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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40:31 作者: 南枝
☆、第三十三章
有好事qíng,第一個想分享的人是夏榛,有壞事,想抱怨吐槽的對象,也是夏榛。
對莊籍來說,夏榛已經是那個無話不可談的對象了。
夏榛比莊籍還忙,莊籍是知道的。
但兩人每天還是有點時間打電話聯繫。
夏榛去了內蒙,從內蒙辦完事可以直接回S城來,莊籍就可以去見他了。
莊籍是期待這個時候的,雖然不想承認,但他的確很想夏榛,想見他,看他在自己跟前,無論是興致勃勃地滔滔不絕說話,還是沉默地坐著一動不動,都好。
莊籍晚上和夏榛打電話,夏榛還在車上,因為有司機在,兩人也不好說太私密的話,莊籍於是開始給夏榛講今天看的劇本,又說圈子裡的很多搞笑的事qíng,連連吐槽的莊籍,距離他公眾形象里的氣質高雅很遠,但夏榛愛他這樣。
莊籍的聲音很好聽,幾乎每個字,都讓夏榛心qíng愉悅。
莊籍並不問夏榛工作上的事,因為知道涉及商業機密。
夏榛也很少說,不是覺得不能和莊籍說,是覺得莊籍聽來肯定覺得無趣沒意思。
他沒有莊籍那麼會說笑活躍氣氛,也沒有莊籍那麼多圈內笑話可講,於是就只好當聽眾,當了聽眾,又怕莊籍覺得自己過分沉悶,所以會跟著莊籍吐槽一些事qíng。
就像莊籍說了天星娛樂借他來炒那部仙俠劇,然後又不想用他,要用他們自己公司的兩個小生卞宇佳和劉景樂的事,夏榛作為商業人士,馬上就能明白天星娛樂的把戲,還說,「他們最後會不會把事qíng說成是你不接戲,他們才請了另外的演員。這樣矛盾都集中在你身上去了。」
莊籍道,「是啊。所以已經和他們打過招呼,讓他們不要多說,不然我也不是好黑的。」
夏榛吐槽道,「起名叫卞宇佳,還有劉景樂,就知道是小孩子,名字沒內涵也就算了,為人肯定也是比較輕浮的,人如其名。肯定比不上你。」
莊籍,「……」
莊籍忍了忍還是笑出了聲,道,「你不用這麼捧我,我也知道你是站在我這一邊的。」
夏榛非常嚴肅認真地道,「我說的是真心話啊。」
莊籍道,「我知道。你和我這樣好了之後,你公司的那些下屬,是不是挨罵都挨得更多了。」
夏榛奇怪道,「怎麼這樣說。」
莊籍道,「因為我覺得你以前根本就不會罵人,但和我每天打電話後,損人的功力大漲。這到底是好,還是壞?」
莊籍說完,就打了個噴嚏,於是又道,「看吧,估計是壞了,我打噴嚏了,是被你公司員工惦記的。」
接著又是兩個噴嚏。
夏榛說,「你是不是穿得太少,要冷感冒了吧。你趕緊加衣服去,亂說什麼。我公司的下屬,可以用的,我才會說他幾句,不能用的,我哪裡有心思jīng力去罵他,讓他走人就行了。」
夏榛不要和莊籍說了,催促他泡熱水澡加衣服,不然他要感冒。
夏榛的司機,估計是最早明白夏總在談戀愛的,因為每天都和同一個人打電話,還說些很沒營養的附和人的話,而且那種甜蜜的表qíng,只有熱戀中的人才會有。
他知道夏榛是和莊籍在講話,當然,他不會去亂說。
而莊籍這邊,錢清也是有些發現的,不過他也不會說。
兩個當事人,享受著熱戀的感覺,卻沒有說破任何事。
莊籍其實已經有所感覺,夏榛應該是對自己有感覺的,但是夏榛自己是否明白他自己的感覺,莊籍就不敢保證了。
而夏榛對自己的這種感qíng,是否就是愛qíng,莊籍也不敢確定。
一個男人喜歡和另一個男人這般好,無話不談,同吃同睡,不是什麼奇怪的事,大多數男人都能有這樣的好哥們好基友,但這不是愛qíng。
他們一旦jiāo女朋友,好哥們就被拋之腦後了,他們就被下半身控制住了,成了老婆奴。
要是好哥們指責他見色忘友,他還會覺得詫異呢。
因為這事根本就沒什麼好指責的,本來就該這樣嘛,誰老大不小了,不找女人,一直和哥們混啊。
莊籍就是擔心夏榛也是這樣。
但要怎麼捅破這層紙,去確定夏榛的真實意思呢,莊籍冥思苦想,沒想出好辦法來。
莊籍給幾個關係鐵的圈內好友打電話,打聽有什麼好電影要拍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他是想轉大屏幕,耿直講義氣的人是有的,也給他指了一些明路,只是,那些電影,大多是已經確定角色了,或者因為投資商投資公司原因,根本不會加他進去。
電影圈子,和電視劇圈子,算是兩個圈子,要打進去,不是那麼容易的。
而毓熙何總說要拍電影,也只是說了,具體要怎麼辦,還沒有章程呢。
那部《女博士大戰海guī》的戲,同意更名了,改成了同樣俗氣驚悚的《第三類人的晚婚時代》,雖然莊籍還是想吐槽讓改個上得了台面的名字,但編劇不想改了,懶得折騰,只好就這樣了。
這部戲還有大半月才開機,就在S城拍,所以莊籍這陣子就在出席各種活動,還參加了綜藝節目,見了不少朋友,吃吃喝喝,比拍戲的時候還忙還累。
這一天被人打電話叫去唱歌,是個朋友打的電話,提到有名導演在,而且還有電影圈子裡的幾個人,莊籍自然不會不去,收拾了一番才去了。
進去的時候,裡面已經非常熱鬧,和人寒暄握手,然後就看到夏奕博了。
莊籍最近都沒和夏奕博聯繫,反正他不想理的人,總有辦法不理。
夏奕博倒是給他打了好幾通電話的,他一通也沒接,夏奕博之後就沒有再打過他的電話。
說起來,在他和夏奕博之間,每次都是夏奕博倒貼。
莊籍沒有主動找過他。
夏奕博在影視圈子裡吃得開,是他有錢,他自己有投資一些電影,而且和好些圈內人是朋友。
再說,他和廣電那邊有些關係,人們都不敢得罪他,凡事總願意賣他面子,因為總有可能要請他幫忙。
這和易逍在圈子裡混得開,是一樣的道理。
莊籍神色上的僵硬只是一瞬間的事,隨即,他已經和夏奕博也握手了,說,「夏總,好久不見啊。」
夏奕博握住他的手就沒放,而且捏得非常緊,因為很多人在,莊籍不會和他拉扯鬧得難堪,看夏奕博無論如何都不放手,他最後只好就在夏奕博旁邊坐下了,坐下後,夏奕博才把他的手放了。
夏奕博開始貼著他說話,帶著酒氣的呼吸讓莊籍在心裡反胃,簡直要忍不住。
莊籍已經可以確定,會打電話叫自己來這裡,是因為夏奕博想要他來。
他朝給他打電話的江源多看了一眼,江源正在和一個製片人笑哈哈地說話,莊籍在心裡咬牙切齒,面上卻還要風度翩翩談笑風生。
他的名聲,就是這樣敗壞的。
這也不怪圈子裡關於他和夏奕博之間的傳言甚囂塵上。
夏奕博說,「要見你,還真難啊。有夏榛了,不想再見我了?」
他的聲音很小,大包廂里又有人在唱歌,別人說話聲音也大,加上光線昏暗,別人是聽不到的。
莊籍厭恨非常,卻不會真正在明面上得罪夏奕博,只能忍著。
他笑了笑,說,「夏總說笑了。我忙得腳不沾地,是真忙,才沒有去府上拜見你。關夏榛什麼事呢,再說,我也沒有見過夏榛。」
夏奕博笑著斜睨他,眼神裡帶著很深的審視與狎昵意味,說,「你居然是有意去我家的?那擇日不如撞日,一會兒和我走好了。」
莊籍真要忍不住了,咬緊了牙關。
夏奕博卻看著他,似乎沒有看出他的qiáng忍。
莊籍這樣qiáng忍著的模樣,在夏奕博的眼裡比什麼時候都吸引人,他的烏黑的桃花眼特別明亮,好看的嘴唇抿著,整個面孔都透出平常不會有的隱忍,夏奕博抓過他的手,輕輕按在了自己的雙腿之間,那裡已經硬起來了。
莊籍瞬間抽回了手,假裝鎮定地掃了掃周圍,發現大多數人都在玩自己的,似乎沒有人注意他和夏奕博。
莊籍被bī到絕境,反而更加冷靜。
他低聲和夏奕博說,「這裡願意上你chuáng的,多得很啊,要不要我馬上問誰想在這裡伺候你,啊!」
夏奕博盯著他,笑了,「你叫吧。」
莊籍深吸了口氣,也笑了,說,「你叫我來,就是要說這個,要是沒事,我就走了。」
夏奕博將右腿搭在左腿上,像是已經控制住了剛才的激動,說,「聽說你打聽最近有什麼好電影,你去求別人,何不來求我,你想進什麼劇組,我都可以給你幫忙。即使是謝斐的角色,我都可以替你要來。」
他知道莊籍和謝斐鬧翻的事,所以故意這樣說的。
莊籍道,「多謝你。不過還真不用了,我最近別的劇都拍不完。」
莊籍心裡惡狠狠地想揍夏奕博一頓,卻還要在臉上堆出笑容。
他想,自己在娛樂圈裡這麼多年,別的功力沒有大漲,忍功是達到頂級了。
夏奕博看著他,莊籍劍眉入鬢,十分利落堅韌的模樣,桃花眼卻天生溫柔多qíng,高挺的鼻樑,二十八九歲的人了,嘴唇卻帶著少年的柔嫩感覺,夏奕博其實不敢拿他怎麼樣,他說,「你也老大不小了,總演一些偶像電視劇,又能有什麼大出息,你自己不是明白嗎,怎麼一直要推辭我的好意。我難道要害你。」
莊籍說,「哪裡。我借重夏總你的時候多著呢。」
夏奕博說,「總是口不對心,這麼多年,就沒變過。以前你還叫我三叔,現在就只叫我夏總了?」
莊籍聽他說這話,越發覺得噁心,道,「夏總說哪裡的話。」
夏奕博道,「你跟著夏榛有什麼好處,除了給你送點水果,其他的事,他有想替你打點嗎。他只顧得上自己。你和他好,能討到什麼好處嗎。他會捧你?會給你投資電影讓你進劇組?會為你介紹導演製片?」
莊籍簡直要忍無可忍,想要破口譏諷他,但之後卻只是低頭笑,在夏奕博說「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鋪路子,以前也說過的,夏榛懂什麼……」時,莊籍突然接近他,說,「沒辦法,我就喜歡他,他年輕,有力氣。」
莊籍說完就退了回去,起了身,一邊的人看向他,他就說,「我也來點兩首歌好了。」
就有人起鬨,「來點吧,沒聽你唱過歌呢。」
夏奕博黑著臉盯著莊籍走到台邊去的身影,眼裡有yīn郁的色彩。
☆、第三十四章
莊籍像朵玫瑰花似的,刺在夏奕博的心口上。
他坐在沙發里,姿態閒適地端著酒杯喝酒,眼神依然深邃yīn郁,嘴角卻噙了一絲笑,目光直勾勾追隨莊籍,毫無顧忌。
夏奕博的態度這麼明顯,而且從來不加掩飾,在座這麼多人,誰看不出他的心思,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他的心思,加上夏奕博本來就葷素不忌,喜好美人,被他「品鑑」過的男女,沒有幾百,也有好幾十了。
不過莊籍,大家倒不知道夏奕博是否真的得手過。
即使沒有得手,但這也已經敗壞了莊籍的名聲,莊籍卻拿他沒辦法,這個圈子裡,有錢有關係就是大爺,他能怎麼辦,除非比他們還要有錢有關係,但至少現在,他還沒有。其實也可以有的,利用夏榛就行,但他可以利用任何人,卻不會是夏榛。
在唱片業不景氣的qíng況下,莊籍並沒有發展歌唱事業。
不過,他唱歌還不錯,他主演的好幾部戲都是他唱的片頭或者片尾曲,反響很好,還因此出過單曲。
不過除此,他並沒有出過專輯,也沒有唱更多歌。
莊籍一心在表演上,對唱歌沒有多大的愛好和熱qíng。
此時他只是為了不得罪人,避免尷尬地躲避夏奕博,所以就隨意點了幾首自己會唱的歌,而且並不是qíng歌。
想著夏奕博在,他唱qíng歌,就有種反胃之感。
莊籍開唱,他的嗓音非常動聽,像是在和人說qíng話一般脈脈含qíng動人心魄,本來在說話的一些人都停了下來,些許詫異地去找是誰在唱歌。
還有人表示,「莊籍,你唱得這麼好,怎麼沒有去錄唱片呢。」
莊籍就道,「業餘里算還行的,真和專業人士比,那就會出醜了。」
其實在座就有專業人士,莊籍的謙遜,往往讓人心qíng舒慡。
夏奕博坐在那裡,又抿了一口酒,已經有人占據了莊籍本來的位置,坐在了夏奕博的身邊。
這裡除了莊籍,有太多人上趕子想抱夏奕博的大腿,只是上個chuáng,就能得到很多之前無論如何得不到的東西,為什麼不去做呢。
只要能夠捨得出身體,總能博到想要的,路不知道要平坦多少。
而現在又是個笑貧不笑娼的時代,人們只看得到站在高處的人,踩著下面的人往上爬,誰又管在高處的人,到底是用什麼手段爬上去的。
成者才能為王,敗者就要為寇。
而發語權都在王者手上。
在這種qíng況下,清高和守身如玉有什麼用。
甚至還會被人譏嘲,xing無能,陽痿。
名聲照樣被那些握有發語權的人敗壞,而且還得不到任何一點好處。
有多少本來心裡還稍稍有些堅持的人,堅持就如沙堆出的城牆,海làng一來,就潰不成軍,沖得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