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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2:37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裴煥將胳膊搭在她腰上,緩慢道,「你成了我的夫人,他再報復也沒辦法將你我剝開,等我摸清楚他的底細,絕不會容他再世。」

    沈初嫿歡悅的朝他靠了靠,覆唇吻他一下,微聲道,「陛下是不是不想叫你娶我?」

    她還記得鍾沐妤說過的,陛下想給他們兩個人賜婚。

    裴煥的手掌覆在她面上,愛惜的摩挲著道,「我跟陛下說,你是被我強娶的。」

    沈初嫿靦腆的歪著腦袋讓他撫臉,磕巴聲道,「……我們成婚那日,他會來嗎?」

    「會來,」裴煥活動一下肩骨,陣痛讓他皺住眉頭,他點點沈初嫿的鼻尖,「你要裝作被迫跟我拜堂成親,你拿手的,到時候不能露出破綻。」

    沈初嫿伸著手指推他,難為情道,「那你也要裝嗎?」

    裝惡霸,搶她下花轎,搶她拜堂,再搶她入洞房……

    她用手擋住了臉,羞澀的往他懷裡躲,「你好壞。」

    裴煥噙著笑,將她牢牢扣在懷中。

    油燈燒盡,屋內漆黑一片,又是一夜好夢。

    轉眼到了二十八,裴府提前將府里布置的喜慶,從前院到後院紅綾掛滿屋廊,大紅燈籠也隨處可見,僕從丫鬟都換了新衣裳,人人胸前繡了兩朵紅花,站門邊面帶笑迎著客人進來。

    蕭祁謹來的遲,快黃昏時才到的裴府,裴煥著一身喜服立在台階下,那素日冷峭的面容也稱出了喜氣,他先給蕭祁謹彎身下跪,被蕭祁謹扶住道,「今個你是新郎,免跪了。」

    裴煥微赤臉笑了笑,「陛下要不然先進門?」

    蕭祁謹搖手,側頭瞧一眾客還跪地上,便叫人都起來了,他往四周看一圈,見著沈湛明立在邊角處,便沖他招手道,「沈愛卿怎麼孤零零擱那兒站著?朕看你落寞,莫非捨不得妹妹出嫁?」

    他說笑話的,嘴裡還揚著樂。

    沈湛明和裴煥碰了個面,互相意味深長的露出笑,沈湛明交握手低低道,「怎會?舍妹能嫁給裴大人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這句話諷刺性強,蕭祁謹嘖了一聲,才要說,轎夫抬著花轎快速跑過來了,花轎砰的落地。

    蕭祁謹忙對裴煥道,「去迎新娘吧。」

    裴煥欠一下腰,逕自走到花轎前。

    喜婆朗聲道,「請新郎官踢轎門。」

    裴煥照著話伸腳踢了踢轎門,那轎門沒開,他又踢了一回,還是沒開。

    四周原先還哄鬧就都安靜了。

    裴煥面上顯出些許尷尬,他抬腳繼續往門上踢過,這時門終於開了,沈初嫿蓋著紅蓋頭被身後的紅錦推出了花轎,她兩隻手還死死的抓在門框上,極不樂意下去。

    裴煥矮身下去握住她的手將人直接騰抱起來。

    沈初嫿細微掙扎著,白淨的手摁他肩,頭稍稍偏一點,誰都看的明白她牴觸。

    蕭祁謹勾一邊唇笑,挪腿率先進府去。

    裴煥通身放鬆,沈初嫿感觸到,便也乖乖攀著他的脖子任他抱自己跨過火盆入府里。

    入府後就是拜堂,緣著裴煥沒有父母,蕭祁謹又在場,沈長鳴和魏夫人自不敢和他同座,遂只能站在桌邊。

    有君王在,拜堂就不能等同尋常,要先敬君主,才能再行禮。

    裴煥拽著沈初嫿跪到地上,喜婆在耳邊唱聲道,「一拜陛下!」

    裴煥和沈初嫿磕頭下去,蕭祁謹斜靠著椅子安心受禮。

    他們磕完,兩邊丫鬟奉茶到他們手中,裴煥先敬茶給蕭祁謹道,「陛下請用茶。」

    蕭祁謹接過茶喝一口放到桌邊,隨即看向沈初嫿。

    沈初媜端起茶顫聲道,「陛下請喝茶。」

    這聲兒真好聽,嬌怯綿軟還帶著哭腔,配著那兩隻舉在他面前的青蔥白手霎是惹人注目。

    該是個嬌滴滴的美人,可惜嫁給了莽夫。

    蕭祁謹略表憐憫,但還是替裴煥高興,取個漂亮人兒,往後也能把榆木疙瘩捂熱,說不定他回頭賜別的女人裴煥就不拒絕了,畢竟好東西到手就不容易珍惜,還是放遠的香。

    他吃過茶,喜婆再依次高聲道,「二拜高堂。」

    裴煥帶著沈初嫿轉向沈長鳴和魏夫人叩首,沈長鳴難得張嘴笑,魏夫人也熱淚盈眶。

    兩邊丫鬟又送上茶,裴煥和沈初嫿舉茶叫二老喝過,這一禮算過。

    「夫妻對拜!」

    裴煥拉著沈初嫿的手轉過身,在她掙動時低頭拜倒,沈初嫿隨著他輕輕一扯,兩人將頭磕在了一起。

    禮成了,他們終於成了夫妻,她是他的夫人,他是她的夫君,即使有豺狼環伺也不再懼怕,沒人能把他們分割開。

    隨著喜婆的一聲「送入洞房,」滿客歡呼。

    裴煥擋著眾人的面將沈初嫿摟住,她擰他手,指頭慌亂的在他手背上撓,偏又像撬不動,裴煥連拖帶拉的將人快速帶出了堂屋。

    滿屋子賓客哄堂大笑,都等著蕭祁謹發話散開吃席。

    蕭祁謹撫著唇,開口道,「都吃去吧,不必在朕跟前杵著。」

    各人便都退出堂屋,去了前院入席。

    蕭祁謹轉了轉脖子,汪澤走上前道,「陛下看您累了,要不回吧?」

    蕭祁謹說了個不字,起身朝外走。

    汪澤摸不出來他什麼意思,問也不敢問,只能隨在他身後。

    蕭祁謹一出來就見到沈湛明候在廊下,他著一身青衫,頭戴儒冠,長身玉立的站在月下,只叫人嘆一句翩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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