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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5:47 作者: 西西特
    「可我是gay,不是雙性戀,這輩子就不能平淡,這算不算天降大任於斯人也?」

    裴聞靳的唇角一抽。

    張平瞧著跟倆小孩子打成一片的少年,「老裴,你這初戀的風險太大了,對自己還真能下得去手。」

    他掰著手指頭,「既給人當秘書,當輔政大臣,又當爹,當叔叔,當哥哥,還當男朋友,當暖床的,這能耐得多大啊,關鍵是心態好。」

    「真的,要換我,絕對不敢找這么小的伴,你跟人談未來,談事業,談生活,全都是沉重又現實的東西,對方跟你談浪漫,談刺激,談激情,談風花雪月,談二次元,壓根就不在一個頻道上面,這要是能長久下去,那一定是奇蹟。」

    裴聞靳一口一口抽菸,整個面部都被煙霧籠罩進去,顯得格外的沉寂。

    張平等了又等,也沒等到老友的回應,以為不會有了,就聽到他說,「我沒想那麼多。」

    裴聞靳沒在誰面前揭露過他內心的情感,這是第一次,他的薄唇輕啟,一縷灰白的煙霧緩緩噴吐而出,「我真沒想那麼多。」

    張平試探的問,「那你想了哪些?」

    裴聞靳的眉間有深刻的陰影,語氣卻很平靜,「我不會讓他從我的世界裡出去。」

    張平沒辦法理解老友這句話背後藏著什麼,他實話實說,「十八九歲啊,太小了,我們也是從那個年紀過來的,你應該明白,青春期的愛情大多都是來源於衝動,各種衝動,有身體,也有心理,你還在角色裡面,人已經出來了,剩下的你怎麼搞?獨角戲?」

    裴聞靳輕笑著搖頭,「老張,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我說的是,他出不去。」

    就在這時,風把周圍的煙霧吹散了。

    張平終於看清了老友眼裡的東西,那是極不正常的獨占欲,他有些心驚,一時說不出話來。

    沙池邊的唐遠打了個噴嚏,他手一抖,原本瞄準方向的彈珠偏離軌道,跟前面不遠的彈珠擦肩而過,沒打到。

    於是他耍賴,「這把不算。」

    雙胞胎裡面性格比較活潑的頓時就喊了起來,「哥哥賴皮!」

    「沒有。」唐遠一臉正色,「哥哥剛才手抽了一下,就是這樣,抽了,很可憐的,你們是不是該給哥哥一次機會啊?」

    「唔,哥哥是很可憐。」

    「對了,非常可憐,你們看,哥哥都快哭了。」

    後面冷不丁冒出一個突兀的聲音,伴隨著不給面子的嘲笑聲,「要點臉行嗎?」

    唐遠置若罔聞,繼續跟雙胞胎玩。

    蔣惡走過來,鄙夷的說,「唐遠,你越活越回去了,竟然跟幾歲的小孩子打彈珠,還耍無賴,我都替你難為情。」

    唐遠沖他笑笑,「那謝謝了。」

    「……」

    蔣惡湊到他耳邊吹氣,「還被說,你跟小孩打彈珠,笑得天真燦爛的樣子挺勾人的,你讓我玩一次,我家那邊我來擺平,絕不會找你跟你家公司的麻煩。」

    完了再拋誘餌,「我還可以說服我家裡跟你成為盟友,怎麼樣?」

    唐遠沒有聽到這句話就炸毛,他淡定的看了看蔣惡,「我以為你是真的喜歡張楊。」

    「是喜歡。」蔣惡在沙池裡抓了一把,五指一松,沙子就嘩嘩往下掉,風一吹,到處都是,「不然我也不會為了他,連明宇都能搭進去,不誇張的說,我爸敲我那一下,現在還疼,要不是我運氣好,這會還在醫院裡躺著。」

    「要知道我身邊的人多得是,不缺床伴,唯獨對他縱容,再三破例,大老遠的去島上把他接了回來,更是讓他住在我的私人別墅裡面,史無前例。」

    「那你還……」

    「玩而已。」

    唐遠往後扭頭,發現張楊正在意味不明的看著自己這邊,他的眼睛裡閃了閃,「蔣惡,你跟張揚打賭了吧?」

    蔣惡有點驚愕,他轉而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真聰明,搞的我都想迫不及待的給你獎勵了。」

    明明有一副硬漢的面孔,笑起來卻很猥瑣。

    「免了。」唐遠把兩個彈珠還給雙胞胎,讓他們去不遠的樹底下玩,「賭注是什麼?」

    「我跟張楊說了我們小時候的事,他就明里暗裡的要我打你的主意。」蔣惡舔了舔偏厚的嘴唇,「賭注是,我睡到你,他把一輩子賣給我。」

    唐遠沒什麼表情的噢了聲。

    蔣惡那張黝黑的臉上笑容可掬,「我一開始對他的提議不屑一顧,當我看到你對小孩笑的時候,我就動搖了,唐遠,怎麼樣,考慮考慮?」

    唐遠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我不是gay。」

    蔣惡語出驚人,「我也不是啊。」

    唐遠給他一個啼笑皆非的眼神,你他媽逗我。

    「不管你信不信,我真不是。」蔣惡一本正經的說,「我的欲望來源於性衝動,性衝動來源於漂亮的同性跟異性,所以性別無所謂。」

    唐遠很不認同,「對我來說,一段感情最基本的就是忠誠。」

    蔣惡皺起了眉頭,露出更不認同的樣子,「人生漫長得很,只對著一個人,多沒意思。」

    唐遠懶得跟他討論這個話題,各有各的觀點,就是說破天也沒用。

    蔣惡打了個哈欠,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懶散的說,「唐遠,這段時間我想起來一個事,我以前答應過你三個願望,你為什麼一直不跟我提?」

    唐遠聞言,眼神瞬間變得很複雜,「去年年底,也就是你回國不久,我的髮小跟我提過,建議我倚靠那三個願望拉攏你,從而跟你家成為盟軍,我沒當回事,覺得誰當真誰就是傻逼。」

    蔣惡,「……」

    「既然你先跟我提了,那我就跟你延伸延伸。」唐遠說,「我也不要三個願望了,就要一個。」

    蔣惡饒有興趣的昂首,「你說。」

    唐遠垂頭撓了撓眉毛,「就是……」

    蔣惡發現他左眼的眼角有一顆很小的硃砂痣,「什麼?」

    唐遠抬頭,認真的說,「麻煩你跟張楊以後別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客氣點,十米之內好了。」

    蔣惡愣了愣,怒極反笑,「我看你是當我傻逼。」

    唐遠沒勁的擺了擺手,「切。」

    蔣惡又去看唐遠眼角的硃砂痣,看得有點心癢,忽然從嘴裡蹦出一句,「我手裡有你爸的消息,他沒有死在杞縣。」

    唐遠的瞳孔微縮。

    蔣惡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說都說出去了,也收不回來了,他乾脆利用這一點引誘唐遠,「只要你答應我的條件,我就告訴你。」

    「我也不要求你跟我簽什麼協議,陪我幾個月幾年,就一晚上,如何?」

    唐遠當他放屁。

    蔣惡第二次鬼使神差的出賣他爸跟幾個叔,將家裡剛掌握到的機密透露了出來,「你爸的失蹤跟張家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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