,力氣並不小,而且用的是巧勁,夏奕博被他推得一踉蹌。

    他的臉黑到了底,這時候天色早就黑下來了,路燈光和走廊上的燈光jiāo映著,映在夏奕博的臉上,割裂出yīn郁殘bào來。

    夏奕博罵道,「不就是傍上了夏榛那小子,就以為自己翅膀硬了,敢這樣和我說話了!你他媽算什麼東西,不過是讓人cao的兔子,你只管在我面前裝清高,以為自己就是真gān淨了。」

    莊籍怒得衝上前就去揍他,夏奕博當然不是好惹的,兩人已經肢體接觸,這時候,一輛車開了過來,在別墅前剎了車。

    車的燈光讓莊籍和夏奕博一時都沒法適應,夏奕博往旁邊退了一步,避開了莊籍的拳頭。

    而莊籍不會在第三人面前和夏奕博打架,他已經朝那輛車看了過去。

    夏榛從車上走了下來。

    夏奕博的車是停在前面路上的,因為車很騷包顯眼,夏榛的車經過的時候就看到了,而且認了出來,他知道夏奕博會把車停在那裡,肯定是來找莊籍的,所以他幾乎是橫衝直撞地將自己的車開到了莊籍的家門口。

    莊籍看到夏榛,第一反應當然不可能是向夏榛尋求幫助,二對一痛扁夏奕博,而是轉身就進了屋,嘭地一聲,門關上了。

    夏榛因莊籍的這個反應一愣,然後就看向了夏奕博。

    夏奕博也看向了夏榛,兩人的臉色都不好。

    叔侄二人為爭男人而發生大戰,這不算什麼新奇的新聞,父子二人為爭男人發生大戰的都出現過,但是,總歸,這不是什麼光彩事,所以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夏奕博其實滿肚子的火氣就如在不斷衝撞的熔岩,要爆發出來,但他卻一直克制著。

    以前莊籍雖然也不買他的帳,但好歹面子上是好看的,他總是用各種原因推脫他,這樣對他口出惡言,是第一次。

    其實只是因為夏樽的出現,勾起了莊籍對夏奕博深刻的痛恨,他才不再和夏奕博打太極讓面上好看。

    但在夏奕博看來,是莊籍傍上了夏榛,所以才對他這樣不客氣了。

    夏榛從小在母親身邊長大,和兩位叔叔關係並不親近。

    君騰集團本來有好幾個投資意向,是夏奕明和夏奕博主持的,但因夏榛上位,作為控股人,他投了反對票,讓夏奕博竹籃打水一場空。

    再說被侄兒壓著,心裡總歸憋悶。

    因此種種,夏奕博和夏榛之間,本來就矛盾深重,現在又遇到莊籍的問題,他怎麼不會對夏榛厭上加厭。

    夏榛瞥了一眼門口桌子上的花,先說道,「三叔。莊籍對你沒有那種意思,你這樣qiáng人所難,未免太過分了。你以後不要再找他了。」

    夏奕博冷笑一聲,道,「你也知道我是你三叔,你又憑什麼管到我的頭上來。莊籍和我的事,你cha什麼手。」

    夏榛臉冷了下來,「你的生活作風那麼亂七八糟,不過是爺爺奶奶死得早,沒有長輩管教你。你這樣欺負人,完全是為富不仁,毫無道德。我也不是管你,只是作為一個後輩,覺得你的行為把夏氏的名聲都帶壞了。」

    夏榛說得正氣凜然,夏奕博氣得哈哈笑了兩聲,道,「夏榛,老子告訴你,莊籍可不是你想的那種冰清玉潔白蓮花,他十八歲,就知道爬我的chuáng,你那時候在做什麼,小屁孩一個。」

    夏榛惡狠狠地瞪著他,剛才是忍著才沒有上前打他,此時則徹底被夏奕博激怒了,他抬手就揍夏奕博,「你簡直是個老流氓。」

    夏奕博當然不會任由他打,於是兩人在莊籍的門口打了起來。

    莊籍進了屋什麼事都不想管,甚至準備繼續去切西紅柿,但心中實在不安,只得又來看qíng況,就看到夏奕博和夏榛打了起來。

    他上前叫道,「都滾,不要在我家門口打。」

    夏榛將夏奕博狠狠攘開了,夏奕博恨恨看了兩人一眼,摸了摸被擦到發疼的臉,轉身走了。

    ☆、第三十九章

    夏榛身上穿著一身黑色西服,頭髮只是隨意梳著,沒有用髮蠟,剛才又和夏奕博發生衝突,自然就顯得更加láng狽。

    他看向莊籍,眼神裡帶著難過和受傷。

    夏奕博雖然為人混蛋流氓,好色,但是,也正是因為閱人無數,身在高位,倒是不會編造什麼莊籍十八歲就爬他的chuáng的謊言,既然他這樣說,那就是真的。

    夏榛怎麼可能不在意這句話。

    莊籍皺眉看著夏榛,「你不是明天才回S城嗎?」

    夏榛滿腔鬱悶痛苦之氣,實在不想回答莊籍,但他還是忍了,說,「有時間,就早些回來了。」

    原因實則是被莊籍那個微博和他手指上的戒指勾住了心神,而且很想莊籍,在公務重要部分都解決完了的時候,就直接乘了時間最近的飛機飛回來了。

    一直趕路,甚至沒有來得及洗個澡換身衣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

    莊籍嘆了一聲,道,「進屋來吧。」

    說完轉身進了房子,夏榛也跟著他進去了。

    在門廳處,他只是將鞋子脫掉了,沒有換拖鞋,穿著襪子踏上了莊籍家的木地板。

    莊籍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默默地去拿了醫療箱出來,從裡面找出雲南白藥的噴霧,看到夏榛並不坐下,只是站在客廳里,他就道,「怎麼不坐著,我給你上藥吧。」

    夏榛沒有怎麼受傷,但是嘴角卻被磕破了,已經紅腫起來。

    夏榛在公事上,倒是十分成熟穩重,面對感qíng和莊籍,卻像個稚嫩的大孩子,大約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面對莊籍又一直患得患失,不知該如何是好之故。

    即使夏奕博說莊籍十八歲就爬他的chuáng,但夏榛是不可能就此討厭起莊籍來的,所以他只是鬱悶,委屈,難受。

    他個子高大,杵在客廳中央,在莊籍說過他之後,他才忍著滿腔憋悶地坐在了沙發上。

    莊籍來到他的面前,彎下腰,白皙的手指輕輕碰了碰夏榛紅腫起來的嘴角,夏榛動也沒動一下,莊籍問,「痛不痛?」

    夏榛沒有回答,還是直直地坐著。

    莊籍不知道夏榛到底在想什麼,便說,「這個藥,是不能吃的,不能噴在你嘴邊上,不然你不小心吃進嘴裡就不好了。你哪裡還有傷嗎,我給你噴藥。」

    夏榛這時候才說,「沒有了,不用了。」

    莊籍站在那裡,說,「真沒有了?」

    夏榛語氣很沖地說,「沒有了。」

    莊籍皺眉道,「你發什麼火啊!」

    夏榛抬頭,目光緊盯著莊籍,「你和夏奕博到底是怎麼回事。」

    莊籍冷笑了一聲,「我和他能有什麼事,你覺得我和他是怎麼回事?」

    夏榛只覺得自己的心裡有一大團火,火一直在燒,簡直要把他從內到外都燒得沸騰起來,但他卻要將這個火憋著,「大家都傳你們兩人之間有事,我相信你又有什麼用,你自己就不注意嗎,為什麼還要和他有來往。」

    莊籍將手裡的雲南白藥的噴霧一把扔到了旁邊的沙發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那裡的夏榛,他像個君臨天下的帝王,氣勢錚錚,「隨便你相信不相信。我為什麼要和他來往,我為什麼要和他來往?這由得我選擇麼,要是我能選擇,我恨不得讓他去牢里。你要是覺得我的確就是那麼差勁的人,何必要來找我,何必要來和我做朋友!」

    夏榛因為怒氣滿臉發紅,「我根本不想和你做朋友!你這樣子,你這樣子……你讓我很難受……」

    夏榛又憤怒又痛苦,眼眶幾乎就紅了。

    莊籍因他這話幾乎如遭雷擊,臉一下子發白,瞬間又發紅,這大約是他遭受的最大的侮rǔ了,比夏奕博當面罵他那種難聽的話,還讓他覺得侮rǔ。

    他怒道,「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求你當我做朋友,我就是這樣,我就是這樣難堪,不要你的抬舉,滾你媽的。」

    莊籍死命地把夏榛拉扯了起來,把他往屋外攘。

    夏榛被他推得幾乎要摔倒,他知道自己說錯了話,但他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只來得及問,「夏奕博說的都是真的嗎,十八歲,你十八歲的時候才高中,你為什麼要去找夏奕博。」

    莊籍根本就不回答,反而狠狠地把他推了出去,讓夏榛直接在門廳處摔了一跤,莊籍並不理會他,這時候才說,「我的確就去找他了,我去找他了,怎麼了,關你什麼事。滾你的,我們之間玩完了,以後不要再聯繫了。」

    夏榛剛爬起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莊籍直接推出了房門,正要再進去,莊籍已經把他的鞋子給拍到了他的衣服上,道,「以後離我遠點,你做你的夏總,我做我的演員。」

    夏榛怔怔看著被莊籍關上的房門,被打擊得千瘡百孔,一時之間簡直不知道要想什麼要做什麼才好。

    夏榛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理智總算回籠了,他開始敲莊籍的房門,「莊籍,我剛才說錯了,我不是那個意思,你聽我解釋。」

    房裡根本沒有反應。

    夏榛只好不斷拍門,拍了有近半小時,但莊籍一直沒有來開門。

    雖然莊籍的住所是獨棟別墅,和鄰居之間有一定的距離,但夏榛這樣不斷拍他家的門,還是會惹來路過的鄰居的側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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