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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4:41 作者: 公子於歌/公子歌
阮靜河一直覺得自己是個很聽話的人,身邊的人也都覺得他很聽話。
其實不然,他是最不聽話的人。表面上看著很溫順,心裡頭卻任xing的很,但是他對周先生,表現的卻正好相反,他對周先生,常常忤逆他的意思,耍耍小xing子,但內心深處,卻充滿了歸屬和順從感,像是周先生的一個奴隸,只是羞恥於被人發現他竟然如此臣服於周先生,所以外在才表現的那麼不聽話,多麼矛盾的一個人。
第41章再次分別
阮靜河在醫院躺了一天,第二天醫生同意出院,但是要求一點,要靜養。
可是阮靜河還在波折重重的回家路上,要完全靜養,顯然是不大可能的。周先生諮詢了醫生的意見,對阮靜河說:「你這條腿,還想要麼?」
阮靜河點頭,他的腿他當然想要。
「想要你就得聽我的話。」
周先生第一個要求,就是出門要背著他。
阮靜河不好意思,說:「我自己能走。」
他說著就走給周先生看,一瘸一拐的,也不知道是真的這麼疼,還是他故意要讓周先生憐惜他。
總之結果就是周先生攔住了他,把他背了起來。
所幸他的腿上纏著繃帶,人們只要看他一眼就知道他是腿腳不便的人。周先生背著他出來,說:「要是車子還在就好了。」
「我是不是還沒有跟你道歉……」阮靜河說:「車子的事……」
「你自己算一算,這幾天你跟我道過多少歉了。」周正嘆了一口氣,說:「車子的事,你也算盡力了,你看看你這條腿……」
周先生背著他,找了一個旅館住下,這一天的大巴發車時間他們又錯過了,這樣也好,正好阮靜河可以耐心休養。
「把這個藥吃了。」周先生給他拿藥端茶,照顧的無微不至。
但是這些小事周先生都能照顧,有些事卻有些不方便。
就比如阮靜河吃了飯之後忽然感覺肚子脹,想去洗手間大便。
周先生一看他要起來,就趕緊站了起來說:「你要什麼我幫你拿。」
「我什麼都不拿……」阮靜河說:「我……我想上廁所……」
「那我扶你過去。」
「我……我不是小便……」
阮靜河實在不好意思說他要大便,但他覺得周先生應該知道他的意思。
周正當然理解他的意思,只是他想到了一個問題。
縣城的旅館,便池都是蹲坑式的,沒有城市裡坐著的馬桶。這樣問題就來了,阮靜河腿上受了傷,一直蹲著的話,對傷口肯定是很不利的。
可是活人不能活活被屎尿憋死,阮靜河有些尷尬地往洗手間去,周先生要上來幫他,又停住了,似乎也很為難。
阮靜河就說:「你不用擔心我,沒事。」
說完他就紅著臉把洗手間的門給關上了。
結果周先生在外頭,每隔半分鐘都要喊他一次:「還沒拉完?」
阮靜河以前心心念的男神,突然接了地氣,居然在大便這件事上跟他討論了那麼久。
「你差不多就出來吧,蹲久了你那腿受得了?」
「等過兩天好一點了你再上也一樣。」
「還沒好?」
阮靜河在廁所裡面,尷尬的滿臉通紅,他都緊張的快要拉不出來了,於是只好結束「戰鬥」從洗手間裡出來,嘩啦啦的水聲響起,他推門而出,周先生看見他的第一句話就問:「你腿沒事吧?」
阮靜河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沒事。」
「我問你疼不疼,不是問你流血沒有。」
阮靜河搖頭說:「不疼。」
「快去chuáng上躺著吧。」
阮靜河慢慢走到chuáng上,拉上被子蓋上。這個旅館比他住的那個要qiáng一些,起碼是有空調的,chuī的人渾身上下都很暖和。
「你在這躺著,我下去買飯。」
周先生拿著錢包出去,阮靜河一個人躺在chuáng上,躺了一會,就側過身來,看著對面的那張chuáng。
周先生訂的房間,是間雙人房。
其實事qíng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雙人房是理所當然的,阮靜河自己也不會奢望說周先生真的當作什麼都發生一樣,跟他一個chuáng,依然抱著他睡。
只是他心裡頭,多少還是有些傷感,而且還有那麼一點尷尬和羞愧。
好像他自己也覺得自己是個避之不及的洪水猛shòu一樣。
他在chuáng上躺了一會,周先生就回來了,帶了幾張餅,還有兩份胡辣湯。
這可是他只有在家鄉才吃到的東西,他在四川的時候,很想念家鄉的食物,他自己並不愛四川的飲食,他的口味更北方一些。
周先生把桌子挪到chuáng邊,在他對面坐下,把筷子給他,說:「不知道你口味什麼樣的,就買了我自己愛吃的。」
阮靜河沒說話,很沉默地吃完了飯,周先生卻忍不住了,問說:「你老這樣可沒意思,我又沒說你什麼。」
阮靜河內心窘迫,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是打算跟我一直這樣下去麼?」
阮靜河說:「等到回到家,咱們還有必要見面麼?」
周先生就放下了手裡的胡辣湯,盯著他一直看。
「還是不要見面了,」阮靜河說:「你又不喜歡我,gān嘛還要跟我見面。」
周先生沉默了一會,說:「那行。」
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就斷了阮靜河的後路。
阮靜河鼻子一酸,心裡很不是滋味。但他不後悔自己的行為,因為早晚都有這一天,如果他們倆還這樣相處,他永遠都斷不了愛戀周先生的念頭,這樣下去他更痛苦,周先生也會感覺更困擾。
倒不如這樣好,彼此趁早了斷。
他擦了擦嘴,就拉開被我又鑽了進去,翻身向里,背對著周先生睡下。
他其實也睡不著,就是那麼躺著。暮色降下,房間裡沒有人開燈,漸漸黯淡了下去。阮靜河面向里躺著,也不知道背後的周先生都在gān什麼。大概快六點的時候,他聽到周先生的手機突然響起來,周先生拿著手機,匆匆走了出去。
阮靜河吁了一口氣,想要換個姿勢,可是半邊身體已經僵住了,酸疼的厲害,他一動也不敢動,等著肩膀的酸痛感消失,才緩緩擺正了身體。
跟周先生在一起對他而言,居然成了有些煎熬的事qíng。
周先生不知道是接到了誰的電話,居然一出去就是大半個小時,阮靜河坐起來上了個廁所,回來的時候忍不住走到陽台,偷偷地往下看。
他們住的這個旅館,其實是由普通的居民改建的,下頭還有個小院子,周先生正站在院裡頭打電話,嘴裡噙著一支煙。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靈感應還是什麼的,他剛到陽台上一站,周先生就正好抬頭看過來,一眼就看見了他。
阮靜河趕緊躲過了周先生的眼神,抬頭望著天。
可是周先生卻立即伸手指向他:「你,回去給我躺在。」
阮靜河立即撤了回來,灰頭土臉地爬上chuáng。
他居然覺得這樣威氣凌人有些霸道的周先生,竟然讓他出奇的喜歡,他果然是個受nüè狂。
他在chuáng上躺了沒多久,周先生就回來了,一開門就直接開口說:「我讓你躺著,你怎麼又下來了?」
不同於剛才的聽話,這樣面對面的qíng況下阮靜河覺得還那麼聽話有些不好意思,於是就小小反駁了一下:「我也不至於傷的那麼重……」
「你腿上的傷本來沒多大毛病,現在弄的醫院住了一天,你覺得是什麼緣故?」
還能是什麼緣故,是他自作孽,不可活。
阮靜河沒有說話,抿了抿嘴唇,又躺了下來。
「你不要老用睡覺糊弄我,」周先生說:「你還想不想早點好?」
阮靜河沒說話,周先生就繼續說:「你也不要覺得有什麼負擔,我看你看的這麼嚴,是想你早點好……你以為如果你不是腿上有傷,我會管你?」
「知道了知道了。」阮靜河忽然來了脾氣:「這不是已經躺著了?」
周先生就不再說話了,又拿著手機走了出去,一出門就聽見他撥了電話過去,說:「剛處理點事,你接著說……」
阮靜河聽著周先生的聲音越來越小,心裡居然真的在想,周先生真的是因為他腿上有傷,才會對他這麼寬容大度麼?
戀愛中的人,心思總是特別重,也特別敏感,很多外人看起來有些嘀笑皆非的念頭,他們都會很認真地對待,並由此鑽入死胡同當中,給自己平添很多煩惱。
像阮靜河這種平時就想的多腦dòng發達的人,就更容易胡思亂想了。
總體上來說,他跟周先生重逢之後的這幾天過的一直不算和諧,第二天一大早他們就坐上了去市裡的車,中午他們轉車,一路直奔故鄉。
汽車要走大概五個小時的時間,早晨的時候阮靜河喝了太多湯,導致他一路上憋尿,到了休息站的時候,他立即下車,要去廁所。
周先生要扶他過去,然後就在他旁邊小便。
雖然廁所里小便的人很多,但是阮靜河的耳朵卻仿佛會自己選擇xing傾聽,他只聽到了周先生有力的撒尿聲,他自己卻憋了太久了,幾乎要尿不出來。
這是正常現象,憋尿憋太久了,再尿的時候就斷斷續續有氣無力。可問題是周先生尿完了居然沒有走,一直在旁邊看著他。
他臊的厲害,說:「你看著我gān嘛。」
「我要扶你出去。」
「不用你扶。」阮靜河一張臉已經有些紅了,膀胱憋了太久,一旦尿就收不住了,淅淅瀝瀝地往外尿,他覺得自己撒尿的水聲讓周先生聽見,實在是一件非常讓人羞恥的事qíng。周先生見她尷尬的厲害,就說:「那我去門口等你。」
周圍有個上廁所的聽見了他們的對話,低聲笑了出來,阮靜河扭頭一看,那人就對著他笑。
阮靜河紅著臉,尿的越來越痛快,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他洗了手從洗手間出來,周先生果然站在外頭等他。他就說:「其實你不用這樣,我又不是不能動,走慢一點就好了。」
周先生也沒言語,扶著他上了車。
尿完了之後渾身舒慡,阮靜河靠在窗戶上,看大巴前頭電視上播放的張藝謀的《英雄》。雖然是老片子了,可是看著居然也很有意思。車子搖搖晃晃,他時不時地會靠到周先生的身上,可是每一次他都很快地移了回來,有時候周先生會扭頭看他,他都當沒有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