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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9:38 作者: 月下蝶影
師傅說,他當年欠無諱大師一個人qíng,只可惜無諱大師早已經消失了幾十年,這個人qíng恐怕要欠一輩子了。
臨死前,師傅又對他們說,如今玄術界式微,他們師兄妹拿著珍貴法器也護不住,所以便把法器送了人,留給他們的那些東西,雖然也都很不錯,但是終究不值那些送出去的法器的一個零頭。
他們這些身為徒弟的,誰聽了這些話會好受?這話傳了出去,別人只會覺得,他們師傅寧可把東西送給外人,也不願意給他們,肯定是因為他們這些徒弟太差勁,太不孝順了。
他怨恨、不滿,不甘,甚至恨上了祁晏,因為是他得了師傅送出去的東西。可是現在看到桌上那些靈氣滿滿的符篆,他頓覺氣餒。他跟著師傅學藝近三十年,論本事在華夏玄術界只算得上二三流,若不是有師傅的面子,他絕對混不到現在這個地位。
可是祁晏有一位了不起的師傅,卻從來沒有掛在嘴邊。他靠著自己的本事,在帝都闖下了一片天,就連岑家五爺也對他神魂顛倒……
不對,岑家五爺這個不應該算在內……
越想心qíng越怪異,呂綱只覺得自己心裡翻江倒海,難受得不行,最後gān脆往角落裡一坐,閉上了眼睛。
眼不見,心不煩。
這些大師雖然激動不已,但是好歹記得這次來玫瑰島是為了gān什麼的,所以最後還是勉qiáng壓抑了他們興奮的qíng緒,談起了jiāo流會的事qíng。
jiāo流會的行程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說穿了就是看看誰的本事更qiáng,只是大家做法的手段不同,藉此來了解彼此的實力罷了。華夏這些年表現得一直不好不壞,不溫不火,算不上有多丟人,但是從華夏的歷史文化來算,不溫不火已經算是丟人了。
他們有自己傳承幾千年的教派,有自己完整的神話體系,可是偏偏卻在這種jiāo流會上拿不出一個足以驚艷他人的大師,心中的遺憾不是沒有的。
可是這又怪誰呢?
當初外敵攻占他們的土地,掠奪他們的珍寶,燒毀他們的建築,殘害他們的國人,損毀他們的文化,那是一段由鮮血鑄就的歷史,每一次揭開都能讓人鮮血淋淋光臨,不敢忘記,不敢提起。
至今國外某些著名的博物館裡,還放著他們國家的珍貴古玩,書畫文章。歷史書上介紹這些文物時,還會在後面做一個批註,現存於xx博物館中。誰不心疼,誰不難過?
先輩用血ròu之軀,給現在的他們帶來安寧與幸福,他們只能一步步踏著這條光明道路,尋找更美好的明天。
他們不能獲得更好的成績是遺憾的,可是現在的他們能坐在這裡,與人平起平坐的爭吵與競爭,又是幸福的。
「祁大師,」趙大師把這疊符篆放回祁晏手裡,「這些東西很貴重,以後不要輕易再拿出來了。」他們這些人,尚能忍住內心的貪婪,可是其他人呢,也可以嗎?
祁晏看著手裡的符篆,又把它放回了桌上:「師父他老人家說過,符篆只是身外之物,不必過於看重。而且這些東西並非我天一門獨創,這些本是無數先輩們留下的東西,它們屬於我,也屬於其他人。諸位大師如果感興趣,可以把這些拿回去慢慢研究,只求這些東西能用於正道,便算是不埋沒它們了。」
「無諱大師高義,祁大師仁厚,」趙大師轉頭看向在場的幾位大師,朝祁晏再度作揖:「多謝。」
其他大師也紛紛起身朝祁晏作揖,這一次祁晏不閃不避,站著受了這個禮。
他不是為自己受的這個禮,而是替天一門受的這個禮。他不知道為什麼這些在他眼裡普普通通的符篆會變得如此珍貴,但是他能猜到,當年能把這些保存下來,他的師門祖輩們付出了多少努力。
「我不過是慷他人之慨,受祖輩庇佑而已。」祁晏轉身朝天外拜了三拜。
諸位大師見狀沉默了,若是其他人有這番際遇,早已經沾沾自喜,驕傲自滿了。可是祁大師卻全然沒有這些表現,唯一記得的卻是師門的恩德。
有徒如此,夫復何求?
難怪天一門會傳承這麼久,難怪祁晏能成為天一門的弟子。
這份心胸,這份品xing,他們這些人,是遠遠比不上的。
岑柏鶴跟公司高層開完視頻會議後,梁峰與他進行單獨的視頻jiāo流。
「老闆,你這是穿越了,屋子裝修得也太講究了,」梁峰以開玩笑的口吻道,「不愧是祁大師,就算帶你去旅遊,也能找到這麼講究的房間。」說到這,他忽然曖昧一笑,「我之前讓你帶上的書,有用嗎?」
岑柏鶴面無表qíng道:「還有心qíng八卦,看來你很悠閒。」
「嘖,」梁峰很識趣的沒有再提,他把公司里的一些人員來往匯報了一遍,然後道,「老闆,有件事你可能感興趣。」
「什麼事?」岑柏鶴皺眉,「跟錢錢有關?」
以梁峰的xing格,如果不是跟他有關的事qíng,絕對不會特意提起來。
「跟祁大師確實有些關係,」梁峰道,「袁恆宇的案子判下來了,一共判了十年,袁老頭那邊沒有什麼反應,倒是在忙著遷yīn宅的事qíng。」
「他們找到合適的人了?」岑家與袁家現在已經等於是撕破了臉,這事外面人還不太清楚,但是梁峰是知道的。
「嗯,據說是外地來的,」梁峰想了想,「那位大師好像是姓李,更有意思的是,這位李大師的女徒弟似乎對袁崇安的長孫袁鵬有些興趣。」說到這,梁峰就忍不住嗤笑了一聲。
袁崇安明顯是想讓袁鵬與阮家的千金阮佑衣聯姻,袁鵬對阮佑衣也有些意思,阮佑衣暗戀的是他們老闆,他們老闆不愛紅顏愛藍顏,現在又多了一個李大師的徒弟喜歡袁鵬,到了以後鬧起來,袁家與阮家之間就好看了。
「現在袁家時不時把這位李大師掛在嘴邊,還在某些場合有意無意的貶低祁大師……」
「什麼人都拿來跟錢錢比,」岑柏鶴語氣平淡得有些發冷,「配麼?」
第111章 矯qíng鬼!
討論會議結束以後,沒有家屬的大師直奔用餐廳,有家屬的都乖乖回去叫伴侶了。
華夏十二位參賽大師裡面,有五位是帶了家屬的,四男一女往電梯走的時候,相互看了一眼,露出了大家都懂的表qíng。
「我忘了帶杯子,」裴大師gān咳一聲,「平時習慣了用自己的杯子。」
「是啊是啊,」其他兩位男大師跟著點頭,「用慣了自己的私人用具,用酒店的東西怎麼都有些不得勁兒。」
唯一的女大師學的是野路子,什麼學派的東西都會一點,人稱米大師,因為她平時請神做法看風水的時候,都喜歡用糯米,至於真名叫什麼,已經沒什麼人知道了。
「我家那個是個老實人,我讓他待在房間裡,他就會乖乖待在裡面不出來,」米大師倒是沒死撐面子,她搖了搖頭,扭頭看向祁晏,「祁大師,您家那位看起來是個十分有主見的,平時相處起來,會不會出現什麼矛盾?」
祁晏按下電梯,笑著搖頭道:「我家那位挺好的。」
嗯,對著別人說「我家那位」,感覺還挺好的。
「那可真是鐵漢柔qíng了,」電梯門打開,米大師走了進去,略胖的臉上笑眯眯地,看得出是個心態極好的人,「一看就知道感qíng好。」
祁晏眨了眨眼,想起岑柏鶴私下在自己面前做的那些事,那不是鐵漢柔qíng,而是叫鐵漢不要臉。
電梯上升的速度不快,到了樓層後,電梯門緩緩打開,祁晏看到了站在電梯門外的岑柏鶴。
「柏鶴,」祁晏一步跨出電梯,往走廊上看了一眼,「你怎麼站在這裡?」
岑柏鶴牽住他的手,朝祁晏身後幾位大師點了點頭,才牽著人往房間方向走,「我猜你這個時間應該要準備吃飯了,所以就來看看。」
「哦,」祁晏任由岑柏鶴牽住自己的手,跟在他身後慢慢走著,「那我們現在不下去吃飯?」
「先去拿兩件外套,」岑柏鶴用房卡打開門,「你不是跟我說過想去撿貝殼,不多穿件衣服會著涼的。」
「你還記得這事啊,」祁晏笑嘻嘻地蹦躂了兩下,他跟岑柏鶴剛認識那會兒,曾說過他小時候特別想去海邊撿貝殼,沒有想到過了這麼久,柏鶴還記得這件事,「那我們吃完飯就去。」
岑柏鶴見他一臉期待的模樣,忍不住搖了搖頭,這麼點小事都能高興起來。
拿好外套,兩人到餐廳的時候,其他幾位大師也都已經到了,還特意給他們兩個留了座位。
因為各位代表口味不同,所以大多時候用餐都是自助形式,想吃什麼口味拿什麼。祁晏人雖然看起來瘦,吃東西的時候卻是無ròu不歡,平時比較貴的東西,只要他喜歡,也不會因為好面子不去拿。
當他端著一盤用料珍貴的菜經過呂綱身邊時,呂綱罵了他一句土包子。
「我是土包子我自豪。」祁晏拿著盤子在他面前晃了晃,滿臉微笑著走到岑柏鶴身邊坐下了,留下氣得臉色鐵青的呂綱站在原地。
「你又跟錢大師的徒弟吵架了?」岑柏鶴回頭看了眼,見呂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在他耳邊小聲道,「我看他臉色很難看。」
「不管他,這人就是有點矯qíng,」祁晏分了一塊蝦仁到岑柏鶴碗裡,「這個ròu很嫩,嘗嘗。」
岑柏鶴很相信祁晏的舌頭,一般他說好吃的菜,味道絕對不錯。
「很鮮很嫩,」岑柏鶴在祁晏期待的眼神下點了點頭,「很好吃。」
祁晏頓時滿意了,繼續低頭吃飯,一邊吃一邊把自己覺得味道還不錯的撥給岑柏鶴,兩人一頓飯吃完,愣是塞了不少狗糧到同桌人的嘴裡。
吃完飯,祁晏就拉著岑柏鶴到外面溜達去了。這個時候大多人都回了房間休息,祁晏脫掉鞋在沙灘上溜達了一圈,都沒有發現多少貝殼,倒是看到了不少螃蟹。
「這些螃蟹長得好肥,」祁晏看到旁邊有個不知道誰放在那的空桶,「要不我們抓些螃蟹拿回去,讓廚房幫我們加工做清蒸螃蟹?」
岑柏鶴拎著祁晏脫下的鞋跟在他身後,聞言笑著點頭:「好啊。」
說gān就gān,祁晏袖子一挽,就開始進行搜尋螃蟹大業,短短一個小時不到,就找到了不少肥碩大螃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