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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40:04 作者: 南枝
蘇蕤苦笑道,「陳叔叔,我這次不是想問謝林雲的事,而是想問你一個地方。」
陳簡鬆了口氣,說,「什麼地方?」
蘇蕤道,「你知道有個叫深苑的地方嗎?」
陳簡那邊似乎是頓了一下,才說,「你問這裡有事嗎?」
蘇蕤道,「嗯,幫別人問。你知道嗎?」
陳簡說,「倒是知道。不過不大好找。」
蘇蕤說,「能把地址告訴我一下嗎?」
陳簡似乎是很猶豫,但還是告訴蘇蕤了。
蘇蕤看了看紙上記下的地址,就又同范曉竹打了電話,范曉竹正在等他的回音,幾乎是瞬間就接聽了。
蘇蕤道,「阿姨,我問到地方了,距離我這邊比較近,我現在趕過去看看,會把老四帶出來的。你那邊估計又忙又累,就先不要cao心這邊了。要是需要錢,就同我說一聲。」
范曉竹道,「你過去,會不會吃虧啊。」
蘇蕤道,「放心吧。沒事。」
蘇蕤出門的時候,已經近十一點了。
那地方,的確距離這裡不遠,打車才花了二十分鐘不到。
下了車,在幾株大樹後面看到一個院落,蘇蕤往裡面看了看,就有穿著十分得體的工作人員過來對他道,「抱歉,這裡面是私人地方,不許窺探。」
蘇蕤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太著急,以至於冒昧了,心想也許應該叫陳簡也過來,陳簡肯定對這裡熟悉一些,知道怎麼進去。
現在別人不放他進去,他要是問起齊麗麗,估計更會被擋在門外了。
他正想抬出邢隸明的名頭的時候,從裡面走出了一個女孩子,對方朝蘇蕤這裡看了一眼,蘇蕤正好也看過去,兩人不由都是一愣。
那個女孩子趕緊走了過來,就對蘇蕤說,「蘇蕤,是你?」
蘇蕤也有些驚訝,「文嬌?!」
兩人都有很大變化,難得在這光線黯淡之下,還能夠互相認出對方。
那位攔住蘇蕤的工作人員,對著文嬌點了點頭,文嬌也說,「這是我朋友。」
那工作人員才退回門裡去了。
兩人在一邊樹後竊竊私語了很久,蘇蕤沒問文嬌為何會在這裡,文嬌話多,問起蘇蕤來這裡有什麼事。
蘇蕤不好多說,只道,「我有個朋友進去找人了,我想去把她帶出來。你有沒有什麼辦法讓我進去。」
文嬌想了想,才說,「有倒是有,只是得從後門走。前門查得嚴,即使是我,帶你進去了,到時候被上面經理問起來,我也不好jiāo代。」
蘇蕤道,「那就帶我從後門進去吧,還得勞煩你幫忙問一下,邢隸明是在裡面哪間房。」
文嬌說,「你要找邢老闆?他倒是這裡的常客,經常在這裡待客。」
文嬌帶著蘇蕤轉到了後面一條巷子裡去,然後才找到了一個隱/秘的後門,裡面也有人在守著,文嬌和他打過招呼,才帶著蘇蕤進去。
文嬌在這個地方,大約有些能耐,之後遇到的幾個人,都對她挺客氣,看到她帶著的蘇蕤,也沒有太過在意。
裡面有好幾座小樓,文嬌道,「邢老闆一向喜歡在牡丹樓里玩,現在應當也是。你的朋友叫什麼,要不,我去幫你把她叫出來,你就不要自己過去了。」
蘇蕤道,「我就怕她太扭,你找她,她不會聽你的。」
文嬌想了想,就說,「那你跟著我過來吧。」
蘇蕤知道她是擔了很大風險的,對她道了好幾聲謝。文嬌卻說沒什麼。
進樓並沒有遇到什麼阻攔,甚至很容易就問到了邢隸明所在的包間。
包間外面有個門廳,站著兩個保鏢,文嬌道,「找一下邢老闆有點事,他還在忙嗎?」
那保鏢和文嬌該是熟悉的,對她很客氣地道,「文小姐有事,我去對老闆說一聲就是。」
文嬌道了謝,退出去蘇蕤小聲道,「放心吧,沒什麼事。」
蘇蕤剛才從打開的門,的確沒有聽到裡面有吵鬧聲,便也稍稍放下了些心,以齊麗麗的xing格,要是有什麼事,她還不得鬧得天翻地覆了嗎。
一會兒,保鏢就出來說請文嬌進去。
文嬌帶了蘇蕤要進去,保鏢就不願意了,說只能文嬌進,蘇蕤不行。
蘇蕤只好說了自己的名姓,請那保鏢又進去通報一聲。
那保鏢又進去詢問了一聲,這次不是保鏢來請他們進去,而是邢隸明親自出現了。
他站在光線昏暗的門廳裡面,看著蘇蕤,然後笑了一聲,道,「蘇蕤,進來吧。」
蘇蕤審視地看了他一眼,便走了進去。
邢隸明也轉身進了裡面。
文嬌只是站在門口朝裡面看了一眼,自是什麼也看不到的,就轉身出來了,她會給蘇蕤幫忙,不僅是蘇蕤和她之間有些jiāoqíng,當然還是因為蘇蕤值得她幫。她在這種地方上班,大約聽聞過蘇蕤和謝林雲的事。
畢竟怎麼看,謝林雲都算是個有名號的人,蘇蕤是他的人,自己幫他,也是為自己留了個很好的人脈。
蘇蕤站在了房間裡。
房間裡光線黯淡,空間巨大。
裡面居然只有邢隸明,這讓蘇蕤很詫異。
邢隸明坐在寬大的沙發上,點上了一支煙,慢慢地抽了起來。
蘇蕤發現這裡面雖然空曠,但之前應當是熱鬧過的,茶几上有幾個空的酒瓶和酒杯,一邊的牌桌也沒有收拾好。
蘇蕤沒有去坐下,他站在邢隸明跟前的茶几對面,因為這裡面的暖氣太足,他不得不敞開了自己身上軍綠色的大衣,露出裡面黑色的毛衣來。
邢隸明在菸灰缸里輕輕磕了一下手裡的煙,才抬頭看蘇蕤,蘇蕤白瓷樣的皮膚在黯淡的光里更顯溫潤細膩。
蘇蕤說,「齊麗麗呢?范阿姨讓我來帶她回去。」
邢隸明說,「她跟著人走了,沒在這裡。」
蘇蕤蹙了一下眉,「跟著誰走了?」
邢隸明道,「蔣洲澤。」
蘇蕤皺眉看著邢隸明,說,「她為什麼要跟著他走。她很在乎你,怎麼會跟著他走。」
說到這裡,他就又冷笑了起來,「你真是枉為男人,把自己的女人設計去給別人睡就算了,現在又做出這種事來。」
邢隸明冷靜地看著他,說,「他說麗麗像他早逝的高中同桌,麗麗願意去做他的高中同桌,我能怎麼辦。不過,比起罵我,你不是應該更著急嗎,謝林雲現在可是被檢察院拘捕了。」
蘇蕤睜大了眼,「謝林雲被檢察院拘捕了?」
邢隸明笑了一下,又吸了一口煙,才說,「看來你不知道這件事。」
蘇蕤道,「為什麼會被拘捕?」
邢隸明道,「因為他涉嫌單位行賄罪。」
蘇蕤腦子裡一片茫然,一時間沒有動作,心想難怪大家都瞞著我。
邢隸明起了身來,走到蘇蕤的旁邊來,將手裡的一張支票遞給了她,蘇蕤沒有接,他就按進了蘇蕤的手心裡,說道,「這是答應給麗麗的五百萬。可以夠你們家度過難關了。」
蘇蕤捏著那筆錢,說道,「我們不需要你給的這筆錢,工程事故,本來就該總公司出百分之七十,按照合同走,你們也要拿這麼多錢出來。請讓你們的會計和律師找齊叔叔和范阿姨辦這件事。我來,只是來接妹妹走的。」
蘇蕤目光冰冷又銳利,緊盯著他面前面對面的邢隸明,「不要賣了自己的女人,還覺得是幫對方度過了難關。你這樣的行為,太過噁心了。」
說著,把那張支票扔在了邢隸明身上。
邢隸明笑了一聲,「和麗麗比起來,你果真嘴巴毒多了。怎麼,現在還有jīng力和我討論這些,而不是去關心謝林雲嗎。謝林雲被你迷得五迷三道的,難道是因為你是雙xing人,那方面和一般人不一樣,gān起來特別帶感。」
蘇蕤一下子就血衝到了腦子上,但他很快就冷靜了很多,雖然冷靜,但身體依然氣得發抖,說道,「是不是你想的那樣,也只有我和他知道。你在別的方面都比不過謝林雲,現在只能拿他chuáng上那點事說了嗎。無論我們chuáng上怎麼樣,他都比你qiáng。連自己的女人都能給別人睡,你的那點本事,也就可想而知了。」
邢隸明氣得臉都黑了,但卻沒有回嘴,反而站在那裡沉默起來。
蘇蕤道,「麗麗在哪裡,我要去帶她回去。還有,請你們的律師和會計去找齊叔叔和范阿姨,把錢給了,不然,只能付諸法律了,到時候只是你們臉面不好看,而且也影響樓盤的聲譽。」
邢隸明說道,「我現在也不知道姓蔣的把麗麗帶到哪裡去了。」
他說著,又彎腰去倒了一杯酒,端著酒杯慢慢喝起來,說道,「你真不去管謝林雲的事?」
蘇蕤道,「我能怎麼管。我對他的事業上的事,一點也不了解,而且也沒有那份能力。不過我相信他會沒事的。」
邢隸明又坐回去了,一會兒就喝完了一杯酒,便又倒了一杯,對著蘇蕤舉了一下杯,道,「說不擔心,你現在不是擔心得很厲害嗎。要是不擔心,你肯定轉身就走了,現在卻站在這裡陪著我打發時間。」
蘇蕤道,「那你呢,害得謝林雲被調查,你怎麼沒有去慶祝自己取得的成果。」
邢隸明道,「我這不是在喝酒慶祝嗎?明天就是競標日了,謝林雲還在被刑拘,哪裡會是我的對手。」
蘇蕤道,「雖然我不是讀商科的,也對你們那些生意上的事完全不了解,但我不覺得一個公司缺了一個人,就無法運轉了。你又從哪裡來的這麼大的自信呢。而且,我也看不出你是在慶祝,你這是在借酒澆愁吧。」
邢隸明沒應,只是又倒了一杯酒,默默喝起來。
蘇蕤又站了一會兒,發現在這裡待著也於事無補,轉身走了。
文嬌還在外面等他,看到他出來,就帶著他繼續從後門出去。
出了後門,外面的光線反而要亮堂一些,文嬌才看到蘇蕤面色慘白,不由問,「蘇蕤,你怎麼了?」
蘇蕤道,「沒事。今天謝謝你了。我準備回去了,你呢?」
文嬌道,「我今天也下班了,準備回去。你的朋友呢,沒有在嗎?」
蘇蕤點了點頭,「嗯,她已經走了。」
文嬌道,「你最近好嗎,很久沒有見過了,聽到有人說你是跟著雲華的老總謝先生,不知道這傳言是不是真的。」
蘇蕤低低「嗯」了一聲,文嬌就道,「我聽人說,謝先生人品不差,希望你們能圓滿。」
蘇蕤道了聲謝,又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文嬌就道,「我畢業了,就在這裡工作,現在是個小主管了。」
蘇蕤恭喜了一聲,兩人互相換了最新號碼,就分道揚鑣了。
蘇蕤坐在車裡,又給齊麗麗打電話,發現依然是關機,給謝林雲,也打不通。
☆、121第四十一章
蘇蕤回到了家裡,發現自己對謝林雲的事,真是一無所知。
最初,他什麼事也沒法做,得知謝林雲被刑拘,他就一片茫然,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
好半天,他才給范曉竹打了電話過去。
這時候已經凌晨了,范曉竹並沒有歇下,接到他的電話,范曉竹就說,「麗麗沒有回來,不過,邢隸明已經來了電話,說麗麗沒事,在他那裡歇下了。他也斥責了公司負責人,說他們辦事不力,本該在出了事故後,就該將這筆錢送過來的,他們明天就會將錢送來了。」
蘇蕤說,「這樣就好。」
范曉竹道,「你找過去,沒事吧。」
蘇蕤道,「沒事。我有個朋友在那裡上班,就帶我去找了,不過他們人已經走了,沒在那裡,我就回來了。」
范曉竹道,「那乖女,你好好休息,睡一覺。我們這邊的事,你不要cao心。剛才邢隸明和我說了很多,我想他也不是很壞的人,再說,你說得對,我們的名聲哪裡有邢隸明的名聲來得重要,他不會和我們死磕的。」
蘇蕤沒有力氣地又應付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蘇蕤在謝林雲的書房裡坐了很久很久,林嫂和蘇葳早就睡了,這棟樓,本來還該有謝林雲,但他現在不在。
蘇蕤又上網查謝林雲的事,發現謝林雲的事並沒有上新聞。
可見針對謝林雲的事是比較機密的,或者記者現在還沒反應過來,要等明天才看得到新聞。
要是這件事是前者,不會出新聞,那麼,就說明其實針對謝林雲的事只是一時半會兒的,他們也根本不敢拿謝林雲怎麼樣,謝林雲這件事很快就會解決掉。
要是第二天出了新聞,並且大肆報導,才說明謝林雲的事有些糟糕了,至少是被花大力氣針對了,有人想要給他一次痛擊。
蘇蕤想到陳簡說的,等謝林雲第二天親自對自己解釋,他就想,謝林雲是不是在第二天就能夠獲取保候審呢。
蘇蕤又想到給李梓弈打電話的時候,李梓弈的冷靜態度,很顯然,他知道謝林雲的事,而且還並不著急,那是不是說明,謝林雲其實會沒事呢。
蘇蕤把僅有的一點線索想來想去,最後只得趴在桌子上,但是一點睡意也無。
他想,為什麼他對謝林雲的事一點也不了解,一點忙也幫不上。
這種無力感,讓他非常難受。
齊麗麗隨在蔣洲澤的身邊,兩人坐在江邊的一張長椅上,十二月的夜風寒冷刺骨,齊麗麗穿得可不算多,凍得在心裡直罵娘。
這一晚是平安夜,即使這時候已經很晚了,但是路上依然有不少小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