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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6:53 作者: 西西特
    熊白明明已經在歐洲生活了很多年,多個國家的穿梭逗留,卻像是頭一回出國,擔心這個吃不到那個吃不到,焦慮的要命,話特多,小嘴巴叭叭叭個沒完。

    其實他壓根就不是怕出國,是怕見賀旭他媽。

    最初只是想找個money boy向自己開炮,哪曉得後來會稀里糊塗答應試著談戀愛,現在還要醜媳婦見婆婆,他都不知道咋搞。

    熊白碎碎叨叨了半天,嘴巴都幹了還不停。

    王於漾說,「這真的有點煩啊。」

    周易,「嗯。」

    熊白翻白眼,「我都聽到了!」

    王於漾跟周易笑。

    熊白也跟著樂,開朗陽光又乾淨,看著很柔軟,一個僱傭兵,頂級黑客,經歷過數不清的殺戮跟陰暗,還能這樣,難能可貴。

    王於漾是真的中意這小孩,「小白,照顧好自己,我們有空會去看你,當然,你想我們了也可以過來。」

    「一路平安。」

    熊白一想到赫赫有名的沈二爺竟然有一天會這麼跟他說話,又溫柔又親切,就從頭到腳的倍兒激動,他一激動,腦子抽抽,不假思索的說,「叔叔,不如你認我做乾兒子吧。」

    周易,「……」

    熊白反應遲鈍,沒察覺到老大的表情不對,鬱悶地嘟囔著說,「可是好像有點小問題誒,老大隻比我大五歲,我叫你爸爸,那他……」

    周易出聲打斷,「你們該上飛機了。」

    賀旭馬上過來推輪椅。

    「叔叔,老大,我走了,」熊白一個勁的往後扭頭,很大聲的喊,「我走了啊——」

    王於漾站了片刻,把手抄進外套口袋裡,「小易,回家了。」

    周易一愣,「好。」

    .

    當王於漾在門口看到梅月時,眼皮跳了下,感慨今天的事一出接一出,攢一塊了。

    來的不光是梅月,還有科學院的章老。

    大概是來了有一會兒了,樓道里冷,老先生凍的直搓手跺腳,倒是沒有身為一個院長的威嚴,也不端著,穿的更是樸素,跟小區里遛彎下棋的老頭子差不多。

    氣氛很僵硬。

    鑰匙在周易兜里,他沒有開門的跡象,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眼底黑沉沉的,如同繃在弓上的弦,一觸即發。

    「料到你們會來,沒料到這麼快。」

    王於漾輕笑著嘆氣,很隨和的樣子,「我才回來四天。」

    章老被表象矇騙,以為很好說話,正要迫不及待地表明來意,就迅速被梅月一個眼神制止了,並且示意他看拎著幾個購物袋的高大青年。

    經她一提醒,章老稍稍留意了一下,心下駭然。

    狂躁,暴力,恐慌,血腥,殺氣,這些都在源源不斷地從青年體內散發出來。

    章老默默地往梅月身邊挪了兩步,又往她身後站。

    梅月嘴角一抽,章老,這傢伙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跟我的職業性質不同,真打起來,我也打不過,你躲我後面有什麼用。

    王於漾看向梅月。

    「林少南還沒抓到,他多在外面待一天,多一點變故。」

    梅月沉聲說,「我們需要新的情報。」

    王於漾聞到她跟章老身上都有花香,菊花,來之前去過墓園。

    而且待的時間很長。

    想起那些在基地犧牲的警員,王於漾默了幾個瞬息,把手伸進青年衣兜里,在他耳邊輕聲說,「小易,問題總要一個一個解決,不怕啊,叔叔在的。」

    周易闔了闔眼,心頭依舊暴虐。

    王於漾摸出鑰匙開門,「進來吧。」

    第82章

    梅月跟著王於漾進了房間。

    王於漾坐在椅子上面, 腿隨意疊在一起, 雙手指縫交叉著放在腹部,雙眼微合, 神態慵懶而高貴。

    只是面容蒼白, 眼下有青色, 像是這幾天沒睡過一個安生覺,顯得憔悴。

    梅月倚著牆, 低頭掏出一根煙, 熟練地點上,隔著燃起的煙霧打量坐在桌前的人。

    這是在她知道真實身份後的第一次會談。

    梅月深吸一口煙, 心裡有些許感慨, 這個人變了, 不是她的錯覺,是確確實實的發生了改變。

    原因很多,很複雜。

    也許是觸碰到了感情,學會愛人, 七情六慾全部豐滿, 也許是成為實驗品, 被用於研究,混進了另一個人脾性之類的東西。

    或者是死後再生的這一經歷。

    從某種意義上來定義的話,是活了兩世,總歸是要有些變化的,也合情合理。

    不管怎麼說,現在的這個人……有煙火味了。

    也像個普通人了。

    「二爺。」

    梅月叼著煙喚了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 「我很早就想跟您聊一聊了。」

    「世事多變,拖到了今天。」

    她攏住因為低頭散下來的短髮,「您家那位的情緒很不穩,怕是撐不了多久,我只說幾件正事。」

    「沈伯伯自殺了。」

    梅月說完以後,房裡陷入一陣令人不適的死寂。

    差不過持續了快兩分鐘,王於漾睜開眼,「有交代什麼嗎?」

    梅月抽著煙,英氣的眉眼有幾分銳利,之後變為唏噓,「他沒交代,但我在蘇沫嘴裡撬出了原因。」

    頓了頓,梅月看了眼椅子上的人,「沈伯伯的孫子靠蘇沫給的藥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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