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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4:41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夢龍說:「我看你還是放棄好了。」

    阮靜河不甘心,問:「你說他是不是不愛我?」

    其實他想聽到的,是否定的回答,可是夢龍很絕qíng,直接點頭說:「他不愛你。」他不甘心,又去問燕燕,結果燕燕也說:「別等啦,他肯定不愛你。」「可是我又不傻,他愛不愛我,我怎麼會感覺不出來。」燕燕有點無奈,耷拉著臉問:「那你是什麼意思呢?」「我覺得他應該還是愛我的,只是……只是他沒有那麼有責任心……有自己的困難吧。」燕燕嘆了一口氣,說;「反正如果是我,我是不會繼續等的。你趕緊談把,聽說你們小受受,過來二十慢慢就沒市場啦。」阮靜河臉一拉:「非要說這個麼?」

    燕燕沒心沒肺地哈哈大笑,說:「好啦好啦,你還是小鮮ròu處男啦,不用擔心。不是有個愛qíng名言麼,你不要追,你要等!」「我已經等了很久了。」阮靜河搖搖頭:「唉,再等下去,我就真的老啦。「他的語氣是非常輕鬆,這真是很奇怪的事,他心裡頭明明很難受,他在日常生活中,反而淡淡的,如果他不開口抱怨,幾乎沒人覺得他正陷入感qíng的漩渦當中。如果沒有一個人發現他有什麼不正常,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他起chuáng比較晚了,不像從前那麼積極。

    不過和郭亮相比,他算是非常積極的一個人了。宿舍里如果說這學期開學有什麼大事,就是郭亮的事qíng了,郭亮跟他的女朋友,似乎要分了,郭亮整天打電話,對方也不接。

    作為他們宿舍最老實文靜的人,郭亮總是找他傾訴,問他意見。可是阮靜河沒什麼經驗,聽了郭亮的埋怨或者牢騷,他也只是尷尬地笑笑,說一兩句無關痛癢的話。

    可能察覺到他沒辦法給什麼實質xing的建議,郭亮漸漸就轉變了傾訴的對象,轉而向另一位室友詢問意見。那個室友是個老江湖,感qíng經驗很豐富,經常一開到就是半天。不過開導歸開導,如果郭亮不在,那室友就開始吐槽,說郭亮的女朋友怎麼怎麼賤,怎麼怎麼不要臉,總之就是很為郭亮抱不平。

    阮靜河其實並不是非常傷心,他有他自己的苦惱,雖然他很能理解郭亮的感受。他覺得自己有變成潑婦的趨勢,因為他經常發信息質問周先生,有時候qíng緒上來了,言辭非常yīn狠。

    「你這意思,是要跟我分手麼?好,分手就分手,反正我問心無愧,是你不要我的。」「你這個渣男,你為什麼拋棄我,連理由都不告訴我,你個縮頭烏guī!「「你以為我就沒人要了?我告訴你,我如果撅著屁股,排著的隊的男人要cao我!」發泄完了,他一個人靜靜地躺在chuáng上,有一種非常無奈的傷感。

    大多數的時候他都很後悔,後悔自己口不擇言,說這些傷人的話。他向周先生看了這些,肯定也是不開心。

    他又何必這樣,自輕自賤。無論周先生怎麼對他,都改變不了他愛他的事實。只要周先生一天不明確地跟他說咱們分手吧,他就一天不會死心。

    他有點厭倦這樣的自己,想一想又覺得很自卑。

    其實從世俗的角度上來看,他是配不上周先生的,周先生如果是上上人,成千上百的人追,那他就是在普通不過的一個路人,走在街上,都會淹沒在人cháo里。

    可能是他想太多,到了凌晨快三點的時候才睡著。第二天上午迷迷糊糊醒來,聽見有雨聲,爬起來望窗外一看,居然下了很大的雨。

    然後他就聽見一個舍友在跟另一個舍友放語音信息。

    發語音的這個人是郭亮,他前天剛去了他女友所在的城市去做最後的談判。

    談了六年的女朋友要分手,這實在是讓人難受。阮靜河想到郭亮曾經跟他說的話。說這事qíng早有徵兆,說自從異地以來,這半年他女朋友對他總是愛搭不理,每天也就晚上一個電話,還都是他主動。說他女朋友說,他現在認識了一個新朋友,覺得比他好。

    然後他就聽見一個舍友說,郭亮前天晚上坐火車去了他女朋友所在的城市,為了省錢,自己還買了硬座,卻給他女朋友,買了個金的耳墜。

    然後那舍友就開始放郭亮發過來的微信語音,一邊放,一邊解釋,對這段感qíng評頭論足。阮靜河揉了揉眼睛,躺在chuáng上靜靜地聽,外頭還下著雨,這實在是叫人惋惜的一件事。

    郭亮打電話讓他女朋友出來,沒想到他女友卻帶了新男朋友過來,請他吃飯。他爸買的耳墜給她,女方不要,說,你留著吧。

    他說你收下吧,就當是個紀念。

    他女朋友收了要走,他卻叫住她,說,你不是一直說要給我買塊表,怎麼從來都不買?

    他女朋友立即拉著新男朋友,去旁邊的超市給他買了一塊兩千多的手錶。

    賣表的小姐說,先生,你要不要試戴一下?

    他qíng緒失控,說我他媽的就不戴,一輩子都不戴。

    要了這個表,就是做紀念。

    舍友說,郭亮一直哭呢,現在一個人,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說他心裡頭特別難受,要出去散散心。

    聽著居然像他看的愛qíng小說那樣美麗傷感。他不是當事人,感覺不到這故事的醜陋與殘酷。

    他中午起chuáng,正要去吃飯,接到夢龍的電話,他走出宿舍來到走廊里跟他聊,趴在四樓的樓梯口,跟夢龍講了這件事。

    夢龍聽了說:「我靠。」

    「是不是聽著挺感傷的這事?一個人要是下定決心要分手,真是很絕qíng。我同學一個山東老爺們,一直哭,都沒用。」夢龍說:「唉,所以,不愛你的人,你在哀求有什麼用。男人哭也不能讓人看見。這點你要記住,看了只會更看不起你。」阮靜河沒說話,趴在窗口,外頭已經不下雨,天色帶著一點亮堂堂的光。

    他想到他的周先生。他不知道周先生是不是還愛他。他跟燕燕聊天的時候,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家周先生。

    「我家周先生」,他用這個來稱呼,覺得這稱呼既客氣又親密,可是周先生其實不是他的,周先生只是他的一個初戀qíng人,他們開了花,卻還並沒有結果。

    夢龍卻以為他沒聽明白他的話,於是直接說:「我說的就是你跟周先生,你別再賤兮兮的啦。「阮靜河笑了笑,沒說話。旁邊宿舍不知道誰的衣服忘了收,被雨淋透了,時不時的往下滴著水。他掛了電話,在那趴了老半天,胳膊壓在窗棱上,咯出一道紅紅的印子。

    心有所屬,身不由己。

    第18章方宇

    阮靜河終於覺得自己再也等不了了,他準備去周先生家裡找他。

    他還是不敢直接去找周先生的,變著法地找到了周小歐,挑了個周末的時候,去他們家裡玩。

    去的時候,他忍不住好好打扮了一番,還特意買了一身新衣服。

    到了他們家,結果卻只有周小歐一個人在。他問:「你爸爸呢?」「我都好久沒見他了,」周小歐說,「不知道他在忙什麼,聽說是生意上的事,出差了,你也知道他們公司最近出了點問題。「「問題大麼?」

    周小歐搖搖頭,笑著說:「應該問題不大吧。我剛買了個遊戲機,一起打遊戲啊」阮靜河不會打遊戲,就在一旁看著,周小歐說:「你這樣會不會有點無聊?」阮靜河搖頭,說:「不會。」

    「學著一起打嘛。」

    「真不會,你打吧,我在一邊看。」

    看了一會,他就覺得無聊了,於是站起來,四處走,趁著去洗手間的時候,偷偷去了周先生的房間看了一眼。

    周先生的房間非常gān淨,一切都擺放的特別有條理。他回到周小歐房間裡,意興闌珊地說:「我要回去了。」「啊,這才來多久,是不是你一個人太無聊了?」周小歐站起來:「可是外頭那麼熱,沒地去啊。」「我同學找我,讓我回去一趟。」阮靜河說:「下次有空再來找你吧。」他告別出來,外頭日頭正毒,他快步跑到涼蔭底下,因為他怕曬黑了,他最近好像剛剛白一點,曬黑了怕周先生不喜歡。

    可是他並沒有直接回學校,而是去了夢龍家。

    結果夢龍語焉不詳的,他說:「不方便麼,不方便就算了。」「……嗯,沒有不方便,你上來吧。」

    結果阮靜河進了門才知道夢龍為什麼剛才支支吾吾的那麼不暢快,原來方宇在。

    這是他第二次見方宇,因為上一次彼此見面的時候並不愉快,所以輕微有點尷尬,方宇朝他點頭,他窘迫地招招手,小聲對夢龍使眼色:「怎麼不早說?」夢龍笑了笑,說:「我們正看電影呢,一起啊。」

    阮靜河很窘迫,這時候走也不合適,不走也不合適,只好在旁邊坐了下來。可能是想營造出看電影的氛圍,夢龍房間的窗簾拉得很嚴實,房間裡的光線很暗,chuáng頭擺著筆記本電腦。

    他們剛才估計是躺在chuáng上看,見他來了,夢龍才把電腦挪到書桌上,阮經和找了一個板凳坐了下來。夢龍也從外頭搬了一個板凳坐了下來,跟他並排坐著,到時方宇依舊坐在chuáng上,很隨意的樣子。

    阮靜河為了找話題,就問說:「看的什麼片?」

    「指環王,看過麼?」

    阮靜河搖搖頭:「聽說過。」

    「很好看的,我們剛看了第一步,這都看到第二部了。」夢龍說著,就把大概的劇qíng給他講了一遍。

    方宇說:「看電影,說什麼話。」

    夢龍回頭看了一眼,笑了笑,就不吭氣了,倒是阮靜河,覺得很尷尬。

    他覺得方宇這個人,脾氣實在是很壞,不知道夢龍怎麼受得了他,到時可惜了一副好皮囊。

    如果只是看外表,方宇的確會讓很多人喜歡,高高大大,俊秀卻又很有男人氣概,正是二十來歲男人和男孩的jiāo界處,有一種說不出的魅力,阮靜河在他面前尷尬,多少也和對方是個帥哥有關。可是方宇的脾氣,他實在是不喜歡,覺得夢龍跟他在一起,不夠平等。

    這真是很可笑的事,他對周先生,自己也是卑微到骨子裡面去了,可是看夢龍跟方宇,他又卻特別清醒,覺得如果是自己,絕對不會想夢龍那樣卑躬屈膝。

    因為他和夢龍都坐在前面的緣故,他覺得很不自在,因為老覺得自己背後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讓他覺得如芒在背,不知道是不是自戀的緣故,他經常有這種毛病,除去走在大街也會覺得路人會看他。

    所以那電影如何jīng彩,他也沒有享受到,只是覺得尷尬,並且有些緊張。房間裡開了空調,他卻也覺得有些燥熱,等看完這部電影的時候,他已經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接著要喝水,跟夢龍一起去了客廳,然後小聲夢龍說:「你們慢慢看,我先走了。」「gān嘛走啊?「「你還說呢,早知道你家這個在,我就不上來了,多尷尬啊。」夢龍笑了:「又不是沒見過,有什麼好尷尬的,這麼熱的天你大老遠跑過來,總不能就這麼回去,再看一部,看完三部曲咱們正好吃飯,你吃了飯再回去,正好天也黑了,不熱。你看外頭太陽多烈。」阮靜河還是覺得不舒服:「你家這位給人的感覺太壓抑了,我可受不了,你還是走吧,估計他心裡頭罵我幾千遍了,我才不在這當什麼燈泡。」夢龍笑了笑,遞給了他一瓶礦泉水:「拿著陸上和。」阮靜河接過來,小聲問:「需要跟他報備一聲麼,我要走?」夢龍也拿不定主意,猶豫了一會,阮靜河同樣是猶豫不決的人,最後還是覺得自己不吭不響地走了不好,於是說:「算了,我還是打個招呼吧,我怕他gān嘛。」他說這就走到房間門口,笑著對方宇說:「那什麼,我有事就先走了,你們慢慢看。」方宇躺在chuáng上,聽見他的話就坐了起來:「要走了?」「嗯,很高興見到你……」阮靜河非常尷尬,他覺得自己說的太客套了,沒想到方宇聽了,就從chuáng上下來了,他以為方宇要送他,趕緊說:「不用送不用送,我自己走就行了,拜拜!」他揮了揮手就要走,卻被方宇叫住了,說:「別走了吧,我剛在美團訂了位子,看完電影咱們去吃個飯吧。」阮靜河搖搖頭,說:「你們吃吧,我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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