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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5:57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胡綏看了看李成蹊,李成蹊點點頭,低聲說:「你有符篆護身,邪祟傷不了你,若有異動,喊我名字。」
胡綏捂了捂胸口的口袋,點點頭說:「那行。」
他便進了陳家,看著李小酒和凌塵宇走了出去,衛清時在隔壁又咳嗽了起來,他爸媽慌忙扶著他進了屋裡,一邊走一邊在說他們這些人管不管用之類的,胡綏說:「婆婆,咱們進去吧,外頭冷。」
「小伙子,你道術怎麼樣,那女鬼回來了,你制服得了她麼?」
胡綏訕訕地說:「老婆婆,說實話,我才剛開始學,什麼都不懂呢。不過你別怕,那女鬼來了,我肯定盡我所能保護你。」
陳婆婆拉住他的手拍了拍說:「好孩子。」
胡綏只覺得陳婆婆的手有些冰涼,大概是天冷的緣故,也未在意,跟著陳婆婆進了屋內,這一回沒有了李成蹊他們,這屋子更顯得陰冷了,那燈泡也顯得更加晦暗,陳婆婆問:「小伙子,喝茶麼?」
胡綏搖頭說:「不用了,您歇著吧。」
陳婆婆扶著腰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咳嗽了幾下,露出幾分痛苦的神色,說:「年紀大了,真經不起折騰了,我歇一會。」
她說著便側著身體坐了下來。胡綏眼睛一直盯著門外,心裡有點發毛,想那女鬼要突然回來,他該怎麼辦。
他胡思亂想了一通,只覺得夜更靜了,外頭烏雲擋住了月光,庭院裡更黑,隱約能看見遠處的三清觀。他吁了一口氣,回頭去看陳婆婆,見她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自己便也放鬆了一些,轉頭又盯著門外看,心裡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猛地扭過頭來。
陳婆婆似乎一點呼吸都沒有了。
他心裡一驚,叫道:「陳婆婆?」
陳婆婆一動不動,他便站了起來,朝她走了兩步,試探著拍了一下陳婆婆的肩膀。
陳婆婆頓時倒在了床上,嘴巴張的老大,胡綏嚇得後退了一步,喊道:「李成蹊!」
緊接著就聽見隔壁衛家一聲恐怖的尖叫,胡綏衝到門口,正猶豫著自己是留在這裡還是去跳牆過去,院門就被人給撞開了,是李小酒,直接朝他跑了過來,他急忙喊道:「陳婆婆她好像出事了!」
李小酒一句話沒有說,直接衝進屋子裡,伸手探了一下陳婆婆的鼻息,說:「還有氣。」
他說罷便默念了幾句,伸手在陳婆婆的額頭畫了一道符,然後將她往胡綏懷裡一推:「看著。」
胡綏都沒看清他是如何跑出去的,一溜煙就沒了蹤影,隔壁傳來女人的慘叫聲,胡綏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裡,忽然感覺到一陣陰風鋪面而來,房門咣當晃了兩下,便見一團黑影似有若無,只有半個成年人大小,直朝陳婆婆身上撲去,卻仿佛受到了什麼重擊,痛吟一聲,地上便出現一個女鬼。
說是女鬼,因為那人臉上一團霧氣將散未散,露出森森白骨和血肉,胡綏趕緊護住陳婆婆,道:「你……你跑不了了,還不束手就擒!」
那女鬼掙扎著爬起來,要往屋外走,一轉身就對上了李成蹊,李成蹊對著那女鬼的天靈蓋便點了一下,那女鬼晃蕩了兩下,便倒在了地上,身形盡現,竟然不著寸縷,半是皮肉,半是白骨森森,胡綏抓起床上的一件衣服便扔了上去,落在那女鬼身上,蓋住了她。
第20章 痴鬼(四)┃小副本刷完啦
「她竟然附身到陳婆婆身上了!」胡綏驚魂未定地說。
「鬼東西,以為自己附身到老婆子身上,我就看不出來了?」李小酒頗為囂張地說,「要不是怕強行驅打會傷了這陳婆子的性命,只能哄你自行離身,看我不直接打的你形神俱散!」
胡綏問:「你們早就看出來啦?」
凌塵宇搖頭,也有些慌張神色:「我沒有。」
陳婆婆已是暮年之人,身上精氣衰微,才給了這女鬼有機可趁,這樣的人,身上的陽氣對鬼來說不至於太灼熱,又能很好地掩蓋她的鬼氣,所以凌塵宇都被瞞過去了。只可惜,這女鬼遇到的人,是李成蹊叔侄兩個。
抓住之後,便是要審。
李小酒雙手插在兜里,往門上一靠,道:「鬼東西,一五一十都交代了吧,如果你有什麼冤屈,說給我叔叔聽,說不定他會幫你說句話,留你一條鬼命!」
那女鬼氣息已經十分衰弱,趴在地上,胡綏只看到一件衣服在晃動,他以前也聽說過,新鬼大,舊鬼小,只是沒想到這女鬼的身形,竟然如此嬌小,甚至不如一個幾歲的孩童。
「說,叫什麼名字,生前住在何處,因何成鬼?」
女鬼身上的衣服滑落少許,露出滿是森森白骨的胳膊:「我叫蘇瑩,本地蘇河鎮人,留在這裡,只因為不舍前世情緣,並非為了作惡,大師饒命啊。」
凌塵宇道:「相信這世上的妖魔鬼怪,沒人不知道李部的名字,你大概也猜出我們是什麼人了,知道自己難逃一死,所以我們前腳剛走,你後腳就到衛家去了,你去那裡做什麼?」
那叫蘇瑩的女鬼身體一縮,說:「我雖然是個野鬼,可是李部的名號怎麼可能不知道。我今天一時腦熱,闖下大禍,自己也知道命該絕矣,還試圖矇混過去,實在該死,我過去只是想見衛清時最後一面。」
她的聲音粗啞,與先前尖叫的女聲截然不同,好像身上的陰氣已經連她的聲音都要支撐不住了一樣,但那語調淒婉,聽起來十分老實可憐。
「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鬼東西,死了就是死了,人命自有天定,不去好好投胎,非要留在人世上,以為就能再續前緣?古往今來,留在人間不肯走的鬼,有幾個有好下場?說是痴情,我看就是蠢!」李小酒說。
蘇瑩匍匐在地上,說:「我並不是一心想要留在人間。鬼在人間,每七日都要受一次生死之苦,如果不是有不得已的原因,我也不會留在世上受苦。」
「說吧,你有什麼執念?」
蘇瑩抽噎了一會,露出一個骷髏頭來,直看的胡綏毛骨悚然。她那語調卻很奇怪,遮遮掩掩又戰戰兢兢。
原來這個蘇瑩,是個感情上很極端的女人,談過很多戀愛,對方都受不了她,以至於三十多歲了還沒嫁出去。她的要求說簡單也簡單,說苛刻也十分苛刻,她不求對方是不是帥,有沒有錢,就想找一個一輩子只有她一個的男人,說白了就是控制欲和獨占欲極強,性格比較極端,她的男人,即便跟別的女人多說一句話,多看別的女人一眼,她也受不了,一旦懷疑自己的男人出軌了,就會特別痛苦,有時候甚至會把對方綁起來,嚷著要和對方一起死。
她自己也知道這樣不好,但性格使然,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對於一般男人來說,這樣的有些歇斯底里的女人,就算再漂亮再愛自己,也還是要敬而遠之,所以她情路上一直不順,可她偏偏又是個情、欲極重的女人,活著沒有愛,對她來說無異於行屍走肉,這樣經過了幾段痛苦的感情,直到她在南方打工的時候認識了一個叫趙志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