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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3:28 作者: 西西特
    沈穆鋅不打擾,聽著面前的女人自演自導,聲qíng並茂,他的目光看的是對面的陽台。

    昨晚蘇夏沒回來住,而是去了沈肆的其中一套房子。

    她崴傷的那隻腳的腳背有沒有腫的厲害,痛不痛……

    夜晚那麼長,他們同處一室,會做什麼?

    沈穆鋅的心如刀割,快被自己腦子裡冒出來的畫面bī瘋了。

    蘇小雪沒察覺到不對勁,她只想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多待一會兒。

    所以她說了一大堆,把所有和蘇夏有關的事全說了。

    「對了,蘇夏心裡有一個人,聽她說是小時候在醫院認識的,很模糊,記不清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是誰。」

    沈穆鋅飄飛的思緒驟然回籠,懶懶道,「醫院?」

    蘇小雪點點頭,「嗯,她有過自閉症,現在有時候還會……」

    似是懊惱自己說漏了嘴,蘇小雪咬了咬唇,露出自責的表qíng,「沈先生,我剛才說的,你別跟你哥說啊,我怕他為難蘇夏。」

    「那時候蘇夏還小,也許是記錯了,她說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蘇小雪是一副為堂妹擔憂的樣子,「就算真存在,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沒有什麼。」

    沈穆鋅終於把目光放在蘇小雪身上,「你這麼關心她?」

    心如鹿撞,蘇小雪羞紅了臉,「她是我妹妹嘛,關心她是應該的。」

    沈穆鋅細長的眼眸眯了眯,同是蘇家人,那個女人是一點都沒學會這一套。

    有好,也有不好,容易吃虧。

    蘇長洺對她太放任了。

    腦子裡閃過什麼,沈穆鋅的神qíng怪異,他以前聽說過一件事,沈肆被爺爺帶走,也在醫院住過一段時間,原因跟蘇夏一樣。

    「蘇小姐,你能不能答應我,別再跟任何人提起剛才那番話?」沈穆鋅的眼神深邃,「正如你所說,小時候的事是小孩子該關心的,跟現在毫無瓜葛。」

    他輕笑,jīng致的五官柔和,顯得格外迷人,「我不想看到我哥因為這件事誤會嫂子。」

    蘇小雪呆呆的,「沈先生,我答應你,絕不會再跟其他人說。」

    沈穆鋅的唇角勾了勾,他抬起手臂,捏捏蘇小雪的肩膀,「謝謝。」

    蘇小雪的臉紅的跟蘋果一樣。

    她還想問這人臉上的傷是怎麼回事,身前的yīn影已經不再。

    背過身往客廳走,沈穆鋅拿出帕子擦手,他的神qíng蓋了層yīn霾。

    門口,田箐樺說,「穆鋅,媽看那個蘇小雪是挺喜歡你的。」隔這麼遠,她都能從對方的神態上看到崇拜,仰慕。

    沈穆鋅低頭換鞋,散漫道,「喜歡我的人多了。」

    他就想要一個,偏偏對他避而遠之。

    田箐樺說,「沈肆剛走。」

    沈穆鋅的臉色不變,他看向陳伯。

    陳伯會意,說道,「大少爺回來拿了點東西,好像是大少奶奶的日用品。」

    沈穆鋅的瞳孔一縮,垂在褲子兩側的手神經質的動了動,握緊拳頭,又鬆開。

    田箐樺說,「他們要回山莊了。」

    一言不發,沈穆鋅yīn沉著臉上樓。

    陳伯困惑,「夫人,二少爺他……」

    前一刻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是那麼一副表qíng。

    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田箐樺搖了搖頭,「鬼迷心竅了。」

    她問起沈肆在家的qíng況。

    陳伯如實匯報,「大少爺走之前去過老爺子的房間,待了十分鐘左右。」

    田箐樺又問沈峰來過電話沒有。

    陳伯說,「老爺打過一次電話,問的是跟夫人一樣的事。」

    田箐樺擺手,「下去吧。」

    陳伯應聲離開。

    上了樓,進去房間裡,沈穆鋅打開最下面的抽屜,從裡面拿出手鍊。

    靠著桌子,他彎著身子,細細的摩挲著手鍊,將一顆顆紫水晶從冰涼到溫熱。

    沈穆鋅把手鍊拿到嘴邊,唇印上去,落下一個吻。

    他打開保險柜,搬出一個紙箱子,那裡面不是huáng金珠寶,玉器瓷器之類的珍藏品,而是一些稱得上是廢品的東西。

    喝完的汽水瓶,寫不出來的原子筆,泛huáng的糙稿紙,空了的餅gān盒……每一樣都留著時光刻過的痕跡。

    沈穆鋅從口袋拿出一支快用完的唇膏放進去,認真的收好。

    公寓裡,蘇夏翻著包,發現自己的唇膏沒了。

    她對著翻亂的包,一陣無語。

    算了,反正也快用完了,沒了就沒了吧。

    蘇夏把翻出來的東西塞回包里,她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沈肆怎麼還沒回來?

    這房子很大,冷清。

    她一個人待著,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躺回chuáng上,蘇夏百般無聊的刷網頁,腳疼,她不想動彈。

    蘇夏打了白明明的電話,沒打通。

    那邊,白明明顧不上接電話,正處在冰天雪地裡面。

    並不大的客廳多了倆個人。

    當時他聽到門鈴聲,以為是蘇夏,想也不想的去開門,嘴裡蹦出一句「怎麼才回來啊」

    結果在看到來人的時候,下了一大跳,差點魂飛魄散。

    沈大少爺怎麼來了?蘇夏又不在,一夜沒回來,他來gān什麼?

    白明明低頭看自己,短褲,t恤,赤腳,還湊合,捉jian這個詞跟他無關。

    按回快掉下來的眼珠子,王義對沈肆說,「大少爺,他是大少奶奶的朋友,白明明。」

    幸虧大少爺沒見著對方把這裡當自己家的鬆散模樣,不然那醋味能比現在濃出幾倍,還要不止。

    白明明當場翻白眼,什麼朋友,他們是閨蜜好嗎!

    聞言,沈肆側過去。

    脊梁骨發涼,白明明開口解釋,「我跟蘇夏住在一起。」

    他發覺那人抿了一下嘴唇,這個動作細微,卻極具危險。

    白明明知道立馬解釋,「不睡一張chuáng。」

    「那個,是這樣,我之前租的房子因為某些原因沒法繼續租了,現在正在找新的住處,一找到就馬上走。」

    說著,白明明還把筆記本一掰,正對著沈肆,讓他看打開的58同城和趕集網。

    對方沒反應。

    白明明忘了,這人的眼睛看不到。

    他清清嗓子,「我已經看過幾家了,今天還有三家要跑,應該能……」

    沈肆jiāo代王義,打了個電話。

    白明明的新住處有了著落。

    那小區地段好,通風一流,還是jīng裝修,拎包就可入住。

    唯一的缺點就是離蘇夏這邊很遠,過來一趟,要橫穿整個荊城。

    再趕上堵車,能去掉半條命。

    白明明站在新房子裡面,似懂非懂的瞅著牆上的水墨畫,打電話給蘇夏,把消息告訴她。

    那頭的蘇夏停下抓頭髮的動作,「在哪邊?」

    白明明說,「新喬。」

    蘇夏翻身,趴著問,「怎麼找了那邊的房子?」

    「我哪兒住的起啊,」白明明說,「是你男人找的。」

    蘇夏一愣。

    她不知道這事,沈肆也沒回來。

    三言兩語說了,白明明撇嘴,「你男人的心眼真不是一般的小,他怕我跟你走太近,會發生什麼。」

    蘇夏的眼角輕微一抽,「他想太多了。」

    「就是,」下意識附和,白明明的話鋒一轉,「不對,我可是個身心健康的男人,還長的那麼帥,女人很容易愛上我的,怎麼叫想太多啊?」

    蘇夏笑彎了眼睛,「所以他心眼小是正常的。」

    「在這裡等著我呢。」白明明不開玩笑了,「你問問沈肆,房租是多少一個月?」

    蘇夏摸著被子上的小花,「安心住著吧。」

    白明明說,「白住多不好意思啊,這種得便宜的事我gān不出來。」

    蘇夏故作思考,「嗯……在那個地段租一套jīng裝的兩室一廳,你一個月工資大概還剩……」

    白明明立刻問,「剩多少?」有的剩就行。

    蘇夏說,「幾百吧。」

    「……」白明明咳一聲,「當我沒說!」

    他每個月的工資大半都花在護膚,保養上面,這要是臉上什麼都不塗,他沒法出門。

    蘇夏笑的肩膀聳動,「好吧,當你沒說。」

    「不過明明,你真的興該存錢找媳婦了,阿姨她……」

    「這個話題太悲苦了,就此打住。」白明明說,「十七號那天是我的個人專場,你別忘了來看我啊,早點來,幫我順一下舞蹈。」

    蘇夏嗯了一聲,「好。」

    她跟白明明聊了不到半小時,開門聲響,沈肆回來了。

    放下手機,蘇夏躺好了,裝睡。

    有腳步聲靠近房門口,又停止了。

    蘇夏的雙眼偷偷睜開一條小fèng隙,想起男人的眼睛沒好,索xing明目張胆起來。

    沈肆緩慢的走到chuáng前,摸到一條小腿,細細的,他一路往上摸,每一處都不放過。

    那隻手碰到蘇夏腰上的痒痒ròu,她受不了,剛要起身,沈肆整個人倒下來,壓在她身上。

    蘇夏喘口氣,「好重。」

    沈肆的手臂撐在兩側,將全身的重量移開大半,他的唇停在蘇夏的一寸距離,汲取著她的味道。

    蘇夏不自在的挪了挪,還是在沈肆的範圍內,她說起正事,「你給明明找房子的事怎麼不跟我說一聲?」

    沈肆沉默不語。

    蘇夏蹙眉,「又不說話。」

    眉頭皺了皺,沈肆開口道,「突發事件。」

    蘇夏古怪的看著沈肆,半響,她嘆口氣,「我沒什麼朋友,身邊走動最多的就是明明了,這些年他幫了我很多,無論我有什麼事,他都二話不說就過來幫忙。」

    怎麼越說越不對,蘇夏頓了頓,「那房子挺貴的吧。」

    沈肆摸著蘇夏的發頂,揉了揉,「還好。」

    蘇夏說,「房租的事……」

    沈肆說,「不需要。」

    蘇夏的意料之中。

    身上的男人不動了,也不說話,就那麼擁著她,鼻子蹭在她的髮絲里,不知道在想什麼。

    蘇夏躺了一會兒,伸出手去拿手機,上網搜有關男人流鼻血的信息。

    有說是因為qíng緒激動,體內的激素發生變化,也有說是腦部有疾病。

    蘇夏的面色變了變,沈肆的頭受過兩次傷,有血塊壓迫神經,這才導致的眼睛失明。

    流鼻血會不會就是那個原因?

    沈肆聽到蘇夏所說的,他搖頭,「不是。」

    蘇夏抱住沈肆的頭,弄開一點,去看他的臉,發現還是面無表qíng,「那是怎麼回事?」

    沈肆口中吐出一個字,「你。」

    愣了好一會兒,蘇夏滿臉不可思議,看新奇物種一樣看沈肆,是接觸就激動,一激動就流?「你不是還沒做什麼嗎?」要是真做了,那還得了,豈不是要血流不止?

    沈肆捏著她的下巴,「試試。」

    蘇夏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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