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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2:37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裴煥也擺出一副笑臉,道,「裡邊說。」

    汪澤搖搖手,抬頭往天上看了看,道,「瞧著中午時間了,您就帶著小夫人隨咱家去紅閣吃個便飯吧,正巧那邊從蘇州府請來了幾個伶人,戲唱的好,人也標緻,您不去看看可惜。」

    裴煥側頭問沈初媜,「想去聽戲嗎?」

    沈初嫿有點想去,她聽過一次戲,那還是在她及笄時,父親特特從南邊請來伶人,她們畫著戲妝,咿咿呀呀的唱調,其實聽不大明白唱的什麼,就是覺得好聽。

    她拉了拉他的衣角,很輕的嗯著聲。

    裴煥便沖汪澤道,「有勞汪公公了。」

    汪澤那張白面兒露出歡快,匆促的領著兩人一路去往紅閣。

    這會兒是白天,紅閣里人不多,他們進的東邊廂房,窗戶都開著,只用屏風隔成了一面,底下台子看的清朗,也不用怕有人偷窺。

    裴煥和汪澤就靠著屏風並坐,沈初嫿坐他旁邊,就手掀了帷帽,輕微聲道,「我想坐獨間。」

    身邊沒人煩她,可以好好看戲。

    裴煥沒應她,他斟了杯酒敬汪澤,淡淡道,「汪公公怎麼有空閒請我出來玩?我記得這兩日宮裡大新,你們內官監事兒應該不少。」

    肖貴妃一事,整個後宮都要翻一場,二十四衙門誰都不得閒。

    汪澤唉嘆出聲,「可不是,那事兒一出,四下人心惶惶,皇上更是嚴令徹查整個乾清宮,連地下都不放過,我們沒日沒夜搜查了三日,這地上地下亂糟糟,沒得又歸我們內官監管。」

    裴煥笑一下,抿了口酒道,「汪公公遭了不少罪。」

    屏風擋的妙,只能聽見人聲,瞧不見人表情,汪澤看不到他什麼神色,只能依著話叫苦,「能為皇上分憂,那自是咱家的榮幸,咱家在內官監呆了這麼多年,苦頭吃了也沒什麼,可是現兒今咱家歲數也不小了,年輕人能吃的苦,咱家便是不服老也不行,原也想能繼續為皇上做事,可這幾日下來,腰酸腿疼的,往下去恐怕只能告老還鄉。」

    他才三十都沒到,就說自己老,不過是嫌內官監權微事多,故意如此說。

    裴煥沒吱聲,他往旁邊的空杯子裡倒了點酒,推到沈初嫿面前。

    沈初嫿就從那些唱戲的伶人拉回視線,她皺著眼不情願道,「……我不想喝酒。」

    她聲兒小,傳到汪澤這裡只聽得個大概,他心內煩女人多事,但嘴上道,「小夫人說什麼?」

    裴煥轉頭閒閒瞅著沈初嫿道,「她說想喝酒。」

    汪澤笑呵呵,「即是小夫人要喝酒,裴大人也別不讓了,索性是出來玩的,不若就讓她吃個滋味兒。」

    「汪公公說的是,」裴煥單指抵著腮,目光落在沈初嫿蹙緊的細眉上,猶如賞賜般道,「喝吧。」

    第19章 她是外室(19)

    沈初媜扯扯嘴角,手沒動。

    裴煥也沒逼她,只握住她的手包著玩,耳邊再聽著那底下戲台子唱的吳儂軟語,頗有些暢意肆然。

    汪澤看不到他們,思索著沒什麼動靜,便又開口道,「向前咱家聽聞,御馬監①的張提督退下來了,如今那邊的提督還空缺,也不知哪個運氣好的撿著。」

    裴煥揉著沈初嫿手上的軟肉,起了心思就在她的手背上嘬一口,又輕又淺。

    沈初嫿防他亂來,拽自己手推拒他的臉,「這種地方……」

    他就不能消停點嗎?不分場合的隨處使壞,偏她又抗衡不過他。

    汪澤拉下來臉,暗裡覺著沈初嫿沒眼色,男人說話的地方,她隔中間插一檔,也就仗著裴煥寵愛,要換作他,早一巴掌過去了。

    他還是捧出笑道,「小夫人可是喝不慣酒,這酒是寒月醉,男人喝剛好,女人喝了勁兒頭大。」

    沈初嫿張口要回話,被裴煥捂住了嘴,他接過話道,「她沒出過門,性子矯情,非要我餵。」

    汪澤陪笑兩聲,只把沈初嫿記毒了,一個外室竟然也敢蹬鼻子上臉的,真是不知身份。

    臨邊裴煥已經端起了酒杯,沈初嫿無促的想避開,被他捏住了臉,她抓緊他的衣袍,囁嚅道,「你不要給我灌酒。」

    裴煥齜了齜牙,無聲道,「你不喝,咱們走不掉。」

    沈初嫿轉頭戀戀不捨的看過那戲台,倏爾微微張開唇。

    裴煥掬著笑把那杯酒給她餵下去,順便還問了一句,「好喝嗎?」

    那杯酒下肚,沈初嫿的眼睛都直了,她喝不出味,只覺得嗆鼻子,嗆得眼睛都開始冒水,頭也昏,直往他身上倒,她氣道,「你害我……」

    裴煥摟住她,手貼著她發燙的臉道,「一杯倒。」

    說完就給她把帷帽戴好,抱著人要走。

    汪澤看他站起來,一下急的不顧地方跑過去,拱著手和他道,「裴大人,咱家有事求您?」

    裴煥做疑惑狀,「汪公公請直言,凡我能幫的,必定盡力。」

    汪澤揣著手笑的含蓄,連瞅著他好幾眼又不好意思的笑,「內官監委實累,咱家想換職去御馬監,不知您能不能替咱家在皇上面前提一提?」

    他撂下話,從兜里摸出個荷包,直往裴煥手裡塞,「這是咱家的一點兒敬意。」

    沉甸甸的一袋子,還真是下足了本錢,裴煥從那荷包里拿出兩塊金條,又把荷包還給了他,只道,「公公即開口說了,我自是要替公公說上兩句,但我也不保證陛下一定聽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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