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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9:38 作者: 月下蝶影
實際上他們甚至懷疑過祁晏是這些人販子同黨,因為分贓不均才發生內訌,回來途中就叫局裡的同事查了一下祁晏的生平履歷,就發現這個孩子從小就成績優異,還沒到帝都上學前,監護人就已經給他在帝都買了房子,實在不具備成為人販子的條件。
做筆錄的時候,這兩個年輕人也沒有心虛的表現,對他們的工作也很支持,這讓做筆錄的警察完完全全打消了他們的懷疑。
「隊長,犯罪嫌疑人要求見祁先生一面,不然不配合我們的工作。」
「這……」
做筆錄的兩位警察看著祁晏,祁晏看的卻是老二。
「行了,」老二拍了拍祁晏的肩膀,「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了解嗎?」
雖然又懶又饞,愛錢自戀,但是絕對厚道講義氣,他現在就算心qíng不太好,也不會怪到錢錢頭上。
「相信我,未來會有個很好的妹紙在等著你,」祁晏也拍了拍他的肩,「如果劉薇願意jiāo代去更多的jiāo易渠道,也許警方能救更多的人出來。」
老二苦笑:「我知道,天涯何處無芳糙,我不會單戀一枝花,你快去吧。」作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女友竟然會是人販子,這實在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圍。不過由此也可以看出,他對劉薇了解得太少,這份夾雜著欺騙的「戀愛」,從頭到尾都是他在一廂qíng。
「小伙子,你的手臂好像在流血,我拿碘伏給你消一下毒。」一個警察實在看不下去了,起身從身後的柜子里找出半包消毒棉跟半瓶碘伏,「傷口上這麼多泥沙,要注意別被感染。」
「謝謝,」老二拿起棉簽給自己消毒,自嘲道,「我連腦子都進了水,這點傷也不算什麼了。」
警察同qíng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
好不容易找個女友還是個騙子,這小伙子不容易啊。
「你來了?」劉薇坐在專門關押犯罪嫌疑人的凳子上,面色有些慘白,眼神卻亮得驚人。
祁晏沉默的走在她對面坐下,坐在他旁邊的是個三四十歲的女警,其他的警察都退了出去。這個屋子裡安裝了兩台監控儀,屋裡人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動作,監控室的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雙手jiāo握放在桌上,祁晏臉上沒有任何表qíng,他盯著劉薇看了好幾秒,知道她面色越來越白後,才開口說話:「我不明白,你為什麼會選這樣一條路?」
劉薇唇角抖了抖,說不出來話。她能說,因為她愛慕虛榮,經受不住金錢的誘惑?可是面對眼前這個gān淨地男孩子,她覺得自己沒臉開口。
事到如今,她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好下場,甚至已經不在意自己以後會怎麼樣,可是唯獨在這個人面前,她覺得自己格外難堪,就像是滿身沾著髒臭無比的東西,站在了他面前。
祁晏對劉薇的印象不深,只知道這個女孩子並不太愛說話,面相也再普通不過。上次與老二吃飯的時候,他就覺得劉薇面相變了,身帶煞氣,並且還會有牢獄之災。
沒有誰的面相是永遠不變的,可是有些人是由壞變好,但也有人是從好變壞。
「既然你不想跟我說話,叫我過來又是為什麼?」祁晏對女孩子向來比較有風度,但是這份風度不包括在人販子身上。
「我知道,這或許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見你了,」劉薇朝他笑了笑,「我真的很想謝謝你,在我心qíng最灰暗的時候,幫助了我。但是對不起,我變成了讓你討厭的人。」
祁晏沒有說話,他抿著嘴角的樣子,看起來格外的冷酷。
「那麼多人,只有你幫了我,」劉薇嗤笑一聲,「或許,你早就已經忘了這件事。」
祁晏看著劉薇,半晌突然道:「你有主動向人尋求過幫助嗎?」
劉薇怔住,她入校後自尊心特別qiáng,從未主動向人尋求幫助,甚至為了避免別人瞧不起她,也從不輕易開口跟人說話。
「劉薇,你不懂,」祁晏凝望著劉薇的眼睛,這雙漂亮的眼睛讓劉薇內心的掙扎無處可逃:「當你把自己封閉起來以後,別人又怎麼能進入你的世界?在還沒有接觸他人前,就先定了他人的罪,這對於別人來說,並不公平。」
這句話就像是扎進劉薇心臟的一把利刃,讓她的心臟疼得滴出血來。
「我不知道你曾經經受過什麼苦難,可是被你拐騙的人,即將被你毀掉一生,還有他們的家庭,也同樣會陷入崩潰。如果你還有最後一點良知,我希望你能配合警方的工作,」祁晏頓了頓,「至少,我會覺得當年被我背進教室考試的女孩子,並不是那麼的無藥可救。」
「你還記得……」劉薇笑紅了眼眶,「原來你還記得。」
祁晏垂下眼瞼,輕輕嘆息一聲。
監控室的警察們看著屋內的qíng形,覺得他們好像好像明白祁晏為什麼還有機會叫救命了,這其中的感qíng糾葛真是有些亂七八糟。
「好,」劉薇抬起雙手,抹去眼角的濕潤,她低頭看著自己戴著手銬的手腕,「我願意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
「那……再見。」她早已經醜惡不堪,而他仍舊是她心中的那個他。
祁晏如來時般沉默地站起身,朝外走去。在他拉開門時,劉薇突然又說了一句話。
「你要小心。」
祁晏回頭望去,劉薇已經低下頭,不再看他。
走出問詢室,祁晏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岑柏鶴,他一身黑色西裝,神qíng說不出的嚴肅。
「祁大師!」在祁晏還沒來得及開口的時候,已經有兩個人率先從隔壁屋裡走出來,跟在他們身後的是警察局的局長。
祁晏認識他們,是當初特殊人物任務小組派來接洽他的人,只是不知道這兩個人突然跑來gān什麼。
「這都是誤會,沒有想到祁先生竟然是國安局的顧問,真是大水沖走龍王廟,不識一家人了。」局長也沒有想到,一件婦女兒童拐賣案,受害者之一身份竟然這麼神秘,先是有岑五爺親自過來接人,後又有國安局的人出面,這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勞動這麼多大人物出面。
這兩人雖然是特殊人物任務小組的成員,但是對外執行公務的時候,一直掛著國安的證件,所以一般人還真不知道國家居然還有這樣的神秘組織。當然,一般正常人也不會朝這種方向想。
在唯物主義盛行,科技飛速發展的當下,一般人誰會信這些小說電視劇里才會出現的東西?
祁晏挑起了眉頭,他什麼時候成為顧問了?
岑柏鶴看了眼這兩個相貌普通的男人,走到祁晏身邊低聲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祁晏看了眼時間,無奈笑道,「不過等下可能要遲到了。」
「我已經給三哥三嫂打了電話,說我跟你有些事,要晚些過去。」岑柏鶴見祁晏身上沒有一點傷痕,衣服上也gāngān淨淨沒有不正常的褶皺,才終於放下了心。
祁晏聞言笑道:「那我就放心了。」他回頭見特殊小組的兩位成員朝自己走了過來,朝他們笑著點了點頭,「多謝兩位。」
「您客氣了,應該的。」其中一人把名片遞給祁晏,「只要您有需要,可以打這個電話。」
祁晏接過名片,上面只有一串電話號碼,沒有姓名也沒有職位稱呼,看起來簡陋得有些詭異。他沒有拒絕這份好意,把名片收下後朝兩人道了一聲謝。
兩人知道這不是多說話的地方,於是朝祁晏身邊的岑柏鶴點了點頭,就匆匆離開了。於是留下祁晏,接受了不明真相的警察同志們的敬仰眼神。
被這樣的眼神盯著看,祁晏就算略有些厚臉皮,也有些不自在,於是拖著老二上了岑柏鶴的車,開始往醫院趕。
此時某個問詢室里,人販子還在信誓旦旦地向警方表示,祁晏這個人不太正常,只靠一張紙就能把他們給制住。
在座的警察都已經知道祁晏與國安局有關係,對祁晏能夠在這些歹徒手下全身而退已經是半點不懷疑。所以人販子這些話,在他們聽來,就是胡說八道,裝瘋賣傻。
「那制服你們的紙在哪裡?」一個警察道,「我們在現場並沒有發現你們所提到的huáng色紙張,你們身上也同樣沒有。」
人販子:「他用一張紙就能定住我們,肯定也能讓huáng紙消失得無影無蹤。你們別不相信,那個人說不定是個外星人或者妖怪。」
警察:我們內心毫無波動,甚至有點想笑。
老二沒有住院,因為醫院給他做了檢查,他運氣比較好,沒有傷到器官跟骨骼,所以最後他提著一袋子醫生給他開的藥,頂著個豬頭臉,被祁晏送上了計程車。
上車前,他看了眼跟在祁晏身後的沉默男人,總覺得這位叫岑柏鶴的男人不太簡單,他周身氣質就不像是普通人。
岑柏鶴注意到祁晏的好朋友在打量自己,他抬頭友好的朝此人微微點了一下頭。
老二有些尷尬的收回視線,偷偷打量別人還被逮住,這實在有些尷尬。他給前面開車的師傅報了地址,沒臉在看這位岑先生了。
本來他還想問問老四,關於他那神奇的定身手法,不過有這位岑先生在,他還是等下次再問吧。
看著老二乘坐的計程車離去後,祁晏跟著岑柏鶴上了車,然後他發現岑柏鶴此刻的臉色格外嚴肅,他有些心虛地咽了咽口水:「柏鶴,你怎麼了?」
岑柏鶴看了他一眼:「我聽說,你獨自闖進了一群人販子待著的地方?」
「之前在電話里,你不是跟我說要睡午覺,嗯?」
這個「嗯」字莫名帶著一股威力,祁晏覺得自己更加心虛了。他gān咳一聲,低著頭道:「當時qíng況緊急,我也是沒辦法,不過我有提前報警……」
面對岑柏鶴犀利的眼神,祁晏聲音越來越小,最後自動消音。
車裡頓時安靜下來。
岑柏鶴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指責錢錢,錢錢擔心朋友,願意豁出xing命救人,證明他是一個講兄弟qíng義的人。作為錢錢的朋友,他應該為自己有這樣的好友感到高興才對,可是他根本沒有半點高興。
在得知錢錢竟然獨自闖進人販子老巢的時候,他第一個念頭就是想錢錢關進屋子裡,這樣錢錢就不會亂跑,更不會遇到危險。
手臂被戳了戳,他沒有動,然後又被戳了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