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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2:37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裴煥緊抱著她,徐徐順著她的脊樑,她話里的意思他聽不大明白,她還好好的活著,怎麼說被徐琰昌殺了?

    他只當她說胡話,但還是哄著道,「全城搜捕,等抓到他就殺給你看。」

    沈初嫿枕著他的肩膀道,「他和沈秀婉都該死。」

    他們殺了她,她也要殺掉他們。

    裴煥抱她回屋,輕放她到架子床上,低眉溺著聲道,「快睡,一覺醒過來他就死了。」

    沈初媜期冀的看著他,「真的嗎?」

    「真的,」裴煥蓋住她的眼睛,神情變得很冷冽,倏忽他收回手,她閉上了眼睛,陷入深睡。

    他垂目凝視著她,心內疑竇叢生。

    裴煥換了一身飛魚服出府去。

    他沒去找樓驍,兀自前往徐府。

    徐府剛經過血洗,地上儘是血跡,屍體都被錦衣衛拖走了,那些血跡也半干,等雨水落下來就會將它們沖洗乾淨,這座府邸空置不了多久,朝廷會派人過來將其重新修繕,它會煥然一新,迎接它的下一位主子。

    裴煥踏進門裡,閒步走在其中。

    這間府宅的規格相當大,大概和沈府不相上下,沈家是百年世家,除了官位還有爵位,身份上要比徐仲這種沒有家底的朝官高貴,但是就光看這府邸,還以為他們在權貴圈的地位是同等的。

    權勢使人膨脹,跌落時必然粉身碎骨。

    他在四周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便踏進徐琰昌的後院。

    徐琰昌的院子格外講究,花花樹樹多的是,往西邊專門鋪了一條花蹊,沿邊開滿了海棠。

    他往那條小道上走,只聞見各色花香,春日裡的花開的爛漫,即使死屍躺在它們身旁也不能阻擋它們綻放。

    那些屍首如果不拖走,或許慢慢的就做了花肥。

    裴煥如是想。

    他一路走到頭,卻見那牆角處迎春花枯萎的攤在地上,這樣的大好春光里,應該是它們爭相鬥妍的好時機。

    可迎春花卻枯了。

    他跨過柵欄慢慢踱到那叢花前,蹲身觀察著它們,真的是瀕死狀。

    他攤手捏了捏花根處的土壤,濕的、翻過的。

    他側頭看其他土,確定這一片土被人刨過。

    他取出繡春刀插進土裡開始挖,新土軟松挖起來很快,片刻功夫他的刀牴觸到剛硬,他用手撥開覆在上面的土,即見一塊石板浮現出來。

    裴煥挑了挑眉,露出些微輕鬆的笑,他撬開那塊石板,果然底下露出地洞。

    裴煥拍拍手上的灰塵,半蹲著跳了下去,底下漆黑一片,他掏出火摺子吹燃,隨即舉起火摺子朝各處看。

    正見靠左邊有一條道。

    裴煥謹慎的朝前走,一直走了約兩刻鐘到頭,地道口被人堵住了,他抬腿往上踹,土松絡往下掉,他便連踹了數腳,那堵牆經不住力道終於坍塌,外頭的光照進來,他看清了所處的地方,正是荒郊。

    他眉間陰鷙浮現,側身回看,鄴都城門就在他兩步遠的地方。

    第50章 她是外室(50)

    裴煥回府時,沈初嫿醒了,她倚在門邊,乖巧溫順的問他,「他跑了麼?」

    裴煥頭一次感覺到灰敗,他走近她,伸手攬她入懷,低著嗓音道,「對不起。」

    沈初嫿細細的指頭勾上他的食指,柔著聲問道,「是不是再也抓不到了?」

    裴煥搖搖頭,任她的手指撥著玩,只凝眸望著她,「已經向四處發了告示,他露面就會被抓到。」

    沈初嫿陷入沉思,未幾迷茫的說出話,「他不露面怎麼辦?」

    「除非他不吃不喝,躲深山裡不出來,」裴煥放緩聲安撫她,徐琰昌好抓,他目下沒地方跑,各地很快都有他的畫像,他入別的城都要過城門檢查那一關,除非他一直徘徊在野外,錦衣衛已經在周邊搜人了,他藏不住。

    沈初嫿心情稍微好一點,她從裴煥懷裡退出來,輕拽著他入內,一直到屋裡,她抬腿跪到羅漢床上,把他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她弱聲道,「我曉得你累。」

    裴煥和她坐對面,他的手緩慢觸著她的側臉,看她微合著眼斜臉蹭他,他心口燙的融化。

    沈初嫿支著手爬到他胸前,艷紅的唇貼到他嘴角處,憑著本能研磨,她扶著他的後頸,輕微說著話,「你會不會嫌我煩?」

    裴煥張開薄唇,噙住她傾覆溫柔與痴纏,他把所有的狠勁都收斂起來,托著她的腰肢在掌中,猶如信徒在供奉神明,她能在他懷裡縱情乖張,誰也不能壓制她的本性。

    沈初嫿疲糜的跌進他的臂彎處,手固執的拽他脖頸近前,方便他屠戮自己,她咬他道,「你又不理我。」

    「你都煩我這麼長時間了,我何曾說過嫌你的話?」裴煥空出聲道,他愛不釋手的撫動她的墨發,發尾羞答答的繞在他的手腕上,就像她這個人黏在他的身前,分明弱小卻放肆占據他的所有。

    沈初嫿眸光瀲灩,一瞬不眨的仰望他,她輕輕說,「我想放下帷帳。」

    羅漢床是供人暫時歇息的,和榻大不了多少,這裡沒有帷帳,只有架子床有。

    裴煥笑了笑,橫抱起她躺進架子床,他一手撤掉鉤子,帷帳落下,床里人被遮擋住。

    屋外的紅錦悄悄把窗戶合上,旋即帶著人四散開。

    傍晚時裴煥掀開一角帷帳下床,他才落地,從褥子裡伸出來一隻細白光滑的手沒甚氣力的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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