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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8:38 作者: 南枝
年錦先是靠在牆壁上,神色帶著點憂傷頹喪,之後慢慢地滑下來,坐在了樓梯上。
他坐在那裡,將鄒沫沫的手反握住,捧著,將臉埋進他的手心裡,聲音里壓抑著一些痛苦,道,「我知道你知道一些我以前的難堪的事qíng,我之後也後悔過那時候做出那些事。但是,我後來想,讓我再重新選擇一次,我還是只能那樣做。我沒有辦法背著巨債讓生病的母親得不到好的治療,不能讓妹妹因為沒有學費而進不了好的學校,而和一些不學好的孩子混著。我其實不是一個看得開想得開的人,我寧願自己背負一些東西,也不想要承受親人們受苦的痛苦。」
鄒沫沫看著他脆弱的模樣,輕聲道,「那些事都過去了,無論別人怎麼看,我並不覺得你難堪,我曾經看到那麼多女孩子發自內心的喜歡你,聽著你的歌流淚,我也和她們一樣,那樣喜歡你,想和你做朋友,能夠和你聊心裡的事qíng。你有什麼事,也都可以告訴我,我會為你保密,即使不能幫上什麼大忙,但是,我可以做你的語言的垃圾桶。」
年錦抬起頭來看他,眼眶些微泛紅,然後笑了,道,「我就知道,和你做一天的朋友,就得一輩子和你這樣做朋友下去了。」
鄒沫沫道,「難道你還想過要把我這麼好的朋友踢掉嗎?」說著,還皺鼻子,神qíng可愛。
年錦又笑起來。
當天晚飯前,鄒秦敲了年錦的房門,兩人在房間裡說了挺久,鄒沫沫不知道鄒秦到底是怎麼給年錦賠罪的,後來問起鄒秦,鄒秦自己也不願意說,不過,看兩人之後能夠正常對話,鄒沫沫也就放心一些了。
雖說是中式婚禮,但是其實也只能算是中西合璧,而且,因為觀禮的人並不多,這場婚禮也並不是太熱鬧,不過,非常有意義就是了。
婚禮當天,一大早,就來了鄒盛不知道從哪裡請來的舞獅隊,是真真正正的傳統的舞獅,房間裡和花園裡到處也已經裝扮成非常喜慶的紅色,特別是臥室,窗戶上甚至還貼著喜慶的窗花。
下午,在一片喜慶喧囂的鑼鼓聲里,舞獅隊讓婚禮進入了高/cháo。
鄒盛和鄒沫沫都穿著大紅的婚袍,柳宣推著鄒沫沫的輪椅,將鄒沫沫送到了鄒盛的面前。
在裝扮一新的庭前糙地上,在牧師的面前,兩人共同宣誓和對方同甘共苦無論遇到什麼qíng況都要互相敬愛相守終生。
鄒盛看著臉頰紅彤彤的鄒沫沫,滿心的歡喜,低下頭和他親吻,然後jiāo換著戴婚戒。
陸傑和鄒秦在旁邊起鬨,其他人倒是端肅而充滿祝福地站在旁邊的,大家都笑得非常開心,之後又上去祝福兩位新人百年好合,白頭偕老。
還有頂級的攝影師將這一切都用攝像機鏡頭給留存下來,足夠一對新人一生回味。
這中不中洋不洋的婚禮,就這樣在異國他鄉,在寥寥幾位親朋的見證下,成就了鄒盛和鄒沫沫的一生相守之約。
婚禮之後,鄒盛抱著鄒沫沫進了屋,其他的一切後續事務,便是柳宣和鄒秦兩人處理。
坐在婚房裡的大chuáng上,鄒沫沫看著大紅色的房間,笑得眼睛閃閃發光,他對鄒盛說道,「我從沒有像今天一樣覺得紅色這麼美。」
鄒盛摟著他的腰,親吻他的唇,道,「嗯,因為沒有比今天更好的日子。」
鄒沫沫被鄒盛深深的眸子盯著,突然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低下頭,羞澀地道,「我之前,只是覺得婚禮是個儀式而已,似乎也並不太期待,也並不覺得非常重要。因為,我想我和你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嗎,一直這樣生活著,這個儀式,也並沒有什麼特別和了不起。但是,今天,我覺得也很不一樣,好像,心裡變得特別踏實了,像是給打上了一個烙印,即使我們會死去,這個我們互相擁有互相屬於的烙印也不會消失,會一直都在。」
鄒盛輕輕撫摸他的頭,眼裡滿是溫柔笑意,道,「是的,我們以後便是互相擁有,互相屬於的了。」
鄒沫沫的手指在鄒盛的手掌上輕劃,因為兩人都穿著婚袍,大紅的錦緞上金色的繡線繡出來的圖案在光下閃著華麗而誘惑的光芒,這個環境讓鄒沫沫一時根本想不到自己是在遙遠的異國他鄉,他又去撫摸他們坐著的婚chuáng上的紅色綢緞被子,大紅的顏色映襯著潔白的指尖,手指像是jīng雕細琢的世間絕無僅有的藝術品一樣jīng美,鄒盛將他的手拿回來,捧到唇邊親吻,鄒沫沫低低地笑,又抬頭看鄒盛,問道,「盛叔,要是有下輩子,我們還能做夫妻麼?」
鄒盛滿含qíng意的眸子溫柔地注視著他,低低的男中音像是帶著蠱惑一般,「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下輩子,不過,若是有的話,那麼,我現在可以給予你答覆,我們會的。所以,下輩子,就繼續在一起吧。」
鄒沫沫因他這qíng話而心中柔軟若水,眼神也柔柔地勾人,他用拇指輕撫過鄒盛的手指,低聲問道,「我們接下來做什麼?」
鄒盛看著他微笑,「不是有一句話叫做dòng房花燭夜。」
鄒沫沫輕笑,又看窗外,「但是時間還很早。」
鄒盛親吻他的唇,將他放倒在chuáng上,「也不早了……」
番外之賀禮
番外之賀禮
鄒盛和鄒沫沫的婚禮結束,各位客人差不多也就該離開了。
最開始走的是吉米,他的工作繁重,又屬於凡事喜歡親力親為,不願意相信下屬,把事qíng全權jiāo給下屬的那種人,所以,他只得在鄒盛和鄒沫沫婚禮之後的第二天就走了。
第二個走的是鄒秦,這個傢伙,現在突然上進起來了,在澳洲開農場,其實他也並不怎麼忙,但他就是要趕緊回去,走時還對鄒沫沫說,過段日子,他再回家看鄒沫沫。
鄒沫沫沒有怎麼留他,他想鄒秦這麼快就要走,主要還是因為和年錦待在同一個地方他非常不自在。
像鄒秦這種人,居然也會對別人心生愧疚之心,也真是難得。
之後走的是柳宣,主要是因為公司事務繁忙,而且,他居然還在繼續給幾家奢侈品牌做模特,虧得他忙得過來,鄒沫沫只好勸他要注意身體,不要把自己累壞了。
柳宣彎著腰在鄒沫沫額頭上親了一下,漂亮的紫色眼睛溫柔地看著他,回他道,「我知道照顧自己。現在,我的弟弟已經是別人的伴侶了,心裡真不大好受,所以,你千萬要好好的,要快樂,將我的不好受抵消掉,知不知道。」
鄒沫沫被他說得鼻子發酸,說知道了。
柳宣看著鄒沫沫還帶著稚嫩的面頰,心想,他也許永遠都該是個孩子才對,但是,鄒盛卻讓他長大了。
柳宣走的那天早晨還在下雨,鄒沫沫在門前屋檐下送他,柳宣對弟弟也是依依不捨,又抱了抱他才上車,在車上對鄒沫沫揮手,讓他進屋去,不要冷到了。
鄒沫沫看著載著他的車離開,心裡便有點茫然,明明又不是生離死別,而且之後不久就會再見面,為什麼會覺得難過呢,這種感覺太奇怪。
之後年錦也說要走了,他這次向公司請假的時間並不短,他準備拿剩下的時間在北歐旅遊一陣,陸傑聽說他要遊歷北歐,就趕緊巴上去,道,「我也要一起,我還沒有好好游過的,正好趁著這次一起。」
之前那麼討厭陸傑的年錦這次居然沒有反對,只是瞥了他一眼,再沒有說什麼話。
兩人便在一天用過早餐之後就帶著行李離開了,有陸傑在的時候,根本不用擔心離別的悲傷,他慣會cha科打諢,看年錦要和鄒沫沫煽qíng地說話,他就馬上cha嘴,「我們會好好玩的,沫沫,不要擔心我們啦,即使有人要對年錦劫色,我也會幫他一把的,不會讓歹徒得逞。回K城了,我們再見面,到時候一起唱K吃茶。」
因為他這話,年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又拿腿去踢他,陸傑這次也不還手,只是躲,然後往車裡躲去了。
最後年錦才輕輕抱了抱鄒沫沫,說回K城了就再見面。
鄒沫沫對他們揮手,看著載著他們的車也開走了。
鄒沫沫送走了親人朋友們,心裡挺失落的,總覺得在喜慶的高/cháo之後,就是冷落而憂傷的離別,人生總是這樣,有一點高/cháo之後,馬上就會往下走入低落之處。
鄒盛明白他的心思,推著他進屋之後,便勸他道,「以後還會見面,不用這麼難過。即使相聚的快樂的時光已經過去了,但是,並不是說明這些時光不見了,而是這些時光被保存起來了,你想他們的時候,就去將這些相聚在一起的快樂時光拿出來體會就行了,沫沫,你說是不是這樣?」
鄒沫沫將鄒盛的腰抱住,將臉埋在他身上,道,「嗯,我知道。」
這下,就只剩下郝長治還在這裡了,他也不是單純地在這裡陪著這對新婚夫妻,而是親自開車在附近到處轉,他有一個想法,也想在附近買一塊地,建一個鄒盛為鄒沫沫建的這樣的一個莊園,他還說,他以後養老,是真要在這裡來。
難得他這次這么正經地做事,鄒盛和鄒沫沫還給了他一些建議,最後郝長治還真選定了一個地方,只是,現在那塊地方的主人不願意賣,他只能等著了。
郝長治在幾天後也離開了,是因為家中孩子生了病,他得趕緊回去。
他離開的時候是鄒盛一個人送的,因為鄒沫沫賴chuáng沒有起來。
郝長治對鄒盛笑道,「我雖然早早知道你對沫沫有心思,還真沒想過你們會結婚。嗯,像你這樣,想到就能做到,我也是佩服的,以後,你們好好過日子吧!」
鄒盛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後就看著他走了。
這下,客人們都離開了,這個莊園裡除了兩位主人,便只剩下了幾位傭人,顯得冷清起來。
鄒盛回房去,鄒沫沫還在睡,大大的chuáng上,是繡著鴛鴦戲水圖案的緞被,艷麗的紅色,帶著一種雖然濃烈卻又讓人覺得安詳莊重的感覺。
鄒沫沫陷在chuáng里,被子將他蓋得嚴嚴實實,只剩下半張臉露在外面。
鄒盛走過去,俯□摸了摸他的頭髮,鄒沫沫動了動,微微睜開眼看他,呢喃道,「盛叔,你送走了郝叔叔?」
鄒盛點點頭,道,「嗯,把他送走了。」
鄒沫沫輕嘆道,「哎,大家都走了。」
鄒盛笑著在他額頭上親吻,說道,「他們走了不好嗎?這是我們兩人的屋子,我們倆在一起過日子,不好?」
鄒沫沫也笑了笑,「嗯,也是。」
鄒沫沫輕輕掀了掀身邊的被子,道,「那你還要再上chuáng來躺會兒嗎?我身上軟,不想現在起chuáng。」
鄒盛道,「你身子不舒服,那就躺著,不用起來。我也上chuáng來陪你好了,這種時候,就該躺在被窩裡才最好。」
他說著,去換了一套柔軟的睡衣,上chuáng躺在了鄒沫沫的身邊,並且將鄒沫沫摟到自己懷裡,兩人輕聲細語地說話。
鄒沫沫的腰有些發酸,鄒盛便輕輕給他揉摸,鄒沫沫覺得很舒服,在他懷裡又要睡過去。
本來兩人該是有新婚旅行的,但是,鄒沫沫的這個身體可不適合到處跑,而且,他說他就想和鄒盛在這裡過一段日子,不想去別的地方,所以,兩人便哪兒也沒去。
鄒盛在鄒沫沫的腰上輕揉了一陣,鄒沫沫就覺得鄒盛身上熱得厲害,他知道鄒盛是又想抱他了,他也不能裝作不知道,在鄒盛撫摸他的臀的時候,便小聲抗議道,「盛叔,我身體還不舒服,今天不要了。」
鄒盛笑了笑,在他的頭髮上親吻,道,「你亂想什麼,你身子不舒服,我不會動你的。」
鄒沫沫輕哼一聲,然後把臉埋在他懷裡,手臂環著他的腰,就這樣靜靜地躺著。
過一會兒,他還是覺得腰不大舒服,而且那個地方也實在澀澀的難受,就在嘴裡抱怨道,「全是陸傑的錯。」
鄒盛笑,不應他。
這幾位能夠來參加兩位婚禮的客人,都是很特別的,至少是知道兩人戀qíng且不會將這事傳出去的人。
他們來了,雖然鄒盛不收禮金,而且整個參加婚禮的過程,他全都安排好,並且有接有送,但是,他們還是總要準備點賀禮的,不然,太不象話。
他們送的賀禮,都是簡單地jiāo給鄒沫沫的而已。
好像大家一致認為賀禮應該jiāo給鄒沫沫,故而沒有一個人是jiāo給鄒盛的。
鄒沫沫是過了幾天才去拆開這些禮物,他是從小到大的拆開來看,最小的是郝長治送的,只是一個小盒子,打開來看,裡面是一套鑰匙,然後還有一張卡片,上面寫著一個地址,還寫要是鄒沫沫和鄒盛生氣了,正好可以到這套房子裡去躲開鄒盛,讓鄒盛擔心才好。
鄒沫沫將卡片拿給鄒盛看,鄒盛罵道,「這是結婚賀禮,居然寫這些東西,真是不像樣。」
鄒沫沫笑著去拆第二個盒子,這個是吉米送的,裡面是幾張紙,是吉米為他寫的幾首歌,都是祥和而歡樂的調子,鄒沫沫哼出來,就笑眯眯地對鄒盛說還是吉米最有心,他寫這幾首曲子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
鄒盛不置可否,看鄒沫沫高興,他也就高興。
第三個是柳宣的,他送了一隻玉器,是很不錯的玉料,雕成的如意,這個寓意比較重要,而且,現在像這樣的玉,也實在是太難得,價值不菲。
鄒沫沫捧著如意看了一陣,不知想了些什麼,又神色平靜地去拆下一個禮盒。
這一個是鄒秦的,上一次他送鄒沫沫的是西紅柿醬,他這次送的是櫻桃醬,而且是一整箱,死沉死沉的,鄒沫沫拿出一罐來,讓鄒盛打開後,自己嘗了一口,發現還是太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