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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40:04 作者: 南枝
    說到這裡,他又冷冷掃視了一番教室里所有男生,說道,「就巴頓先生你最開始說的那個問題,我們不否認那些優秀的男xing在各個方面做出的傑出成果,但是,這些優秀的男xing,與你們有什麼關係嗎。不是說這些男xing非常優秀,便代表所有男xing就優秀了,也不代表男xing的地位就比女xing高,女xing只能依附於男xing才能生活。這些只能襯托出,那些要依靠這些優秀的男xing來提高自己作為男xing地位的人的無知懦弱而已。難道巴頓先生剛才那習話,不是用來對比出現在還坐在教室里的你們的差勁嗎,畢竟剛才巴頓先生說巴爾伯特·愛因斯坦在26歲便發表了影響整個世界的量子論,拉斐爾、畢卡索在二十多歲就成名了,你們現在卻坐在這裡,毫無建樹,並且對別的男人的成就沾沾自喜,難道他們的成就能夠算在你們頭上。我沒見過這般無知還自得的人。你們還稍稍好點,才二十幾歲,至少還可以通過努力在未來可能追上那些被你們拿來增加自己魅力的功成名就者,像巴頓先生,已經三十五歲了,卻只是一個小小外教,無妻無子,卻不斷拿別的男人臉上的金往自己臉上貼,以為自己是個男人,便能沾上別的優秀男人的光,毫無紳士風度,侮rǔ女學生,我真不知道,我們為什麼還要在這裡聽你講課。」

    蘇蕤眼神輕蔑又傲慢,巴頓先生被他說得面紅耳赤,直接大叫起來,「你這是用語言侮rǔ我,我要去告到你們教務處。」

    蘇蕤直接收拾了自己的書,轉身就走了。

    別的女生看了看蘇蕤,也收拾了書,跟著走了。

    那些男生面面相覷,只剩下巴頓先生bào跳如雷。

    蘇蕤被教學樓外的寒風一chuī,這才腦子清醒過來,心想這都到這學期最後兩節課了,前面那麼長時間的課我都忍下來了,我為什麼要在這時候gān這種事,太沉不住氣了。上完課拿到成績,不就行了。

    他正嘆了口氣,後面一個女生就跑了過去,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把蘇蕤嚇了一跳,差點站不穩,要被她的力氣帶得摔一跤。

    像蘇蕤他們這種研究生基本上沒有什麼班級意識,大家都是以實驗室為單位活動,同在一起上課的同學,很少有去打jiāo道的。

    所以這個突然撲過來的女生,蘇蕤根本不認識。

    蘇蕤看了她一眼,對方已經笑呵呵地自我介紹道,「我叫劉墨真,在四樓實驗室,我知道你叫蘇蕤。一直聽巴頓那個婦女受害者的嘮叨,早就不想忍他了,你剛才罵得真是又文雅又一擊即中,他都氣得想撞牆了,哈哈哈哈……」

    劉墨真笑個不停,而且挽著蘇蕤的手也不放開。

    另外的女生也走過來了,平常大家都是各自的小團體,很少互相聯繫的,大約是剛才所有人成了共同戰鬥的戰友,一下子就圍在了一起,嘻嘻哈哈地說巴頓的神經和這次被罵了她們的慡快。

    蘇蕤被她們擁立為英雄,蘇蕤卻一點也沒笑,只是很平靜地說道,「我看我們還是寫個請願書jiāo到教務處去,讓巴頓給我們這學期的課程打成績,要是他去鬧,我們這門課算是白上了,到時候不僅沒有成績,說不定還要向巴頓道歉。」

    蘇蕤可不想向巴頓道歉,反而覺得應該他向班上同學道歉。

    蘇蕤這麼一說,大家也應和起來。

    本來大家都準備走了,此時卻組織起來,直接往研究生教務辦公室走去。

    當然,也有女生完全不想參合這種事,覺得沒好處,就走了。

    最後剩下的,只有十個左右。

    果真,巴頓先生已經在教務處朝裡面的老師用英語大吼大叫了,他只會說非常簡單的漢語,一著急,就一句漢語都不會說了。

    但教務處的老師,英語水平也不太高,更何況巴頓先生還說得非常快,還用了很多俚語,辦公室老師聽得一頭霧水,只是稍稍弄清楚了一點事,便是班上學生不聽他講課,還侮rǔ他。

    蘇蕤他們也過去之後,巴頓先生就直接指著蘇蕤哇啦哇啦地一頓大叫。

    蘇蕤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去和那教務處老師說清楚了事qíng,別的女生都附和起來,說巴頓先生經常在課堂上宣揚男權主義,認為女生只適合早婚回家看孩子,他沒有做老師的資格。

    教務處的一gān老師,基本上全是女老師,所以一聽說這事,雖然大家心裡想的是讓巴頓滾蛋,但面上還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於是就對巴頓先生勸解起來,讓他回去繼續上課,讓蘇蕤他們也回去上課。

    巴頓先生看教務處的老師要和稀泥,反而認為自己有理,於是大叫著要蘇蕤他們道歉。

    蘇蕤他們才不要道歉,反而要巴頓道歉,又要巴頓讓他們考試給他們這一門課公正的成績。

    因為後面幾周便是考試課程了,不需要再上課了,所以學生們才有這個要求。

    最後兩邊相持不下,隔壁辦公室的老師也來了很多過來看qíng況。

    事qíng最後鬧得很大,因為巴頓不只是在他們一個班上說那些侮rǔ女xing的話,所以有女生直接說要聯合巴頓所有上課班上的同學來告發他。

    巴頓作為一個外教,在中國總是得到很多方面的優待,脾氣被慣得很沖,認為自己高人一等,言辭激烈,蘇蕤反而是一直很冷靜,只是擺明事實而已,又說要是巴頓不道歉不給他們成績,他們便直接告到校長辦公室去。

    這件事最後鬧得挺大,因為巴頓說到要去聯繫大使館,學生這邊也完全不願意服軟,兩邊就僵持上了。

    下午蘇蕤在實驗室做實驗也是心不在焉,早早就去菜市場買菜去了,又給蘇葳打電話說晚上有客人來,他早些回去做飯了,讓蘇葳也早些回去吃飯,讓他不用買菜。

    蘇葳一聽蘇蕤似乎沒有因早上的事qíng生氣和自己冷戰,反而這樣像是先朝他伸出了橄欖枝,他也就高興起來。

    不過他沒想到蘇蕤說的那個朋友是「謝先生」,還以為是他的同學。

    作者有話要說:第一更,嘿嘿。

    關於蘇蕤和蘇葳的相處。

    有些讀者說蘇蕤說話太傷人了,其實的確是的,他是傲嬌屬xing的代表人物,不傲嬌會死星人。

    不過,這也正是他認可了蘇葳的表現,他在以前,是將蘇葳無視掉,而且一心掛念自己的親生父母,但之後,他已經不再想自己的親生父母了,將養父母的家當成了自己的家。

    蘇蕤在蘇葳來了之後有了活氣,是因為他有了親人。

    和親人真是即使打斷骨頭也連著筋,無論怎麼吵怎麼打,最後還是親人。

    當然,其實和親人相處也有門道,不能任由xing子。

    不過在這篇文中,就不講孝順父母,兄友弟恭的那一套了,現在家裡的孩子,特別是年齡相差不大的,一般都是各說各有理地吵架,往往會因為一方嘴太賤,另一方落在下風,很不服氣,然後開始上手,最後打得鬼哭láng嚎,引來父母,把兩人都揍一頓,往往這一次爭吵也就告一段落了,明天再來第二場。

    當時說不定氣得要死又委屈得要死,但要是有人敢欺負你頭一天想往死里揍的這個人,你肯定恨不得去抄了人祖墳。

    大約,兄弟姐妹就是這樣吧。

    蘇蕤和蘇葳也是這樣,蘇蕤以前總是忍著,因為覺得自己是家裡的外人,現在把蘇葳欺負得像個小媳婦,那是因為覺得是一家人了,無論怎麼都是一家人。

    然後再說蘇蕤的各種酷帥狂霸拽的高冷言論,各位妹子,膜拜一下他就行了,千萬不能和他一樣,這真是能把人得罪死的。

    蘇葳的話才是符合世俗價值的,雖然難聽,但其實我覺得還是有可聽的地方。

    蘇蕤能說出這些來,其實是他把自己排除在了女人和男人之外了,他發現自己身體的問題後,先是要做女人,但是做女人不可得,後想做男人,但發現男人也距離他所想有很大差距,最後他不得不認定自己不男不女的身份。

    感覺話題又有點嚴肅了,所以上一個蘇葳的七八歲時候的小段子。

    媽媽買了兩塊糕點回來,先讓在屋子裡寫作業的蘇蕤去挑了一塊,蘇蕤不知qíng況,去拿了一塊就回屋了,蘇葳在旁邊看著,有些傻眼,心想怎麼不是讓我先挑,媽媽太過分了,於是媽媽讓他去拿剩下那塊時,他就哭兮兮地說,「我不吃了,我不吃姐姐剩下的。」

    爸爸正好回來,拿起掃帚就把他揍得滿屋跑,「你吃不吃,吃不吃?」

    蘇葳懾於yín威,邊哭邊說,「嗚嗚,我吃,我吃。」

    ☆、22第二十二章

    蘇蕤買了一些菜,回到家,看看時間,才五點多。

    想到因為巴頓,一下午基本上沒做什麼事,他就感覺鬱悶,心想學校招外教老師的時候,都沒有先看看他的教養嗎,這麼差勁的也讓來給他們授課。

    蘇蕤在廚房裡做飯,他的廚藝水平不好不壞,那些花心思的大菜做不出,家常菜則是信手拈來。

    蘇蕤先煲上湯,這才開始處理別的菜,以他所想,謝林雲的口味應當是偏淡的,所以他要做的菜色,也都是口味偏淡的菜。

    處理著手裡的活蝦,他又想到了今天上課時候班上的男生。

    當時巴頓那麼侮rǔ女生,說女生就不該去讀研究生,應該回去嫁人養小孩兒,不然以後就嫁不出去了,當時為什麼就沒有一個男生站起來幫女生說一句話。

    他又想到那些男生不僅不站起來幫女生說話,反而從姿態和神qíng中流露出的優越感,不由感覺有些噁心。

    想,這些還是受過不少教育的男生,便是這樣一種qíng態,太讓人失望了。

    他甚至對自己沒有生來就是那種男生而感到慶幸。

    蘇蕤一時沒有注意,手指便被蝦殼給劃了一道小口子,他只得趕緊去用水沖了手,又去找了創可貼貼上,才又去繼續處理。

    坐在凳子上,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完全沒發育的胸部,又盯了一眼自己的褲子,不由嘆了口氣。

    他想他既不是男人,也算不得一個女人。

    但是人們偏偏就將人分為兩種,男人和女人。

    男人看不上女人,很多女人也看不上自己。

    他們這種生來便有缺陷的,似乎更沒有生存的空間。

    不過這種低落的思維只持續了很短几秒鐘,他就收拾起來了。

    將蝦處理好,切成小顆粒,又切了另外的配料進去,做成蝦球,會在之後用蒸鍋蒸熟,然後澆上芡汁。

    蘇葳工作的地方距離住處不是特別遠,在六點四十左右就到家了。

    收拾了一番自己之後,就進廚房來幫蘇蕤做事,看蘇蕤一直面無表qíng,只是在看到他的時候微微點了一下頭,他那本來放鬆的心就又提了起來,惴惴了一陣之後,便鼓起勇氣同蘇蕤說道,「姐,早上,那個……我說話太沖了,我也不對,我朝你道歉,你別往心裡放哈。」

    他扭扭捏捏地,手裡捏著蒜剝著,也不看蘇蕤,蘇蕤瞥了他一眼,說,「嗯,我知道。我也有不對,我以後也會注意自己的說話方式。」

    蘇葳鬆了口氣,又看著蘇蕤說,「那你怎麼一直板著臉,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蘇蕤道,「不是因為早上的事,是因為別的事qíng。」

    蘇葳來了興趣,「什麼事?」

    蘇蕤看了他一眼,說,「沒什麼好說的。」

    蘇葳本來還要問,房門就被敲響了。

    蘇蕤準備去開門,蘇葳已經走出去了,把門打開,外面是個個子比他還高些的男人,看到此人第一眼的時候,蘇葳只覺得一股壓迫感撲面而來,讓人感覺此人非常威嚴難以接近,第二眼看過去,偏偏又覺得他面相很溫和,為人很易親近,蘇葳早上沒把他看清楚,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就是早上樓梯上的那個人。

    蘇葳道,「你找誰?」

    謝林雲手裡提著一個禮物盒子,還有一瓶紅酒,道,「我姓謝,是受蘇蕤邀請。」

    蘇葳「啊」了一聲,微微張了嘴都不知道合上,看著謝林雲,一時都忘了叫他進門來。

    蘇蕤洗了手,這時候已經走過來了,看到謝林雲,就說,「進來吧。」

    又對蘇葳道,「你招待一下客人。」

    然後自己轉身又回廚房去了。

    謝林雲對蘇葳點點頭,蘇葳趕緊讓他進了屋,請他在沙發上坐了,又忙碌地為他倒茶,看蘇蕤在廚房裡忙著沒在乎外邊,他就鬼鬼祟祟地坐到謝林雲的旁邊去,低聲問道,「你姓謝呀?」

    謝林雲覺得蘇葳就是個小孩子,神qíng非常搞笑,他略微頷首,「是。」

    蘇葳又問,「昨天你讓一個叔叔給我姐送了禮物來,是不是?」

    謝林雲道,「是。」

    蘇葳這下更加jīng神地開始看他,然後小聲說,「咱們都是大老爺們,你不能說假話,你結婚沒有?」

    謝林雲簡直要笑出聲了,道,「沒有。」

    蘇葳歡喜地鬆了口氣,緊接著又問出了接二連三的話,「你這是在追我姐嗎?他還沒答應你?你有沒有想和我姐結婚呀,還是只是追著玩一玩就是了。我姐那種認真的人,可不會只是由著人玩一玩的。」

    謝林雲這下沒說話了,只是臉帶笑意地看著蘇葳,但是那種笑容,總有種疏離而高高在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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