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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8:07 作者: 宸蔚顏
    晚宴結束後,江楚杭剛準備上馬車,曹玗希便從大殿裡跟著走了出來,「侯爺,世子。」

    江楚杭的腳步一頓,轉頭看了看她,「曹將軍。」

    曹玗希迎著月輝看著他,似乎是要透過面具看穿什麼,「解除婚約之事,就不勞世子操心了,我會自己想辦法。」

    江楚杭眼底微閃,半晌嘆了口氣,「好。」

    曹玗希站在一旁看著江楚杭上了馬車,馬車走到皇城外,江牧深隨著進入了馬車內,「你今晚冒險出手,就是為了給她個機會?」

    「沒有我幫忙她也能拿得起來。」江楚杭淡淡的說道。

    「但是卻要傷筋動骨,玄鐵打造的弓箭豈是那麼好駕馭的。」江牧深一邊說一邊看向江楚杭。

    「明日的宴會你若是累了,就不參加,在家好好休息。」

    聽到這話,江楚杭偏頭看了眼江牧深,「沒事,我倒是很想看看,明日他們打算翻出什麼浪花。」

    曹玗希在長長的甬道里慢慢的走著,腦子裡回想著方才舉起那把玄鐵弓箭時的場景,那個時候暗中幫自己的應該是他吧。

    這一晚上盤繞在她腦子裡的事情太過複雜,總感覺有一團有一團的迷霧擋在眼前,讓她看不清來路,找不到去路。

    「曹玗希。」

    冷不丁聽到有人叫,曹玗希回過了頭,看到朝自己走來的吳遠痕和吳恩盛,曹玗希拱了拱手,「侯爺,世子。」

    「怎麼還客套起來了。」吳遠痕伸手拍了拍曹玗希的肩膀,「當真是巾幗英雄,今日之事,很是威風。」

    曹玗希淡淡一笑,「不過是碰巧了,之前家父曾經鍛造過一把玄鐵□□,我年少時曾經擺弄過,有些經驗罷了。」

    「皇上答應給你恩賞了,可想好了?」吳遠痕壓低聲音問道。

    曹玗希眼眸微垂,半晌輕笑一聲,「還沒,好不容易得來的恩賞,總要仔細盤算盤算。」

    吳遠痕眉頭一動,三人正巧走到了宮門口,曹玗希接過韁繩,翻身上馬,「今夜時辰不早了,慶齋節後,在與吳大哥一聚。」

    「侯爺,告辭。」

    與吳恩盛和吳遠痕辭別後,曹玗希就騎馬回到了將軍府,她快步進了門,屋內已經準備好了沐浴用的熱水,曹玗希簡單的梳洗了一番,便坐到了自己的床上,手中把玩著木簪。

    青羽推開了門走了進去,「主子,宮裡來人運了一把弓箭過來。」

    「吩咐管家運到後院練武場。」曹玗希收起了木簪,心中有了決定。

    青羽聞言退了出去,可當她關上門後,臉上多了些許的擔憂,她看得出來,曹玗希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可曹玗希不說,她也不能隨意去問。

    次日依舊在皇宮內院,今日宴會少了外來使臣,多了幾位後宮妃嬪,比起昨日,今日的宴會似乎更為輕鬆一些。

    一曲歌舞過後,丞相李默然起了身,他緩步走到了大殿中央,「皇上,今年是慶齋節大赦的一年。」

    「承蒙皇恩,大赦天下,今日眾人齊聚在此,老臣突然想起了遠在佛門古寺的四皇子,細細算來也是快十餘年未曾見了。」

    李默然說到這裡嘆了口氣,「四皇子當年自請離宮替母贖罪,為國祈福,長伴青燈古佛,日日吃齋念經,其心至善。」

    「如今,四皇子也到了年歲,老臣懇請皇上念在其一片赤誠之心的份上,准許四皇子回京祈福。」

    李默然說完,不少官員都隨之出列,紛紛表示贊同,看著跪在大殿中的眾人,成文帝的目光移向了一旁的江牧深,如他所料,對方的臉色陰沉難看。

    還未等他收回視線,就跟看到坐在江牧深一旁的江楚杭的目光相碰,江楚杭的眼底帶著不明的情緒,移開視線後便冷冷的開了口。

    「大赦,特赦的是那些罪責較輕,知道悔改的人,以此來感念皇恩浩蕩。」江楚杭說到這看向了李默然。

    「李老丞相方才說,四皇子是自請離宮,為國祈福,這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又不是什麼錯事,有什麼需要特赦的。」

    李默然沒想到第一個出言反駁的會是江楚杭,他眉頭微微皺起,「江世子,四皇子當年是為了替母贖罪,才自請離宮祈福的。」

    「雖說成安公主的死讓人惋惜,可世事變遷,瑾妃也早已在冷宮裡離世,也算是贖了她的罪孽。」

    說到這,李默然拱了拱手,「四皇子純孝,這麼多年一直默默不言,在佛寺內過著清貧的日子,臣懇請皇上准允四皇子回宮祈福。」

    隨著李默然的話音落下,江楚杭屈指將面前的杯盞彈倒,面前的一壺參茶跌落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來福心底一跳,趕忙使了個眼色,一旁的小太監立刻過去收拾,江楚杭抬手擋住了,「李丞相,要讓四皇子回京祈福的事,是他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江楚杭的話說的穩穩噹噹,可李默然卻是心底一跳,江楚杭見他半晌不說話,輕笑一聲,「若是四皇子自己的意思,那李丞相方才所說,四皇子默默不言,潛心為國祈福,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那如今為何不願意了,是嫌棄寺廟清苦,還是初心不在,誠心不足了。」

    「若是李丞相你的意思,那丞相大人可還真是為了國事操足了心。」江楚杭說到這裡語調轉冷,眼神也變的凌厲起來。

    李默然縱橫官場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讓一個年輕人堵到說不出話,一口氣橫在心口死活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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