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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9:38 作者: 月下蝶影
「這事涉及到國家軍事機密,誰如果寧可冒著生命危險偷偷進入,那我們有理由懷疑,你們就有可能是境外勢力派來的間諜。」
牽涉到家國政治,誰也不敢亂來。原本鬧得比誰都厲害的記者在見到士兵們手裡的機槍後,氣焰頓時消了一大截。最後你看我,我看你,只能蹲在外圍等著軍隊把炸彈全都拆除,他們也能拍個照片爭取版面。
外面的風風雨雨,祁晏等人不知道,他們還在坐著猶如碰碰車一般的吉普,趕往陣心所在的山頭。
「知道我為什麼讓你早上不要吃太多了吧?」祁晏走下車,勉qiáng壓制住胃裡翻騰的感覺,同qíng地看了眼幾位吐得厲害的大師,從車裡取了幾瓶水給這些大師遞過去。
「剩下的這段路,你們不用跟來了,」祁晏轉頭對趙志成道,「無關人全部退下山,不要靠近這幾座山頭。另外……如果有人非要進山,你們的人不要去追,更不要跟著人跑進來。」
「祁大師……」趙志成從這短短几句話里聽出了緊張,「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嗎?」
「沒了,」祁晏垂下眼瞼,「明天早上六點過後,來接我們回去吃早餐就好。」
「是。」趙志成看著這些大師,腳下重如千斤,怎麼也邁不出離開的那一步。
「行了,快點走,」虛道長一甩拂塵,「不要打擾我們做法。」
「是。」趙志成咬了咬牙,與高榮華帶著其他同事坐上車,離開了這個煞氣陣陣的地方。
「隊長,大師他們會成功吧?」向qiáng回頭往車後看去,只看到崎嶇的山路,還有道路兩旁茂密的樹叢,一顆顆柏樹傲立在期間,讓整座山都被綠意包裹著。
「會。」趙志成加重語氣道,「一定會的。」
「敬請法器!」
隨著某位大師一聲高呼,岑柏鶴才發現到這些大師每人都帶了自己的箱子,就連平時做什麼時都愛兩手空空的錢錢,也帶了一口雕刻著複雜花紋的木箱。
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祁晏身上,就發現這次錢錢的態度,比以前任何一次都要慎重。
「二十三代弟子祁晏,恭請祖師法寶。」祁晏雙膝跪地,雙手打開木箱,朝著裡面的東西拜了三拜,取出八卦袍穿在了身上。這件八卦袍與普通的道袍不同,並不是huáng色而是朱紅色,袍子正中繡著八卦圖,其他地方還繡著祥雲龍鳳,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不像是正統道袍,更像是野路子東西。
然而祁晏穿的時候卻格外恭敬,不僅穿上了道袍,還特意穿上了棉布青底靴。箱子底部放著一個小孩手臂粗的錦盒,祁晏手指輕輕在錦盒上拂過,從裡面拿出了一支玉如意。
「自在無為八卦袍,九天祥雲玉如意?!」虛道長看到祁晏手裡拿出來的東西以後,手裡的拂塵差點沒有拿穩,「你是天一門弟子?!」
「是的,晚輩乃是天一門第二十三代掌門人,」祁晏見虛道長一臉震驚的模樣,心裡暗自犯嘀咕,他們師門與虛道長的門派,應該沒有什麼矛盾或者衝突吧?他一直以為老頭子說他們門外有多厲害是chuī牛,畢竟哪個厲害的門派只有一個師傅一個徒弟的,不過現在看虛道長的反應 ,他們門派好像還有點名氣?
虛道長表qíng變來變去,半晌才長嘆道:「天意,天意。」
他們門派曾有記載,上天有好生之德,為天下萬物留一線生機,所以華夏有一個神秘的道家門派,名曰天一門。凡是天一門弟子,莫不驚才絕艷,是難得一遇的天才。但是關於天一門弟子的最後一次記載,還是在一百多年前的亂世時,從那以後再無人見過天一門的人。
有傳言說天一門的弟子不小心死在了亂世,從此再無天一門。他年輕時讀到關於天一門的資料時,還曾為天一門惋惜過,這樣一個傳承幾百近千年的門派,竟然就這樣消失了。
不是說上天仁愛,為萬物留一線生機嗎,為何世代行善積德的天一門,卻落得滅門的下場。
之前見到祁晏,他就被這個年輕人的才能所驚艷,沒有想到他竟然是天一門弟子,天一門第二十三代弟子。這一刻,他的內心是激動的,就連心境都上升了一層。
「天道仁德,存一線生機……」趙大師怔怔的看著身著八卦袍,手持玉如意的祁晏,難怪祁晏年紀輕輕就懂得這麼多,原來竟然是天一門的弟子。
祁晏見這些大師的表qíng都變得高深莫測起來,面上雖然淡定,內心卻有些小著急,看這些大師的樣子,好像都聽說過他們天一門的名頭,難道他那些師祖們各個都叼得飛起,於是在修士屆打下了一片江山?
「既然九鼎乾坤陣是由祁大師提出來的,不如畫陣這事也拜託祁大師辛苦一下吧,」沈道長開口道,「我跟師兄對九天乾坤陣也不是那麼的熟悉。」
「那我便托大了。」祁晏轉頭看向岑柏鶴,「柏鶴,接你一縷紫氣可好。」
岑柏鶴點頭:「好。」
祁晏看到在岑柏鶴點頭以後,他身上就有一縷紫氣自動飛到了他手上,祁晏從木箱裡掏出一疊符紙,把這縷紫氣往符紙上一拍,紫氣便附在了符紙上。
「紫氣?」沈道長瞠目結舌,見祁晏神qíng自然的捏著符紙擺陣,轉頭看向虛道長,「師兄,你說祁大師是不是……半仙?」
傳說中有天眼的人,以目觀氣,通天地yīn陽,能斷因果,算前事未來,是以這種人又被稱之為「半仙。」
這種本來以為是個很有前途,非常惹人喜歡的小年輕,突然成為天一門人,還有可能是「半仙」,這種巨大的驚喜,讓幾位上了年紀的大師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
如果祁晏真是「半仙」,玄門復興有望啊!
九天乾坤陣非常的複雜,擺下這個陣非常的耗靈氣,祁晏費了整整兩個小時,才把陣擺好。擺好陣以後,他就地打坐,開始恢復靈力。他從小就跟師傅在一起,從未接觸過其他的玄術界人士。師傅偶爾會跟他念叨一些玄界大師的小癖好,但那都是一些小八卦,從未跟他講過玄術界如今沒落到了何種地步。
所以現在的祁晏對於玄術界了解,就跟超級有錢的鄉下小子進城,有錢有智商有能力,但就是不知道這個城裡真正的qíng況,也不知道自己對於這些城中人來說,是個超級無敵大土豪。
靈力恢復以後,祁晏從地上站起身,看了眼手錶,現在是下午三點,他們還要再等三個小時。
「祁大師,你休息好了額?」虛道長關切的走到祁晏面前,見他面色紅潤,毫無靈力損耗過度的樣子,愣了幾秒才道:「年輕人就是好啊。」
天一門盡出妖孽啊,兩個小時就能擺好九天乾坤陣,在地上打一會兒座就能恢復過來,這種天分別人羨慕是羨慕不來的。
「既然陣法已好,我們也該各就各位了,」虛道長臉上的笑意慢慢散去,一撩道袍,在九天乾坤陣的一個陣位上坐下。其他大師見狀,也不用商量,各自便找好了合適的陣位坐下,開始凝神靜思起來。
「柏鶴,」祁晏雙目灼灼地看著岑柏鶴,「你信我嗎?」
岑柏鶴點了點頭。
「記得,等下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動,」祁晏帶著他到陣中心坐下,在他耳邊輕聲道,「眼睛會騙人,聽覺會騙人,別看,別聽,別想。」說完這些,祁晏站起身就要去自己的陣位上坐下。
「錢錢,會有危險嗎?」岑柏鶴一把抓住祁晏的手腕。
「不會,」祁晏回頭笑望著他,「待此事過後,你一定會長命百歲,功德加身。」
「我問的是……」
「噓。」祁晏食指放到唇角邊輕輕噓了一聲,拉開岑柏鶴的手,在陣位處坐下。
風,頓起。
第60章 抓住了他
岑柏鶴從未見過如此詭異恐怖的畫面,山風呼嘯猶如shòu王咆哮,他甚至感覺腳下的大地都在震動。
月亮漸漸從雲層中露出了皎潔的容顏,為大地撒上了一層銀灰,本該靜謐美麗的夜景,卻因為突然出現的虎嘯聲破壞殆盡。岑柏鶴驚愕的抬頭,就看到他們所在的地方,出現了一隻巨大的吊額白虎,只是他全身被紅色巨鏈鎖住全身,只能窩囊地趴在地上。
隨著月色越來越明亮,白虎身上的鏈子繃得越來越緊,最後竟嵌入了白虎的體內,白虎瞬間露出了森森白骨,白骨就像即將被腐蝕般,不斷冒著縷縷黑氣。最讓岑柏鶴擔心的是,老虎大張的嘴正對著祁晏,他擔心這頭老虎會張嘴把錢錢吞下。
「別看,別聽,別想……」
忽然想起這句話,岑柏鶴朝祁晏所在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閉上了眼睛。
「這些人果然還是來了,」一個穿著黑色中山裝,頭髮鬍子已經花白的儒雅男人放下手裡的望遠鏡,轉身跟在他後面的兩個人,「這些所謂的大師,整日仁義道德,為了不相gān的人,竟然願意去送命,真是可笑。」
「仁義道德能當飯吃?」他接過身後之人遞來的香菸吸了一口,彈了彈菸頭上的灰,「既然他們願意以身殉道,那我們就該成全他們,啟陣!」
「吼!」
原本被束縛的白虎身上突然出現無數的利刃,這些利刃穿透白虎的身軀,讓白虎的身影越來越淡,幾乎只剩下了一道虛影。
「守陣!」虛道長拂塵一掃,身上的靈力源源不斷的輸入陣法之中,短短几分鐘內,他原本紅潤的臉就變得蒼白起來,可是在這個關頭,誰也不敢懈怠,只要其中一人收手,那麼剩下的八個人都不能落得一個好。
玄術界平時也要爭個儒佛道,但是到了這個關頭,誰都不會拿自己的門派說事,拼盡頭一切的力氣,就為了尋得這一線生機。
「祭天陣動了!」沈道長注意到身上的靈力在大量流失,她忍不住抬頭看天,圓圓的月亮邊緣,竟然帶上了一絲血紅,殺氣重重。
「守住!」虛道長咬破自己的手指,以血為符,硬生生地幫沈道長攔下了一道攻擊,「師妹,閉眼!」
沈道長看到師兄煞白的臉,咬了咬牙,取下髮髻上的木簪,cha在了面前的陣眼之一上。這枚木簪是百年前一位有名的大師親手雕刻而成,是一件非常厲害的法器,她現在也不得不拿出來用了。
沈道長與虛道長這邊拼了老命,雲方丈那邊也不輕鬆,他掛在手腕上的佛珠,已經被他扯斷,佛珠剛好排成一個圓圈,把他守的陣眼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