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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32:37 作者: 騎豬上清華/春山居士
    裴煥拉了把椅子坐下,道,「她不跟我,你還能在這裡大呼小叫?」

    沈長鳴豎著眉毛道不出話。

    裴煥翹起腿,望他笑,「你盼著徐家來救你,可他們也不是要救你,只是怕這偌大的家產被充公,他們撈不到一分,救你就等於救他們自己。」

    魏夫人推過身邊的老媽媽,她當即帶著屋內婢女退出門去。

    沈長鳴捏緊拳,沉聲道,「你想離間我和徐仲?」

    裴煥笑了,他看沈初媜。

    沈初嫿朝前走兩步,微微給他和魏夫人行禮,細聲道,「父親,徐琰昌勾結沈繡婉想把我們沈家瓜分了。」

    沈長鳴一驚,倏爾虎著眼道,「你也幫著他搬弄是非?婉兒一直養在深閨,怎麼可能和琰昌有交集,若不是你糊塗非要跟他走,琰昌何止於會另娶她人?」

    沈初嫿急急道,「徐家也就在外面看著風光,實際早就虧空,您想想,徐伯伯沒有爵位,他的俸祿能養的起那麼大家子嗎?之前好歹有肖伯母的娘家支撐,如今她娘家沒了,又見我們家落難,這才要跟鍾家結親。」

    裴煥接她後面道,「你那乖女兒背著你不知私底下和徐公子來往過多少次,白虎街的臨香書齋就是他們常去的地方,昨兒才聚過,這事你要不信,自己去問臨香書齋的老闆,他是我老熟人,你去問不要你錢。」

    沈長鳴呼哧著氣,「徐仲先前在戶部,戶部的油水多,他便是俸祿再少,養家餬口也不會缺。」

    裴煥頷首,「沈大人說的是,但他進兵部後,在陛下龍潛時出錢出力供陛下招募兵馬人才,這些你算了嗎?」

    沈長鳴一下閉住嘴。

    裴煥按兩下手指道,「該提點的我都提點了,便是沒有徐家,你後宅養著圖謀家財的人也不安心,我若是你就好生去查查,他們暗地做下多少事,可別回頭比徐家還慘,財物都被轉走了,連什麼時候空敗都不知道。」

    他把目光轉向沈初嫿,催促道,「快些交代。」

    沈初嫿知他不想呆了,便和魏夫人道,「母親,我有些事要跟您說。」

    魏夫人會意,拉著她走出堂屋,只留這一老一少兩個男人乾瞪眼。

    沈初嫿隨著魏夫人往後院走,魏夫人紅著眼,摸摸她的頭,邊走邊道,「他肯送你回來,今兒就別走了,你是沈家的小姐,豈能由著他一個莽夫作賤?」

    沈初嫿斟酌著要說話,就見前邊院門口立著個人,他手裡提著包裹,瞧見她們便淺淺露出了笑。

    第17章 她是外室(17)

    「母親,初媜。」

    沈初嫿觀察他的面色,瞧著是溫潤如玉,謙和有禮,她也笑起來道,「哥哥是準備出門?」

    沈湛明頷一下首,溫聲道,「還有兩月要到春闈,我打算暫住到國子監,等會試過了在回來。」

    魏夫人露出欣慰的神色,極慈愛的看著他,「明哥兒在國子監缺什麼記得寄信回來,萬萬不能苦了自己。」

    沈湛明拘謹笑出來,朝她拱手道,「母親,這兩月我不在府里,姨娘要是鬧出什麼不體統的事您多擔待。」

    魏夫人笑里變得淺淡,話還是隨嘴說,「你姨娘老實,府里數她最顧人懂事,你出外邊就不要擔心家裡了,好好讀書,總歸有我看著,斷不會叫她受委屈。」

    沈湛明便給她做了三拜,和沈初嫿微微笑兩下,抬腳離開了。

    母女兩人瞧他走遠,也進到院子裡。

    屋門前趙媽媽正候著,瞧她們過來了,微微低聲道,「夫人,小姐。」

    沈初媜牽著她隨魏夫人一起進屋裡。

    魏夫人進屋就唉了一聲,道,「將才那事要是真的,就怕你父親還是要包庇婉姐兒。」

    沈初嫿略微思索,道,「父親縱使再不知分寸,也不可能拿沈家開玩笑,世家講究嫡庶有別,他寵愛王姨娘,也不能壞了規矩,除非他想落個寵妾滅妻的名聲,往後沈家在外便是臭名昭著,誰還會與他結交。」

    魏夫人才稍微放心,她依著椅子,愁眉苦臉道,「你若安生在我身邊,也沒的叫我煩,如今又從了那尊煞神,沒個著落的跟在他身後,哪日他沒興致了,說拋棄你就拋棄你,回頭還要被別人說三道四,你是我女兒,我總不能看你苦。」

    她抹著眼下,面容已是衰敗,為人母的擔憂她說不出口,只能忍在心底。

    沈初嫿攪著帕子坐下來,琢磨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和她道,「母親,我想嫁給裴煥。」

    魏夫人錯愕的張大眼,「這是你一個千金小姐該說的話嗎!?」

    沈初嫿垂下肩膀,注視著她神情落寞,「徐家貪圖我們沈家的家產才要娶我,那日我在書齋,親耳聽見徐琰昌說會娶沈繡婉,母親我若真嫁給了徐琰昌,下場只有個死,如今父親身居末位,無法和徐仲抗衡,我必須嫁給裴煥,他是陛下的近臣,想除掉徐家,非他不可。」

    魏夫人眉梢打結,忖度道,「只怕他不願娶你。」

    沈家到底和他結了怨,從他強要沈初嫿就能看出他的態度,他在報復沈家。

    沈初嫿淡笑一下,深有把握道,「他能幫我救沈家,也一定能幫我滅掉徐家,便是現在不成,假以時日他也會任我差遣。」

    魏夫人瞧著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突地心酸掉淚,「若不是你弟弟太小,何至於要你瞻前顧後,你即是要嫁他,你父親那邊自有我周旋,只你自己要受著累,他這種奴僕出身的人,又豈會對嬌滴滴的女兒家溫柔,在房裡也得多順著他些,省得遭他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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