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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40:31 作者: 南枝
    晚上要繼續陪客人晚飯,然後讓下面的人去陪同其他娛樂節目,務必讓客人盡歡。

    飯前,幾個下面的部長看他的眼光里都有點異樣,夏榛正準備問的時候,電話響了,是關係尚可的朋友,易逍說,「老弟,你現在可出名了,各大娛樂版塊都是你。」

    夏榛這才想起應該讓助理和律師去跟進一下雲枚的這件事,他之前忙起來,居然忘了。他說,「不要取笑我了。我還正惱著。」

    易逍說,「你和那雲枚真有一腿?她倒是真有姿色,老弟你艷福不淺啊。」

    夏榛道,「哪裡有。」

    夏榛不願多說,說自己這邊有事就掛電話了,之後又有幾個年齡相差不大,但其實都比他大幾歲的朋友給他來電話慰問兼調笑,夏榛勉qiáng應付幾句就掛了電話。

    陪完貴客,夏榛回了家,讓助理和公司的律師以及他的私人律師、宣傳部部長都去了他家,這幾人還以為夏榛是有什麼大事要吩咐,結果夏榛是說要聯繫雲枚的公司和她解除代言的事。

    幾人心裡都在汗,恐怕都在想,既然對人家沒意思gān嘛跑去做探班這種讓人遐想的事,現在又來鬧這齣,最覺得麻煩的恐怕是宣傳部了。

    部長徐允騰說,「解除代言合同?事qíng這麼嚴重嗎。廣告已經拍了一期了,而且已經對外播放宣傳了,現在來解除,很麻煩。夏總,您再考慮考慮吧。」

    助理和劉律師也是這個意思。

    夏榛自然也不想意氣用事,只是他那看似平靜的面孔下,是要爆發火山一樣的怒火了。

    夏榛板著臉坐在沙發里,「總之,就這麼去辦。」

    幾人都很為難,互相看了看對方,助理勸道,「夏總,定雲枚,當時是公司決定的,現在要解除合約……」

    他沒說後面,但意思很明白,就是這件事夏榛不能一個人隨意決定。

    不過夏榛一意孤行,幾人勸也沒用,看夏榛要摔杯子了,他們只好應了,下去處理這件事。

    但宣傳部長和律師,倒是有另外的想法,覺得夏榛是不是也不是真心要解除這個合約,所以辦得雷厲風行,卻又卡住了。

    除了解除和雲枚合約這件事,夏榛還做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聯繫了人,請人幫忙讓將有關他和雲枚的這件事的所有新聞都刪掉和屏蔽了。

    到第二天一大早,就完全搜不到任何關於他和雲枚的事了,清除這個新聞的速度之快,堪稱驚人。

    夏榛打著電話和人道謝,言道要請對方吃飯。

    蘇梅當晚十一點左右時候就知道這次是真捅了馬蜂窩了,她在圈子裡人脈不少,這時候已經有人告知她,「上面讓將有關涉及雲枚和夏氏太子爺的新聞都刪了,搜索網站現在已經屏蔽了雲枚和夏榛的事,很快就會全部刪完。你們怎麼惹到夏榛頭上去了?」

    蘇梅問上面到底是指哪個上面,得到答案後,她也震驚了,知道這次的確是失策了。

    於是馬上給夏榛打電話,只是夏榛不接,只好給夏榛助理打電話,助理說夏榛很生氣,於是打哈哈和稀泥,就是不幫她在夏榛面前說好話,「夏總炒我魷魚也可能。」

    第二天,蘇梅和雲枚被公司老總叫去大罵了一通,他親自帶著兩人去找夏榛道歉,不僅是想挽回雲枚的這個代言,更多是不能真將夏榛得罪了。

    但夏榛卻直接出差去了,拒絕見面,甚至不願意接他們的電話,只要取消代言,而且說以後再不會和雲枚所在的公司天儀傳媒有合作。

    天儀老總人面廣,再說,蘇梅和雲枚也認識不少人,自然找了一些覺得合適的說客來彌補關係。

    連易逍也被說動了,他給夏榛打電話,「老弟,你還真因那麼件事生氣呀。」

    夏榛直言道,「易哥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有人已經來勸過我了,說和個女人計較沒意思。只是,我的確不是這麼好利用的。事qíng到了這個地步,還要讓我來忍她嗎。」

    易逍道,「你這氣xing,以前還真沒看出來你會在這種事上較真。好吧好吧,我說,你這氣是真不消了,是吧。」

    夏榛說,「對娛樂圈那些人,我是敬謝不敏,以後最好沒誰又來惹我。」

    易逍哈哈大笑,「我說,你還真是不解風qíng呢。哥哥哪天招待你見識見識。」

    易逍雖然應了雲枚幫做說客,但事qíng沒辦下來,他也照實說了,雲枚自然不會責怪,依然感激非常。

    夏榛的圈子裡大多還是站在夏榛這邊的,覺得被拿去炒作的確很不快,雲枚這邊自然覺得夏榛太沒氣量,不過,夏榛當時是讓一個在娛樂圈混沒人敢得罪的人讓處理的新聞,便讓人非常忌憚,不敢輕易惹他了。

    只是不免說他為人太苛刻較真。

    雲枚因為這件事受夠了氣,在屋子裡憋屈地哭了好幾次,但是埋怨蘇梅也沒用,只得說,「算了算了,反正鬧的笑話也不少了,這次也算不得什麼,人在江湖漂,就這樣吧。」

    這下是對夏榛沒有一點好感了,男人做得這麼斤斤計較咄咄bī人,也實在讓人喜歡不起來。

    蘇梅也說,「沒遇到這樣難搞的人。公司俞總的面子,他也是完全不賣的。解除合約就解除吧。」

    雖然是這樣說,但還是又給夏榛的助理去了電話,再套了回關係,請他幫忙,想要和夏榛當面道歉。

    助理被她打過不知道多少次電話了,其實他到現在已經有了猜測,那天夏榛要是是真去給雲枚探班,那他肯定是看上雲枚了,之後不至於把事qíng鬧得這麼僵,而且他也去看了那個照片,夏榛那種溫柔的眼神,助理跟著他兩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那種脈脈含qíng是做不得假的,那為什麼夏榛之後反應又這麼大呢。

    助理不得不想到莊籍是夏榛同學這件事上,難道那天夏榛其實是去給莊籍探班的。

    這種可能xing最大,所以助理在覺得蘇梅雲枚實在可憐的qíng況下提醒了一句,「我人微言輕,夏總根本不會聽,幫不上你們什麼忙,你找莊籍幫忙,說不定有用。」

    ☆、第 9 章

    第九章

    莊籍拍了一整天戲,晚上回到賓館,第一件事就是進浴室里去洗澡,錢清跟了他幾年了,知道他的習慣,讓一個細心的女助理已經在浴缸里放好了水,甚至放了jīng油,莊籍淋浴洗完,就泡進了水裡,全身的筋骨在這時候才稍稍放鬆下來,jīng神也放鬆了,幾乎就要在水裡睡著。

    好在錢清很快就來敲了門,大聲叫他,「莊哥,你洗好了沒有。」

    錢清這樣叫他是有必要的,有一次他在浴缸里睡過去,差點淹死,幸得電話找他有事,錢清來敲門,正好浴室房門不能關,沖了進去,才把他救起來。

    錢清那次被嚇到了,以為莊籍也必定被嚇到了,會接受教訓,不會再喜歡泡澡,沒想到莊籍的這個習慣根本沒有改變,他一如既往地如此行事。

    很多常人身上的規律,在莊籍身上根本不合用。

    錢清覺得莊籍在很多方面都和一般人不一樣,他完全能忍常人不能忍,有時候被人yīn了,在背後恨不得把對方弄死,但是他很快就能調整過來,開始想法子解決問題,似乎完全將之前的事忘了;曾經還有同一段時間跑三個劇組的qíng況,錢清都替他累得慌,覺得完全扛不下來,他居然還能在對手女演員NG七八次的時候對對方溫柔地笑,那時候錢清只想上去朝女演員咆哮了;像這樣差點死在浴缸里,他還能繼續美美地泡澡,錢清也是不能理解的……

    跟在莊籍身邊幾年了,他覺得自己依然沒有很了解莊籍,甚至覺得莊籍像個機器人一樣。

    一個完全摸不透的人,是讓人害怕的。

    錢清初初跟著莊籍的時候,只有二十三歲,當時不是莊籍貼身的助理,只是一個外圍的小助理,那時候,他只是覺得莊籍沒有什麼架子,又很溫和,好伺候,便很仰慕喜歡他,不像別的助理那麼當面捧自己跟的藝人,背後全在吐槽。

    跟了一年多,莊籍連連給他提高獎金,並讓他做了他的貼身的生活助理,他近距離跟著莊籍後,才漸漸發現,莊籍簡直完美得像沒心一樣,讓人害怕。

    有缺點的人,往往是讓人覺得安心的,過於完美的人,則會讓人產生不安了。

    之後錢清發現莊籍也不是無懈可擊,他回去給他媽媽掃墓,有一次也帶上了他,錢清看莊籍坐在墓前一言不發地發呆,從一大清早到晚上,不吃飯不喝水,坐了一天,神qíng茫然,像個被世界遺棄的小孩子,錢清確定莊籍也是個普通人,這下放心了。

    再說,莊籍對自己的身邊人的確非常不錯,完全能夠想人所想,錢清跟著他,雖然工作繁重,但待遇非常好,公司的工資之外,莊籍每個月會發給他十分豐厚的獎金,莊籍也把他當弟弟一般提點,錢清十分感念他的好,所以也對他全心全意。

    當然,他知道是自己對他全心全意,莊籍才對他這麼好的。

    不然,他也只能像莊籍之前的助理那樣被炒魷魚,然後混不下去。

    莊籍被錢清叫醒了,從水裡爬起來,擦了擦身披上浴袍,說,「好了。」

    錢清是個非常細心愛整潔的人,比有整理癖的女孩子還要細緻,莊籍就是離不得他這一點,他是個有潔癖的人,不喜歡太過大大咧咧的男人,要是助理是這種男人,對他來說,簡直是個災難。

    錢清已經準備好了宵夜,是百合蓮子糖水,還有幾樣點心,莊籍喝了糖水,別的都沒吃,爬上chuáng要睡的時候,手機響了。

    錢清正要出去,又退回來,莊籍對他擺擺手,示意自己來接電話,但看了電話是誰打來的之後,又把錢清叫回來了,說,「蘇梅的電話,你來接,說我已經睡了。」

    錢清趕緊過去將手機接到了手裡。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錢清不是家境優渥家庭里出來的,下面又有兩個妹妹,所以不僅會照顧人,在莊籍身邊歷練了幾年後,還特別會為人處世。

    莊籍躺在了chuáng上,大半張臉埋在柔軟的枕頭裡,這枕頭不是賓館的,是他家帶來的。錢清看了莊籍一眼,莊籍很喜歡半趴著睡,錢清一度想這樣會不會把他那張線條分明優美的臉睡平,但很顯然不會,而那些說他整過容墊過鼻子的人,要是知道他總喜歡趴著睡,就該偃旗息鼓了。

    雖然莊籍這是要睡著的模樣,但錢清知道他是要聽電話的,所以沒有出去接,就在chuáng邊和蘇梅說道,「蘇老師,您好,我是錢清。」

    蘇梅說,「小錢呀,你好,你家莊籍睡了沒有,我想找他幫個忙呀。一定要他幫才行。」

    錢清說,「蘇老師,莊哥已經睡了,現在戲緊得很,他回賓館就睡熟了。要不,我進去偷偷看一眼,要是叫得醒他,就讓他給你回電話。」

    蘇梅道,「嗯,是很緊要的事,就說是我請他幫忙,他一定要幫……」

    蘇梅說了一大堆,錢清開了免提,莊籍也聽得到,不過莊籍一點反應也沒有,錢清知道莊籍不想理睬蘇梅。

    其實莊籍和雲枚關係是不錯的,在學校里時,雲枚是只比莊籍低一屆的師妹,她在學校里時候就很有名,有校花之稱,不過據說她那時候就已經整過容了,而且是整得非常成功的典範,在她出名的時候,莊籍還在劇組裡打雜和兼職演些小角色賺取學雜費。

    蘇梅叨絮了很多,就是要請莊籍一定要幫一幫雲枚的意思,還說了些雲枚曾經幫過莊籍不少的話,其實錢清在心裡很鄙視蘇梅,心想莊籍平時對雲枚可不差,演戲的時候照顧她就不說了,上次雲枚和謝斐鬧分手,莊籍也是站出來幫雲枚說過話的,平常別的事就不說了,而雲枚幫莊籍的事,錢清覺得實在找不出太多來,兩人是關係不錯,但云枚能不能不要總在需要莊籍的時候才找過來。

    錢清還在說第二天一大早讓莊籍給蘇梅回電話的事,莊籍就從chuáng上坐起身來了,錢清知道他是要自己接電話了,便對蘇梅說,「蘇梅姐,你等一下,我看到莊哥臥室燈亮了,我把電話拿進去給他。」

    蘇梅道,「好,好。」

    錢清說,「莊哥,這是蘇梅姐的電話,說有事找你。你接一下吧,我來給你倒水。」

    莊籍接過手機,「蘇姐。你找我?」

    他的聲音帶著含糊,少了優雅,多了朦朧xing感,顯然是睡夢中被吵醒。

    蘇梅做大牌經紀人做久了,一向是十分傲慢,捧高踩低看人下菜碟兒,這種人在圈子裡很多,大家雖然當成常例,但知道對方是這樣的,總不免想自己以後會不會有落拓的時候,心裡對這種人自然不可能全心結jiāo,只是用得著的時候當然要好好應酬,所以,雖然現在已經不是一個講求義氣耿直的時代,但真正義氣耿直的人,才能夠jiāo到知心朋友。

    蘇梅說,「小莊呀。蘇姐有事要求你,這是關係枚枚的大事,你說你是枚枚的師兄,第一部演主角的戲,也是枚枚推薦的你,現在枚枚遇到大問題了,你是幫還是不幫。」

    蘇梅和男人jiāo往的時候,往往做出gān練gān脆義氣的模樣,背後卻滿是算來算去,莊籍不喜她,卻的確要承雲枚當年的qíng意,所以在夏氏旗下家具代言的時候,知道夏氏有意雲枚後,莊籍也沒有要去爭的心思了,再說,他一個大男人,去爭一個走奢華路線的家具代言,也並不讓他開心。當時他根本無心去要這個家具代言,還是夏奕博專程送到他跟前來,他才去應酬的,當然,最後的結果是沒爭取到,他自己不覺得可惜,公司卻覺得很可惜。

    莊籍說,「蘇姐,你說吧,是什麼事。是雲枚的事,我總不能袖手旁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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