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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40:04 作者: 南枝
齊麗麗於是又沒忍住眼淚,扔開紙巾盒,就又抱住了蘇蕤,「要是我好好讀書,我一定也會是你這樣子,我會的,是不是,他不會把我這麼糟蹋。我跟著他的時候,我還是清清白白的,第一次,我痛得受不了,都心甘qíng願地忍了,因為我覺得他會對我好。但他騙我,他結婚了,他有兒子,他只是把我當成另一個你,他讓我去陪酒,設計讓別人來糟蹋我。我饒不了他……」
蘇蕤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道,「我不知道該怎麼勸你。但我想說,人總要在感qíng上栽跟頭,之後才能走得更好。現在就認清了邢隸明,比以後才認清,要好得多。再說,我是除了讀書和做研究,別的都不會,遇到事qíng,不一定就比你處理得更好,你不用羨慕我,我不值得你羨慕,而邢隸明,他不是因為我才喜歡上你,他也根本沒喜歡上我,他只是不喜歡被謝林雲壓著一頭,他好幾次競標,據說都被雲華搶了,所以看到我當時跟著謝林雲,他就找了你,他是因為覺得,你必定會勝我一籌,可以讓謝林雲難堪。所以你心裡完全不用在意這件事。是誰對你做了壞事,留了證據,不怕告不了他。」
齊麗麗冷靜了下來,從蘇蕤懷裡抬起頭,又拿了紙張擦眼淚擦鼻涕。
以前的她打扮得xing感成熟,看著像二十六七歲,此時一張素麵,哭得一塌糊塗,倒顯出稚嫩來了。
她盤腿坐在chuáng上,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我沒有證據,他把用過的安全套拿走扔了,我現在沒有法子證明了。」
蘇蕤道,「先和邢隸明分手吧,分了再說其他,你留在這種人身邊,讓人擔心。」
齊麗麗沉默下來,低聲道,「好。」
蘇蕤心裡也憤怒,但是在權和錢面前,很多時候,都是無能為力的,齊麗麗就是個傻丫頭。
范曉竹為齊麗麗端了米粥來,她年輕氣盛,一朝受了打擊,哭訴一場,很快想通,所以還起chuáng洗了個澡,穿著一身粉色的吊帶xing感睡裙,肩上披著一條披肩,就坐在了客廳里的沙發上吃粥,還讓范曉竹和蘇蕤也吃。
兩人都沒食yù,她自己也沒有太好的食yù,但兩頓沒吃了,此時好歹吃得了一些。
范曉竹坐在她旁邊,還拿著巾帕在為她擦頭髮,邊擦邊說,「這個孩子反正不能要,是畸形的可能xing太大了……」
她說著,語氣有些不自在,且沒敢看蘇蕤,蘇蕤想,她的確是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的。
頓了一下,才又說,「然後和邢隸明分開,反正我們租的屋子夠大,你去也有得住。」
齊麗麗道,「不用了,我存了些錢,自己去買套房子好了。」
范曉竹說,「在這裡買房子做什麼,我和你爸這裡的工程做完,還是要回Z城去的。那裡有家有房,你難道要飄在這裡?」
齊麗麗沒應,只是慢慢吃著粥,她神qíng些許恍惚,但是眼裡卻有堅毅之感,蘇蕤看她這樣,其實很怕她鑽牛角尖,真去想辦法報復邢隸明和那個糟蹋了她的男人。
齊麗麗只是一個小女人,哪裡知道真正惹到這些人的麻煩。
蘇蕤還記得本科時候,因為做禮儀而認識的一個漂亮姑娘,因為涉入了一些事,被殺人滅口了,就只是走在街上,突然有人騎了摩托車追上來,一刀抹了脖子,等路人反應過來開始大叫時,那兇手都不見了蹤影,蘇蕤知道立了案,但是卻沒聽說有破案。
他很擔心齊麗麗的狀況,就說道,「是啊,換個環境有好處。去Z城不錯。」
幾人正說著話,房門從外面打開了,邢隸明身後跟著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邢隸明看到屋子裡的qíng況,就笑著說道,「阿姨,蘇蕤,你們也在?麗麗狀態不大好,你們多陪陪她也好。」
齊麗麗看著他,再沒法吃東西了,把碗放回了茶几上。
范曉竹說,「邢先生,是這樣的,我們家麗麗高攀不上你這樣的貴人,我想接麗麗回去了。」
邢隸明看了范曉竹一眼,就把目光放到了蘇蕤和齊麗麗身上去,蘇蕤俊秀沉默,齊麗麗眼睛紅紅的,楚楚可憐又倔qiángxing感,邢隸明道,「阿姨,你這說的什麼話。」
范曉竹說,「麗麗還是和邢先生你分了的好。」
邢隸明看了齊麗麗一眼,「分?我沒說分,怎麼分?!」
☆、115第三十五章
邢隸明的話讓房間裡出現了短暫的寂靜,范曉竹有些驚訝地看著他,齊麗麗則咬著牙勾了一下唇,該是一絲譏笑,連蘇蕤也有些詫異,心想他這是什麼意思。
而邢隸明卻沒有理這三人這短暫的沉寂,轉而對身後跟著的助理說,「你先離開。」
那助理知道自己在這裡摻合毫無益處,但還是有些好奇地看了沙發上坐的三人一眼,這才應了一聲是,轉身出去了。
邢隸明走到了沙發邊上來,臉上反倒帶了笑,根本沒有之前的那種咄咄bī人的囂張,對齊麗麗說,「你好些沒有?」
齊麗麗冷笑了一聲,怒瞪著他說,「你覺得呢?」
邢隸明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臉,道,「看樣子好多了。」
在范曉竹和蘇蕤跟前對齊麗麗做出這麼輕佻的動作,范曉竹當場臉就黑了,說道,「邢先生,我們家麗麗可配不上你,而且她狀況不大好,我準備把她接回去好好養一陣子。」
邢隸明在沙發上也坐了下來,卻是坐在蘇蕤的旁邊,蘇蕤有些厭惡地起了身,去倒水去了。
邢隸明道,「我看她還是就在這裡養著地好。」
范曉竹本來一直壓著怒氣,此時也發作了起來,「邢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在外面又養人了,還不讓我家麗麗分手了。」
邢隸明看著齊麗麗,齊麗麗絲毫沒有弱了氣勢,雖然依然面目憔悴,但眼中卻帶著熊熊火焰一般,傲氣十足,道,「沒見過比你還要噁心的人渣了。」
邢隸明臉沉了一下,但是之後卻笑了,坐到齊麗麗的身邊去,說,「我對你的寵愛也是有限的,你別一天到晚總惹我生氣。女人嘛,有時候潑辣,讓人覺得有意思,總是這樣潑辣,就沒意思了。」
齊麗麗抬手就要給邢隸明一巴掌,邢隸明伸手抓住了她的手,用力把她攘了回去,要抬手還她一巴掌,「別把自己看得那麼重,總做不知輕重的事。」
范曉竹看邢隸明要打齊麗麗,趕緊沖了上來,擋在了齊麗麗的面前,怒道,「邢先生,你這是在做什麼?你一個男人,怎麼能這麼打自己的女人。」
齊明建雖然一直都很混帳,吃喝嫖賭,樣樣俱全,但是從來不家庭bào力,在大多數事qíng上,是范曉竹說什麼,是什麼。
邢隸明道,「別真把自己當成我的丈母娘,你們在我面前是什麼玩意兒,自己知道。」
然後起身對齊麗麗道,「你最好不要想著分,想想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除非你能還回來。」
齊麗麗氣極反笑,也站起了身,毫無徵兆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碗就朝邢隸明扔了過去,「去你MD!」
邢隸明一把揮開了那碗,正要罵人,齊麗麗已經把桌上的菜盤子朝邢隸明扔過來了,邢隸明這下子哪裡是菜盤子的對手,雖然沒有被砸傷,身上卻被淋漓湯汁沾滿,他衝過去就要打齊麗麗,齊麗麗已經又拿上了沙發旁邊的落地燈,將上面的電線都拉扯了起來,朝邢隸明打過來,「我艹你媽,有本事睡人,沒本事花錢了啊,怎麼不滾回去睡你媽去。」
齊麗麗雖是一副貴婦人打扮,但罵起人打起架來,街頭小太妹估計也沒有她這麼渾,邢隸明居然一時間根本無法招架,而且還被那落地燈給打了好幾下。
「你這個潑婦,看我不讓你好看!」他雖然這麼說,人卻往外撤了。
蘇蕤從飯廳里倒了水過來,就看到客廳里亂成一團,范曉竹還想拉住齊麗麗,但哪裡拉得住。
齊麗麗開始還能冷靜,此時也不是歇斯底里,但是卻母夜叉附身,抄上什麼東西都往邢隸明身上扔,邊扔邊罵,十分兇狠。
蘇蕤看邢隸明要走,就過去堵住了門,又對齊麗麗道,「好好說話吧。」
齊麗麗居然還能聽進去他的話,對邢隸明道,「我和你在一起,沒哪裡對不住你,你自己做的混帳事,你自己知道,不要讓我把你的混帳事說出去。」
邢隸明卻沒言語,走到蘇蕤的身邊,伸手把他推開了,就打開門走了。
蘇蕤深吸了口氣,走到一邊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披肩,給怔怔站在那裡的齊麗麗披上了,「好了,咱們想想接下來的事qíng。」
范曉竹道,「搬到我們那裡去住吧。你在這裡,我很擔心你。」
蘇蕤也道,「老四,你搬到阿姨那裡去住吧。」
齊麗麗想了想,也點了點頭。
她剛才打人的確打得很過癮,但她接著就想到了邢隸明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之前也有不知道邢隸明什麼時候養過的女人來找他,似乎是說了威脅的話,邢隸明不僅沒有給那個女人一分錢,還讓人把她打了一頓給拖出去了,齊麗麗現在想想當時的事,覺得自己那時候真夠單蠢的,當時還為自己的qíng敵被揍了非常歡喜,認為是邢隸明只在乎自己一人,像只可笑的孔雀一樣,著實在邢隸明面前洋洋得意了好一陣。
現在想起來,自己何嘗不會是下一個那個女人。
三人上了樓為齊麗麗收拾東西,齊麗麗看著光鮮,但東西都是各種衣服包和用品,而房和車這兩種東西,只有一輛不好不差的車在她的名下,其它的都不是她的,連拿得出手的首飾,也只有幾樣,別的都是租的。
她清點自己的東西的時候,才發現了這個問題。
心說自己根本就沒有從邢隸明手裡討到什麼好,卻鬧成了這樣。
蘇蕤看齊麗麗又氣得眼發紅,就把她拉到了更衣室,說道,「要不,你先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去靜養一陣子。」
「什麼意思,我怕了姓邢的了嗎?」齊麗麗因為生氣,對蘇蕤的口氣也十分不好。
蘇蕤鎮定地說道,「不怕君子,就怕小人。特別是有錢又有勢的小人,更讓人防不勝防。你先出去靜養一陣,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不可能!」齊麗麗斬釘截鐵地說道,和蘇蕤相似的眉目,帶上了狠絕。
蘇蕤卻很沉靜,道,「你能怎麼對付他,不要讓阿姨擔心了。你之前說的那個對你不軌的男人,是誰?」
齊麗麗愣了一下,就咬牙切齒地道,「你知道做什麼。我會自己處理。」
蘇蕤道,「你能怎麼處理,別讓自己陷入險地。」
齊麗麗說,「我告訴你,不是要你幫忙,也不是要你同qíng,我只是說漏了嘴,你別以為我把事qíng告訴了你,你在我心裡就多有地位了。」
蘇蕤笑了一下,眼神十分冷靜,「難道你以為我在乎我在你心裡的地位嗎。別總說自以為是的話。你這麼自以為是,就不會是那些老油條的對手。到時候別死在了江里才好。」
「你什麼意思!」齊麗麗沒有被邢隸明氣瘋,倒要被蘇蕤氣瘋了。
蘇蕤伸手輕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你不說也沒關係,事qíng很好猜。最近城南有個項目,邢隸明和謝林雲都在競爭,我看邢隸明從實力經驗和大局觀上,都不是雲華的對手,他估計想走捷徑,所以才連自己的女人都奉上去了。」
齊麗麗道,「你怎麼知道。」
蘇蕤說,「有時候會瞄到謝林雲那裡的資料。」蘇蕤和謝林雲甚至是共用書房,謝林雲從一開始就沒有對她設防。
齊麗麗神色有些變化,說,「他可真信任你,邢隸明從來不把公司的事帶回來,我對他知道得很少。」
蘇蕤說,「他肯定早就吃過女人的虧了。對你,大約是從一開始就防備的吧。」
齊麗麗微微垂了頭,說道,「看來,倒是我眼淺,謝先生對你很好吧。」
蘇蕤道,「是。」
齊麗麗不再說話,蘇蕤道,「出去旅行一段時間吧。」
齊麗麗沒應,開門出去了。
蘇蕤看齊麗麗,就怕她聰明反被聰明誤。
蘇蕤把齊麗麗和范曉竹送回了齊家,這才自己回家了。
乘地鐵的時候,他就想,應該去學車,而且突然對金錢權勢也有了很大的渴望。
他望著地鐵窗外不斷閃過的廣告,要是有錢的話,爸爸何至於會去載私貨出事,要是有錢的話,范曉竹可以將齊明建一腳踹開,完全不必理他。
蘇蕤是熱愛做研究的,喜歡將自己的設想在實驗中得到驗證,每一個新的發現,都讓他欣喜若狂,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枯燥的生活,他也覺得非常有意義。
但他又想做全家的保護傘,為了自己的愛好,就無法去做到。
他不希望自己什麼都依靠謝林雲,那會讓他在謝林雲面前沒有自信。
雖然不想依靠謝林雲,但很多事,都是他自己沒有辦法的,只能依靠謝林雲。
謝林雲最近都在忙,每晚回得晚,不過總會回來,不會在外過夜。
蘇蕤本在寫文章,聽到樓下的聲音,知道是謝林雲回來了,就飛快地跑下了樓去。
謝林雲是被陳簡扶進門的,蘇蕤趕緊過去將謝林雲扶住了,謝林雲對著他,還笑了笑。
林嫂也忙了起來,去端了解酒茶來,又招待陳簡坐了會兒。
謝林雲就著蘇蕤的手喝了些茶,就靠在蘇蕤的肩膀上緩了緩,對陳簡說,「你先回去吧。」
陳簡應聲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