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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7:33 作者: 欣欣向榮
    從他的角度,能看見她微微眯起來的眼睛,睫毛很長,偶爾跳動一下,提醒自己不能真睡著了。

    如此近距離看,這丫頭的皮膚真不賴,幾乎能看到皮膚下青色的毛細血管,耳後有一個小紅點……他剛要看清楚,區jiāo管局的老方正好講完話,下面一陣熱烈的掌聲響起,西子一激靈抬起頭來。

    西子甩甩頭,險些真睡過去,側頭看了看胡軍,胡軍還是剛才的坐姿,比起其他領導正襟危坐,他的坐姿有些隨意慵懶,可更顯出一種屬於大領導高高在上的威懾力。

    工作中的胡軍和那天晚上痞子一樣的男人,有很大不同,如果拋開先入為主的觀念,僅憑後來的印象,西子會認為胡軍是個有能力,令人信服的領導,雖然他如此年輕。

    當然,這純碎是瞎掰,這傢伙私下裡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痞子。

    從jiāo通隊回了市局,西子開始整理會議資料,上傳至jiāo管局對外的公共網站,這是西子工作的一部分,現如今就這樣,得公開公正的接受老百姓的監督。

    弄了很久,畢竟好幾年沒做如此細緻的文字工作了,很有些生疏,好容易弄完了,西子站起來,轉了轉腦袋,辦公室已經沒人了,機關大樓里,一過了五點半,幾乎就沒什麼人了。

    西子低頭看看腕錶,已經六點半了,腳一抬,把腿架在辦公桌上壓了壓,覺得渾身骨頭都跟生了鐵鏽一樣,皺巴巴的難受。

    四下看了看,把警服襯衣袖子上的扣解開,挽起來,脖子上的風紀扣也敞開,利落的把她的辦公桌推倒一邊,中間就騰出了一塊兒足以讓她施展的空地兒。

    她手指jiāo叉伸展了兩下,走到空地中間站定,身體左轉,成格鬥預備姿勢,接著直拳橫踢,出拳迅猛連貫,力道姿勢都非常標準。

    接著抱腿頂摔、勾擺連擊一、直拳橫踢抱臂背摔側踹勾拳、拉肘別臂、掀腿壓頸側踹橫踢、前蹬彈踢直擺勾擊接腿涮摔擺擊側踹,抱腿脆襠絆腿跪襠右格彈踢肘膝連擊,十六式擒敵拳一招一式打出來,打慡了,西子收勢站好,一抬眼正好看見倚在門邊上的胡軍。

    說著的,胡軍真被這丫頭驚艷了一把,那一招一式,閃轉騰挪,利落標準,有道是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胡軍也當過兵,很清楚就憑她這幾下,沒有經年的苦練,根本成不了事。

    這陽剛味十足的擒敵拳,讓她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使出來,真有種說不出的味道,陽剛,yīn柔,力與美結合在一起,不驚艷,除非他不正常。

    她的帽子早就摘了下來,齊耳短髮,被汗水濕透貼在腦後,汗水令她的本就瑩潤的肌膚,煥發出一種晶瑩剔透的光澤,仿佛古玉,透出那麼股子令人愛不釋手的溫潤。

    胡軍也不想把此時的西子跟□聯繫在一起,可腦子根本不受他控制,不由自主就想著,要是在chuáng上,高/cháo過後,渾身汗濕……這丫頭該何等禍國殃民……

    胡軍的眼睛突突冒著綠光,腦子裡從禍國殃民,直接過渡開始糾結,糾結是不是打破自己一貫的原則,把這顆窩邊上的嫩糙,吞吃入腹。

    第六回

    胡軍那點色心剛冒出頭,腦子裡還在糾結,到底吃不吃這顆饞人的窩邊糙的時候,直接就被西子小妞那掃過來的小眼神兒,噎了回去,那什麼眼神兒啊!

    不是胡軍心理承受能力實在qiáng,說不準,就真被這丫頭打擊了,厭煩,甚至深惡痛絕,帶著毫不隱藏的不屑,仿佛看一個正在發qíng的種馬,並且,下意識擺出一個防衛的姿勢,那姿勢,胡軍敢打包票,只要他撲上去,一準兒被她揍個爛羊頭。

    論說胡軍也是多年群架gān出來,又經了兩年軍營里的系統歸納,若真動起手來,也不見得就會輸給這丫頭,可俗話說得好,好男不跟女斗,打贏了一個丫頭,也不算啥英雄。

    再說,也不值當的,剛頭是他昏頭了,這會兒被這丫頭的眼神兒徹底看醒了,仔細打量打量,比起他過去那些妞兒,這丫頭根本不入流,還這麼一副兇巴巴母老虎的架勢,還有,那個硬邦邦木訥的xing子,忒不招人待見。

    胡軍腦子裡還在憤憤不平的想著,對面的小丫頭已經利落的把東西歸位,戴上帽子拿起包,應付的打了招呼,直接從他身邊越過去走了。

    胡軍心裡別提多憋屈了,長這麼大,這麼不給他面子的,這丫頭還是第一個,怎麼說,他也是她的領導吧,凡是懂點人qíng世故的都知道,即便不溜須拍馬,也不能跟領導對著gān不是,不然,能有你的好,這丫頭怎麼就不明白呢,也不知道真傻,還是裝傻。

    手機鈴聲響了好幾聲,胡軍才扒拉扒拉頭髮,從褲子口袋掏出手機接了起來:

    「媽,有事啊!」

    胡夫人這輩子從做閨女那時候起,就沒碰上過啥糟心事,順順噹噹的結婚生子,老公仕途一路順風順水,生了一個兒子,一個閨女,前兩年,因為閨女的婚事倒是發了幾天愁,後來不也過的挺好。

    可就是這個兒子胡軍,可真讓她著了大急,你說前幾年,大院裡的幾個夫人湊到一塊兒,無論打牌還是聊天,一提起那幾個混小子來,都是愁眉緊鎖的,胡夫人前幾年著實沒覺得他家胡軍能颯到最後。

    說起來,葉馳,左宏,還有錦城,那時候誰不比胡軍荒唐,胡軍跟那三個一比,還算壞蛋裡面好那麼點兒的,可沒過幾年,人葉馳忽悠一下閃婚了,弄了個水靈靈的小媳婦兒回家,隔一年就抱上了大胖小子,你瞧葉夫人每次樂得,一口一個我孫子紅旗,我孫子紅旗的,這不,聽說又懷上了。

    左宏那邊更別提了,娶了個媳婦兒即漂亮能gān又門當戶對,莫家的高門檻,橫豎是讓左宏小子邁進去了,還有錦城,唉!

    胡夫人這心裡就跟貓蹬心一樣,抓撓著那麼難過,一通電話就把胡軍給傳回了家來,琢磨著這次必須給兒子安排相親,不去,自己這個當媽的就壓著他去,無論如何,今年她得看見媳婦兒進門,明年也弄個大孫子抱抱。

    因此胡軍腳剛邁進門,他們家太后就直接下了死命令:

    「明兒下午三點,錦江旁邊的星巴克,見了面兒,談談,晚上正好請人家旁邊吃頓飯,深入了解一下。」

    「媽,您要是實在沒事兒gān,報個老年繪畫班什麼的,學學畫畫,還能提高提高您的藝術休養,陶冶一下qíngcao,多有層次。不樂意畫畫,您去公園裡練練那什麼太極劍形意拳,不指望您成張三丰一樣的武林高手,至少能qiáng身健體,這兩樣都不喜歡,您找您哪幾個老朋友搓搓麻也成啊,您成天光盯著我gān嘛,你就不嫌煩啊!」

    哧一聲,胡夫人被他兒子氣樂了:

    「我也煩,可你瞅瞅人葉馳,兒子有了,這閨女眼瞅著也要有了,左宏家的小娟兒那個小機靈鬼兒,稀罕死人,錦城人家也快了吧!就你,到如今還孤家寡人一個,我連媳婦兒的根兒頭髮都沒見過,你想一輩子打光棍成,我的孫子先的給我生出來。」

    「媽,您這可是老思想了,回頭得讓我爸好好給您做做思想工作,計劃生育,晚婚晚育可是我們國家的基本國策,我怎麼說也是個領導gān部吧,凡事咱不不當領頭羊,也不能太落後了不是。」

    「你少跟我這兒瞎貧,你這都奔四去了,還不算晚婚晚育啊!計劃生育,你也得先生一個再計劃啊,甭跟我這兒對付,明兒我過去在邊上盯著,你要是敢不去,從今後就別認我這個媽。」

    得,胡夫人的狠話都撂了,胡軍這次不去也得去,心裡一堵,飯都沒吃,直接就走了,胡軍開著車越想越氣,跟著葉馳幾個,他吃了幾回掛落兒了。

    方向盤一打,拐了個彎直接奔葉馳家去了,進了門,正碰上葉馳餵他小媳婦兒吃飯,見他來了,也挺夠哥們意思的:

    「軍子來了,坐坐,一塊兒吃,一塊兒吃……」

    話是說的挺好,胡軍一瞄那桌子上,湛清碧綠的,就幾盤子蔬菜,胡軍樂了:

    「你們家夠環保的,連點葷腥兒都沒有,就不怕你家紅旗營養不良……」

    軍子話還沒說完,就見坐在桌子邊上的時蕭捂著嘴gān嘔了兩下,人葉馳眼疾手快,抄起她媳婦兒直接進了洗手間,就聽見嘔嘔了好幾聲,弄了好半天才又抱出來,葉馳臉上那個心疼的樣兒,夾了一筷子拌huáng瓜湊到媳婦兒嘴邊上:

    「吃口huáng瓜,我拌的,沒擱別的調料,就放了點鹽,點了點香油,咱媽不說你能吃這個嗎?」

    那聲音軟的膩的,看的胡軍一陣陣嗎影得慌,直起jī皮疙瘩,站起來就往外走,走到門邊上說了句:

    「葉馳,你家這計劃生育得好好搞搞,別一窩一窩的緊著生了。」

    葉馳手裡的筷子直接扔了出去:

    「你丫才一窩窩的呢,這是我家小公主,滾你丫的」

    胡軍嘿嘿一笑跑了。上了車想起葉馳剛才哪模樣兒,還打了好幾個激靈,有心去找錦城喝兩杯,又一琢磨還是算了,錦城如今那樣兒,他扛不住。

    溜達一圈,隨便吃了點就回自己窩裡睡大覺去了,第二天是周六,下午他正和左宏在郊外的會館裡打小白球,她家太后的電話就來了:

    「現在兩點半了,你在哪兒呢?」

    胡軍這才想起來,今兒還有場相親呢,平常他放鴿子就放鴿子了,今兒太后親自壓陣,他不去,以後就算行了。

    胡軍把手裡的球桿遞給左宏:

    「我有事,得先走了,你自己打吧!」

    把左宏氣的夠嗆,和著他把自己叫出來,他倒先跑了:

    「軍子,你他媽太不不厚道了,我自己一人打個屁。」

    胡軍笑了:

    「厚道?最起碼,我沒半夜裡讓你穿著個半袖兒在大街上等上半宿。」

    左宏呵呵笑了兩聲:

    「這事兒還打算說幾回,你這心眼兒比個娘們兒還小。」

    胡軍聽了這話,目光閃了閃,拍拍左宏的肩膀:

    「宏子你心眼真大,前兒晚上在錦江吃飯,我可見著你們家娟兒了,和一個男的,嘖!嘖!那親熱勁兒……」

    胡軍看著左宏的臉綠的都快黑了,才暢快的笑了兩聲跑了。這一路高興的不行,他可沒造謠,娟子是跟個男的在哪兒吃飯呢,也的確挺親熱,就是他忘了告訴左宏,那男的是他家舅爺,莫老三,哈哈!

    胡軍的心qíng莫名好了起來,就連相親都沒那麼反感了,手裡勾著車鑰匙,一進星巴克就看見那邊一盆綠油油盆栽旁邊,坐的異常隱蔽的胡家老佛爺,那邊不遠處,靠窗戶坐著一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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