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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40:31 作者: 南枝
    莊籍看他再次睡了,簡直覺得夏榛醉酒後,可愛得讓人想笑。

    他胳膊撐著身體,欠身幾乎覆在夏榛身上,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夏榛是非常英挺的長相,再加上他總是一本正經,所以顯得穩重正直,氣質上佳,莊籍喜歡他這樣子,他看了他一會兒,就想親他,幾乎要湊上去了,夏榛卻動了動,莊籍嚇了一跳,趕緊站起了身來,遲疑了一會兒後,就去洗澡去了。

    夏榛早上醒來,發現這不是自己的臥室,撐著腦袋想了想,才記起這是莊籍家。

    他四處看了看,臥室里沒看到莊籍。

    莊籍的臥室不小,不過當然沒夏榛的大,而且裡面裝飾十分簡單,顯得冷硬。

    夏榛算是比較了解莊籍生活上的喜好的,知道莊籍其實是個實用主義,無用的,他很少納入生活,這間臥室就正是這種風格。

    夏榛下了樓,發現莊籍睡在樓下客廳沙發上,身上裹著毯子,半側著身體,有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裡,柔軟的頭髮,白皙的耳朵。

    夏榛進廚房倒水的時候,莊籍醒了,裹著毯子坐起了身來,眼神有些迷濛惺忪,怔怔看著從廚房裡過來的夏榛,好半天沒有任何反應。

    夏榛看著他,心想他肯定沒全醒,這樣子簡直是另一個莊籍,像個孩子一樣,是可愛的,而且絲毫沒有他平常的那種無處不在的優雅矜持從容,他此時是個可愛惹人的漂亮的普通人,不是明星。

    夏榛沒說話,莊籍一會兒後就全醒了,說,「你起來了嗎。我昨天沒給你換睡衣,你衣服都皺了,換了我的衣服走,還是讓人給你送衣服來。」

    夏榛說,「我看穿你的肯定會小,我打電話讓人送一套衣服過來。」

    莊籍點點頭,「哦,好。」

    又打了個呵欠,起身從夏榛身邊往廚房去了。

    夏榛坐在了莊籍剛才睡過的沙發上,眼神變得很溫柔,然後又笑了一下,像是貓偷到腥的笑。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莊籍去洗漱洗澡完畢,穿了襯衫長褲出來,看到夏榛還坐在客廳里,在翻看手機,他不得不提醒他,「喂,夏榛,你不去洗澡洗漱嗎?」

    夏榛抬頭看他,說道,「沒有經過主人的允許,實在不好意思使用你的洗浴室。」

    莊籍看夏榛一本正經地解釋,簡直無言以對,然後想到是自己招待不周,他說,「給你送衣服的還沒來,你先穿我的浴袍,這是能穿的。我又不是女人,難道還介意你使用我的洗浴室?你真是越來越guī毛。」

    夏榛不得不為自己的名譽反駁道,「怎麼說我guī毛,我的確是出於禮貌。」

    莊籍要笑不笑地看著他,「趕緊的,還要我給你洗澡是不是?」

    夏榛因他這句話簡直要臉紅,好在是一向不苟言笑慣了,所以最後沒臉紅,只是臉色有點僵。

    這反而讓莊籍以為自己的話說得太過了,畢竟那有調笑之嫌,而夏榛是不喜歡調笑的那種人,於是他之後就沉默了,再不發一言。

    莊籍為夏榛介紹自己的洗浴室,除了給他從新拿了牙刷,其他的都讓他用自己的,把剃鬚刀指給夏榛時,他說,「我沒什麼病,放心用吧。」

    夏榛不由詫異看了他一眼,「我沒這種意思。」

    莊籍道,「沒這種意思,我也先表示一下。什麼A肝B肝梅毒愛滋等等,我這裡都是沒有的,若是你以後遇到,反正不是從我這裡帶走的,所以先jiāo代一聲。」

    夏榛愕然,略生氣地說,「你在說什麼!」

    莊籍卻面色從容,恢復了他平常那優雅的風度,只是嘴巴卻很毒,「快洗吧。我只是說一聲而已,免得你心裡介意娛樂圈人士,從我這裡回去馬上就進醫院查血。」

    夏榛深覺受到了侮rǔ,簡直想轉身就走,但莊籍卻已經又說,「我也沒有嫌棄你的意思,我的東西從來不和別人混用,你是第一個,要是你是有什麼問題,怕害了我,不敢使用我的東西,也可以和我說一聲。」

    於是夏榛氣不起來了,無奈地,又覺得有點甜蜜地,小聲嘀咕了一聲,「我有家族xing遺傳狂犬病,你最好小心一點。」

    莊籍聽到,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然後哭笑不得,隨即又笑了,白了夏榛一眼,「天,你居然還會說笑話了。」

    夏榛示意莊籍出去,把浴室門關上了。

    莊籍是明星,洗浴室里的東西的確是不少,夏榛看到洗漱台邊上的架子上,很大幾排全是護膚用品,洗澡的東西也很多,看得夏榛眼花繚亂。

    他在他媽房裡也沒看到這麼多護理用的用品,不由些許驚愕,很是感嘆,難怪別人說莊籍那張臉要值數億,都是這麼護理出來的嗎。

    不過莊籍的確皮膚好,讀書的時候,莊籍的皮膚是奶白色的,當初夏榛和他好得可以穿同一條褲子,眼睛湊到他臉上去觀察過他,當然是趁著莊籍趴課桌上睡覺的時候,那時候莊籍還小,皮膚細嫩得看不到毛孔,反正比班上女孩子皮膚好,現在他的皮膚也好,還是白,而且也嫩,難怪他要被叫成奶油小生,不是氣質奶油,而是皮膚嫩。

    夏榛沐浴洗漱完畢,裹上莊籍的浴袍,發現沒內褲可穿,這可真糟糕,莊籍明明細心,居然忘了給自己一條gān淨內褲了。

    夏榛在心裡傻眼了,面上還要儘量做到鎮定,開門出去找莊籍,莊籍在樓下,他在樓梯上叫他,「莊籍!」

    莊籍從廚房出來,站在客廳里仰頭看他,「什麼事?」

    夏榛尷尬地說,「你找條內褲給我。」

    莊籍,「……」

    莊籍開始保持了完美的嚴肅姿態,但是走上樓梯後,他就忍不住了,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夏榛,「你裡面沒穿?」

    夏榛怒道,「你故意沒給我拿嗎?」

    莊籍笑道,「哪裡。你又不是女人,難道我對你有不可告人的心思,這麼整你?」

    夏榛臉色紅了又青,惱道,「什麼意思。堂堂大明星,其實也有猥/褻女人的心思?!」

    莊籍發現和夏榛說話,沒兩句就能吵起來,好像兩人的思維在不同的維度,互相不能理解對方了,明明讀書的時候就不是這樣的,時間和經歷真是能改變人。

    莊籍沒發火,但挑釁說,「是與不是,又怎麼樣。不過你千萬不要去找媒體說,哦,去說也沒關係,前幾年我沒找女朋友,這些人不是說我陽/痿,就是說我是gay。你去發言,總能為我洗脫這兩個嫌疑。」

    夏榛發現自己的心思矛盾得要犯神經病了,聽莊籍說他不是gay,他心裡深深失落了,因為莊籍不可能對自己產生愛戀之qíng,但是,他又有些鬆了口氣,既然莊籍不是gay,別人對他的胡亂傳言肯定就當不得真。

    夏榛跟在莊籍的身後,讓莊籍施捨他一條新內褲,他在臥室里穿上時,莊籍就站在那裡,面無表qíng盯著他。

    夏榛尷尬至極,面上卻保持著鎮定,說他,「你盯著我做什麼。」

    莊籍平淡地道,「我看你能不能穿,不能穿,我再給你找。」

    夏榛,「……」

    莊籍不比夏榛矮多少,夏榛有187公分,莊籍的資料里顯示他有183公分,看他瘦瘦高高的,還兼職走過秀,他的身高是公認沒水份的,四公分的身高差距不算大,但莊籍是個瘦條的人,而且臉嫩,雖然二十八歲,演劉病已這種帝王,他可以非常霸氣沉穩,帶著君臨天下的威嚴,但是去演十七歲的高中生,也不會有人說他裝嫩,只要他氣質一變,根本不需要化妝,臉本來就是那麼嫩的。

    所以一個可以裝少年的二十八歲男人的衣服,要給一個身材顯得有些魁梧的夏榛穿,的確很勉qiáng。

    內褲也是。

    但夏榛不想脫下來讓莊籍再去找一條新的了,趕緊轉移話題說,「我去打電話問司機還要多久到。」

    和莊籍在一起,真是一種甜蜜的折磨。

    和影帝斗是沒前途的,莊籍若無其事一本正經地把夏榛調/戲了一遍,然後下樓去準備早餐去了,夏榛根本就不會想到莊籍是故意的。

    司機來得慢,夏榛坐在早餐桌上等早餐。

    莊籍端了牛奶給他,然後是煎蛋和麵包,分量很少。

    夏榛只得客隨主便,但還是說了一句,「這麼點,你吃得飽嗎?」

    莊籍這才反應過來,「你不夠,還有麵包,自己去切吧。」

    夏榛說,「你吃那麼點,夠了?」

    莊籍的餐盤裡,比他的還少,只有一片麵包,一隻煎蛋。

    莊籍道,「下一部戲是個病秧子,要瘦,我要減肥。」

    夏榛和莊籍處在一起,就一直在接受各種衝擊,他盯著莊籍看,「你瘦成這樣了,還要再瘦嗎?」

    莊籍道,「要靠身材吃飯,本來就要注意嘛。」

    夏榛不滿道,「你又不是女人。難道為了減肥,都不吃飽嗎。」

    莊籍心想以前夏榛是這麼婆婆媽媽的人嗎,怎麼現在變得這麼喜歡管教他了,「即使不是女人,我也要有職業素養吧。」

    夏榛道,「所以我就說,何必做演員呢。你做什麼不好。」

    莊籍喝完了牛奶,把杯子一放,道,「我做我喜歡的事業,有什麼不對了。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總看不起演員呢,還是總看不起我?」

    莊籍臉上沒了笑容,雖然眼神不凶,但夏榛也能感受到他的怒氣。

    夏榛只得道,「演員是吃青chūn飯,你不演戲了,要怎麼辦。」

    莊籍胳膊放在餐桌上,道,「我還是要轉型吧。這些年也為公司賺了不少錢了,要慢慢轉型了。」

    夏榛說,「不做演員了嗎?你有沒有意跟著我做投資,或者願意做管理也行……」

    莊籍抬手打斷了他可能會有的長篇大論,說,「我說的轉型,是走大屏幕電影,還有就是少接少年戲,多發掘一些可以走的路子。不是說不再做演員了。」

    說到這裡,他緊盯著夏榛,「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對我當演員有這麼大的偏見嗎。」

    夏榛吃不下東西了,把麵包放下,說,「娛樂圈的確太亂了。我是為你好。」

    莊籍笑了一聲,說,「為我好,為我好就不該有這種偏見。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所從事職業的權利,我又沒做傷天害理的事,怎麼就不能做演員了。比起說我應該去做什麼,對我更好,難道不是應該以我的喜好為重嗎。你這樣,也算朋友?」

    夏榛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最後只好說道,「隨你。」

    莊籍說,「本來就隨我。我又不是你兒子,還要受你支配人生。」

    夏榛,「……」

    又鬧得不愉快了,手機就響了,夏榛以為是司機到了,看自己的手機,發現沒人來電,是莊籍的手機在響。

    兩人居然是同樣的鈴聲,都是系統自帶的那一款……

    莊籍起身接聽電話,剛聽到那邊說了什麼,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夏榛看到,就知道該是出了什麼事。

    莊籍掛掉電話後,夏榛不得不問道,「什麼事?」

    莊籍輕出了口氣,道,「一個前輩自殺了,我要馬上出門。」

    夏榛,「……」

    作者有話要說:  看到還有親問攻受的問題,前面說過一遍了,是夏攻莊受。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莊籍坐在那裡,沉默不言,甚至眼神也些許恍惚,像被魘住了一樣。

    莊籍在初高中時候,是有一定抑鬱症的,當然,這是夏榛的猜測,那時候,莊籍很喜歡獨處發呆,人也不是很開朗,所以不怪夏榛猜他有抑鬱症。

    夏榛覺得抑鬱症可不好,很多自殺的人,都是因為抑鬱症。

    雖然十年過去了,莊籍已經不是原來的樣子了,他平素時候眼神里的堅毅冷靜,顯示他完全不會是一個會抑鬱自殺的人,但夏榛還是擔心他了,一時不敢離開。

    司機已經為他送來了衣服,他也都穿好了,髒衣物也給司機帶走拿回家了,而且他工作繁忙,要去忙事qíng去,但他還是坐在莊籍家裡沒動。

    莊籍說要出趟門,結果卻坐在沙發里沒動。

    夏榛斟酌了一陣才把莊籍從那種沉默神遊的狀態叫醒,「莊籍!」

    莊籍抬頭看他,好像吃了一驚,「啊,你怎麼還沒走。」

    夏榛,「……」

    夏榛說道,「你沒事吧。其實人死不能復生,你知道這個道理的。比起在這裡神傷,還不如去看看那個死者有沒有什麼家人需要幫忙,那樣,也好,是不是。」

    莊籍愣愣地「啊」了一聲,然後點了點頭,但是人卻沒有動。

    夏榛看不過眼了,起身坐到了莊籍的身邊去,伸手攬了攬他的肩膀,道,「以前你有事qíng都會對我說的,既然我是你好朋友,你心裡不慡快,有什麼話,對別人不方便說,可以對我說。我不會講出去。」

    莊籍看了看他,抬手按了按太陽xué,說,「其實沒什麼事。只是有人死了,不免物傷其類。」

    夏榛說,「死的是誰,和你關係很好嗎。」

    莊籍像是突然就卸下了之前那堅硬又帶著尖刺的外殼,將那誰都會有的脆弱柔軟bào露了出來。

    莊籍知道自己這時候是什麼樣子,所以不想夏榛在身邊,他推了夏榛一下,說,「你走吧,我想自己待一陣,一會兒要去公司。」

    夏榛冷了臉,臉色難看地盯著他,說,「你是什麼意思,心裡其實沒把我當朋友了嗎。對我也有這麼大戒心?」

    莊籍把他拒之門外,是讓夏榛難堪又傷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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