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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6:08 作者: 西西特
霍時安聽我喘氣,背部繃了繃,他大步走到一邊接的電話。
那頭是他經紀人的聲音,尾巴著火了似的嚎叫,問他在哪兒,是不是想翻天。
他看著我,眼神黑沉沉的,深不見底,不知道在想什麼,耳根整個通紅,話是對經紀人說的,簡明扼要,「我馬上回去,掛了。」
這通電話像龍捲風,捲走了小沙發上的曖昧與躁動。
霍時安把帽子跟口罩一一戴上,兩部手機疊一塊塞進了背包里,一言不發的往門口走,開門前一刻他沒回頭的說,「方淮,以前我跟你講道理,你嫌我煩,嫌我羅里吧嗦的,現在我不講了,我改了,你倒是講上了,比我還囉嗦,過去現在,影子什麼的,操。」
他意味不明的嗤笑了聲,頓了頓,低聲開口,「我拉著你打遊戲,不是想你變回以前那樣的遊戲瘋子,就是想跟你有一個共同話題,不想我倆在一起的時候,除了過去就沒的聊了,那太糟心。」
「好歹我們也是認識了十幾年,一起長大的,別搞的幾年沒見就跟幾輩子沒見一樣,要是你有別的感興趣的東西,也可以跟我說,我有時間研究研究,編程就算了,我不想年紀輕輕就迎來中年禿頂危機。」
說完就開門走了。
我還沒捋好他的那番話,就收到了他的微信:遊戲晚上打!後面還跟個微笑的表情。
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覺得那表情挺欠揍。
我想起苗苗買的大白梨還在袋子裡忘了拿出來,就去撈一瓶喝了兩口。
神了。
竟然還是原來的味道。
傍晚的時候,苗苗給我打電話。
我一邊把大白梨的瓶子放在架子上當寶物擺放,一邊給她說了我的初戀。
可能是早猜到了故事走向,她破天荒的沒有問這問那,就讓我聽一首歌,是她自己大三那年寫的,叫《半顆星星》,說晚點再打給我。
晚上七點多,我接到她的電話,問我聽了那首歌以後是什麼感覺。
我把手機放茶几上,摳著手裡的大石榴,嘴裡塞了一把,聲音模糊的說,「就很淒涼啊。」
苗苗說,「那你再聽。」
我用舌尖掠幾下嘴裡的石榴,聲音更模糊,「再聽也是那個感覺,歡快不起來。」
她不依不饒的,「你多聽聽嘛,多聽聽肯定能聽出其他的感覺,那首歌跟你的心境很配。」
我吐掉一把石榴籽,滿臉黑線的說,「大姐,你那歌的靈感來自一隻流浪貓。」
苗苗來一句,「你不覺得自己很像?」
「像什麼?流浪貓?」我繼續摳我的石榴,「我什麼時候流浪過?」
苗苗說,「你給我的感覺一直都是。」
我停下了摳石榴的動作。
苗苗輕聲說,「淮淮,你現在就像回不了家的流浪貓,但你跟它不一樣的是,你不是忘了回家的路,你知道那條路怎麼走,就是不敢。」
她給我用了一比喻,「你的家在霍時安心裡,你怕你走到家門口的時候,身上的毛長了很多,也不像以前那麼潔白無瑕了,門識別不出來你,不讓你進去。」
「……」
「愛情是很神奇的。」
苗苗認真起來,自帶憂鬱味道的聲音里就多了些安寧,「它就好比桃子,有的是看著外表好好的,其實裡面已經長了蟲,壞掉了,有的外面有塊斑,看著很嚴重,裡面卻好好的,一點都沒壞,你跟霍時安的情況就屬於後者。」
我放下石榴,嘆口氣說,「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寫情歌的,並且寫的很好,你不用跟我強調。」
苗苗對我的不上道很不滿意,氣沖沖道,「隨你吧,反正路要你自己走,家要你自己回。」
完了就放緩語氣,「淮淮,人生短暫又很殘酷,還能重來一次的,沒幾樣東西,要是你有那機會,別輕易錯過。」
我像是自言自語,「即便到頭來連朋友都沒得做?」
剛才還侃侃而談的苗苗不說話了。
我把電話掛了,一個人摳完我的大石榴,洗了澡上房裡寫我的編程。
寫了沒一小時,我就把鍵盤往前面一推,點根煙窩在椅子裡抽了起來。
一根煙燃燒過半,我拿起手機搜了霍時安工作室的微博,粗略的往下翻,其實我也不知道要幹嘛,就是想翻一下。
翻了一會兒,我去他的那些個CP超級話題裡面逛了逛,看見他一個粉絲髮的行程截圖,發現他的行程已經排到兩個月後了,他每天都有工作,飛來飛去的,很忙。
我夠到桌上的菸灰缸,將一撮菸灰彈了進去,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
還是睡覺吧,頭疼。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被霍時安的電話吵醒了,他在那頭說話的聲音很疲憊,看樣子快累劈了。
打了沒兩把,他就睡著了,害得我跟他一起被隊友罵成狗。
.
國慶第二天,我上街溜達,想給自己買兩身秋裝,撞上了一劇組拍戲。
我不清楚是哪個劇組,也沒想加入圍觀的群眾裡面。
就在我準備走的時候,不知道從哪兒飄來了四個字「時安哥哥」,我的神經末梢一抖,純粹是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