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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4:26 作者: 緒子鯨
凌笙突然想到剛剛那些人的圍毆和自己的身體,突然就沉默了下去。
臉上是淤青和傷口,半邊臉被打的發腫,裸露的額角劃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頭髮雖然剛剛用毛巾擦過了,但依舊像只全身濕噠噠的貓咪那樣可憐兮兮的垂著毛髮。
看上去就是要多慘有多慘。
「我可不想哪天過來收拾你的屍體。」陸舷擱下了咖啡杯,漫不經心的看向凌笙。
凌笙當然知道陸舷說得是實話。
可是同樣的,他會變成現在這樣,和陸舷脫不了關係。
凌笙知道自己被人包養的傳聞是從那天陸父陸母回家後被人看到所造成的。
後來很多人說了這些輿論,於是陸母就讓陸舷去澄清他的身份。
就因為陸舷不願意承認他,所以瞞著陸母,對於那些人的行為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陸舷在放縱,用別人的手來實施這一份惡行。
陸舷看著面前臉色蒼白,似乎下一秒就會昏過去的少年,依舊波瀾不驚的轉動著手中的菩提珠。
「知道你現在為什麼站在這裡嗎?」
「你現在站在這裡,是因為像你這樣的廢物,活該被欺負。」
陸舷的聲音不急不慢,像是在講述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卻讓凌笙忍不住發抖了一下。
「……你想說什麼?」
凌笙其實很狡詐,他的性格像只小狐狸一樣懂得偽裝和虛偽。
但是,小狐狸只是只長著乳牙的幼狐。
陸舷定定地看了他一眼,露出了一個惡意的笑容。
「凌笙,你不會就這樣一直廢物下去吧?」
那樣,就太沒意思了。
**
陸舷沒有和凌笙說太多,他只能引導凌笙自己去做。
要洗白他,救贖凌笙,首先要教凌笙學會反擊那些欺負他的人。
等到陸舷走的時候,凌笙才有點恍惚的站起身,往前走了幾步後,才發現自己踢到了一個東西。
那個白色的小瓶子在地上咕嚕咕嚕的滾了兩圈,然後露出了上面貼著的字樣。
是他的藥。
凌笙先是一愣,沉默地彎腰把這個小瓶子撿了起來。
他的藥被人搶走了,那個alpha把他的藥瓶扔掉了,所以導致他這段時間發病的時候,只能靠著自己艱苦的挺過去。
他的藥很特殊,和外面賣的藥是不一樣的。
凌笙是omega,他天生的信息素匱乏,腺體內沒有足夠的信息素,所以和一些普通的治療藥物相比,會產生一些副作用。
他還以為自己要撐到下個月才會有藥的,卻沒想到陸舷會給他。
他遭遇什麼,陸舷全都知道。
凌笙壓下那一份不適,伸手從裡面拿了一粒藥片乾咽下去,然後坐在沙發上。
只是單純的想要看他被欺負嗎?
但是這個做法,未免殺雞用牛刀了。
很快凌笙就沒時間想這個了。
今天是周末,他在傍晚的時候就回了陸家。
也不知道是不是藥的副作用,他的身體變得有點滾燙,甚至腦袋都有點發昏。
家裡空蕩蕩的,凌笙只來得及隨便在冰箱裡找點速凍食品墊墊肚子。
帶著一陣「噼里啪啦」的聲音,就猝不及防的摔到了地上。
凌笙跪坐在地上,臉色不正常的蒼白,瞳孔渙散,粗重地呼吸聲伴隨著喉嚨里發出的「嗬嗬」,口腔里泛起了一絲腥甜。
若是這個時候看凌笙,會發現他本就蒼白的面上附上一層紅暈,而身上出了細密的冷汗。
大概是因為今天被人淋了一身的水,就算他擦了身子,也依舊沒辦法抵禦入侵的寒氣。
他現在正在發燒。
由腺體一直灌入皮膚里的那種灼熱讓凌笙難受,身體只能貼在冰涼的地面上,連動作的力氣都沒有。
心血管病是會帶來暫時性偏癱的,他甚至沒有辦法站起來。
就這樣,像是任人宰割一般。
凌笙有一瞬間,恍惚地想到陸舷有一句話可能真的說對了。
他可能真的是個廢物。
少年的呼吸聲漸弱,眼前的一切其實都已經看不清了。
唯一能夠感覺到的就是那個若有若無的光線,已經冰冷的地面帶來的觸感。
似乎他的世界裡,就只有這樣的冷意。
等了不知道多久,凌笙才感覺到自己被人輕柔地抱了起來,落入了一個溫熱的懷抱里。
耳邊是鼓譟的心跳聲,逐漸冰冷的四肢都在汲取那份溫度。
是誰啊?
凌笙縮在那個人的懷裡,像是依賴他人的幼獸一樣小心的蹭了蹭,本能的埋在對方的身上。
抱著他的那個人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把凌笙賽進了被子裡。
陸舷對於凌笙這樣子有點為難,自己還是疏忽大意了。
凌笙的身體比他想像的還要脆弱,簡直就是個小瓷娃娃,稍不慎都怕他摔破了。
現在凌笙昏迷不醒,也只能夠靠著物理降溫來讓他好受一點了。
藥的副作用,這是沒辦法避免的東西。
陸舷用脫脂棉沾著酒精,塗抹在凌笙的額頭和頸側部分,把小少年捂在被窩裡,給他的唇上沾水。
凌笙很難受,副作用的強烈程度比他想像的要高。要不是今天碰巧發了燒,他都要懷疑陸舷是不是拿了假藥要殺人滅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