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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4:02 作者: 西西特
「不要緊張。」張小暉笑了笑,「我隨口說說。」
方清尷尬的說,「抱歉。」
她的餘光掠過女人的側臉,老天特別關照,對方的五官柔和,是那種讓人討厭不起來的長相,現在被頭頂的樹影掃著,看不出任何qíng緒。
方清不敢再審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覺得張小暉身上有一種和季時同樣的鋒利氣息,像是長時間相處,融合起來的。
張小暉的腳步放慢,「我們到了。」
方清朝木橋上走去,她停在橋頭,彎腰蹲下來,將塑膠袋子裡的小魚倒進河裡。
看到那兩條小魚被河水覆蓋,張小暉的所有感官都輕鬆不少。
她們沒在河邊多留,轉身回去。
路過一處竹園,張小暉忽然往裡頭看。
方清也去看,只有竹子,排列有序,她忍不住問,「怎麼了?」
張小暉蹙眉,「那邊的竹子歪了。」
方清怔住,她驚嘆張小暉的敏銳觀察力,「風chuī的吧。」
是風chuī的?張小暉沉默的抿唇,那裡像是有人走過,想想也不可能。
她跟季時很少來後山,為數不多的幾次都沒有進竹林。
「幾點了?」
「九點半。」
張小暉悶聲離開。
方清跟上去,老闆叫她來照顧張小暉,這任務比處理什麼工作都難。
張小暉畢竟是大活人,還是孕婦。
剛進客廳,張小暉就摔了一下,如果不是手撫到門框,她的肚子直接撞到地板。
方清手忙腳亂,「沒事吧?」
張小暉的臉色很不好,她被方清攙到沙發上。
確定她qíng況還好,方清說,「我去給你倒杯水。」
一杯水喝了兩口,張小暉感覺胎動比平時要頻繁,她坐不下去了,「送我去醫院。」
方清的神qíng一變,立刻去取車。
到了醫院,張小暉就被送去檢查,秦正跟唐依依還堵在高架橋上。
前後兩起jiāo通事故,將路堵死了,只能等疏通。
唐依依掛掉電話,「查出來了,死者跟季時走過衝突,他的不在場證明有麻煩。」
秦正闔著眼皮,他不打算過問。
這件事理xing由季時自己解決。
唐依依的電話又響,是張小暉,她接通,那頭的聲音卻是另有其人。
「你好,我是時光的方清,我現在在醫院……」
后座的秦正撩起眼皮。
唐依依透過後視鏡與他眼神jiāo遞,片刻後,她按了通話,「是季時的秘書用小暉的手機打的,說是小暉剛才不小心摔了,不過已經做完檢查,孩子沒事。」
緊繃的背脊一松,秦正捏了捏鼻翼。
唐依依說,「我們上午恐怕過不去了。」
她也將這裡的qíng況講明。
「季時那邊應該很快就能離開。」
所以張小暉不會有事,唐依依說完,她看了一眼後視鏡,發現男人正盯著自己,用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目光,絕非柔|qíng|蜜|意。
秦正倚著皮椅,淡淡道,「依依,坐到後面來。」
唐依依吞了口口水,打開車門下去,站在后座的車門外,聞了幾口充滿汽油味都空氣,開門坐進去……
警局裡
季時從審訊室出來,碰到了同樣被帶來問話的小勇子。
一出警局,小勇子就說,「季哥,我沒把你供出來,我說我跟你不熟。」
他一愣,隨即滿臉漲紅,這話本身就不是個東西。
季時沒管,他摸出煙盒,甩給小勇子一根煙。
小勇子靈活的用手接住,抬頭,嘴裡的話又吞了回去,還是先打打糙稿再說出來。
季時咬住一根,手指半曲著,圍在嘴邊,擋著風。
火星子躥起,忽明忽滅。
「那晚去找方偉,有人拿到了錄像,做成視頻送警局了。」
小勇子的嘴巴張成鵝蛋。
臥槽,那他剛才還一本正經的跟警察說跟季時不熟,這不是明擺著心裡有鬼嗎?
他捏著煙,蛋疼的說,「對不起啊季哥,我不知道。」他們竟然在詐他。
那晚他們去找方偉,bī問張小暉的下落。
他怕給季時惹麻煩,就尋思不把事qíng說出來,誰知道裡頭還有那名堂。
季時吐出一個煙圈,「跟我說說方偉。」
小勇子吸著冷風,「姓方的以前是跟在宏哥身邊做事的,什麼事都gān的出來。」
「他賣過冰|毒,自己也碰,沒少被抓進去。」
「我不是跟他的,我是哪兒有活就去,就我見過聽過的,搶|劫最多,他還搞過很多女人,大多都是qiáng上,那些女人都怕影響名聲,也沒報|警。」
「他囂張跋扈,得罪的人多了去了。」
「對了,他好像有老婆孩子,都在老家,我沒見過長什麼樣子,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季哥,我知道,這事跟你沒關係。」
說完,小勇子把煙夾在耳邊,沒抽,這一根煙頂他幾天飯錢了,擺著撐面子。
季時口鼻噴出煙霧,「再聯繫。」
小勇子哎了一聲,他自言自語,「姓方的竟然被人弄死了……」
「死就死了,還扯上他們,這她媽算什麼事兒。」
小勇子扒拉扒拉油膩膩的頭髮,他正準備洗頭,就被帶過來了,cao。
「也不知道弄死他的那個人是誰……」
他往前走,蹦下台階,屁股後面掛的一串鑰匙隨著動作,哐啷響。
後面,一個平頭男人雙手cha兜,他叼著煙,若有所思。
「吳隊,看什麼呢?人多走了。」
旁邊的小白臉青年伸著脖子看,滿臉好奇。
吳廖嘴裡的煙抖動了一下,菸灰落到胸前,他低罵一聲,拿手拍了拍。
「人嚇人能嚇死人的小劉。」
小劉翻白眼,「吳隊,我這鞋走路老響了,是你走神了。」
吳廖在他腦後拍了一下,「你辦事的能力有你嘴上那功夫的一半,案子早有眉目了。」
小劉抽嘴,怪我咯?
吳廖嘆口氣,不跟他貧了,「怎麼看?」
小劉也正經起來,「小勇子跟季時一個高中,崇拜他,雖然小勇子話里都在保護季時,撒了謊,但都不是多大事。」
「至於季時,他看起來坦dàng從容,不像是東窗事發的樣子,而且他那種人,就算想做什麼事,也不會自己動手吧。」
吳廖說,「罪|犯|臉上不會寫著我是罪|犯幾個字。」
他挑了挑眉毛,「不過你後半句有點意思,季時確實可以僱人行兇。」
「另一邊的進展怎麼樣?」
小劉說,「那晚宋明修是跟陸軍在酒吧喝酒,酒吧的監控都在,他們一直待到十點多,才一起離開的。」
吳廖問,「之後的動向呢?」
小劉說,「陸軍跟宋明修的說詞一致,他們說是在路邊坐了一會兒,就各自回家了,所以陸軍可以證明,宋明修沒有說謊。」
吳廖意味不明,「我記得他們是同學,關係要好。」
小劉咂嘴,也是。
吳廖皺眉,「宋明修回家是幾點?」
「宋明修說他是快一點的時候回家的,他的未婚妻,小區保安都能作證。」
「中間那段時間他在哪兒?」
「說是在開車。」
「那就是有時間了。」
小劉吸了一肚子二手菸,他摸著下巴,「那這麼說,季時也有作案時間啊。」
「從調出的錄像來看,他在十一點到一點的那段時間離開過醫院,將近一小時左右。」
「醫院離橋dòng很遠,在完全不堵車的qíng況下,駕車要一個半小時來回,季時的時間不夠。」吳廖自顧自的說,「但是死者在那發現又不一定就是在那死的,也許是兇手作案後,怕屍體被發現,開車拖走,找安全的地方扔掉。」
他陷入沉思,煙燙手了才掐掉。
小劉搓搓牙,「吳隊,會不會還有別的可能?」
那宋明修跟季時都是成功人士,會為了一個女人,毀掉自己?
吳廖突然問,「張小暉是個什麼樣的女人?」
「你問我啊。」小劉摸腦袋,「對我來說,張小暉是個看了就想要她做自己老婆的女人。」
他嘿嘿笑,「不怕吳隊笑話,我對她那種巴掌臉長相的女人沒有抵抗力。」
吳廖好奇的說,「是嗎?改天我去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