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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5:57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那是個什麼將軍廟,我小時候, 那廟裡的香火可盛了,十里八村都會來拜。不過有一年有關部門來人, 說這廟啊,供的是野神,那時候正好也除四舊, 就把這廟給搗毀了, 都好多年的事了。後來又重修了,不過大家都知道是野神,也就沒人來拜了。倒是我們村里每年集資,會請人做場法事,唱個大戲。就是這兩年搬出去住的越來越多, 村子裡也沒剩下幾個人了。我們鎮上,交通方便,還能做生意,基本上都搬到那去了。」

    「這兩天村里還有什麼異樣麼?」

    「晚上的時候,狗還是會叫。」

    「你們這裡,最近有死過什麼人麼?」一直沒開口的李小酒問。

    老爺子說:「就那幾個出事的遊客,再近一點的,就是年初死的海英她娘了,病死的。」

    「最近幾個月,沒有麼?」

    老爺子搖搖頭:「我們這鄉下地方,誰家死個人,大家都會去幫忙辦喪事,沒聽說誰家有。」

    「那周圍的村子呢?」

    「這我就不清楚了。」

    他們從王老爺子的家裡出來,打算去桃花谷看看,那裡空蕩蕩的,他們找到那地下道的入口,進去看了看,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看分局給的照片,案發現場就在這地下道的入口處。」

    那裡的確有些血跡,地道的兩壁也有。

    看來分局運走的幾具屍體,都是在這裡發現的。

    「大家分散找一找,看這附近有沒有墳墓。」胡綏說。

    「只看新墳就行了。」李小酒說,「白毛一般都是人死之後一個月之內變異而成的。」

    「這個案子真是太古怪了,」鄭松說,「你們不覺得麼?按理說,一般橫死之人,才可能在某種特定環境下成為白凶,可是分局的人早就調查了這方圓十幾里的人口,這一年來都並沒有橫死的人。如果是尋常死的,埋在極凶之地成為了白凶,那機率可真是小的可憐。我自從來到這白楊鎮,就一直有種特別不舒服的感覺,總覺得我們好像鑽進迷霧裡來了。昨天梅青卜了一卦,好像是凶卦,你們知道麼?」

    李小酒看了他一眼,說:「然後呢?我們就這麼回去麼?」

    「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既然是沒用的話,就少說。」

    胡綏跟著打圓場:「梅青占卜雖然是最好的,但也不一定準,我們都注意點,先看看,實在不行,大不了找人幫忙。」

    大家在桃花谷找了半晌,也沒發現有什麼新墳,最後幾個人決定在王老爺子家裡借住一晚上。

    「萬一那白毛在鎮上怎麼辦?曾文說,「可別在鎮上又害了人。」

    「要不這樣,」胡綏說,「彭程,你們三個回鎮上去,我和小酒留下來。」

    「這樣也行,」彭程說,「只是我們現在現在還摸不清到底這裡的白毛有幾個,要是你們沒有制勝的把握,一定不要輕舉妄動,咱們找分局的人幫忙,總之安全第一。」

    胡綏點點頭:「你們也多小心。」

    彭程他們三個走了之後,胡綏便和李小酒繞著村子走了一圈,在在每家每戶的大門上都貼了一道符,直到中午的時候,才有幾個村民出來,胡綏走著走著,忽然回頭看了一眼,李小酒問:「怎麼了?」

    「我好像看到了一個熟人。」胡綏說。

    李小酒皺著眉頭看了看,胡綏說:「可能是認錯了。」

    「你膽子可真大。」李小酒突然說。

    「什麼?」

    「你,」李小酒說,「敢單獨和我一起留下來,不怕我把你餵給那白毛吃麼?」

    胡綏說:「你可別嚇我。」

    李小酒冷哼一聲,說:「那你就乖乖聽我的話,給我打下手。我看你順眼了,就留你一條命。」

    胡綏說:「你可真是不識好人心,我是怕你跟他們待在一起,他們都不願意配合你,你一個人孤零零的多可憐,也就我跟你熟,知道你心善,誰讓我看見你抹眼淚呢。」

    「你再說一遍!」李小酒立馬柳眉倒立,指著他道。

    胡綏嘻嘻笑了兩聲,說:「大敵當前,咱們可不要起內訌。」

    白毛也屬於邪物,有太陽的時候很少會出來,他們一直呆到天黑,大概晚上八點多的時候,院子裡的黑狗忽然叫了起來,王老爺子說:「你們聽你們聽,這狗又叫起來了。」

    不光是他們家的狗,整個村子的狗似乎都在叫,在漆黑的夜裡聽起來極為瘮人。李小酒和胡綏搬來了梯子,爬上牆頭朝外頭看,只看到黑漆漆的一片。

    李小酒到底膽子大,打算出去看看。胡綏說:「一個人不行,我跟你一塊,多個照應。」

    結果李小酒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說:「你不拖我後退,我辦事更方便。」

    李小酒剛出去之後,王老爺子就趕緊把大門給拴上了。胡綏趕緊爬上梯子,看著李小酒出了門,李小酒抬頭看了看他,從兜里掏出一張符,手上弄了一下,那道符居然燃燒了起來,浮在他的手掌心上,成為一團不滅的火焰,看的胡綏差點驚掉下巴。

    這個李小酒,深藏不露啊,這是什麼法術!

    李小酒托著那團火焰往前走,漆黑的街道上,就只有他掌心那星點火光映著他秀美臉龐。胡綏趴在牆頭上,看著他繞著王家村走了一遍,等到他又走到牆下的時候,便問:「你要走幾圈?」

    李小酒抬眼看了他一下,也沒說話,繼續走他的。也不知道他這是什麼法術,胡綏不懂,怕問多了李小酒又要生氣,便從梯子上下來了。

    王老爺子說:「外頭這麼冷,你凍壞了吧,進屋喝口熱水。」

    胡綏打著哆嗦進了屋,說:「你們這可真冷。」

    「這正是一年到頭最冷的時候。你們外地人到了我們這都喊冷,別說你們外地人了,就是本地人出去幾年,回來也嚷著冷,不適應。村頭王雪他爸,常年在外頭做生意,今年冬天回來,冷的整天都不出門了。」

    胡綏心頭一跳,問說:「你說誰?」

    王老爺子說:「村西頭的王振彪。」

    「不是,你剛說誰的爸?」

    「王雪。」

    「……他們家,是在秋邙山做生意的麼?」

    王老爺子吃驚地說:「你怎麼知道?」

    胡綏忙問說:「那他是一個人回來的麼,還有誰?」

    「還有他媳婦跟他閨女啊,三個人一起回來的,估計是閨女年紀到了,回來說親呢。」

    胡綏只覺得頭皮發麻,趕緊放下手裡的碗,說:「你親眼看見他們三個人回來的?」

    「可不麼,我們村子就這麼點人,誰家回來了,誰家出去打工了,都摸得清。他們家三口人還是開著車回來的呢,不過他們父女倆回來之後都不怎麼出門,也就王雪他媽偶爾出去鎮子上買個菜,他們家可真是在外頭賺了錢了,頓頓雞鴨魚肉地吃,每次見她媽從鎮上趕集回來,都拎著不少活雞活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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