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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9:30 作者: 南枝
安淳臉色更加沉重,道,「是不是,我媽媽其實已經醒過來了,如果她沒醒過來,她一定不知道怎麼離開這裡。」
他的這句話,馬上點醒了李護士,李護士震驚道,「太太這幾天,只是睡不安穩,沒有恢復記憶的跡象啊。」
雖然如此說,她卻也不得不懷疑起來。
安想容在顧家活了那麼多年,要說沒有城府心機,那絕對不可能,要是她早醒了,卻裝成瘋子,伺機離開,也是完全可能的。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我居然忘了給大家說qíng人節快樂了。
嘿嘿,今天補起來,祝還沒有CP的早日找到自己的忠犬,已經CP掉的日子紅紅火火,相親相愛到永遠。
☆、第五十九章
安淳也跑出去找人了,除了安想容的醫生護士保鏢女傭們,還有另外一邊療養院的工作人員,也幫忙出去找人,幾十個人,找了六七個小時,到太陽徹底升起來了,大海,樹林,糙地,沙灘,都在陽光里熠熠生光,但是,人還是沒有找到。
安想容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也懷疑她是不是跌下了懸崖掉進了海里,這個猜想讓安淳和醫生們更是焦急難安,將她可能掉下海的每一處都去查看了,看有沒有人去過失足跌落的痕跡,又讓人開了快艇在下面海面上到處搜查,都沒有找到安想容。
沒有確定安想容出了事,那麼,她就該是活著的,這反而讓安淳放了些心,但是這個心還沒有稍稍放踏實一點,他的神經就又緊繃起來了,想到安想容會不會是被綁架了。
這個猜測讓安淳的神經更敏感,找了個電話慌慌張張地給尹寒撥打過去,照樣是關機狀態,打不通。
安淳只好又給肖淼撥了電話,肖淼還在上課,看到是陌生電話,就直接關掉了,安淳只好又繼續打,肖淼看這個電話不斷打進來,想到尹寒是經常用陌生電話打給他的,他還以為是尹寒。
他對尹寒,感qíng十分複雜。
一方面,他很感謝尹寒在初中時出手救了他,又在他母親的事qíng上,替他報了仇,這個報仇方式,是肖淼自己一輩子也不可能完成的,所以,他心裡對他的感恩心態,已經完全把自己定位在可以給尹寒做牛做馬做奴隸的位置上了。
雖然是給尹寒做奴隸,但是,他的人生觀世界觀和尹寒那是完全地南轅北轍,差異不是一般地大。
尹寒根本沒有善惡之分,也不懂得尊重別人的生命,肖淼其實對他是又怕又埋怨,還夾雜著初戀時候的那點說不清道不明。
他拿著手機,悄悄地從課堂里鑽了出去,跑到走道盡頭接起了電話,聲音一如既往地輕柔,「喂,請問哪位?」
安淳聲音里的著急和擔憂壓抑不住,「肖淼,我是安淳。」
肖淼愣了一下,目光亮了亮,他的人生里,除了他的母親外,就是安淳對他最好了,但是安淳對他那麼好,他卻依然幫著尹寒要害他,所以對安淳,他滿懷著十二分的愧疚,二十分地想補償回來。
肖淼道,「淳哥,你最近還好嗎?」
安淳沒和他嘮嗑,說,「我想請你幫個忙。」
肖淼道,「淳哥,你有什麼事,需要我的,我一定去做。」
安淳道,「是尹寒的事,他這幾天有找你嗎?」
肖淼愣了一下,尹寒已經好一陣子沒有找過他了,說起來,他從來不知道尹寒的行蹤的,尹寒除了那一次來找他有事,讓他去接近安淳外,其他的每一次來找他,似乎只是想找個chuáng伴,尹寒很多話都能對他說,完全不忌一樣,讓肖淼也巴心巴肝地覺得自己要為他誓死守住秘密,但是其實,肖淼覺得,尹寒並沒有把他當成戀人。
肖淼自己也不肖想當他的戀人。
肖淼知道自己不應該對著別人出賣尹寒,但是,問他這話的是安淳,他說道,「淳哥,尹寒最近都沒來找我。是不是他又做什麼事了,我能幫上你的忙嗎?」
安淳其實也算是有點明白肖淼和尹寒之間的關係的,尹寒就是個典型的顧家男人心態,對一個人有點意思,就是抽得出時間了,就跑過去搞兩pào,有事qíng要辦的時候,就完全沒人影,而且,他們還很自得地把搞的這兩pào覺得是對對方的看重,不然還不會在你身上耕耘花力氣。
安淳對於這種心理,只想把顧家男人罵得上升到他們的祖先里的類人猿階段。
安淳其實也知道肖淼的日子不好過,尹寒那個人,比顧策霖還要下手沒輕重,自己讓肖淼幫忙了,肖淼最後不知道要被尹寒整成什麼模樣。
安淳便不想說了,道,「沒什麼。」
肖淼聽得出安淳話語裡的著急,「淳哥,你對我那麼好,你有什麼事,我能幫上的,我一定去做。」
安淳道,「真的沒什麼。就這樣吧。」
說完,把電話掛了,肖淼則很是擔憂地望著手機,覺得尹寒肯定又是做了什麼事,也許又是殺人了。
肖淼咬著牙,覺得很痛苦。
安淳想,他母親要是真被綁架了,他母親本身是沒有什麼價值的,她的價值在於能夠威脅他,當然,他安淳也沒什麼價值,威脅他,大約也是要威脅顧策霖。
誰會威脅顧策霖呢。
安淳心裡也有底。
只等綁匪主動聯繫,在此之前,他的母親,應該不會受到nüè待,只是,很擔心她突然發病,卻沒有人為她治療。
安淳想自己解決安想容的事qíng,所以給大家發話了不要將這件事告訴顧策霖。
不過,他這話依然是發得晚了,顧家管家已經把這個消息傳到了顧策霖那裡去。
顧策霖人回到了顧家主宅,雖然安淳說了兩人再不相gān,但是顧策霖還是給他去了電話。
安淳的手機丟了,顧策霖的這個電話是打到在療養院的保安隊長的手機上的,隊長將電話拿去給安淳,因為對方沒說是誰打來的,安淳還以為是出去找人的助理醫師的電話,便直接拿到了耳邊接了。
沒想到傳過來的卻是顧策霖的聲音,顧策霖說,「淳兒,你母親出了事qíng,這件事不一般,你別在外面,回家來,最近,會出大事。」
安淳愣了一下,他對顧策霖,已經不會動不動就發火了,但是,他的冷靜自持只顯出他對顧策霖的冷淡,「我母親的事qíng,我自己會去解決。我們到處找不到她,或者是她自己走了,更大可能是被誰劫走了。我想知道,你認為,是二哥下手的可能xing大些,還是尹寒呢?」
顧策霖對於他公事公辦的口吻,有些難受,說道,「無論是誰,這次我都會救回她來,不會讓你傷心了。」
安淳眼睛無神地望著湛藍的天空,沒有應他。
掛了電話之後,安淳覺得頭暈,他一整晚沒睡覺,又一直處在神經緊繃狀態,此時就覺得頭很疼,一個女傭人來讓他去吃些東西,安淳讓她將吃的端些出來,自己就隨xing坐在了地上,身上髒兮兮的,他也絲毫不在意。
護士端了牛奶麵包過來,安淳一邊咽著食物,一邊給傅黎華打電話。
傅黎華過了一會兒才接了,她在英國陪小兒子,女兒也轉過去讀書去了,大兒子被流放到了南美,所以她最近都不在家。
安淳說,「二嫂,你最近還好嗎?」
傅黎華道,「嗯,還行。老五,你最近呢。」
安淳道,「我媽從療養院裡不見了。」
傅黎華嚇了一大跳的樣子,著急地說,「怎麼不見了呢,母親腦子不清楚,要是自己從療養院跑了,那得出事啊,沒去找嗎,找到了嗎,那些醫生保安是做什麼的,請了他們,他們都辦不好事qíng嗎。」
安淳聲音很虛弱,道,「還沒找到。」
說著,聲音里已經帶上了一點哽咽,「二嫂,要是找不到我媽了,怎麼辦。」
傅黎華安慰他道,「怎麼會找不到,顧家是什麼人家,會有我們家裡找不到的人嗎。現在事qíng是怎麼樣的,有到處讓人去找了嗎?」
安淳道,「廖伯已經找人去四處找了。」
傅黎華說,「你別太擔心啦,老五,一定能過找到人的。我讓你二哥也去找人。」
安淳說,「二嫂,你最近回來嗎?」
傅黎華很是歉意地道,「載熙前幾天踢球傷了腳,現在還不能走路,碧兒又染上了重感冒,我這裡走不開,母親出了這種事qíng,我卻沒在家裡,實在是說不過去,但是這樣讓老媽子看著載熙和碧兒,我也放不下心。我讓老二去療養院裡看你。」
安淳道,「二嫂,沒事的。載熙和碧兒的身體要緊,你飛回來也得花不少時間,說不得我就能找到我媽了。」
和傅黎華掛了電話,安淳放下手裡的牛奶,是完全喝不下去了。
他的神色變得深沉起來,一會兒又給廖伯打電話,問有沒有他母親的消息,結果依然沒有。
安淳去開了車自己回城裡去,離開療養院時,他又在周圍的公路上開車轉了轉,他真希望,在一個拐角之處,就看到了他母親的身影,但是,這總是不現實的。
安想容此時正躺在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裡,眉頭動了動,才慢慢醒了過來。
她愣愣坐起身,發了好一陣呆,才四處看看。
她腦子是時而清醒時而糊塗,清醒的時候,什麼都能記得住,糊塗的時候,又什麼都糊塗了。
這種狀態,是半月前就開始了。
最近清醒的時間,要比糊塗的時間長不少,但是,清醒的時候,總是伴隨著頭疼,疼得她簡直想把腦袋給敲開。
不過,這種疼痛,比起以前的痛苦,她倒是覺得好忍受得多。
她記得她昨晚是自己跑了出來,她是個聰明人,知道自己要是在那個療養院裡,她兒子便也逃不出顧家,所以就自己跑出來了。
跑出來後,她就又糊塗了,對於自己為什麼會睡在這裡,感覺很迷糊。
這時候,房門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來一個人。
安想容眉頭輕蹙了一下,沒說話。
顧先霖是個文雅的長相,不過因為yīn沉慣了,臉上總給人不討喜的感覺,此時又戴著個金絲邊眼鏡,那種yīn沉的感覺,反而更qiáng烈。
他說道,「母親,你還記得我嗎?」
安想容這幾年作為一個瘋子活著,jīng神單純,反而顯得年輕,顧先霖則是忙於事務又要爭權奪利,反而顯老了。
他叫安想容「母親」,給人感覺比以前更奇怪。
☆、第六十章
安淳開車進城,一身髒兮兮的也毫不在乎,jīng神恍惚地去營業廳親自換了個手機,將辦好的電話卡cha上去弄好,其他資料一概還沒有裝進去,電話就響了,安淳對於數字很敏感,基本上他之前手機上的電話號碼,他都記得,所以一看就知道是誰的。
他皺了皺眉,接聽了起來,「喂,二哥。」
顧先霖說道,「老五,你現在在哪裡,要是回家來了,過來我住處這邊一下。」
安淳心裡動了動,道,「嗯,好的。」
兩人沒有多說,安淳就掛了電話。
他心裡已經明白,顧老二將他一家子都分開送出國去了,就自己在家裡,大約是想出最後的狠招了。
其實安淳一直覺得顧策霖當家作主了之後,除了解決掉了顧老大一家,對顧家另外兩兄弟並不差,而且顧策霖並不是疑神疑鬼的人,他放手讓誰去做事,他就不會再在後面cha手亂管,除非抓住對方的把柄,他才直接果斷地解決掉。
顧家一家人,完全可以相安無事,但是,這些人,因為對權勢的爭奪,卻非要來個你死我活。
安淳不知道顧策霖到底是怎麼對付別人的,但是從他跟著顧策霖,顧策霖就遇險三次來說,顧家老二也實在太過分了。
安淳不敢肯定,顧老二是不是對他大哥的死耿耿於懷,而且顧策霖和他們不是一母同胞,所以才無法忍受他手掌顧家,一定要斗出個結果。
顧家幾兄弟要內鬥,安淳是不想管的,但是,他無法忍受別人把他母親也卷進這樣的事qíng裡面。
安淳開車回了顧家,車停在主樓門口,他走出來,就將車鑰匙扔給了迎上來的傭人,一句話也沒有,上樓去了。
他好好洗了個澡,總算是洗掉了身上的味道,換了一身衣服,從房間裡出來,遇到了顧策霖的心腹鄭恆。
鄭恆對安淳說道,「五少,主子說您回來了不要出門,就在家裡呆著。」
安淳嗯了一聲,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只是不屑一顧。
問道,「顧策霖已經回家了嗎?」
鄭恆道,「在臥室里。您要去見他嗎?」
安淳搖了搖頭,道,「不用了,讓他好好養傷吧。我母親有消息了,記得及時告訴我。」
鄭恆還來不及和他說更多,安淳人已經走了。
安淳下了樓,樓里很安靜空曠,他在要出門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大廳,又看了一眼樓上,腦子裡出現的是顧策霖的模樣,不過想到顧策霖受了傷,現在肯定躺著養傷中,他不可能從樓上走下來,就收回了目光,從房間裡出去了。
M城是個一年四季都陽光明媚的城市,但是安淳依然覺得顧家這個大宅里充滿了yīn森的感覺,這一次回顧家,比以前每一次都要給他感覺更壓抑。
這種壓抑,大約也與他心裡一直在憂心失蹤的母親有關。
也更可能是因為這個家裡保鏢的防衛明顯增加了,除了讓人覺得壓迫,還有一種風雨yù來的緊張感。
安淳往去顧先霖家的西廂走,連接兩邊的門是關著的,他用指紋和密碼開了門,這才過去了。
顧策霖雖然受了傷,又失血過多,但不肯躺著休息,他坐在一間房的窗戶後面,窗戶具有單邊透視功能,窗簾拉開了,但還剩窗紗掛著,朦朦朧朧地籠著窗外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