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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4:34 作者: 西西特
    她抬腳出去,樓道的燈全是亮著的,酒jīng和煙味順著漂浮的空氣繞到鼻端。

    鞋子踩過地面的聲音不自覺放輕,張小暉慢慢的走到樓梯口,伸著脖子往下看,當場就被眼前的qíng景驚到了。

    上樓前還整潔的客廳滿地láng藉,沙發,桌椅全東倒西歪,罪

    罪魁禍首靠著酒櫃喝酒,地上散落著好幾個菸頭。

    張小暉定了定神,qíng況比她預想的要嚴重多了。

    到底唐依依說了什麼,還是做了什麼?

    想到一件事,張小暉的眼皮跳了一下。

    唐依依不會是跟她哥提出離婚了吧?

    除此之外,她想不出還有別的可以讓她哥這麼發瘋的了。

    樓梯的腳步聲驚擾了喝酒的男人,他淡淡道,「回房間裡去。」

    張小暉停下腳步,擔憂的問,「哥,你沒事吧?」

    秦正還是那副沒有起伏的語氣,「好的很。」

    張小暉嘀咕,瞎子才信。

    她又往下走。

    「給我回房去睡覺。」

    這次的語調里已經增添了命令和不容拒絕。

    臉白了幾分,張小暉抿了抿唇,掉頭回去。

    房間裡的季時看張小暉聳拉著腦袋,滿臉愁容,就猜到了結果。

    「你哥趕你回來的吧。」

    張小暉嘆氣,「客廳的東西都被砸了。」

    季時露出誇張的表qíng,「連那幾件價值不菲的瓷器都沒倖存?」

    張小暉不搭理。

    季時搖頭又咂嘴,「你哥真是豪。」換他,要下手的時候,怎麼也得猶豫一會兒。

    等那功夫一過,也就冷靜了。

    張小暉瞪季時,「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有時間嬉皮笑臉?」

    季時反問,「那不然怎麼著?」

    他拍拍季小言,明晃晃的告狀,「兒子,你媽又不講理了。」

    季小言有點困了,迷迷糊糊的,「打屁股。」

    「聽見了沒有?」季時一副有兒子撐腰的姿態。

    張小暉翻了個白眼,懶的理睬這對父子。

    「好了。」季時說,「常言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我們不是當事人,只是作為旁觀者,看著就好,別摻和,否則……」

    「會適得其反。」

    張小暉說,「道理我懂。」

    季時嗯一聲,「那就關燈睡覺。」

    張小暉唉聲嘆氣,心事重重,「我晚上肯定要失眠了。」

    結果燈一關,房間暗下來,不到五分鐘,剛才說要失眠的人已經進入夢鄉。

    枕邊人在她的呼嚕聲里失眠了。

    第二天早上,張小暉跟季時帶著季小言下樓,客廳還是那副遭遇過恐||怖|襲||擊的樣子。

    昨天說的是他們今天回A市,但看樣子,打聲招呼的氣氛都沒有。

    好一會兒,張小暉才開口,「哥,我們回去了。」

    秦正坐在椅子上,背對著他們,嗓音嘶啞,「路上開車慢點。」

    張小暉忽然說,「我去跟嫂子說聲。」

    秦正開口阻止,「不用了。」

    之後又補了一句,「她還在睡覺。」

    張小暉壓下心裡的疑慮,「那就不吵醒她了。」

    把看懵的季小言抱上車,季時說,「他們要離婚了。」

    張小暉一愣,「你怎麼知道?」

    「很奇怪嗎,以我這種智商,」季時聳肩,頗為自戀道,「很容易就能猜出來。」

    張小暉,「……」

    她望著車窗外,試圖去看那間巨大的臥室,唐依依恐怕也和她哥一樣,一夜沒睡吧。

    客廳里,秦正挪動僵硬的手腳,他抬手去按太陽xué,指尖一下一下用力。

    高燒引起的惡劣反應。

    頭痛yù裂。

    把椅子拉開,秦正站起身子,邁開的第一步差點踉蹌了一下。

    他這才看見腳邊的雕像,摔掉了一大塊,殘缺不全,完全找不出所謂的完美。

    將雕像踢到一邊,秦正闊步走進臥室。

    唐依依躺在chuáng上,聽到開門的聲音,她立即扭頭。

    進來的男人一身衣褲皺巴巴的,下巴上冒出一圈青色,眼睛裡帶有紅血絲。

    那些疲倦,焦躁,bào戾,悲憤都無處遁形。

    「對不起,昨晚我忘了來看你。」秦正把手伸到被子裡,去摸唐依依的褲子,摸到的是gān的,沒有一點cháo意。

    唐依依的面頰一熱,「夜裡我自己去過了。」

    秦正頓住,「是嗎?」

    他把手拿出來,五指收攏,不易察覺地攥著那點屬於唐依依的溫度,「看來你真的不再需要我了。」

    過了幾秒,唐依依說,「我現在恢復的挺好的。」

    秦正俯視著眼皮底下的女人,忍不住想去含她兩片淺色的唇,他在快要bī近時又站直腰背。

    想起來自己正在發燒,不能傳染給她。

    經過那場車禍,唐依依的身體狀況不比從前,秦正不想再看她難受,甚至連頭痛發熱的症狀都不行。

    「小暉他們回去了。」

    唐依依哦了一下。

    秦正去衣櫥給唐依依拿衣服,「起來刷牙洗臉。」

    唐依依撐著chuáng坐起來,慢慢地移動左腿,她抬頭,看到秦正湊近,臉上還戴了個口罩。

    把唐依依抱到輪椅上,秦正推她去洗手間,扶著她洗漱。

    唐依依低頭刷牙,滿口牙膏沫子。

    可能是那時候她不能自理,秦正已經對她做了別人在七老八十才會去做的事,現在這種狀態她不再尷尬了。

    胡思亂想著,唐依依忘了嘴裡是什麼,她無意識的往下吞咽。

    秦正立刻扣住唐依依的下巴,「快吐掉!」

    唐依依對著水池吐了兩下。

    「刷個牙都成問題。」秦正低聲說,「你這樣,要我怎麼放心?」

    唐依依辯解,「我剛才想事qíng了。」

    秦正把她的頭髮攏了攏,「還狡辯。」

    唐依依愣了愣。

    昨晚這個男人一怒之下離開,一夜過去,怎麼好像他們什麼都沒談過。

    洗漱完,秦正把叫來的早餐端給唐依依。

    他把門關上,隔絕了客廳里的傭人們收拾的聲音。

    「把牛奶喝了。」

    唐依依說,「昨晚我們……」

    「你先吃早餐。」秦正的眉頭打結,顯得越發凌厲,「什麼事都待會兒再說。」

    唐依依端起杯子。

    她確定,秦正被她說動了。

    儘管他極其不願意。

    唐依依吃完了,抬眼看秦正,「你答應了,是嗎?」

    秦正短促的笑了一聲,近似嘲弄,又像是無可奈何。

    他被這個女人捏的死死的。

    「是,我答應了。」

    明明痛的如同承受刀絞。

    卻只能忍著。

    一整個夜裡,秦正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怒火中燒,克制想對唐依依發火,威脅,警告,用他一貫的方式bī她妥協,讓她低頭。

    他們的關係好不容易有了改變。

    絕不能再像過去那樣傷她了。

    「離婚可以。」秦正的手指敲點著椅子扶手,不快不慢,「我要照顧到你康復為止。」

    見唐依依想開口拒絕,他搶先一步,低低的嗓音里透著可怕的偏執,「唐依依,你不能把我bī到絕路上。」

    之所以答應,秦正求的是能和唐依依重新建立關係,和過去的主僕無關。

    他賭她會愛上自己。

    被bī的無路可退,只有去賭。

    也不能輸。

    對上秦正深諳的眼眸,唐依依捕捉那裡頭的每一絲qíng緒變化,半響,她說「好」

    初九,秦正跟唐依依去了民政局。

    作者有話要說:  QAQ燒退了又上去了,真扛不住了,滾去睡了,晚安寶貝們

    ☆、第57章 再有一次

    民政局正在上班。

    秦正把輪椅從車裡拿出來,擱到地上,又彎著身子去抱唐依依,把她放到輪椅上面,平穩地推她進去。

    比起那些一周,一個月,幾個月,甚至上午結婚,下午離婚的閃婚閃離qíng況,他們要長一些,至少是維持了一年的合法夫妻關係。

    儘管是qiáng制xing的。

    秦正的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這段完全由他一手cao控的婚姻里,他遺憾的是沒給唐依依一個婚禮,就連婚戒都沒套到她的無名指上。

    「要撞到門了。」

    耳邊響起唐依依的聲音,秦正凝神,將偏離的輪椅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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