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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4:34 作者: 西西特
那兩段是他從電影上看見的,當時他是覺得很不錯的。
這會兒被唐依依一說,他再回頭去細細品位,感覺還真不怎麼好。
「你連jī皮疙瘩都起來了?」
秦正的手在唐依依的袖筒里輕輕划過,稍作停留,他的面色更加難看了。
唐依依拍拍秦正,「行了,你和禮盒一起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秦正的眉頭皺緊,薄唇緊緊的抿在一起,不願意出去。
他像個努力在飼主面前表現,卻被飼主嫌棄的大型犬類,委屈又難過。
唐依依抓著輪椅扶手,慢吞吞往chuáng上移,她沒移幾步,身子就被兩條結實的手臂從背後抱起來,而後她的後背挨到暖和的被褥。
把聖誕樹放到柜子上,秦正的語氣裡帶著一貫的qiáng勢,還多了幾分商量和懇求。
「不准偷偷扔掉。」
唐依依瞥了一眼,這才發現聖誕樹上的鑽有幾塊並不完美,說明製作的人在過程中出現了失誤。
這種低級的錯誤不會是專業人員會犯的,況且秦正也不會選擇一個瑕疵品,唐依依的餘光不易察覺的從秦正臉上掃過,猜出了什麼。
秦正面不改色,「你休息吧,我就在門口,有事喊我。」
話落,他拎著巨大的禮盒出去。
唐依依睡的不安穩,她不知道在她第一次說夢話時,秦正就進來了,給她掖好被子,立在chuáng前守著。
臨近過年,唐依依的復建qíng況還算順利,她不但沒瘦,還被秦正照顧的胖了一些。
問過醫院,取得同意,秦正把唐依依帶離醫院,安放在一處房子裡,落地窗拉開,滿眼都是雪景。
這和房子裡布置的chūn意盎然一比較,外面的銀白越發純潔。
唐依依每天只需要服用營養餐,鍛鍊身子,其他的好像都不需要cao心。
「太太,石特助過來了,說是來取一份文件。」
門外是管家的聲音。
唐依依半坐在chuáng頭,「叫他等一下。」
語畢,唐依依掀開被子下chuáng,動作緩慢的去翻抽屜里的那些文件。
因為這裡有許多都是重要資料,石進是不能碰的。
所以她才沒直接讓石進自己找。
片刻後,唐依依翻出秦正昨晚看過的一份,叫石特助進來。
石進剛一邁步走近,被臥室的面積驚到了。
他的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這哪是臥室啊,這是籃球場吧?
下一刻,石進又去震驚眼前的擺設和裝修,要不是他頭髮里還有雪,他真以為chūn天來了。
石進咂嘴,如果人人都能像總裁這麼取一個女人歡心,那世界該是怎麼樣子……
他忍不住去盯著穿一身紅色家居服的女人看。
臉色不像之前那麼蒼白到近乎透明,一副生命力岌岌可危的模樣,現在染著健康的色彩,被養的很好。
也越發能挑戰男人的自制力了。
唐依依開口,「怎麼,石特助,我長變樣了嗎?」
石進立即搖頭,又點頭笑道,「比以前更美了。」
他脫口而出一句評價,後背滲出絲絲縷縷的涼意,還好總裁不在當場。
唐依依把文件遞過去。
石進伸手接過,鬼使神差冒了幾個字,「總裁這次和合作的另一方談的不太順。」
唐依依蹙眉,「不太順?」
石進想抽自己。
怎麼又嘴賤了?
唐依依誘|導石進,「說吧,沒事。」
「他不會怪罪你的。」她頓了頓,「我保證。」
石進猶豫了一會兒,把事qíng的來龍去脈說了。
有幾家公司早就看秦正的獨|裁不順眼,又不敢反抗,這次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聯合起來,費盡心機地要從他嘴裡摳出一塊ròu。
唐依依站的吃力,索xing坐到沙發上,她的雙手jiāo握著放在腿上,腦子飛快運轉。
石進也沒出聲打擾,靜靜的杵著。
直到唐依依的聲音傳入耳中。
石進聽的心裡掀起驚濤駭làng,他立馬拿筆給唐依依。
唐依依提筆將文件上的兩處內容做了修改,便叫石進出去。
石進咽下唾沫,天底下恐怕只有這個女人敢在不爭得總裁同意的qíng況下,改動文件。
他沒有耽擱,馬上回了公司,把文件jiāo到秦正手上,包括唐依依說的那些話。
秦正的眼眸深處湧出幾分讚賞和愉悅,唐依依願意出面管他的事了。
不會有人知道,無論唐依依怎麼gān涉,秦正都開心。
他怕就怕唐依依對他不聞不問。
結束會議,秦正推開皮椅,走到窗前,唇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以至於他又抽風,買了兩套qíng侶睡袍回去,一深灰,一紅,還是動物造型的。
唐依依是兔子,秦正是老虎。
她拒絕換上,態度堅持,「你自己穿吧。」
秦正舉舉兔子睡袍,「這款是女士的。」
唐依依不假思索就甩出一句,「送給家裡的傭人。」
秦正的面部難掩受傷,轉瞬被他遮蓋,「這次又想說誰?」
「小夏,小邱?還是小何?」
他摘下鼻樑上的金絲邊眼鏡,掐了幾下眉心,低低的嘆道,他也有心。
會失望,會難過,也會因為自己的心意得不到預想中的回應而失落。
不過,秦正異常慶幸,沒到七老八十,走不動了才幡然醒悟。
知道他愛唐依依,愛到無以復加。
老天爺還是對秦正不薄。
給了他時間和機會去彌補。
心頭微疼,如遭一隻大手緊緊攥著,秦正無意識的疼到呼吸停止,又急促起來。
他清楚,唐依依不可能因為這幾個月發生的種種,就會把他過去幾十年對她造成的那些傷害都忘的一gān二淨。
唯一能依仗的只有時間了。
那麼想著,秦正說了出來,「依依,我也有心的。」
唐依依被秦正那聲依依叫的一怔。
「你不想穿,那就不穿吧。」
秦正把兩套睡袍收回衣櫥里,唐依依不換,他一個人穿了,沒意思。
唐依依沒再多說什麼。
秦正面無表qíng,「我去給你倒水。」
他出去,端著水杯進來,忽然說,「年三十小暉跟季時會帶著季小言過來。」
自從張小暉和季時結婚後,秦正就一個人過了。
把他們一家接過來,人多了,氛圍會好許多,秦正這麼做,無非就是想讓唐依依高興一點。
從他找到唐依依以後,她就很少露出笑容,即便是他用盡全力去照顧,呵護,贖罪。
唐依依喝了口水,去年除夕,秦正帶她回曼哈頓,她還沒有記起所有的事,一連幾天,都被他禁錮在身邊。
直到初三,她生日,秦正讓她出去玩。
這次竟然要跟張小暉一家一塊兒迎接新年,唐依依是驚訝的。
「都來嗎?」
秦正嗯一聲,「到時候家裡能熱鬧些。」
他走到鋼琴前坐下來,「今天想聽什麼?」
唐依依說,「昨天聽的。」
她說完,輕柔動聽的音調在秦正修長的指尖上跳躍,飄揚,旋轉不下。
將近四十歲的男人不再桀驁張揚,一切閱歷都沉澱在眼角眉梢裡面,豐富且有吸引力,讓人想深究。
他坐在鋼琴前,面龐俊美,姿態穩重,儒雅,散發著從骨子裡流淌出來的高貴,擁有獨屬於這個年紀的魅力。
勾勒在鋼琴前的景象如同一副畫,男人是優雅尊貴的帝王。
唐依依倚著chuáng,呼吸漸漸平緩,均勻,她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三十那天,季時下午開車帶老婆孩子過來秦正那邊。
積雪很厚,好在傭人們及時清理了道具。
「季小言,把鞋子換了再進去!」
季時厲聲道。
季小言把快要踩到毛毯的一隻鞋子縮回去,乖乖把鞋子換了。
他高興的蹦蹦跳跳,覺得舅舅家比家裡好看多了。
親自設計過房子的季時要是知道兒子的想法,能氣的鼻孔冒煙。
張小暉困惑的問,「哥,其他人呢?」家裡怎麼沒見一個傭人?
秦正說,「叫他們回家過年了。」
張小暉和季時,「……」
兩口子異口同聲,「那今天的晚餐誰弄?」
秦正昂首,意思明了。
「哥,我的廚藝是能拿的出手,但我……」
張小暉隔空摸了摸隆起的肚子,表示無能為力。
「我去看房裡依依姐。」
張小暉步伐靈活,一點也看不過來大腹便便,「她是在房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