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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5:57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不一會分局的人也來了,將任東南扣下。任東南忍著眼淚,對李成蹊說:「李部……」
李成蹊和李小酒叔侄性子差不多,絲毫不見心軟,只直接往裡走。李小酒看見他,叫了一聲「叔叔」。
李成蹊點點頭,說:「辛苦了。」
池清明躺在地上,已經一動不動了,只一雙眼睛睜著,說:「我爸爸……」
倒也是執念深重。
「把他一起帶走,找個醫生給他看看。」李小酒說。
如果不是這次跟李小酒一起出來,胡綏一直都以為李小酒只是個脾氣大,嘴巴刻薄的大小姐,經過這幾天的相處,發現這人行事作風,頗有幾分李成蹊的影子。
他們回到池家的房子裡頭,梅青還在昏睡著,李成蹊進去看了看她,這才關上門出來,問李小酒:「池承平呢?」
「在沙發上呢,我用毒控制了他。」
李成蹊說:「下不為例。」
他是一向不准李小酒用毒的,此乃邪術,不利於李小酒修行。
池承平在沙發上躺著,臉色通紅,似乎極為痛苦。李小酒燒了一張符,符灰給他喝下,他這才好受了一些,紅著臉問:「清明呢?」
「你兒子涉嫌殺人,送交到西北分局去了。」
池承平一聽,立即就要站起來:「我兒子一向溫順,他身體又弱,如何殺人?」
「直接死在他手下的,或許沒有,但許多人的性命,都是他間接造成的。」李小酒將白楊鎮的白毛案跟他講了一遍:「那白毛就是他唆使王氏夫婦養出來的,害死了好幾個遊客,今天他又妄圖殺胡綏來給你破咒,你如果不信,只管去親自問他。」
「清明從小就跟著我做慈善,心軟到一隻螞蟻都捨不得踩死,他會殺人?」
「他是想為你破解你們池家的詛咒,」胡綏說,「如果能救你的命,你說他會不會做,你是他的父親,應該比誰都清楚。」
池承平似乎頗為痛苦,說:「我不相信。我想見他,你們如果不同意,我只能打電話給我的律師了。」
「沒不讓你見。」李小酒說,「你可以去西北分局見他,也正好,你可以跟著去錄個口供,畢竟你兒子殺人,直接原因也是因為你。」
李小酒話音剛落,就見西北分局的人跑了進來,臉色有些難看。李成蹊問:「怎麼了?」
「池清明……」那人看了屋子裡的人一眼,說,「死了。」
李小酒和胡綏都有些驚異,池承平踉踉蹌蹌就跑了出去,叫道:「清明,清明!」
胡綏他們跟著出來,見池清明躺在分局的車子旁邊,池承平跑過去將他抱了起來,試了試他的鼻息,整個人都僵住了。
李小酒走過去要搭他的脈搏,卻被池承平撥開。
「我來看看他還有沒有救。」李小酒沒好氣地說。
他說完又伸手過去,搭了一下池清明的脈搏,默念了幾句咒語,旁邊的李成蹊說:「不用試了,他的確死了。」
池清明竟然就這麼死了。大概他身體本來就弱,經過今天這番折騰,終於是死了。
胡綏也沒覺得鬆口氣,只覺得心裡沉沉的,有些眩暈,想起池清明最後說的三個字,好像是「我爸爸」。李成蹊扶住了他,說:「先將屍體帶回分局,等手續辦完,再交給池先生。」
池承平抬頭,眼睛裡隱隱有淚光閃動:「是不是你們殺人滅口?」
「你知道你面前站著的是誰麼?」李小酒說,「要不要找個靈婆,招魂給你說清楚?」
池承平臉部的肌肉都有些抽搐,看起來極為痛苦,他伸手抹去了池清明嘴角的鮮血,看李小酒他們的眼神十分兇狠。
大概這就是父子親情吧,即便知道兒子犯了不可饒恕的罪,但感情上依然傾向於他,對於害死他的所有人,都視之如仇敵。
他親自將池清明的屍體抱上了車,坐在裡頭,失魂落魄地看了李小酒他們一眼。車門合上,胡綏被他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怵,便低下頭來。
李成蹊帶著胡綏回到屋裡,說:「你坐下,我給你看看,都哪兒受傷了?」
傷口很多,有被白毛咬傷的,有被池清明的手術刀刺傷的,李成蹊看了看,半天才說:「我來遲了。」
其實也不算遲,從他們給李成蹊報信,到現在,還不到一天時間。百花洲距離鳳和縣這麼遠,李成蹊能來這麼快,已經很不容易了。
「好在有驚無險。」胡綏說,「只是池清明就這麼死了,會不會有什麼麻煩?」
「他就算現在不死,落在我手裡,他也活不了。」
李成蹊忽然說了一句和他平時形象很不一樣的話,冷漠,卻又平淡。胡綏看了他一眼,說:「那任東南呢?」
「你要替他求情?」
胡綏搖搖頭,說:「宋老師教過我們,辦案子不能憑藉個人感情,要按照法律章程來。」
「你知道就好。」李成蹊說,「聽小酒說,你這次表現的很好。」
胡綏紅了臉,說:「沒有,跟他比,我就是個小嘍囉。」他說著看了看周圍,「他人呢?」
「他去分局了。」李成蹊說,「任東南本事不小,他跟著,放心些。」
「如果那個泥人,真是任西北的話,你會不會放了他?」胡綏說,「雖然池清明和任東南都犯了罪,但是任西北卻是無辜的,如果真能復生……」
李成蹊就笑了,說:「邪術雖然有些確實是道門正法不能比的,但想要復生一個人,也沒那麼容易。池清明小小年紀就能掌握的泥人術,如果真有叫人死而復生的能力,那這世上會有多少泥人?」
胡綏愣了一下,就聽李成蹊說:「死而復生,逆天改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養的泥人,註定是個混沌邪物。行了,這些事你就不要操心了,我看你臉色差的很,好好睡一覺。」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我都不敢睡了。」胡綏說。
「不用怕,我陪著你。」
如果擱在以前,胡綏肯定趁機撩一把李成蹊,可是如今他真是沒這心思了,李成蹊在,真是叫人安心的很,任何妖魔邪物來了,都不用怕。
這大概就是強大男人的好處。
胡綏枕著胳膊躺下來,這兩天發生了太多事,腦子亂成一團,傷口也在隱隱作痛。李成蹊忽然捏住了他的手腕,他只感覺一股暖流順著他的胳膊遊走到全身各處,暖融融的,說不出的舒服。他睜著眼睛看著李成蹊,李成蹊輕聲說:「睡吧。」
胡綏就閉上了眼睛,嘴角微微咧開,說:「李部。」
「嗯。」
胡綏便再也沒有說話,呼吸漸漸平緩下來。
第47章 泥人終章┃進入癸丑之亂
第二天一醒來, 胡綏就聽說了兩個爆炸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