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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5:47 作者: 西西特
唐遠坐在裡面的最後一排,那是他的位置,開學到現在,一到英語課,他就坐在那裡,沒誰想不開的去霸占。
前桌跟過道那邊的同學每次都不一樣,但性別卻一樣,全是女孩子。
英語老師是個有著瓜子臉,大長腿的年輕女人,粉色控,從頭到腳一身粉,她的聲音甜甜的,像百靈鳥,唐遠聽著,會自動忽略她有幾個不是很標準的固定單詞發音,估計是習慣了,改不過來。
默寫單詞的時候,唐遠時不時看一眼擱在一邊的手機,他調的靜音,要是有電話,屏幕會亮。
同桌陳雙喜小聲說,「唐少,英語老師過來了。」
唐遠將視線從手機上收回。
走過來的英語老師停在旁邊,她調整了兩下麥,報出一個單詞,看到這一屆的風雲人物不經過思考就寫了出來,準確無誤,而且字跡非常的漂亮,令人賞心悅目,一看就知道有練過字。
這哪裡像是傳聞說的,只能靠爹的草包……
唐遠迷迷糊糊的時候,聽到前桌的兩個女生提到了李月的名字,沒想到她是芭蕾舞系的系花,已經大四的她系花地位不保。
兩個女生用課本擋著腦袋,興奮的趴在桌上交換情報,即將到來的新一任系花人選可能會在大一新生裡面誕生,那幾個條件出挑的,誰都有可能取代那個位置。
唐遠費力將合到一塊兒的兩片眼皮撩開,一兩秒後又合上了。
後兩節課是基本功訓練,唐遠的心早跑了,他在把杆那裡拉筋,看其他同學在老師的指導下兩人一組做壓腰的訓練,誰基本功紮實些,誰基本功要弱一點,幾個訓練的動作就暴露的差不多了。
別看陳雙喜平時畏畏縮縮,存在感極低,訓練的時候恰恰相反,他的身體柔軟度特別好,大開大合毫不費勁。
唐遠不覺得有什麼意外的地方,能考進來的,誰沒有兩把刷子啊。
陳雙喜的搭檔是個帥哥,模樣清俊,身子直,脖子長,軟開度比陳雙喜要差一點點,但是,全班就他對自己最狠。
明明已經到達了極限,還在不斷的要求搭檔把自己的腰往下壓,臉部充血的厲害,青筋都蹦出來了。
可見是個極其要強的人,且不怎麼理智,只不過是個基礎訓練,幹嘛那麼較勁兒,還能拿個第一,頒個獎項,抱個獎盃不成?
況且老師在指導別的同學,都沒看過去呢,把自己壓成那樣給誰看的?
唐遠咂嘴,很多時候,為了把一個動作做到極致,會對著鏡子練上幾百遍,對學舞蹈的來說,毅力太重要了,這傢伙的毅力極有可能強到了變態。
叫什麼名字來著?
不應該啊,這樣的標準帥哥,我怎麼一點兒對應的信息都搜索不到?
唐遠聽到陳雙喜怯弱的聲音,結結巴巴的問,「張,張楊,可以了吧?」
他挑高了眉毛,這名字我好像在哪兒聽過。
對上一道挑釁的目光,唐遠想起來了,就是陳雙喜下午跟他說的,在他下面的那位。
剛才壓個腰都那麼拼,八成是做給他看的。
唐遠打了個哈欠,現在挑釁我也沒用啊,等我腳好了,我陪你練練,不著急,大學才剛開始。
休息的間隙,唐遠去上廁所,剛進去,後面就刮過來一陣風,他回頭一看,來人正是陳雙喜那個搭檔。
張楊走到旁邊的便池那裡站好。
唐遠沒有喜歡的人之前,他對每個帥哥的弟弟都感興趣,有了喜歡的人,帥哥的弟弟甭管長什麼樣,在他眼裡也就是個符號,僅此而已。
「明年三月就是第十一屆青少年「西蘭」杯大賽了。」
耳邊的聲音突如其來,唐遠的嘴角一抽,要不是廁所里這會兒就他們倆,他還真以為這傢伙是在跟別人說話。
「西蘭」杯是國內最權威的青少年舞蹈大賽,家裡有他媽獲得的獎盃,有群舞的,也有獨舞的,跟其他的獎盃放在一起,他從小摸到大,灰塵都是他擦的,擦出了濃厚的感情,明年他是肯定會報名參賽的。
唐遠的思緒飄的有點兒遠了,他趕緊往回拉了拉,以免分了神,尿自己一手。
張楊在稀里嘩啦的水聲里說,「你會不會參賽?」
唐遠挺直白的回應,「會。」
張楊整理著褲腰,「我也會參賽。」
唐遠說,「那好啊。」
張楊似是不明白,多一個競爭對手,勝利的機率就會低很多,怎麼可能好的了。
他的臉色猛然一變,還是說,這人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這真誤會唐遠了,那是公平公正公開的比賽,符合條件的都可以報名,參賽資格是相關機構給的,合格了就給機會上台秀舞姿,整個過程跟他又沒什麼關係,他還能不讓人參加?
法治社會,可不能那麼干。
張楊冷冷的說,「我一定會在獨舞環節贏你。」
唐遠聞言,第一次正兒八經的去看比自己矮兩三厘米的帥哥,這到底哪兒來的這麼大敵意,難不成就是因為他文化課跟專業課成績拿了個第一?
他嘆氣,那位置他也就高考才做了一次,果然跟自己想像的一樣不好做。
見帥哥還在盯著自己,用的是不屑且高傲自信的目光,唐遠的唇角一揚,笑著說了一句,「那就拭目以待吧。」
張楊覺得自己遭到了羞辱,他的白色T恤下的胸口大幅度起伏,「唐少,你的腳什麼時候能好?」
唐遠像是沒聽出他話里的嘲諷,臉上的笑容不減,卻沒到達眼底,「差不多還有個五六天吧,到時候就能跟你們一樣訓練了。」
張楊一言不發的轉身走出衛生間。
唐遠嘖了聲,小伙子,你撒完尿還沒洗手,怎麼就出去了呢?
下了課,唐遠就往宿舍走,他打算洗個澡,把身上的汗沖洗掉,換身乾淨的衣衫,打電話叫那個男人來學校接自己。
陳雙喜囁嚅著說,「唐少,等你可以訓練了,我就只做你的搭檔。」
唐遠知道陳雙喜以為自己生氣他跟張揚搭檔,擺擺手說,「這個無所謂的。」
陳雙喜的腦袋聳拉了下去,原來無所謂啊。
轉而一想,好多人想巴結唐少都巴結不成,自己能跟著,已經很走運了。
陳雙喜想通了就屁顛屁顛追上少年,「唐少,那個張楊的腰壓不下去了還讓我使勁,非要比其他人都壓的好才行,也不怕腰被壓斷,自尊心好強,我聽人說,自卑的人自尊心才強,他看著不像有自卑的地方啊?」
唐遠蹙了下眉心。
陳雙喜的臉上瞬間就沒了血色,他驚慌失措的捏著衣角,怯怯的看過來。
「怕什麼呢?我又不會打你。」唐遠順順額前被細汗沾濕的髮絲,「不要管別人的事,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話里沒有責怪跟厭煩,只有語重心長。
陳雙喜吸吸鼻子,「唐少,你一點都沒脾氣。」
「一點都沒脾氣的人有,我一個發小就那樣,但不是我,」唐遠眨眨眼睛,「我的脾氣很大的,屬於一般不發作,發作起來很可怕的那一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