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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2:37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他一說這個就叫沈初嫿聯想到之前去過的書齋,只稍稍一想她便以為他是要帶她去那種地方。

    她怯懦的抓著他的衣襟,哀求道,「我不要去。」

    她可以容忍他在屋子裡,但是出外邊兒,她真的會羞憤死,她不想被他當成那種隨意玩樂的女人,他們才緩和,能好好說話,在一起也很舒服,她已經在接納他了,他如果還是老樣子,她寧願和他吵鬧一場。

    索性大家都不要開心了。

    裴煥輕笑,「是正經地方。」

    沈初嫿半信半疑的打量他,片刻揣摩著話道,「天兒黑了,人家畫舍說不定關門了。」

    她尋思著真是好地方,也不定會在夜裡還開著門。

    裴煥道,「我打聽了,今晚那邊有畫展,鄴都的許多畫手都會過去,估摸著是趁著節氣好生比一回,要是能勝出,至少贏得一個好名聲,他們這些畫手慣來沽名釣譽,必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眼下才過元正,各地的人還留在鄴都,哪兒都熱鬧,別說一個畫展,就是賦詩會、花燈會都是一直開到月尾,只分大小罷了,看人去的多不多。

    沈初嫿有一點心動,她是最愛附庸文雅的人,平素也常幹個舞文弄墨的事,雖說於畫畫這一塊不精,但不妨礙她看別人的畫。

    沈家是書香門第,從她父親那一輩開始,誰手上不會個琴棋書畫,那都嫌丟沈家的人,像他們小一輩里,數沈湛明最有能耐,讀書拔尖,畫作也能沾一手,她父親對他器重不是沒道理,如果沈湛明是她的嫡兄,她必定會好過。

    她輕輕拉著裴煥的頭髮,問出心底的疑惑,「我哥哥會不會去?」

    屋外的掃風雨吹進來,裴煥拔下木栓將窗戶合上,他抹掉胳膊上的水珠,道,「陛下有個愛好。」

    沈初媜解下帕子給他擦拭,「陛下喜畫?」

    裴煥豎著手指搖,「宮裡有個秘書監,是前朝留下的,原本在先帝時被棄置,陛下在位後,秘書監又重新被重用,陛下一有閒暇時候,就會招秘書監的畫師過去給他作畫。」

    沈初媜驚怔,沒想到這位新帝竟如此自戀。

    裴煥微覺口乾,自桌邊倒了杯水喝下肚,接著道,「畫的好,賞黃金白銀千兩,畫的不好,沒準就屍骨無存。」

    沈初嫿聽的牙齒打顫,新皇暴戾如斯,裴煥竟能得他信任,可見是遭過許多罪才得來如此福分。

    在畫展中揚名確實是個好機會,如果陛下注意到沈湛明,便是他過不了會試,也能靠著這項本事在陛下面前亮眼。

    她得去。

    裴煥旁觀她的神情,又問了一回,「去麼?」

    沈初媜搭著他的胳膊,點頭道,「想去。」

    裴煥彎了彎唇,捏起她的手帶著人出去了。

    外頭雨下的大,他們坐車去的畫舍,下車時正巧和沈湛明、徐琰昌撞上。

    沈湛明含笑拱手,「見過裴大人。」

    「沈公子不必多禮,」裴煥也回禮。

    他轉而側目瞟過沈初嫿,她緊抓著他的袖子,嘴邊笑里顯冷淡,只跟沈湛明道,「哥哥。」

    沈湛明還是那副溫雅的模樣,他頷首笑道,「來看畫的?」

    沈初媜眨一下眼,「哥哥是來比試的?」

    沈湛明掬著笑嗯聲,伸胳膊戳徐琰昌道,「怎發起呆了?」

    徐琰昌咳嗽兩聲,並不看對面兩人,只帶笑道,「想起來樁事,一時回不了神。」

    他說完才朝裴煥略微挑唇,「裴大人竟也有閒心過來看畫。」

    裴煥只當聽不出他話里的其他意味,努努嘴看裡面道,「再這麼幹站著,那場上可輪不到你們的份了。」

    沈湛明便與他抬手,「大人先請。」

    裴煥也不推辭,攙著沈初媜走進去。

    裴煥帶著她上二樓,正坐好,底下各畫師都到場備好筆墨。

    裴煥偏過臉盯沈初嫿,她瞅著沈湛明,緊張地不自覺手心冒汗,萬不能叫他拔得頭籌。

    「你哥哥贏不了,」裴煥揀一塊留黃獨咬了一半,味兒乾的很,他放到桌邊的碟子上,慢慢道,「畫舍的老闆我從錦衣衛里挑出來的,早打過招呼。」

    沈初嫿登時一喜,旋即又生氣,「那你誆我來做什麼?」

    有這個時間她都歇下了。

    裴煥單手支在窗台邊,往外邊「咦」的一聲,似極疑惑道,「那人看著倒熟。」

    沈初嫿循著他的話望過去,只見不遠處有個書生手打著燈籠往過來走,瞧著臉一看就是宋辭青。

    沈初媜心虛的收回眼,悶頭喝茶。

    裴煥陰沉的睨著她,倏爾撇唇笑出,「這人好像是咱們鄰居。」

    沈初媜含糊的唔出聲,「沒見過。」

    裴煥撐著頭還看著外面,他的臉在笑,聲音卻很冷,「書生也能不耐寂寞,往那煙花之地跑。」

    沈初嫿猛一抬頭,正見宋辭青走過畫舍,一路去了對面的樓里,那樓紅粉飄香,還有女子的笑聲傳出,一看就知是歡樂場所。

    裴煥抖著腿,「這年頭,書生不好好讀書,只想著剽香竊玉,偏偏還真有女人信。」

    第26章 她是外室(26)

    沈初嫿低首下去,她已經和書生說清楚了,人家愛去花樓她無權過問,雖然她心內還是有些鄙夷書生,但她不會在嘴上說,沒得叫這人發現了她私下和書生有來往,到時她得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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