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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4:34 作者: 西西特
青山他們立刻分開行動,去查相關資料。
半小時後,秦正得到準備信息。
他將紙袋子扔桌上,裡面的東西掉了出來,最上面有一行字:鍾韋。
「大收藏家嗎……」
秦正抽著雪茄,騰起的白霧將他的面部遮籠,晦暗不明。
雪茄只抽了兩口就躺到菸灰缸里。
打開右邊的抽屜,秦正拿塊布擦拭金絲邊的鏡片,他的動作慢條斯理,周身氣息卻是極度狂躁,憤怒。
戴上眼鏡,秦正吐出一口濁氣,獨自一人回曼哈頓,從保險柜里取了一物,帶回C市。
機場,薛五等候在車前,「阿正,把東西給我吧,我去會會那老頭子。」
他打包票,「保准給你帶回一個活蹦亂跳的唐依依。」
秦正步伐不停,「我親自去。」
薛五笑著搖搖頭。
「別怪我沒提醒你啊,我去,一定比你冷靜,比你理智,處理起來不會……」
話聲因秦正的一擊目光,戛然而止。
「行,你去你去。」
薛五腳步飛快的跟上,「發現唐依依沒跑,你是不是挺開心?」
秦正毫不避諱,「當然。」
薛五眼皮朝天,翻了倆個白眼。
他問,「你真要把東西白白給那老頭子?」
秦正淡淡的說,「不重要的東西。」
薛五扯了扯嘴皮子,「我怎麼記得你寶貝的很。」
秦正說,「此一時彼一時。」
薛五抓抓微卷的頭髮,「放心,唐依依不會有什麼事的,這天底下,沒有誰敢動你的人。」
秦正的下顎線條收緊,沒有柔和的跡象。
薛五在他背後喊,「記住,千萬別擺出你那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容易把那老頭氣著,要給你點顏色看看。」
秦正上車。
他的手在黑色箱子上敲點,bào露著與神qíng不同的緊張,迫切。
唐依不會有事,但不代表他就能心平氣和。
抓的越緊,就越怕去體會空dàngdàng的感覺。
秦正合眼。
鍾韋想要他拿出的東西是他年輕時候從一個德國人手裡買來的,正如薛五所說,他一直收藏在保險柜裡面,算是那些收藏品里,他最喜歡的。
在他秦正這裡,唐依依顯然穩居第一位,並且無對手。
思緒有點亂,秦正陷入回憶里。
「先生,到了。」
耳邊傳來青山的聲音,秦正睜眼,抬腳下車。
「在這裡等。」
丟下一句,秦正提著箱子朝一處院子走去。
四周空無一人,靜悄悄的,只有秦正的腳步聲和呼吸聲,偶爾夾一兩聲蟲鳴,若有似無。
門是大開的,秦正跨步進去,別致的院子撞入眼帘。
他無暇顧及別的,逕自往正對著他的大廳走去。
大廳里,一身唐裝的老人在喝茶,頭也不抬。
「嘗嘗我泡的茶?」
秦正的皮鞋踩上木地板,他面無表qíng,深邃的眼眸眯了眯。
從唐希被抓,問出實qíng,查出眉目,知曉對方的真正目的,確定地址,到他回曼哈頓取東西,以最快的速度過來這裡。
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個老頭子的預料之中。
準確無誤,沒有絲毫偏差。
算的不過只有一條。
那就是唐依依。
她在他這裡,無可替代。
他要她,誰也阻止不了。
將箱子放到一邊,秦正坐到椅子上,長腿隨意jiāo疊。
老人將一杯茶推到他面前,「鐵觀音,剛泡的。」
秦正端起茶杯,鼻翼微動,就放下了。
他啟唇,嗓音冷淡,「不合我的胃口。」
老人笑,「那真遺憾。」
「我這純屬愛好,自然比不上那些正式拜師學藝,有真才實學的。」
「你說是吧,秦先生。」
秦正雙手jiāo握,擱在腿上,不跟他打啞迷,開門見山道,「我太太離不開我,東西在這,她人在哪?」
不出意外的快人快語,鍾老爺子一張臉如同風gān的橘子皮,他的眼睛盯著秦正的黑色箱子。
意思明了。
他要驗明真假。
把箱子打開,秦正並不想làng費時間。
那是一個玉佛,嵌在金色的絨布裡面,帶有歲月沉澱的味道。
一看到玉佛,鍾老爺子激就動的站了起來,他緊握拐杖,不能自已。
終於,他終於又見到了。
這玉佛是他家的祖傳之物,當年被他爺爺的兄弟偷走,私自賣出去,又被轉手,多次拍賣。
據他父親說,全家傾盡所有人力物力,都沒找回玉佛。
久而久之,那件事就成了老一輩人心裡最大的遺憾。
他爺爺臨終前,囑咐父親找玉佛,父親離開人世的前一刻,還念念不忘,說沒能做到。
鍾老爺子長嘆一聲,他費了很大的功夫和多年的尋找,才在前不久得知玉佛在秦正手裡。
他也打探到曾經不止一次有人出高價,想買走玉佛,秦正都拒絕了。
錢不行,那就找出一個對秦正而言,價值可以勝過玉佛的人或物品。
唐依依是最合適的人選。
鍾老爺子艱難的沒讓自己當場老淚縱橫,他可以安心去見爺爺,父親,還有鍾家的列祖列宗了。
「秦先生,這玉佛對我來說,是家族的榮耀。」
秦正面無表qíng。
他的目光波瀾不起,只想帶走他的妻子,壓根就沒心思聽一個老頭子說一段陳年舊事。
如果不是沒見到人,他早就發怒。
看出對方的牴觸,鍾老爺子清清嗓子,「既然秦先生這麼慡快,那我也不應該再耽擱。」
隨後,鍾老爺子抬手,立在他身後的年輕人走近,彎著腰背。
鍾老爺子耳語了幾句,年輕人轉身走開。
秦正的注意力跟著年輕人,從他出去,再到他進來。
放在腿上的手微動,秦正半闔眼帘,看似泰然自若。
年輕人在鍾老爺子耳邊說了什麼。
鍾老爺子的臉色瞬間就變了。
「秦先生,事出突然,恐怕你太太……」
當蒼老的聲音停止,客廳靜的過了頭,之後就是男人跑進去的背影,清晰可見的匆忙。
把剩下的茶水喝完,鍾老爺子去了二樓。
他進去一個房間,年輕人在門口守著。
「秦正來過了。」
鍾老爺子拄著拐杖,邊走邊說,「我告訴他,你逃跑了,正在往江邊去。」
「老爺子我提前安排人換上和你一樣的衣服,會在秦正到達時就跳進江里,你猜他會不會跟著跳下去?」
站在窗口,唐依依說,「不可能。」
那個男人向來不被qíng緒左右,理智凌駕七qíng六yù,不至於衝動到為她以身涉險。
鍾老爺子笑著說,「孩子,你這話說的太早了。」
他遞過去一個望遠鏡。
唐依依垂了垂眼,伸手拿過望遠鏡。
視野開闊,江邊的風景一覽無遺,包括早就站在那裡的女人。
唐依依抿著嘴唇,看到秦正的身影出現在鏡頭裡,也看到那個女人奔跑,又「失足」掉江。
在唐依依的視線里,秦正的臉放大,可以捕捉到他的驚慌,失措,快要從他的眼眸里湧出來。
像是被按住了某個開關,一下子失去了正常人的思考能力。
他不再是平時的不可一世,沉穩,淡定,萬事盡在掌控之中。
這是全然陌生的秦正,從未見過,唐依依愣了愣。
鏡頭好像調慢了,唐依依看見秦正全身肌|ròu繃緊,毫不猶豫的縱身跳下去。
他沒有停頓,甚至都沒時間去穩住身形。
仿佛有水聲在耳邊炸響。
唐依依驟然回神,鏡頭還在記錄江里的一幕。
鍾老爺子也拿著一個望遠鏡,適時發表看法,「他那樣的人,能上當,可不容易,是頭一回吧?」
唐依依收回視線,神色冰冷,「你什麼意思?」
她被帶來這裡,大概是老人想從秦正手中得到什麼,用她來跟秦正談判。
現在看來,東西是得到了。
可是,對方為什麼要安排剛才這齣?
總不能是為了她,去試探秦正吧?
她跟這老人素不相識。
秦正就更不可能和對方有什麼jiāoqíng,到了可以gān涉他們的地步。
鍾老爺子說,「這玉佛是我鍾家傳下來的,這麼多年過去,如今又回到鍾家了。」
唐依依看了眼老人拿的玉佛,她的眼睛微微一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