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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40:04 作者: 南枝
然後這個人就找到醫院裡去大鬧了一番。
因此,這事就上了新聞。
程俊便也知道了這事,由此知道了真兩/xing畸形這種出生缺陷,當時看過照片,覺得實在有些噁心。
只是沒想到蘇蕤也是這樣嗎。
這讓他很沒有真實感。
不過程俊卻來不及想太多,就給襄海打了電話過去。
沒想到襄海卻關了機,程俊沉著臉一言不發,給襄海住處照顧他的阿姨打了電話,阿姨接了電話後說,「襄海呀,襄海昨天沒回來睡。……不知道他在哪裡。」
程俊又看了看簡訊上的圖片,有些猶疑不定,但還是走到了走廊盡頭去,給蘇蕤撥了電話,蘇蕤正在實驗室,接到他的電話就說,「程俊,什麼事?」
程俊一聽蘇蕤的聲音,心裡就一頓,心想我打電話給他能說什麼,問他到底是不是雙xing人?還是說什麼。
程俊腦子裡一片煩亂,在捂著電話深吸了幾口氣後才說,「哦,沒事,不小心按錯了。」
蘇蕤道,「哦,這樣。那你忙去吧,拜拜。」
程俊道,「嗯,再見。」
掛了電話,程俊就黑著臉想,襄海到底又在犯什麼神經。
他又把那張圖片翻出來看了,看到上面的日期,已經是一年前的樣子。
程俊快步走回了辦公室,在網上查了查兩/xing畸形的資料看了看,最後就嘆了口氣。
即使看了資料,他依然無法將蘇蕤同網上看到的這些兩/xing畸形的病人聯繫在一起,他無法讓自己相信,蘇蕤不是純粹的女人,而是有缺陷的。
蘇蕤以前總是假小子,是因為這個嗎。
程俊倒沒有因為蘇蕤是真兩/xing畸形,就如生理xing噁心網上看到的那些圖片上的人一樣噁心他,只是,總覺得怪怪的,腦子裡甚至在想,蘇蕤的下面,難道也是長成那些圖片裡的樣子。
後來幾乎是魂不守舍,但也沉住了氣,只讓自己不要再去想。
蘇葳同一時間收到了襄海的這條簡訊,他正在和客戶介紹配置,手機響了一下,他同程俊一樣,沒有將手機拿起來看,等和客戶說完話後,才拿出手機看了一下,發現是襄海的簡訊,他就想,上次和他鬧了矛盾,以為不會再接觸了,沒想到他還給自己發簡訊,不由點開來看了,發現是一個A4紙的圖片之後,他愣了一下,就把圖片點開來放大看了。
看到這是蘇蕤的確診記錄,他就輕輕「咦」了一下,心想蘇蕤去看過病嗎,怎麼他不知道。
當把整張圖片都仔細看了,蘇葳就狐疑上來,心想這是什麼病。
怎麼上面寫著yīn/道,睪/丸,還什麼guī/頭,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他覺得這簡直是不可理喻的一份東西,於是拿著手機就給襄海打電話要把他大罵一通,心想這個神經病到底給自己發的什麼東西,這麼來侮rǔ蘇蕤。他是不是欠揍得厲害,每次遇到他姐的事都發神經。
明明程俊已經和襄海的姐姐分手了,而且蘇葳之後也問過蘇蕤,蘇蕤根本沒答應過程俊jiāo往的事。
那為什麼襄海還總是針對蘇蕤呢。
他怎麼總要看蘇蕤不順眼呢。
他腦子真沒有毛病嗎。
蘇葳撥了襄海的手機,但襄海已經關機了,蘇葳氣得發抖,被老闆娘叫了幾句,他才回過神來,又去做事去了。
但他以為這是襄海的惡作劇,並沒有往別的方面想,他想著,下次見到襄海,一定要把他狠狠揍一頓,看他以後還這麼來惡搞蘇蕤。
大約十一點半的時候,蘇蕤正在實驗室做實驗,等著手裡的工作做完了就去吃午飯。
這時候正是實驗樓里的學生去吃午飯的高峰期,外面有人提著記者的攝影機,還有記者樣的人拿著話筒,便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那個拿著話筒的女記者便過來問道,「你們知道蘇蕤嗎?」
實驗樓里,實驗室算多,人也不少,不過蘇蕤還算有些出名,故而被問道的女生就四處看了看,看到一個男生,就喊道,「劉聰,蘇蕤不是你們實驗室的師姐嗎。」
那劉聰是研一生,身邊還有幾個同實驗室的同門,就走過來說,「是的,什麼事。」
那女記者就說,「你好,我們想採訪一下蘇蕤。」
蘇蕤其實不算什麼風雲人物,但也挺引人注意的,大家看到居然有人專門來採訪他,不由都很好奇,雖然有些人是看一下熱鬧就走了,但還是有不少人詢問到底來採訪什麼,就留下來跟在旁邊想看看。
也有人上樓去叫了蘇蕤,蘇蕤已經做完了手上的工作,看了看細胞生長qíng況,就準備下樓了。
師弟跑上來說有記者來採訪他的時候,他非常詫異,問,「為什麼要採訪我?」
師弟道,「不知道。記者還在樓下。」
蘇蕤不想接受採訪,想要默默離開,但是出電梯走到樓下大廳的時候,那記者已經過來了,而且很顯然認識蘇蕤的樣子,因為他們看到蘇蕤,蘇蕤沒來得及裝自己不是他們的採訪對象離開,他們就已經沖了上來。
蘇蕤道,「我不接受採訪,你們gān什麼。」
女記者道,「我們就是想做一個兩/xing畸形患者的專題,我們知道你在XX醫院裡做過手術,就想來採訪一下你,讓社會上的民眾更加了解你們這種人,能夠更多關注和關愛你們這種病人……」
蘇蕤瞬間愣住了,臉也一下子慘白。
周圍都是一群醫學生,誰上課的時候都學過出生缺陷,裡面就有專門講兩/xing畸形,只要是認真上過課的,都知道這種病。
所以女記者一說,大家都明白了,然後也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qíng,既震驚地看著那女記者,也震驚和帶著探究地看向蘇蕤。
蘇蕤咬著牙看著那女記者,那女記者卻擺出一副非常悲憫的表qíng,說道,「我們知道你們這種病人的難處,所以更想引起社會上的關注和同qíng……」
蘇蕤腦子裡一片茫然,一言不發地抬著腳往門口走了幾步,那記者又跟了上來,因為旁邊的人太多,他被那麼多的人的目光盯著,這種茫然便很短。
那女記者又跟上來說,「因為你是醫學院的學生,又是高級知識分子,所以我們覺得你對自己的這種問題有很理xing的認識,是以準備將你作為一個典型例子做一個報導,還請你能夠做一下配合,這也是於社會公益有好處的一件事。」
蘇蕤冷靜了下來,轉身對著那記者,說道,「我想問一下,你們這個節目,準備採訪多少個這種患者。」
那記者愣了一下,就笑著說,「大約五六個。」
蘇蕤道,「哦,我可以接受你的採訪。但我想知道,我是第一個,還是不是。」
記者道,「因為你是醫學生,所以我們知道你必定更加理解我們這次報導的艱難和對社會的作用,因此,就把你安排成了第一個。」
蘇蕤道,「哦,這樣挺好,但請你們不要再去採訪別的人了。」
記者驚訝地「啊」了一聲,蘇蕤拉了旁邊一個師弟過來,這個師弟正好是實驗室研二的學生,也是S大的本科生,考了本校研究生,叫李祥儒,蘇蕤說,「李祥儒,你之前不是在醫院實習時,接觸過一例真兩/xing畸形的病例嗎,你來為這位記者小姐講講,對這種病人,醫院的要求是什麼,病人的要求是什麼?」
李祥儒被蘇蕤拉過來,有些慌張地看了蘇蕤一眼,只見蘇蕤面無表qíng,眼神深沉,非常不好惹的樣子,而這兩位記者,又簡直不知可謂,為了新聞絲毫不顧當事人的心qíng,只「jì者」兩字可以形容,於是就對著那鏡頭說道,「兩/xing畸形這個疾病比較特殊,患者就醫年齡以青chūn期和青年期較多,該年齡段是人生觀、價值觀和自我意識形成的關鍵時期,因為這個疾病,心理矛盾會非常突出。醫院要求,醫生和護理人員要注意患者的心理狀況,注意溝通技巧,要態度熱qíng,親切和藹,即使對病房其他病人,也要為患者保留**,讓患者感受到被保護,讓患者有安全感。在治療護理時,也要進行保密治療和護理。儘可能安排不被打擾的小房間,chuáng頭卡和住院一覽表中的診斷名稱用醫護人員一致約定的符號,避免引起他人的好奇心和歧視。醫護人員詢問病史時迴避他人,儘量減少會/j□j檢查,必須檢查時避免多人參加,不向無關人員泄露談話內容,了解患者對自己病qíng透露的意願,即向何人在何種程度可以透露,未經患者同意,不向他人談論患者的病qíng……」
李祥儒開始對著鏡頭聲qíng並茂地背書,讓那記者尷尬不已,李祥儒背了十幾分鐘,所有內容都在qiáng調,為患者保密為要。
然後他做了總結陳詞,道,「所以,在未經患者允許時,是不能泄露任何有關患者的qíng況的,你們兩位這樣貿然前來採訪,完全不尊重人,卻還打著讓社會引起關注和同qíng的幌子,不過是為私名私利而侵犯人的隱私,患者完全有理由投訴你們。」
那記者張口結舌不知道說什麼好,蘇蕤這時候說道,「採訪結束了吧,我師弟把要說的話都說完了。還有,我和XX醫院簽署過保密協議,我之後會起訴醫院向你們透露我病qíng的事qíng,現在想要將你們和你們的記者證拍下來做證據,你們沒有疑義吧。」
蘇蕤才剛說,李祥儒趕緊狗腿地拿了手機把兩個記者拍了下來,周圍還有不少同學給兩個記者拍照,讓兩個記者十分尷尬,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之後灰溜溜地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李祥儒的話摘自論文。
看來失言了,真沒想到要召喚老謝,吟唱時間居然要這麼長,這篇真的是甜文,不幸總是短暫的,熬過去了就是幸福時光了。
蘇蘇這麼悲qíng,我實在不好意思表現得稍稍歡樂,只能用沉痛的語調----為李師弟的jīng彩發言鼓一下掌。蘇蕤身邊人才輩出啊~~
☆、89 第九章
記者走了,蘇蕤面無表qíng地站在那裡,一時沒有動作。
周圍還站著不少學生,甚至還有下來吃飯的老師也在人群里,大家開始都很安靜,有些人看著蘇蕤,大約是想安慰安慰的,但又不知道說什麼好,只得和同門尷尬地互相看了看;也有人直接往蘇蕤的下三路看,似乎想把他穿著的褲子看穿;還有人覺得圍觀不好,就趕緊走了。
慢慢地,大家都走了,只剩下被蘇蕤拉著做了發言的李祥儒還站在那裡不知所措。
李祥儒陪了站著發呆的蘇蕤一會兒,就有些遲疑和尷尬地叫了叫蘇蕤,說,「師姐,一起吃午飯吧。」
蘇蕤這才回過神來,對他道,「哦,好,剛才謝謝你了。」
李祥儒說,「哦,沒有。當時我是想把那個話筒直接捅到那個女記者的臉上去的。現在的這些媒體,有素質和道德的太少了,簡直和珍稀動物一樣可貴,哎,這也是因為對他們沒有責任追究制。要是能夠告得這些不顧人意願曝人**的記者去坐牢,估計他們就知道有點責任心了。你就不要把他們來的這件事往心裡放了。」
蘇蕤道,「謝謝,我沒什麼。」
李祥儒想說你的臉都白得和牆壁一個顏色了,還沒什麼嗎。
蘇蕤沒和李祥儒一起去吃飯,而是自己一個人找了個地方吃了,李祥儒明白他的心qíng,所以也沒有要求非要陪伴他安慰他,再說,雖然蘇蕤是兩/xing畸形,只是不知道他到底qíng況如何,但他此時的社會xing別是女xing,他作為一個男生,也不好一直陪著。
李祥儒覺得蘇蕤可憐,覺得那來挖新聞的記者可恨,但別的,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蘇蕤沒去食堂吃飯,而是找了一家藏在學校里深巷的麵館,要了一碗麵,但是卻毫無胃口,只喝了一點湯,便什麼也吃不下了。
他仔細想了,不知道那記者到底是通過什麼途徑知道的他的病qíng,居然還這樣大張旗鼓地來學校找到他。
他覺得只要有點頭腦的記者,都不會做這種事。
他是被人故意整了吧。
但會是誰呢。
誰知道他的身體的qíng況,知道他在醫院裡做手術的qíng況。
除了謝林雲,就是醫院裡的醫生。
蘇蕤是不懷疑謝林雲的,謝林雲不會這樣對他,再說,他估計也沒有這份閒暇。
那就是醫院裡的醫生了。
蘇蕤無論怎麼想,也不覺得會是哪位醫生會針對他做這件事,那會是什麼人呢。
蘇蕤想,要去醫院裡找柳醫生問一問嗎。
他必定得去問一下的,現在全院都知道他的qíng況了,他還要再一直忍著嗎。
蘇蕤胳膊撐在桌子上,手掌輕輕捂了臉,深吸了口氣,心想事已至此,悲傷憤怒已經無用,還是看以後要怎麼打算吧。
好在他要出國了,出國後換了個環境,應該還行。
蘇蕤下午回到實驗室去,發現整個實驗室所有人看到他都是一副yù言又止的樣子,蘇蕤朝他們看過去,他們便也只是笑笑,趕緊去做自己的事qíng去了。
蘇蕤知道他們想說什麼,想問什麼,但是又覺得尷尬不好詢問。
蘇蕤便也不理,只做自己的實驗,又去整理文獻和看論文。
因為中午蘇蕤的事qíng鬧得挺大,實驗室和教室差不多,一到時間,大家都在一起,一個傳一個,一會兒整個實驗室便知道qíng況了,所以一個下午,幾乎整棟樓都知道了蘇蕤是兩/xing畸形的事qíng。
蘇蕤去了衛生間,在隔間裡,就聽到有人進來了,一個女生說,「蘇蕤居然是兩/xing畸形。難怪一直不談戀愛,以前有個車顏師兄,特別優秀,追了他好幾年,他都沒有答應,那時候很多人不能理解。他拒絕,大概是因為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