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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2:37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他給的權勢地位是裴煥拿命換過來的,他只口不提裴煥為他付出過什麼,只把自己塑造成了被白眼狼反咬一口的可憐人形象,女人嘛他也沒多想要,他就是要讓裴煥吃個教訓,不遵從他的指示,暗自隱瞞他就是這個下場。
裴煥眼前陣陣發黑,他強忍著疼,勉強低聲道,「陛下,她在十五歲就已經是微臣的人了……」
蕭祁謹明顯一懵,隨即邪笑道,「她在閨閣中就與你廝混?」
大家閨秀向來循規蹈矩,私下不說如何,但人前卻得端莊得體,裴煥一個家奴卻能和小姐私會,說不定還是在小姐閨房的床上顛鸞倒鳳,這誰能想得到,小姐的院子在府宅里看的最嚴實,無論哪家都不會准許男僕入小姐院子。
這種事傳出去,沈初嫿的名聲就毀了,浪蕩的小姐只會被人唾棄。
裴煥頓了頓,懊悔道,「……她不願,是,是微臣當時趁火打劫。」
蕭祁謹前思後想一遍,就能把事情給摸清楚,想來是那沈家小姐受辱後尋機轟趕裴煥走,可沒想到裴煥運氣好,被他給帶回去了,如今沈家沒落,裴煥掌勢,想把那女人娶回去也正常,畢竟是肖想了這麼多年,總得如願。
只是那小姐倒霉,要苦一輩子了。
蕭祁謹揚眉笑,他用人就得清楚對方的底細,裴煥是他手裡人,這些年本分敦實,錯沒犯多少,功勞卻有一堆,皇帝的功臣也是臣,是臣就得順從君,就怕臣子覺得自己有功了便不敬上,皇帝難做啊,既要賞識功臣,又要提防其權欲膨脹,這個時候最好能手握功臣的把柄,將來他若有違逆的想法,就能輕鬆殺掉。
比如徐仲。
當然他相信裴煥,裴煥這人木訥忠厚,凡他說的事都會拼盡性命去完成,能拿命替他辦事的人他自然不會虧待,雖說強占人小姐是個污點,但男人都那樣,遇上心動的女人都想著占為己有,這不算大錯,倒也不失為一個拿捏他的痛處,他還繼續為他盡忠,這痛處就是屁,他若有異心,這痛處就成了一把刀,殺他輕輕鬆鬆。
蕭祁謹一手托住他的胳膊肘扶他起來,看著他腳邊的鮮血,蕭祁謹表現出懊惱的神態,他唉聲道,「你莫怪朕,實在是你太冒失,就不能先與朕說一聲,朕再不通情達理也不會在這上面管你,你是朕的人,朕自是向著你,不過一個女人你還怕朕不答應,跟朕來這一招,朕當然氣。」
裴煥適時展露愧疚,彎著腿要跪回去,蕭祁謹托著不讓,他便又是感激又是悔恨道,「微臣這次委實做的太過,原本微臣是打算瞞著陛下,等大婚那日再與陛下全數說清,但沒想到陛下提前得知……」
蕭祁謹嫌囉嗦,揮手道,「你那點事能瞞得了誰,下午朕就聽沈愛卿說了,原也算不得大事,只你沒出息還藏著掩著,他都叫你妹婿了,朕還傻的不成?」
裴煥眼下微暗,淡笑著露出憨澀。
蕭祁謹審度著他,扯唇道,「先時朕本想給你和阿妤賜婚,阿妤倒是爽利,說要自己做主,結果後面就沒了音訊,你們兩個人一同長起來,朕將阿妤當親妹妹待,看你穩重才打算給你們牽紅線,誰知你心底有旁人了,朕再不明事理也沒法叫你傷心。」
裴煥微含歉意道,「鍾小姐為人果決,性子耿直,又是那般尊貴出身,微臣這樣卑賤的人著實配不上她。」
從泥地里爬上去的人縱使後面再顯赫,根子裡卻自卑,再奢侈的修飾也不能抹滅,那些曾經的灰敗嵌刻在他們的骨髓中,到死都擺脫不掉。
蕭祁謹看得清,同情的拍他肩膀道,「也就你自個兒在意,誰還記著你的過去?」
裴煥仿佛陷入過去的回憶里的,一臉恍惚。
蕭祁謹的怒氣消沒了,溫和道,「定的哪天?」
「這個月二十八,」裴煥回道。
蕭祁謹促狹的笑道,「這麼急,新娘子豈不是要在閨房裡哭好幾天?」
裴煥微窘,呆吶道,「她見到微臣就哭,微臣已經習慣了。」
蕭祁謹往他臉上疤痕瞅,心想,是個女人估計都能嚇哭。
裴煥疼得發木,身體也不自覺在抖。
蕭祁謹看出他快站不住,連忙叫人將他扶住,對他道,「放你五天休息,好好準備婚禮,朕到時候過去,可不想看到一個病怏怏的新郎官。」
裴煥匆忙又拜倒在地,給他磕了三個頭,嗓音里滿是感激道,「微臣多謝陛下體恤。」
蕭祁謹張嘴打了個哈欠,甩過袖子扭身回殿內。
這一晚裴煥被人抬回了府中,他背上鞭痕交錯,雖是被包紮好了,繃帶上也能看到血透出來,瞧著傷重。
沈初嫿看他傷成這樣,抱著他一頓哭,逮著蕭祁謹痛罵道,「他一個皇帝隨隨便便就打人,這樣殘暴不仁,你那會兒就不該替他效命,絲毫沒把你當個人看。」
裴煥揩掉她的淚,笑著道,「好歹沒叫他拆散了我們。」
沈初嫿臉紅起來,絞著手指道,「他怎還幹這種勾當?攔別人成婚也好意思。」
裴煥道,「沈湛明助力了不少,可惜陛下還是顧念我,只要我一日為陛下所用,他就不能把你從我手中奪走。」
沈初嫿褪掉木屐睡到他身側,擔憂道,「沈湛明在暗,我們在明,他不會停止的,先前的事他全知道了,現在他指定會尋機報復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