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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9:30 作者: 南枝
安淳給不出顧先霖承諾,他一直沒有答應和他同一陣營。
只是說,「二哥,我真的不知道,我這麼一個沒有什麼作用的人,能夠對你起什麼作用。你要和四哥斗,你們自己斗就行了,我帶著母親離開,這本來就與我們無關,我們也不要你們最後的戰利品,再說,這個戰利品,又算什麼,在兄弟身上捅刀子流血而得來。你們還不如協議分家,以後各不相gān,我想還更好一點。」
顧先霖冷笑道,「協議分家,你倒是去和老四說,協議分家。顧家從來沒有說過可以協議分家的。老爺子當年攆走了他的一個弟弟,兩個哥哥都是出事死了,也沒有協議分家。老四一直盯著我,他在一天,我就過不了一天安生日子,老大是怎麼死的,乘飛機,就這麼沒了。他對大哥就能下手,對我怎麼不會。」
安淳什麼也不能說了,覺得顧家的人斗個你死我活,誰又能有什麼好處呢。
他沉默了一陣,道,「那你何必拉我和我母親進來。」
顧先霖道,「老五,你就不願意幫一幫二哥麼,再說,幫二哥就是幫你自己。到時候,你帶著你母親隨便去哪裡都行,住家裡也行,我說過的分給你的產業都算數。只是需要你做很簡單的一件事。」
安淳淡淡道,「什麼事?」
顧先霖道,「老四當年怎麼對付老爺子的。」
安淳眉頭皺了起來,道,「你讓我去對四哥下手嗎?」
顧先霖道,「他不會懷疑你。」
安淳笑了一聲,「要是他真出事了,二哥,他的手下也都不會聽你調遣。」
顧先霖道,「老四最後會讓他們保護你,聽你的。我總有辦法接手下面的產業。」
安淳神色恍惚地從顧老二家裡回了主樓,他的母親在顧老二那裡很安全,安淳知道顧老二要用自己,所以會好好照顧他的母親。
他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藥,想到顧先霖說的話,這是當年顧老四給他母親吃的藥,這些年已經做了改進,吃了之後,就能夠讓人完全失憶。
☆、第六十二章
安淳進屋時,迎面遇到管家廖伯,就讓他找人去把自己在李家鎮上的行李搬回來,還有他那輛停在停車場的車,車鑰匙沒了,讓想辦法去配了。
廖伯一一應了,看安淳jīng神實在不好,以為他是為他母親擔心,就說道,「五少,您趕緊去睡一覺吧。各個地方都有讓人注意著找太太,警察那邊,也在幫忙,很快就會有太太的消息的。」
安淳依然目光憂愁,顧老二是個聰明人,直接把安想容帶回了家來,一般人都不會這麼想,這樣正好是思維盲點,安想容也正好安全,又不會被找到。
明明人已經知道下落了,還要勞煩那麼多人擔心著急著找人,安淳就覺得很過意不去,但是現在又不能說人已經找到了。
他嘆了口氣,對著廖伯說道,「辛苦你們了。」
廖伯道,「五少,我們哪裡算得什麼,倒是您,要好好保重啊。主子受了傷,身體也不好,一直睡著,您要是又出什麼事,我們也只有跟著更擔心了。」
安淳蹙著眉,現在是愁上加愁,問道,「四哥在哪裡?在他自己房間休息下了嗎?」
廖伯點頭說是,安淳就道,「我去看看他。」
明明說了兩人不要再相見,說的時候那麼決絕,但是要實行起來,才知道困難重重,而且是根本辦不到。
人和人,總是要到離別的時候,才明白,以前在一起的時光是多麼難得。
安淳上樓時,又在樓道里看到了自己的畫像,穿著旗袍的漂亮女人,這次他心裡沒生氣,只是有些無力地扯了扯嘴角,慢慢地朝顧策霖的臥室走去了。
敲了門,是鄭恆來開了門,安淳問道,「四哥,他怎麼樣,我能進去看看他嗎?」
鄭恆大約知道是安淳開槍把顧策霖打傷的了,所以對安淳沒有以前那麼親切,只是淡淡地點了一下頭,說道,「我進去問問。」
安淳心想自己要進去看顧策霖,居然已經需要別人通傳了。
很快,鄭恆又走到了門口來,對安淳道,「五少,您請進吧。」
安淳這才慢慢走了進去。
顧策霖躺在chuáng上,看來,他受的傷,並不像安淳想的那麼輕。
安淳默默地在chuáng邊的沙發上坐下了,顧策霖閉著眼睛,但安淳知道他並沒有睡。
安淳坐了好一陣,顧策霖也沒有睜開眼睛來,安淳不知道顧策霖在想些什麼,雖然是他說的以後兩人再不相見,但是顧策霖真的再不看他,卻讓他心裡很難受,甚至是帶著賭氣的難受。
安淳看顧策霖一直不理自己,他也不好一直坐著,顧策霖面色帶著平常絕對不會有的蒼白,這是他昨晚失血過多造成,安淳心疼起來,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只是站起身來,往門外走,要走到臥室門口,他又回過了頭來,說了一句,「四哥,我走了。你和二哥他們的事qíng,我心裡是不希望你出任何事的。」
他說完,就去開門,門開了,走出去了,要拉門關上的時候,他又朝chuáng上看去,只見顧策霖將身上的薄被拉了上去,將臉也蓋住了。
這樣在別人做來是孩子氣的動作,在顧策霖做來,安淳只認為他的確是要和自己完全斷絕關係了。
他想,也許是自己she向他的那一槍,也徹底把顧策霖she醒了吧。
本來也是,這個世界上,漂亮人太多了,xing格好的,為人聰慧的,願意愛顧策霖至死的,定然都不會少。
顧策霖為什麼要把心一直放在自己這個對他沒有心的人身上呢。
安淳對愛qíng是不大相信的,雖然,他和顧策霖的感qíng,他明白裡面一定是愛在。
安淳徹底關上了門,人在門口停頓了兩秒,才轉身離開了。
顧策霖聽到門被徹底拉上的聲音,手緊緊地捏成了拳頭,安淳一定不知道,他是用了多大的力氣才能忍住,將他拉住從此把他綁在自己身邊,不讓他離開。
但是顧策霖只能忍著,忍著不看他,不看他,便能夠放他離開。
對安想容做的事,顧策霖一直知道,安淳知道了真相,自己不會被他原諒,但是,要是不那麼做,安淳一定早早就離開了這個家,再也不會見他了。
事qíng總是一旦做了,就沒有回頭路可走的。只能一直沿著這條路走下去,無論這條路通往如何荊棘的未來。
安淳將顧老二給他的藥衝進了廁所里,他根本不打算用。
但是他現在也沒法和顧老二翻臉,他母親在顧老二那裡,而且,他母親還和顧老二結盟了。
安淳沒法違拗他的母親的意思。
安淳要睡覺,卻睡不著,迷迷糊糊稍稍睡沉了一點,也一直做著各種各樣的夢,夢的內容他醒來就忘了,但是,卻總有一種悵惘和不知所措圍繞著他。
第二天,安淳已經有了打算,又去了顧老二的別墅里,在書房中,顧老二問他對兩人的結盟想得如何了,安淳說他願意幫他對付老四,只是,「我要先送我母親出去,我母親身體不好,住在那麼一間小房間裡,她身體難受,就給她一針鎮定劑,這樣是不行的,我要帶她出去,讓她接受醫生的治療。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麼,我和你之間一切就免談,二哥,你知道,我對顧家沒什麼所圖,我只要我媽好就行了。」
老二本不願意,沒有了安想容在他手裡,安淳根本不會聽他的話。
不過,他也不好過於bī迫安淳,安淳的xing格和他母親一個樣,都是寧死不屈的,還很執拗。
老二想了個折中的辦法,說可以答應安淳,不能讓安淳帶安想容離開,安淳必須一直留在他身邊,安淳可以找個信得過的人和他的人一起,先送安想容去別的地方治病。
安淳沒有多想,就答應了,而且還和顧老二簽訂了協議。
這個協議甚至包括之後分贓的那些條款,安淳知道,簽了這個,即使他對顧策霖什麼也不做,以後顧策霖也會把他當成和顧老二一夥的了。
安淳上樓去看了安想容,安想容現在發瘋的時間顯然比清醒的時間短,她已經又是清醒的了,安淳和她說了,要先秘密送她去內地治病的事,她並不贊成,「淳兒,老二也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我走了,你和他合作,我怕你會吃虧。」
安淳道,「媽,你不知道你發病起來多嚇人,你躲在這裡,又不能叫醫生來,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你聽我的,就先去治病吧,不然,我哪裡能夠眼見你受苦還堅持得下去。」
安淳以qíng動人,才把安想容說動了,讓她先秘密離開M城去內地治病。
安淳信得過的人,實在不多,而他又要找個術業有專攻又有能耐的,後就決定了讓他大學時候一好友,從數學學院轉去學心理學的一個同學,幫忙去照顧他的母親。
這個同學,叫梅毅,在數學學院一幫極品之中,他也算很有特色,極品中的戰鬥機,思維異於常人,曾經還被安淳帶回過他的小窩作客,可見兩人qíng意不一般。
安淳聯繫了梅毅,說了讓他幫忙照看自己母親的事qíng,梅毅是個沉默寡言的人,不說話則以,一說話就讓人無語,沒多問就答應了安淳。
安淳便又和顧老二說了此中qíng況,還和安想容把一切說好了,在當天下午,安想容又陷入jīng神失常狀態被注she了鎮定劑之後,顧老二就把安想容送了出去。
安淳知道載著他母親的車離開了,這才鬆了口氣。
當天晚上,梅毅就來電話說接到了他的母親,梅毅雖然是個思維異於常人的人,這個異於常人,只是因為他是個高智商的天才,學什麼都十分快,所以覺得這個世界上,所有人在他眼裡都是可笑的,這才被確認為極品,安淳讓他幫忙照看母親,十分放心,因為他心思縝密,還喜歡搞推理偵探,沒有他辦不好的事。
第二天,還沒等顧老二來找安淳,安淳就神秘失蹤了。
隨著他的失蹤,被秘密送往了大都市S城仗著大隱隱於市的安想容也從他安排的好幾個保鏢看護之下不見了,當然,不見的還有安淳的同學梅毅。
安淳是絲毫不想摻合進顧家的鬥爭之中,能跑掉是最好。
☆、第六十三章
安淳從顧家離開,先去做了個變裝,才拿著之前弄好的□大搖大擺去乘飛機到了S城。
到S城後,直接打了車到目的地。
這是S城城西一處新的高檔小區,居民大多是高薪職業者,當然,也有被包養的二奶二爺,這裡很注重居民的隱私和安全。
安淳頭上戴著個齊劉海長假髮,戴一副黑框眼鏡,臉上用粉底打了一層,身上一套黑色套裝,看起來,就是個消瘦高挑的平胸都市白領麗人。
坐電梯上了樓,敲了門,梅毅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趿拉著拖鞋,打著呵欠jīng神不佳地來開了門,對上安淳,他盯著他直看了五六秒,一言沒發,好半天,才將盯在他臉上的驚訝的目光轉開。
安淳自顧自地進屋,根本沒有在意他的那驚艷的又似笑非笑的神色。
在他以為梅毅會拿話來擠兌他的時候,梅毅卻只是說,「你忘了穿高領衫把喉結遮住了。」
安淳自己反而愣了一下,關上門,又摸了摸自己的頸部,心想這真是百密一疏,不過他不想給梅毅機會繼續糾結自己的變裝,直截了當地問,「我媽呢,她qíng況怎麼樣。」
梅毅是個白面書生,比安淳稍稍矮一點,戴著一副無框眼鏡,大部分時間是一副沒有睡醒的模樣,而且時常不洗臉,不愛剪指甲,不修邊幅,這樣的人,還能和有潔癖的安淳做好友,就見兩人革命感qíng的確是非常深厚。
他其實很想揶揄安淳兩句,說他是不是知道自己最喜歡這樣的職業女xing,所以才打扮成這幅樣子,平常他嘴裡可是絲毫沒有忌口,此時對著安淳卻不知道怎麼說不出來。
聽到安淳問,他就帶著他去到了一邊的一間臥室,打開臥室門,chuáng上正睡著一個中年婦人,怕打攪了睡著的人,梅毅小聲對安淳解釋道,「是藥效還沒過,還睡著。」
安淳幾大步飛快地走了過去,彎下腰盯著安想容的睡顏看,看她睡得安詳,就鬆了口氣。
怕打攪了她,他就從房間裡退了出來,拉上門,和梅毅去客廳里坐著說話。
梅毅伸手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髮,說道,「你和你媽長得真像,這樣穿著女裝,就更像了。」
他在心裡長呼出了一口氣,心想總算是直接把安淳穿女裝這件事說出來了。比起剛才指出安淳沒遮住喉結這種間接的指出,要暢快得多。
安淳伸手就取了眼鏡,把頭頂上的假髮抓了下來,放到一邊的一個柜子上去,又順了順頭上的頭髮,將身上的小西裝外套也脫掉,扔在沙發上,避而不談身上女裝的事qíng,「我們是母子,長得像又怎麼了。」
梅毅嘿嘿笑,目光還是留在安淳打著粉底的臉上,「不過你讓我去接伯母的時候,我真沒想到她是你的媽,看起來,只像是你的姐姐,她最多像三十歲的人。」
安淳心想他這樣稱讚一個人,還真是難得,說道,「哪裡有你說的這樣誇張,我媽都要五十歲了。」
梅毅睜著一雙帶著黑眼圈的眼,「那是她保養得好嘛。」又對安淳有些討好地道,「你家裡有妹妹嗎?」
安淳已經猜得到他之後的話了,說道,「當然是沒有妹妹,我就是家裡最小的。」
梅毅就又道,「那姐姐也行。」
安淳無語地道,「我家裡這一輩都是男丁。」
梅毅聽他這麼一說,就又變成了無jīng打采,這時候,安淳卻說,「但是我有幾個侄女,都是大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