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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40:31 作者: 南枝
莊籍自己看到這種言論,經紀人和助理都會說,「別往心裡去。」
而莊籍則說,「我還是當沒看到就好了,越理他們,他們反而越來勁。」
心裡則往往想,「這些人是受nüè狂嗎,對你好點,你還不樂意了。」自然,莊籍在圈子裡摸爬滾打了十年了,見過那種手段圓融從來不得罪人的人,的確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自然也有人真就是人本身就那麼好;而有些人看著敢愛敢恨為人直慡的,給人捅刀子的時候也是絕對不比誰手軟的;當然還有一些人不管是面上還是背後,都是絕對的狠人的……
所以,這人到底是什麼樣子,怎麼能夠憑藉人們看到的模樣來判斷呢。
不過為人處世之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多笑總是好的。
這也是莊籍總結出的經驗。
圈子裡絕對不乏大帥哥大美女,也不乏天分十分高的,能吃苦的,家世好的,特別能捨得一身ròu去打拼的,當然,也誰都有傲氣,但傲氣又有多大用處,要出頭,都要各顯神通,為人圓融一些總是好事。
這邊大家都說了一圈話了,夏榛卻坐在那裡動也沒動一下,而且連一句招呼也沒有和莊籍打過。
他也許本來是想和他打一句招呼的,但看莊籍和別的同學寒暄,像沒看到他一樣,他要是主動去打招呼,就像顯得自己很賤一樣,就和這些同學一樣有巴結他之嫌。
夏榛的自尊心讓他才不可能去那麼gān。
他端著一杯茶,慢慢地喝著,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在開董事會我很不開心的氣場。
還是楊語有眼色,將莊籍帶到夏榛的旁邊去坐下了,說道,「你們當年在班上關係可是最好的呢,現在當然也是我們所有人里最有成就的啦。像我,就是混口飯吃而已。」
夏榛不動如山。
莊籍則說,「誰不是混口飯吃呢,我也是啊,過日子而已,自己覺得開心,過得高興就是最好的。」
一下子,就讓其他同學都和他拉近了距離。
夏榛則想,莊籍現在可真是會說話啊。
又想他高中時候,他總在自己身邊,根本不大搭理其他人。
其實想想,他那時候也是很會說話的,只是,他只是幫自己說話。
例如,有一次,班級組織出去旅行,要在外面住兩天,他就不願意去,這讓他成了全班的眾矢之的,也是莊籍站出來說,「這本來就是讓大家放鬆高興的旅行,夏榛家裡有事不能去,勉qiáng他去了,他也玩不好,何必呢。」
於是最後大家就說莊籍是他的狗腿子,反而不攻擊他了,改為攻擊莊籍。
好像那時候他是一句話也沒站出來幫莊籍說的,他是覺得他和莊籍好,莊籍代替他說話,那是兩人好的象徵。
不過現在想想,覺得那時候自己直接解釋,也許要更好一些,何必陷莊籍於那種被攻擊排斥的境地。
會不會是莊籍當時總給自己做解說,心裡很厭惡,但面上卻不和他說,後來畢業了,不用再仰仗他了,就懶得再做他的跟班,不願意再和他有所聯繫了呢。
夏榛胡思亂想,但他卻依然沒有找莊籍說話。
既然夏榛不說,莊籍對別的人都非常親切溫和,打成一片,唯獨就不和夏榛打招呼。
這下所有人都看出來了,兩人之間的確有所罅隙。
這時候,一個當了媽媽的女同學說了一句,「就是啊,你們那時候關係多好啊。我們好多女生都認為你們是一對呢,哈哈哈哈……」
在這個賣腐的時代,沒有誰會將這種玩笑當回事的,不過剛才一直好脾氣的莊籍居然皺了一下眉,他側過頭看了夏榛一眼,發現夏榛也皺了一下眉,他就說道,「這種話還是不要說了。即使大家都知道是開玩笑,這種玩笑讓當事人很尷尬的。」
那個女同學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又有女同學說,「現在娛樂圈裡賣腐賣得很兇的啦。據說很多都是GAY的,莊籍,到底是不是真的哦,xx,xxx,是GAY嗎。」
莊籍已經恢復了和藹的面目,修長漂亮的手握著茶杯喝水,那種掌控全場的氣度,讓人幾乎無法做出任何忤逆他的事,雖然他表現得非常親和。
莊籍說,「傳言都是不實的,不像網絡上傳的那麼凶,別人都說那些八卦是半真半假,但其實不說全假,要有一分真就不錯了。」
莊籍說了當沒說,大家正在笑,莊籍又笑著搖了搖頭,說,「大家真不用去相信那些,要是是真GAY,很多導演就不願意用他了。」
大家聽他這話,都有探聽到八卦的歡喜,楊語也說,「是的。GAY的確是有,但哪裡像你們這些女人想的那麼多嘛。」
有女同學說,「什麼我們這些女人。還你們這些男人呢。」
☆、第 4 章
第四章
一頓飯吃得非常開心融洽,大約是同學們被莊籍的那些簽名卡收買了,而且和莊籍在一起,很難開啟他不喜歡聽的話題,所以本來還有人打定主意想要莊籍的聯繫方式的,最後居然沒有一個人問出口。
在散場離開後,不少人才回過神來,心想在莊籍面前,真是難以不受他的影響和掌控,本來還攢了很多娛樂圈的八卦想要向他打探的,最後居然一個問題都沒問出來,看來人的氣場的確是非常奇妙。
一頓飯,夏榛和莊籍一句話也沒說。
夏榛已經將這頓飯結帳,算是他請,大家一一表示感謝,最後就先走了。
夏榛在後面,走出會所大門,不知道莊籍是有意無意,正好在他前面兩步。
錢清已經開了車在會所大門口等他,莊籍要上車前又回頭看了夏榛一眼,在猶豫了片刻之後,說,「喝了酒,你不要自己開車回去。」
十年之後,他對自己說的話,居然是這一句。
不過這卻讓夏榛本來有些躊躇的心變得堅定了起來,莊籍此時對著自己沒有戴上那應付剛才那些同學的面具,他是真在關心自己。
夏榛是這般堅信的。
夏榛說道,「司機有事走了,如果你方便,順便載我一程吧。」
說這話,自然就是故意要和莊籍拉攏關係的意思,就看莊籍是不是真的願意和他拉攏關係了。
莊籍笑著說,「說什麼方便不方便,你怎麼變得這麼客氣了,上來吧。」
夏榛在心裡也笑了,走上前去。
莊籍居然打開了車門,像護著女士上車一般地請他上車,夏榛愣了一下,莊籍只是看著他笑,那雙黑幽幽的眼睛,真像別人說的那樣,裡面如同蘊含著漫天星光,讓人無法拒絕,只能沉淪。
夏榛只得讓莊籍護著上車了。
他以為莊籍會去坐前面的副駕駛位,好在莊籍跟在他後面上車了,坐在了他的身邊。
錢清認識夏榛,也知道他的身份,原因是之前夏氏旗下家具的那個廣告,錢清從莊籍的經紀人嚴立穎處聽到他的抱怨,「怎麼就在這個廣告上死心眼,那個夏榛,不是你的高中同學嗎,去找他拉一下關係又怎麼樣。三千萬的代言,白白讓給了雲枚。」
錢清作為莊籍的助理,比起經紀人嚴立穎更向著莊籍,怎麼說呢,莊籍被嚴立穎帶出來後,其實已經不聽她的話了,再說,莊籍在公司也占有相當分量的股份,很多事可以自己做主。
當然,莊籍從來不當面和她鬧難堪,但他不想做的事,嚴立穎已經很難讓他做了,而嚴立穎手裡又有好幾個別的藝人,對莊籍也不會全心全意,不時會這麼抱怨他幾句。
錢清則是莊籍的死忠,雖然他是簽的公司的合同,卻更向著莊籍,這大約也是莊籍用他且比較信任他的原因,當然,莊籍也絕沒有虧待他過。
所以,他當時就幫莊籍說話了,「莊哥找夏董吃過飯的,夏董答應得好好的,之後卻不知怎麼沒成。」
嚴立穎便道,「現在夏奕博又說不上什麼話,夏氏的太子是夏榛,以後夏氏是他的。而且,聽說他們還有意投資電影,何總的意思,也是要和夏氏打好關係,再說,即使不是這樣,多條路子,難道不好。」
當時莊籍其實很想發火,最後卻忍了,用了略帶調笑的語氣道,「又不是沒有別的廣告,只能指著夏氏吃飯了嗎。我又還沒過氣,難道已經不是我挑廣告,是廣告挑我了。我是你帶出來的,穎姐,連你都這麼想我了?」
嚴立穎無話可說了,收起了嘮叨。
錢清認認真真地開車,雖然好奇夏氏集團的這個太子,卻並沒有回頭去看他,甚至沒從後視鏡里觀察他。
有第三人在,夏榛也不好和莊籍說什麼私密的話題,只是問道,「最近很忙嗎?」
兩人十年沒有聯繫了,其實說些別的話題,說不定會更好些,但夏榛發現自己如願見到莊籍了,反而生了緊張,變得有點放不開手腳了,這對他簡直是不可想像的事。
只是這不可想像的事qíng,現在正在發生。
他昏頭昏腦地,就用這一句傻乎乎的話開了頭。
他一邊惱恨自己怎麼會變得這般不像自己,簡直有被莊籍的氣場壓制住的嫌疑,覺得自己不應該在他的面前顯出任何弱勢來,而且本來他也不是處在弱勢的位置上;但另一頭,他又想,莊籍會怎麼想自己呢,他覺得自己這話問得過於親密了嗎,還是覺得這樣隨意一些才好。
而莊籍的qíng況,實在不比夏榛好多少。
剛才在包廂里,他雖然談笑風生,心裡卻想,自己為什麼要和這些人說這麼多,說不定夏榛坐在那裡,覺得我成了個圓滑的人了,已經喪失了風骨。
夏榛一直不和自己說話,還板著臉,就是這樣想的吧。
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瞧不上自己,覺得做演員的身上都是裹了一層爛泥的,他不屑和我結jiāo。當然,要是在他面前保持自尊,他可能又會用當年說他的那句「窮人的自尊」來譏諷。
既然他這樣,我又何必要理睬他,讓他滾去清高自己的吧,不知人間疾苦的大少爺,這種人,根本不會明白他,估計也不屑去明白他。
雖然心裡這樣想,但最後還是邀請他上車了。
人的行為,怎麼會這般不受理智控制。
莊籍側頭看了看夏榛,說道,「哪裡會有閒的時候,今天能夠來參加同學會,是求了導演,將我的戲儘量湊到了一起,把今天下午和晚上空了下來,正好明天上午沒戲,可以在家裡住一晚,明天又要回劇組。」
夏榛道,「你接戲太多,都是在拼命,你少接點,多些休息時間不好?」
莊籍眼神里就透出了一些詫異來,心想他有關注我嗎,知道我接戲多。嘴裡卻道,「我現在正在演藝事業的huáng金時間,現在不拼命,什麼時候拼命?」
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諷意,似乎是在暗示夏榛不知別人的苦楚,只知道說大話,說完他就後悔了,心想我gān嘛和他說這個,簡直是神經病啊,讓他來瞧不起我嗎。
於是馬上就又接了一句,「你難道還有看我拍的戲嗎,知道我接戲多。」把那種尷尬的感覺趕走了。
這下輪到夏榛尷尬了,他從沒有看過莊籍的任何片子,知道他演的戲多,是因為之前送到他桌上的那份資料里,將莊籍出演過的角色羅列了出來,看到他居然出演過那麼多角色,而且大部分都是主演,他怎麼會看不出莊籍的辛苦。
他本身就不大愛看電視電影,而且也沒時間看,還有便是他對看莊籍在屏幕里和各種女人曖昧談戀愛一點興趣都沒有,別說看,就是想到,他就會滿肚子酸楚的怒氣,而且這種怒氣還只能憋在心裡發泄不出。
夏榛只好轉移話題道,「雖然現在是你的演藝huáng金時間,但也不能不保重身體。而且大家都說你演技好,接片子求jīng不求多,不是更好嗎?」
莊籍聽他轉移了話題,就知道夏榛估計是沒有看過自己的作品的,他有一點失望,但更多也是釋然,心想沒看就沒看吧,也不求他看。
說,「求jīng不求多,的確是這樣。不過,做起來就太難了。」
到底有哪些難處,他便沒有再說。
兩人這麼一見面,怎麼變成了他的訴苦會似的,莊籍簡直要鬱悶死。
正要將話題轉到夏榛身上去,夏榛已經說道,「有什麼難處,可以和我說說嗎?」
莊籍驚訝地看了他一眼,心想這是什麼意思,難道還要來幫我不成。之前夏氏旗下家具產品的廣告,他完全不考慮自己,現在又是什麼意思,莊籍不想想他是虛偽,但又的確有些犯堵。
莊籍說,「別說我了,說說你吧。你什麼時候回國的?」
莊籍早知道夏榛是兩年前就回國了,而且已經接手了夏家好幾個產業的事務,但既然夏榛就沒有看過他的戲,他當然也不會知道夏榛是什麼時候回來的,現在在做什麼。
夏榛倒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前年就回來了。」
莊籍笑著瞥他,似乎是在說,你前年就回來了,卻不聯繫我啊,有種調笑的責怪之意,他的眼神里的這種親近,倒讓夏榛高興了,說,「以後多多聯繫吧。」
莊籍道,「那是巴不得的。聽說你們夏氏集團也想投資電影。」
夏榛道,「是有這個意思。」
其實根本就沒有定,因為這是夏奕博提出來的,但會不會通過還另說,除非夏奕博自己掏錢去投資。
不過夏榛卻不好說沒有這個意思,因為莊籍是帶著一種打探的姿態的,要是他說沒有這個意思,莊籍肯定就非常失望了。
但莊籍並沒有就電影的事多說,又道,「我們何總很看重這件事。」
他說的話總是只有半截,但那眼神卻表達得很清楚,有種我以後要仰仗你的意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