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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6:53 作者: 西西特
    他輕描淡寫,「我一來,什麼都不對勁了,真有意思。」

    「最有意思的是,我沒有原主的記憶,就像是被一鍵刪除了,乾乾淨淨的,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車裡靜的過了頭。

    周易看著副駕駛座上的男人,目光深暗不明,「為什麼告訴我這些?」

    王於漾閉著眼睛,「就當是叔叔跟你嘮家常吧。」

    「嘮家常?」周易冷笑,「你是想拋幾個誘餌勾起我的好奇心,再找個機會讓我幫你調查原主的事情吧。」

    王於漾哎了聲,唇角上揚道,「你聰明的讓叔叔開始有點喜歡你了。」

    周易,「……」

    車在路邊停了幾分鐘,重新上路。

    這回王於漾低頭刷手機看新聞,周易專心開車,兩人沒有過交流。

    .

    三名園都是獨棟小別墅,帶花園,綠化面積做的非常好,周邊環境很清新雅致。

    王於漾下了車,視野里只有零散的小光點,來自路燈跟別墅的窗戶,其他區域都是一片深黑。

    手電筒不能打了,他現在站在原地,不知道該往哪兒走。

    周易低聲說,「閉上眼睛。」

    「不用閉。」王於漾說笑,「我看不見你。」

    穿一身黑,站在黑暗中的周易,「……」

    突有清冷的氣息撲向王於漾,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扛到了肩上,「你……」

    「別出聲。」周易警告了聲,就不再開口。

    王於漾被青年扛著移動,他的世界裡,那些小光點像是在晃,模糊的他眼睛難受,他乾脆合上了眼皮。

    耳邊是清晰的呼吸聲,從平穩變得粗沉,他留意著青年製造出的細微響動,判斷出是翻高牆進了花園,等到他被放下來時,有點想吐。

    王於漾乾嘔。

    周易的面色一沉,「你敢吐出來,我立馬離開,不會管你。」

    王於漾深呼吸,他摸索著抓到一條手臂,往下摸是一隻手,寬大,骨節分明而且很硬,掌心粗糙,虎口處的繭子有點厚。

    頭頂是極度冰寒的聲音,「摸夠了嗎?」

    「還沒呢。」王於漾小聲說,「等叔叔給你摸摸看有幾個手鑼。」

    嘴上調侃,他卻放開了那隻手,眼睛對著一處稍微大一些的光點,「花園裡亮著燈啊。」

    周易嗯道,「劉峰在你的兩點鐘方向。」

    王於漾感到意外的眯了眯眼睛,「這麼晚了還沒睡?他在幹嘛?」

    周易說,「打理花花草草。」

    王於漾一臉古怪,他這時候就很羨慕眼睛好使的人了,看不見看不清都很讓他無力。

    「劉峰穿的是睡袍,就他一個人。」周易描述看見的畫面,「他蹲在花叢里,一邊翻動花草,一邊哼歌,心情很好。」

    王於漾把帽檐往上抬抬,「今天劉峰出席葬禮的時候看著很正常,而且他還在沈氏上班,沒瘋沒病,半夜不跟老婆睡覺,跑出來打理花草難不成是他的解壓方式?」

    下一刻,王於漾的呼吸聲微頓,「你有沒有覺得這房子哪裡不對勁?」

    周易瞥向男人,「什麼?」

    王於漾說,「濕氣太重了。」

    周易動動薄唇,「S城這個季節的濕氣都重。」

    「重的離譜。」王於漾嚴肅的蹙起眉心,「濕答答的,很不舒服。」

    周易尚未言語,就聽到男人嘀咕了句,「我討厭下雨天。」

    他把男人的厭惡看進眼底,難得的真實。

    王於漾現在有嚴重的夜盲症,視野變得很窄,腳下那一塊是看不見的,他沉吟幾個瞬息就蹲下來,伸手去摸地面,果然如他所料,很潮濕。

    周易也蹲下來,「我之前來查探的時候地面是乾的。」

    「最近沒下過雨。」王於漾說,「大晚上的往花園裡淋水幹什麼?」

    周易說,「這幾天高溫,可能是澆花的時候順便灑的水。」

    「不像是順便。」王於漾小範圍的摸著地面,「像是刻意灑的。」

    周易說,「劉峰迴屋了。」

    王於漾停下摸地的動作,「進去了嗎?」

    周易看著劉峰走進客廳,關門,「嗯,進去了。」

    王於漾問道,「他什麼樣子?」

    周易沒有什麼情緒的來了句,「不就是老白兔樣子?」

    王於漾笑容滿面,「小易,想不到你挺有幽默感的啊,但是現在的時機不是很合適,你說是不是?」

    周易的面部肌肉抽了抽,「劉峰一路笑著回去的,看起來很開心,很滿足。」

    王於漾聽的渾身毛毛的,他起身說,「你帶我去劉峰待過的地方。」

    周易欲要把他往肩上扛,被他攔住了,「我還沒緩過來,現在不能再讓你扛了,不然我能吐你一身。」

    「這樣。」王於漾說,「你走前面,我跟著你。」

    周易沉默了會,「你抓我衣服。」

    話落,他的胳膊就被抓住了,耳邊的是男人的笑聲,「小孩子才抓衣服。」

    「……」

    第12章

    花園裡的燈關掉了,王於漾的眼前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他完全是靠鞋子蹭地,慢慢蹭著跟在周易身後。

    經歷過無數次大風大浪的他因為夜盲的狀況,搞的有些神經脆弱。

    從生到死,再從死到生,也才幾天時間,還不到一個禮拜,事情太多了,他沒顧得上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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