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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4:02 作者: 西西特
    鍋里的水剛燒開,紫菜還沒放進去,季時就過來了,把從兒子那裡問到的內容告訴張小暉,「他說班上的同學都可以親自己的媽媽,他也想親。」

    張小暉一愣,就這事?

    她把打好的jī蛋倒進鍋里,拿筷子攪攪,好像兒子懂事以後,就沒再往她臉上塗過口水了。

    大概是季時每次釋放的低氣壓把兒子嚇到了。

    察覺她盯著自己,季時挑眉,「你不是想怪我吧?」

    張小暉反問,「你說呢?」

    她把剛才沾到蔥的手往季時脖子裡塞,季時渾身汗毛都炸開了,「張小暉,你再弄一下,晚上我讓你哭著喊哥哥!」

    張小暉的臉一紅,瞪了季時一眼。

    晚上,張小暉去兒子房裡,給他鋪被子睡覺。

    季小言乖乖躺進被窩裡,滿臉期待,「媽媽,我可以親你一下嗎?」

    「當然可以。」

    張小暉把臉湊到季小言嘴邊,一個口水印子塗上去了。

    季小言既高興又擔心,「媽媽,爸爸會難過嗎?」

    爸爸總是說媽媽是自己的,剛才他親了媽媽,爸爸不知道會不會哭。

    「不會。」張小暉摸摸季小言的頭髮,「爸爸是大人了,會懂事的。」

    季小言的小臉上寫著質疑,「會嗎?」

    張小暉咳一聲,「……會吧。」

    門外抱著胳膊的季時,「……」

    張小暉一出去,就被季時抱回房間,抱上chuáng了。

    事後,兩人胳膊腿挨在一起,享受làngcháo激烈拍打過後的餘溫。

    「季時,我跟你說個事。」

    「嗯?」

    「王怡好像喜歡上王昊了,她經常在我這邊打聽王昊的qíng況,」張小暉蹙眉,「王昊還在等戚夏,戚夏又要回國了,我怎麼覺得事qíng挺複雜的。」

    「不複雜。」季時摩挲著她圓滑的肩頭,「戚夏答應王昊,那王怡就會放棄。」

    張小暉換了個姿勢,感qíng的事一旦牽扯到第三人,就會很麻煩,哪有那麼容易。

    「張小暉,你擰就算了,還轉著圈的掐,你當時螺絲帽嗎?」

    耳邊響起男人吃痛的聲音,張小暉才發現自己在做什麼,她面紅耳赤的把兩根手指鬆開,「疼嗎?」

    季時不想理睬她。

    張小暉心虛,「你平時用的勁比我大多了,你現在知道我有多疼了吧。」

    季時撩起眼皮,目光深諳,「疼的哼哼?」

    張小暉偏過頭,臉紅的快要滴出血來,都是老夫老妻了,什麼沒看過,沒gān過,可她還是每次都很害羞。

    「睡了。」

    她按掉燈開關,在黑暗中趴到季時胸膛上面,給他療傷。

    季時的呼吸漸漸粗重,把張小暉拎到他身上……

    周五下午,沈奕帶張小暉他們去看畫展。

    大家都有些吃驚。

    尤其是張小暉,知道沈奕跟維蔓的事,她還從王昊那裡聽到維蔓癌細胞擴散的qíng況,雖然手術很成功,但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來一次,還能不能化險為夷。

    張小暉不動聲色的打量沈奕,依然收拾的妥帖,就是瘦的太厲害了,眼窩陷進去,面頰刻著yīn影,不見了以前的溫潤,現在像陡峭的山峰。

    畫展離公司不遠,他們是步行去的。

    裡面規模很大,裝修的格調是深重大氣的黑白色。

    牆上的畫風格繁多,無論是筆法還是色彩運用,或者是整幅畫給人的感覺。

    張小暉正在觀賞一幅畫,倏然聽到同事的議論聲,然後是程方的喊聲。

    「小暉,你過來看看。」

    張小暉聞聲走過去,在她看到面前的那副畫時,臉上的所有表qíng都定格了,就如同畫中穿著藍白校服的女孩,掛在脖子上的耳機線,滿是落葉的街頭。

    程方摸下巴,「像不像你?」

    其他人都在竊竊私語,太像了。

    沈奕立在後面,他是有意帶張小暉過來的,想解除心中的疑惑。

    王怡不可思議的說,「小暉姐,跟你好像啊。」

    大家都點頭,「真的哎。」

    陸海cha話進來,慢悠悠的說,「應該是巧合吧,世上兩個陌生人長的像的還真有。」

    他說完,還有意無意的瞥一眼張小暉。

    立刻就有人贊同,「是啊我就碰到過那種qíng況!」

    話題從張小暉身上離開。

    「你們看,這副畫的名字叫遇見光,那不就是指畫裡的人嗎?」

    「肯定有一個很美的故事!」王怡扭頭,笑著問,「小暉姐,你說是不是?」

    張小暉也笑了笑,「也許吧。」

    她的目光沿著畫中女孩,往下看,發現女孩的腳邊下面有一行很小的字,不易察覺。

    ----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幸福。

    張小暉的唇角彎出一個弧度,她很幸福。

    第58章 番外之戚夏和她的前夫(二)

    很多事都是冥冥之中註定的,老天早早就安排好了,在某一年,某一天,某個時辰發生。

    譬如戚夏前腳回國,徐遠後腳就跟過來了。

    兩人從曼哈頓扯到a市。

    徐遠用的那招跟王昊當初用的如出一轍,搬在戚夏對面,做她的鄰居。

    早上戚夏去事務所,徐遠就yīn魂不散的開門,關門,站在她旁邊,和她一起等電梯。

    徐遠是萬年不變的面癱臉,忽然從嘴裡往外蹦出一句,「外面下雨了。」

    戚夏的柳眉蹙了蹙,轉身回去拿傘。

    她再出來時,電梯外面的人還在那杵著,身姿健壯,西裝革履。

    電梯門向兩側打開,戚夏逕自邁入,徐遠跟隨在後。

    bī仄的空間,不是腰酸封閉,空氣依然稀薄。

    曾經宣誓互相扶持,攜手到老,一年後分道揚鑣,發生的一幕幕他們都共同經歷了。

    婚姻這條路太難走。

    戚夏和徐遠不是閃婚,他們在爭吵,磨合,甜蜜,平淡中跨過愛qíng長跑,卻還是被現實打敗,停在半路,沒到終點。

    電梯停在十一層,進來一對qíng侶。

    戚夏跟徐遠站在後面。

    那對qíng侶年紀不大,二十來歲,面龐尚有幾分稚氣,打扮年輕。

    女生小聲問身旁的男生,「飯盒帶了嗎?」

    男生點頭,「帶了。」

    女生認真的說,「別忘了,中午熱飯的時候加一點點水,不然會很gān。」

    男生認真的回應,「知道了。」

    女生不說話了,眼睛看著前面的門,從門裡凝視自己的男朋友,男生與她眼神jiāo匯,滿滿的愛意,還藏著他們自己分享的小秘密,別人不理解的,只有他們懂。

    戚夏無意間抬頭,捕捉到黏在一起的視線,不禁感嘆。

    她的思緒亂飛,想起來和徐遠的過去了,他們也是這樣,簡簡單單的。

    一起上班,下班後去菜市場買菜,一起做飯,填飽肚子了,如果沒什麼事,就挨著看電視,看書,困了便相擁而眠。

    日復一日,平平淡淡的。

    直到徐遠的媽媽出現。

    就跟翻山越嶺,西天取經一樣,困難重重,最後還是離了。

    戚夏的思緒瞬間回到原地,那些文藝又矯qíng的想法全部支離破碎。

    一層到了,那對qíng侶牽著手出去,戚夏慢了半拍才抬腳。

    雨下的很大,裹著風。

    估計是老天爺今天心qíng不好,那雨還是斜飛過來的,角度刁鑽,存心不讓傘下的人好過。

    戚夏穿的高跟鞋,走一路,水花就濺了一腿。

    她後悔沒在上周末把車買了,不然今天也不用面臨傘外大雨,傘內小雨的糟糕狀況。

    剛才電梯裡的那對qíng侶擠在一把雨傘下,有說有笑的從戚夏身邊過去。

    戚夏停下腳步。

    不是傘的問題,也不是高跟鞋的問題,是她自己的問題。

    一輛瑪莎拉蒂從後面緩緩靠近,車窗搖下來,露出徐遠的臉,「上車。」

    戚夏的高跟鞋踩過雨水,節奏快又穩。

    無奈的嘆了口氣,徐遠打開車門,立在雨中,一雙黑眸被雨水沖刷的猶如寒冰,他徒然闊步,闖進戚夏的傘下。

    本就狹小的空間頓時變的擁擠。

    戚夏扯起嘴角,譏笑兩聲,「徐遠,這樣有意思嗎?」

    徐遠的下顎收緊,盯著面前到她肩頭的女人,眼眸微微眯了眯。

    戚夏的眉心一擰,每次只要這個男人做那個動作,就沒有好事。

    她試圖繞開,卻失敗了,堵住她的是一面移動的石牆。

    「別bī我發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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