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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4:41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可是我不能再胖了,要是胖到眼睛都看不見,你就不會喜歡了。」

    「也同樣喜歡。」周先生說。

    「胖到一百四十斤,不是很嚇人麼?」

    「是很嚇人,可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不要你啊。」

    阮靜河覺得這句話說的,實在是溫馨極了。他心裡頭甜滋滋的,可是嘴上說:「你就只是說,我如果真胖成那樣,你肯定就不喜歡了。」

    周先生說:「你看,我說了你又不信。」

    阮靜河其實不敢太傲嬌,怕周先生生氣,然後又不理他,他心裡頭其實已經有了心理yīn影,很怕周先生突然又消失,不理他。

    這種qíng緒,一直在他心底最深處蟄伏著,即便他此時此刻很甜蜜,可是心裡頭的不安全感也一直都在,所以他在周先生送他回學校之後,他說:「你以後會不會又不理我?」

    周先生搖搖頭,說:「不會。」

    「我那能不能不住校今天,我想跟你在一起。」

    周先生就很嚴肅地說:「不行,我最近一直都很忙。」

    周先生真的很忙,送他回學校之後,就又沒有了消息。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這一次他並沒有完全消失,起碼他發信息的時候,周先生都會回。

    有時候晚上周先生工作到很晚,十一點,甚至凌晨以後才回來,他們會在睡覺前聊一會天,阮靜河覺得自己在賣萌上似乎無師自通,他常常逗得周先生很開心,至少他覺得他讓周先生很開心。不過為了讓周先生高興,他也下了很大的功夫,幾乎一整天都在想著,等到晚上他跟周先生聊天的時候,他要說什麼,撒嬌撒到什麼程度,埋怨的話又能說到哪裡,似乎什麼都要拿捏好尺度,然後適度地挑逗他,可以讓周先生多愛他一點。

    他是很熱烈的,周先生一如他的人,雖然不冷漠,可是一直溫溫的,但是似乎正是因為周先生這樣的xing格,阮靜河才會喜歡。從某種層面上來說,他好像是一個受nüè狂。

    他覺得周先生成熟,穩重,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是不會像他這樣幼稚地,瘋狂地喜愛一個人,即便心裡頭像他這樣的喜愛,表面上也不會表現出來,有一個男人該有的自控能力。

    有一天晚上,他們在上課,是選修課,他不怎麼想聽,就在底下看小說,看著看著,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

    他一看,是周先生發過來的,簡訊一看,他整顆心都要融化了。

    那是周先生第一次讓他那麼感動,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來自周先生的,對他的愛意。

    周先生說:「我很想你。」

    他心裡頭軟軟的,異常濕潤,又喜悅,又傷感,大概人生第一次體會到類似於喜極而泣的感覺。他回覆說「我也很想你。」

    過了一會,周先生的簡訊又發了過來,問說:「你在做什麼?」

    「我在上課,選修課。」

    過了一會兒,他又發了一條說:「現在知道想我了,難道以前都不想?」

    他發了信息,等待著周先生更甜蜜的告白,心裡頭痒痒的,說不出的一種幸福感。果不其然,周先生說:「平時也會想,但剛才就特別想。」

    沒有比這更讓阮靜河覺得開心的事了。他不知道說什麼,就發了一個:「嘿嘿。」

    這一條簡訊,讓阮靜河足足甜蜜了一個晚上。他回到宿舍,洗漱了以後爬上chuáng,躲在被窩裡,反反覆覆地將那幾條簡訊看了一遍,最後截圖保存,存在了自己的相冊里。

    他要把他跟周先生之間,所有的甜蜜對白,都珍藏起來,留作以後作為紀念,沒事的時候拿出來看一看。

    宿舍的有些納悶,問說:「你以前都睡那麼晚,怎麼最近都是老早就爬上chuáng了,那麼困?」

    阮靜河探頭往下看,笑嘻嘻地說:「我談戀愛了啊。」

    他故意用不大正經的語氣,宿舍人都以為他在開玩笑,因為他們沒見他平時跟哪個女生走的近過,相比較於以前,阮靜河過得是更宅的生活,來來去去都是一個人。

    阮靜河卻似乎因為他們的不相信更加得意,他很享受這種別人都不知道,獨屬於他跟周先生之間的秘密。

    他把這事跟周先生說了,周先生問說:「你都不怕你同學知道?」

    「他們不會知道。」阮靜河自覺得自己隱藏的滴水不漏,沒有人會懷疑他的xing取向,從外表看起來,他是實打實的一個直男。他沒有夢龍那樣白皙俊秀的相貌,也不像夢龍那樣娘娘的,他就是一個老實安分的學生,又普通,走上街就會淹沒在人群里。

    「對了,我能直接喊你名字麼:」阮靜河問:「私下裡,能不能喊你名字?」

    周先生點點頭,說:「隨便你。」

    阮靜河很得意,說:「你放心,我也不會隨便就喊你名字的,」他說著扭頭看向周先生,說:「我心裡頭忍不住的時候,才會喊你。」

    「忍不住什麼」

    阮靜河嘴角微微笑,直直地看著周先生,喊道:「周正。」

    周正微微笑,也看著他。

    「就像現在這個時候,忍不住想叫叫你。」

    周正就說:「你這樣,讓我很想親親你你知不知道?」

    阮靜河臉色微熱,心裡頭又興奮又有些不好意思,可是難得周先生對他說這樣的話,於是他鼓起勇氣,說:「你親啊。」

    周先生看了看遠處的人群,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然後鬆開,眯著眼看著chūn日陽光。

    這是很明媚的一個chūn日,糙坪上坐滿了曬太陽的人,他們坐在土坡下面,阮靜河放著一首他很喜歡的歌,《泡沫》。

    「你怎麼最近老聽這個歌?」

    「好聽啊,你不覺得好聽麼?」

    「一般,」周先生說:「聽著很熟悉,似乎以前就聽過。」

    阮靜河就說:「你忘了,就是你在我們縣城,那次晚會,有人唱過。」

    周先生這才恍然大悟,他對這首歌,記憶的不如阮靜河那麼清楚。

    阮靜河想給周先生唱歌聽,他有些自戀,覺得自己唱歌還是不錯的,至少不會跑調。

    但是突然對周先生說我給你唱首歌吧,似乎又顯得太突兀,他臉皮薄,會不好意思。於是他就裝作不輕易地,輕輕哼起來,先是若有若無的,然後漸漸地發出聲音,然後漸漸有了清晰的吐字。

    「全都是泡沫,只一剎的煙火。」他對這種有些悲慘的歌詞,似乎總是qíng有獨鍾,即便是在他很幸福的時候,他對這種有些悲慘的歌詞也沒有免疫力。

    周先生也不說話,就靜靜聽著他唱,似乎對他唱的很滿意,臉上帶著微微笑,是不是還看他一眼。

    唱完了,他問:「我唱的好不好聽?」

    周先生點頭,笑說:「好。」

    「真好假好?」

    「不知道別人怎麼評價,可是我喜歡。」

    阮靜河很高興地躺在周先生旁邊,真想滾到周先生的懷裡面去。

    第75章最傷人的東西

    周先生很忙,能陪他的日子除了周末,其他時間都是打電話。因為周末跟周小歐的補習有衝突,阮靜河便以學業緊張為由,推了家教的工作。

    他這樣做,頗有點過河拆橋的意思,姜紅覺得很可惜,她對阮靜河是非常滿意的,覺得阮靜河看著就是老實孩子,教課也盡心,周小歐的學習成績提高的很明顯。

    阮靜河為了表示歉意,也為了減少自己內心的愧疚,於是就給她推薦了他認識的一個同學,那同學成績比他還好,跟他一樣家庭條件不是很好,平時做家教賺外快。

    沒想到他這麼一介紹,居然介紹除了麻煩。

    他介紹的那個同學,是個女生,叫莫敏,家裡條件不太好,可是長的很漂亮,是清秀的那種好看,其實是個很樸素的女孩子,不像城裡的女孩那麼會打扮,不描眉不化妝,也從來沒穿過高跟鞋。這樣的女孩子很符合阮靜河的審美,他跟莫敏的關係很好。

    但是姜紅艷卻不大喜歡,阮靜河也不知道為什麼,大概女人的感覺總是很準的,沒過半個月,周小米有一天突然找到他,說:「你給我弟弟介紹的什麼家教老師啊。」

    阮靜河一愣,問:「怎麼了?」

    「我媽快因為這個氣死了,她居然跟我弟弟好上了。」

    阮靜河非常吃驚。

    雖然阮靜河自己本身年紀也不大,但是周小歐在他心裡頭,一直都是個小孩子,也可能是因為他潛意識裡因為和周先生談戀愛的緣故,又把周小歐降了一級,算是「晚輩」,他覺得談戀愛對於周小歐來說,還是很遙遠的事qíng。

    但是周小歐已經十六歲了。

    十六歲的周小歐,城裡長大,早熟,可不像16歲的阮靜河,第一次知道男女發生關係並不是一動不動地趴在那。

    何況他覺得談戀愛對莫敏那樣的女生來說,似乎也是很遙遠的事……或者說對於莫敏會喜歡上還上初中的周小歐,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qíng會發生。

    「這是真的麼?」

    「比真金還真呢,我媽昨天提前下班回來,想突擊檢查一下新老師的教學質量,結果一推門,就看見兩個人抱在客廳的沙發上親呢。」

    阮靜河非常吃驚,他甚至能想像到撞到這一幕的姜紅艷會是多麼震驚與憤怒。

    「那……那然後呢?」

    「還有什麼然後,我弟弟他們倆都嚇壞了,那個女生立即就走了。」

    「這我真沒想到……」阮靜河一時不知道說什麼:「那,那我問問莫敏吧,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我媽可氣壞了,順帶著連你也氣上了,說是信任你推薦的人才用的,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人。」

    阮靜河很尷尬,一個勁地給周小米道歉:「你幫我跟阿姨說個對不起,我去問問到底怎麼回事。」

    他立即打電話找莫敏,莫敏語氣倒是淡淡的,電話里直接就說:「沒什麼好說的,就是你聽到的那樣。」

    阮靜河支支吾吾:「你……你怎麼這樣呢。」

    雖然這麼說可能有些自私,但是他真的覺得自己好像遭到了某種程度上的背叛,畢竟莫敏是他推薦的人,即便人家早戀是兩qíng相願,但是與他而言卻覺得有種莫名的恥rǔ。他以前就很敏感,和周先生好上之後,他似乎變的更加敏感,尤其是對周小米他們家,他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愧疚感,好像欠了他們太多,一輩子都還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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