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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9:38 作者: 月下蝶影
「不,就是第一次看你穿正裝,被你帥得……帥得有些發呆,」岑柏鶴抬腳走下階梯,與祁晏面對面站著,「你今天特別帥。」
「真的嗎?」祁晏得意的理了理胸口的方巾,笑眯眯道,「我也這麼覺得。不過你每天都很好看,我就不用特意誇你了。」
岑柏鶴聞言輕笑出聲,側身做了一個請的姿勢:「貴客臨門,大吉大利,請。」
「祝岑老先生身體健康,壯如松柏,壽比南山。」祁晏也擺出一副正經的模樣,朝他做了一個祈福的姿勢,然後兩兩相望,一起笑出了聲。
「哥,那個穿灰色西裝的人是誰,我怎麼沒見過?」袁城看到岑柏鶴竟然和顏悅色的跟一位他沒見過的年輕人說話,有些好奇的問身邊的大哥,「這人看起來年紀不大,竟然能與岑家五爺搞好關係,這人有點能耐啊。」
袁鵬覺得這個年輕人的側臉有些眼熟,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他想了半天,終於記起是上次在千味居吃飯的時候,在岑柏鶴身邊見過此人,「不太清楚,不過我前段時間在岑五爺身邊見過,只知道他姓祁。」
「祁?」袁城想了很久,「沒聽說過這號人物啊。」
袁鵬聞言嗤笑一聲:「現在你不就聽說了嗎。」能榜上岑五爺的大腿,不愁不能混出頭。
兄弟二人加快腳步,很快走到了岑柏鶴身邊。袁鵬未語先笑,吉利話更是張嘴便有,說完以後,還不忘跟祁晏打了一聲招呼:「祁先生,您好,這位是我那不成器的二弟袁城。」
袁城不傻,看出大哥對這個祁先生的慎重態度,也不擺袁家二少的架子,笑著道:「祁先生,您好。」
「你們好,在下叫祁晏,」祁晏笑眯眯的對面帶疑惑的袁城伸出手,「算起來,袁二先生還是我的師兄,我入校那一年,學校宣傳欄里還掛著您的照片。」
「原來我們竟然是校友,緣分,緣分。」袁城的笑容里多了一份真誠,與祁晏友好和諧的握了握手。就連袁鵬的表qíng都好了不少,他弟弟大學就讀的學校,是國內排名前五的著名學府,非等閒是考不進去的。這個祁先生雖然身份不明,但是能從這所學校出來的人,都是全國各地當年高考時的天之驕子。
岑柏鶴眉梢微動:「我記得二少是美術系的學生?」
袁城見岑五爺竟然知道自己讀的哪個系,面帶激動道:「是的,五爺。」
「嗯。」岑柏鶴微微點頭,心下想,錢錢讀的是經濟系,跟這種學藝術的壓根不搭界。
「二位請進酒店說話,」岑柏鶴邀請兩人入內,但是走路的時候卻更靠近祁晏。他把袁家兄弟引進宴會場地後,低聲對祁晏道,「我爸想要見一見你,你現在方便嗎?」
「好。」祁晏笑著應下,他早就料到岑秋生可能會想見他。從岑秋生這一生就可以看出,他是一個看重家庭,看重妻兒的男人。自從他跟柏鶴做朋友以後,柏鶴的身體就越來越好,岑秋生這個父親,又怎麼可能熟視無睹。
壽宴還沒正式開始,岑秋生這個上了年紀的壽星公還在樓上沒有下來,祁晏跟著岑柏鶴上樓,來到了一個總統套間外。
守在門外的保鏢見到岑柏鶴過來,躬身替他打開了房門。
進門一扇屏風擋住了人的視線,祁晏跟著岑柏鶴繞過屏風,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幾個人,而這幾個人也正看著他。
「岑老先生,」祁晏朝岑秋生鞠了一躬,作為晚輩祁晏不可能讓老人先打招呼,更何況岑秋生是位德高望重的善人,這個躬他鞠得心甘qíng願,「祝您福如東海,壽運昌隆。晚輩有份薄禮送上,望您不要嫌棄。」
「祁大師太客氣了,」岑秋生站起身,邀請祁晏坐下,「如果不是你,我這個小老頭兒這會兒恐怕也沒什麼心qíng辦什麼壽宴了。」
「您怎麼沒有想過,是因為您積善成德,才會得來這樣的厚報?」祁晏掏出一個很小的盒子,雙手遞到岑秋生面前,「我也沒有什麼好送您的,請笑納。」
盒子看起來很普通,但是岑秋生卻半點不敢小看,像祁晏這種大師送出的東西,就算是一張紙,也是好東西,他又怎麼可能嫌棄。再三囑咐大兒子幫自己把東西收拾好以後,岑秋生才嘆息道:「祁大師幫我們家這麼大的忙,岑某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但是今年我把話放在這裡了,祁大師以後有什麼需要的話儘管開口,只要不禍國害民,我岑家上下一定鼎力相助。」
「岑老先生,您這話就太過客氣了,」祁晏知道岑秋生說的不是客氣話,但是這個承諾太重,他覺得自己受之有愧,「我與柏鶴成為好友,本是一場緣分,您這樣反而讓我有些無所適從了。」
他扭頭朝坐在旁邊的岑柏鶴笑了笑,「我跟您說幾句話,你別嫌棄我虛偽矯qíng。若是柏鶴行事不合我胃口,不管他命格多貴,家世多好,那也與我沒關係。我們門派有一個行事原則,那就是我順眼者助之。」
岑柏鶴看著祁晏的臉頰的酒窩,覺得自己的心臟似乎也陷入了這個酒窩中,軟軟麻麻說不出的怪異。
「那如果是不順眼呢?」岑大哥好奇的問。
「那就愛滾滾,不要打擾我們飛升。」祁晏眉梢上挑,神qíng帶著幾分灑脫。
「說得好,」岑秋生感慨道,「幾十年前我偶遇一位大師,他能力非凡,替我解決了一件極大的難事。行事間的瀟灑,倒與祁大師有幾分相似。」
祁晏聞言笑道:「我道門之人,向來講究隨xing而為,隨心而為,向來岑老先生遇見的,也是一位得道高人。」
「祁大師雖是為朋友而出力,但是對我這個老頭子來講,你是救了我的兩個孩子,」岑秋生又把話頭轉了回來,「祁大師就當這個承諾是我為人父親的一片慈愛之心,請您不要推辭。」
岑家其他幾個子女也在旁邊點頭,就連不信鬼神的岑二姐以及剛從國外趕回來聽完事qíng經過的岑四哥都是一臉的感激。
「那我就多謝岑老先生了,」祁晏忽然想起什麼,從褲兜里掏出一個紅色布包,對岑柏鶴道,「喏,上次說好給你畫的平安符。「
岑柏鶴接過這個紅色布包,裡面放著十幾道疊成三角形的符紙,只不過沒有錦囊。
「你回去後準備十幾個帶吉利字紋的錦囊,由你親手把符裝進去,」祁晏叮囑道,「記得,裝的時候不要讓別人幫忙。」
「謝謝。」岑柏鶴覺得這不是符紙,而是祁晏待自己那片深深地兄弟qíng義。
「祁大師,」岑三哥與曹靜妍走到祁晏面前,語氣真誠的向祁晏道謝,並且送了他一份謝禮。這份謝禮祁晏沒有拒絕,而是順手接了過來,「你命里本該有此劫,俗話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只要你以後維持著現在的心態,不愁錦鯉一躍化作龍。」
「多謝大師。」岑三哥心頭一震,朝祁晏再次道謝。
祁晏笑了笑沒有說話,他目光落到曹靜妍身上,笑容變得更加溫和:「岑三爺,你有一位很好的妻子。」
大約數輩積福的人命比較好,祁晏發現岑家人命運雖也有不同,但都是品行正直,面相大吉的人。
有這種命運的人,普通人家能出一個,那就是一人得道jī犬飛升的大好事。可是岑家倒好,沒有一個不是這樣的面相,難怪岑家能有這麼高的聲望還能屹立不倒。
沒有誰不想聽好話,尤其還是一位會看相的大師說的好話,岑三哥這位堅定不移的唯物主義者,從醫院出來後,就變得有那麼些不堅定了。所以聽到祁晏夸自己的妻子,他比聽到祁晏說他能魚躍龍門還高興,臉上的笑容頓時燦爛起來。
祁晏差點沒被他這個反應逗笑,岑柏鶴的兄弟心xing實在是太可愛了。
曹靜妍見丈夫傻笑的樣子,又是無奈又是甜蜜,只能對祁晏歉然一笑,讓他不要在意自家丈夫這種「傻子模式。」
「你也有一位很好的丈夫,」祁晏笑眯眯地看著夫妻二人,「祝你們二位白頭偕老。」
結婚已經好幾年,再次聽到這樣的祝福,曹靜妍面頰微紅,但是心底那一抹掩飾得極好的不安終於被這句話抹平。
就連如此厲害的祁大師都這麼說,她還有什麼可不安的?
有時候人類會因為太愛,而對自身魅力產生懷疑,甚至心生不安。有時候這份不安會在時間的長河中消失,有時候卻會因為不經意的誤會,把這份不安無限放大。
幸運的是,曹靜妍遇到了祁晏,壓下了她心底那抹見不得光的不安與自卑。
第45章 尷尬
踩著柔軟的地毯走下樓梯,祁晏看到大廳里有無數社會名流,衣香鬢影,言笑晏晏。但是現場人雖然多,但是每一個人說話的音量都控制得很好,沒有一個人大喊大叫。
岑柏鶴擔心祁晏不太適應這樣的場合,有意落後家人一步,陪在祁晏身邊,小聲給他介紹著現場有哪些人。
「壽星公來了。」岑秋生一出現,就受到幾位舊年好友的調侃,有誇他越活越jīng神的,有誇他兒女孝順,子孫出息的,整場氣氛熱熱鬧鬧,客人把岑秋生哄得滿面紅光。
在一堆岑家人中突然多了一個陌生的年輕人,並且還與岑家老五舉止親近,這一幕引起不少賓客的注意,只是不好意思開口詢問這個年輕人的身份。
「老岑,這位年輕人是哪位?」與岑秋生關係很好的袁老爺子慈祥地看著祁晏,摸著自己的肚子笑道,「這孩子長得鍾靈毓秀,真是個好面相。」
「你說你都七老八十了,還不會用成語,」岑秋生笑拍著袁老爺子的肩膀,「鍾靈毓秀那是形容人的詞語?」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就行。」袁老爺子與岑秋生同歲,只是當年他結婚早,大孫子比岑柏鶴也小不了多少,都已經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
「這位是我們家老五的至jiāo好友,姓祁。」岑秋生朝祁晏招了招手,「小、祁先生,這是袁家的家主,袁崇安。」
「祁……」袁老爺子眼睛一眯,似乎想到了什麼,看祁晏的眼神更加慈和了。岑秋生這個老狐狸,竟然只稱呼這個年輕人為祁先生,恐怕在場很多人都不知道,這個笑起來軟乎乎的年輕人,是個很有能耐的大師。
「袁老先生,您好。」祁晏彎腰與袁崇安握了握手,「您叫我小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