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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3:28 作者: 西西特
    可惜沒有如果,她也沒有預言的能力。

    蘇夏說,「沈穆鋅,那時候無論是誰,我都會那麼做的。」

    沈穆鋅的眼帘垂下去,他知道,她很善良。

    「不是你,我走不出來。」

    「能間接讓你有重新面對現實的勇氣,你該感激我,而不是bī迫我,」蘇夏說,「現在你的所作所為不顧及別人的感受,純粹是滿足自己的意願,這很自私。」

    沈穆鋅身上的氣息變的越發yīn暗。

    她一點都不了解他。

    那不是愛,只不過是一個念頭,扭曲了,蘇夏第一次直視沈穆鋅,心平氣和道,「我是你嫂子,也不可能給你任何你想要的回應,你應該去找適合你的女孩子。」

    沈穆鋅的心像是被揉到了一起,「你有什麼資格對我說教?」

    他捏著蘇夏的臉,qiáng迫她抬頭,「明明是我先遇見的你。」

    那樣的認知和多年卑微的迷戀可以扭曲一個人的心理。

    對沈穆鋅而言,蘇夏是天上的月亮,太陽,是他的信仰,只能仰頭望著,永遠都碰不到,也不敢碰。

    當有人要據為己有,沈穆鋅憤怒之餘,動了守護的決心,他潛意識裡認為,蘇夏是他人生必不可缺的一部分,沒有人可以試圖奪走。

    蘇夏的臉被捏的有點變形,「沈穆鋅,兩個人有沒有緣分,不分時間的前後。」

    沈穆鋅輕笑一聲,「我覺得我們很有緣,不是嗎?」

    蘇夏的餘光掃過門口,沈肆會來找她的,一定會。

    貪婪的撫摸著她的臉,沈穆鋅問,「我跟他比,差在哪兒?」

    蘇夏冷聲說,「沒有可比xing。」

    「你每次都能激怒我,」沈穆鋅笑著搖頭,很是無奈,「而我又捨不得傷害你。」

    「蘇夏,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就沒有一點感動嗎?」

    他去國外以後,看不到她,全依靠寄過來的照片,這才能讓他安心治病。

    蘇夏反問,「如果有個人一直在背後窺視你的生活,關注你的一舉一動,你什麼都不知道。」

    「突然有一天,那個人跑到你面前,將一切都推給你看,你能接受?」

    沈穆鋅沉默了。

    蘇夏說,「你自己都不能接受,又何必qiáng求別人?」

    面色yīn沉,沈穆鋅嘶吼,「那不一樣!」

    蘇夏的身子一繃。

    她暗罵自己不夠沉著,現在的沈穆鋅qíng緒失控了。

    「如果我在這裡要了你,你猜我哥還會不會……」

    蘇夏從牙fèng里擠出兩個字,「你敢!」

    「有什麼不敢的?」沈穆鋅湊近,目光落在蘇夏的唇上,嗓音暗啞,「你本來就是我的。」

    他說的理所應當,蘇夏頭皮發麻。

    「沈穆鋅,我是你嫂子。」

    那聲稱呼沈穆鋅最討厭的,「我說過的,那又如何?」

    蘇夏往後仰,修長的脖頸拉出一道優美的弧線,膚色白的晃眼,隱隱可見青色的血管,誘人去肆意啃咬。

    呼吸漸漸粗重,酒jīng的效應直衝心臟,沈穆鋅腦子裡的那根弦繃斷了,震的他頭痛yù裂。

    兩隻手將蘇夏的肩膀摁住,沈穆鋅俯身壓上去,唇埋在她的脖子裡,發瘋的印上自己的氣息。

    蘇夏僵了一瞬,大力掙紮起來。

    奈何力量懸殊。

    腿上一涼,蘇夏的臉白的嚇人,一隻手掌遮住她的臉,她什麼也看不到,喊不出來。

    有柔軟的觸感落在她的身上,鉗制的力道野蠻,粗魯,動作是截然不同的溫柔,帶著顫抖,分不清是激動,還是什麼。

    絕望來的兇猛,蘇夏無助的在心裡喊著沈肆的名字。

    掌心下濕濕的,沈穆鋅拿開手,女人的臉上都是淚水,他一震,眸子裡的戾氣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心疼,自責。

    身子站直了,沈穆鋅抓了抓頭皮,他剛才在做什麼?

    一想到差點親手毀了自己最寶貴的東西,沈穆鋅就不知所措,又極度的後怕。

    「對不起,我……」

    蘇夏朝沈穆鋅的臉上扇去,他沒躲,像根木頭一樣,一動不動的挨了一下。

    砰的一聲,畫廊的門踢開了,凌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沈穆鋅快速脫下外套蓋在蘇夏身上。

    蘇夏知道自己的裙子扯爛了,láng狽不堪,她想扔開外套的手頓了一下,抓緊了,指尖發白。

    闖進來的王義跟周三看到眼前一幕,他倆瞪著眼,石化了。

    王義考慮要不要把蘇夏披頭散髮,衣衫不整的樣子描述給大少爺聽,幾秒過後,他選擇放棄。

    否則,大少爺會瘋的。

    誰知周三那黑球一時嘴快,給說了出來。

    王義和其他兄弟都不敢看大少爺的臉色。

    周三也知道自己闖禍,他五大三粗的身板硬是縮成憋屈樣,屁都不放了。

    氣氛可怕。

    眼睛通紅,蘇夏喊他,渾然不覺聲音里的委屈,「沈肆。」

    男人聞聲,頭側向蘇夏所在的方位,聲音里聽不出qíng緒,「過來。」

    蘇夏的牙齒磕到嘴唇,她怕沈肆誤會,便qiáng忍著腳背的痛,慢慢的朝他走去。

    伸出去的手碰到蘇夏的衣服,沈穆鋅的目光暗了暗,她的信任,依賴都給了別人,對他只有害怕,排斥,厭惡。

    這樣的差別,很難讓他不發瘋。

    讓王義看著蘇夏,沈肆抬手,解開西裝外套,憑著異於常人的敏銳,一拳頭揮向沈穆鋅。

    王義帶著幾個兄弟站在一旁。

    沒有大少爺的命令,誰也不敢私自行動。

    他們不約而同的偷瞄那些畫,又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自己都是魚的記憶,出了這個門,通通失憶,什麼都不知道。

    沈肆是軍人出身,身手敏捷,但他如今雙目失明,優勢消減不少。

    這才讓沈穆鋅有機可乘。

    幾個回合過後,兩人臉上都掛了彩,但誰也不手軟,遲疑。

    這場jiāo峰是必然的。

    無論是為了蘇夏,還是過去的那些事,又或者是因為死去的沈源,他們的內心深處都有一股戾氣。

    沈肆揪住沈穆鋅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起來,大力砸出去。

    後背重重地撞到地板,沈穆鋅的嘴裡翻出腥甜,他動了動,似乎是想起來,又摔了回去。

    蘇夏看的心驚ròu跳,「沈肆,別打了!」再打下去,會出人命。

    男人是一貫的冰山臉,但誰都知道,他在生氣。

    沒有人可以毫髮無損的承受他的怒火。

    王義的表qíng抽了抽,蘇夏難道不知道,她這麼說,有替沈穆鋅求qíng的嫌疑嗎?

    其他人則是一臉呆滯,敢命令大少爺,這怎麼可能。

    但接下來,讓他們驚掉下巴的事qíng發生了。

    沈肆不再動手。

    蘇夏拖著右腿過去,「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女人緊張的模樣在他面前呈現,不是為他,沈穆鋅心口酸澀,yīn暗,妒忌,那些負面qíng緒將他吞沒,他閉上眼睛,不再去看。

    心有不甘。

    沈肆摸到蘇夏的手臂,動作一滯,嗓音冰冷,「背過去。」

    眾人立刻轉身。

    蘇夏身上的外套被扔掉,換上另外一件,有熟悉的氣息籠罩,她不再那麼恐慌。

    離開畫廊,沈肆帶蘇夏去了附近的醫院。

    她的腳背紅腫了一大片,好在沒有傷到筋骨,多冰敷一下,休息好了,就能很快恢復。

    沒有回老宅,沈肆和蘇夏去了他的其中一個私人住處。

    房子有阿姨定期清掃,gān淨整潔。

    被趕出門外,周三抱著胳膊,「大少爺從未伺候過誰,也不會,能行嗎?」

    「看人決定。」王義說,「對方是蘇夏,那大少爺就什麼都會。」

    周三摸摸後腦勺,指甲摳一下頭皮,「聽不太懂。」

    王義瞥他,「多看幾次,你就什麼都懂了。」

    他原先也不懂,看著看著,給看出了一點名堂。

    如果說大少爺冷漠,嚴苛,不苟言笑,那蘇夏就是能將所有常規都改變的那個存在。

    一物降一物。

    房裡,沈肆給蘇夏冰敷腳背,他不開口,蘇夏也不出聲。

    兩人之間圍繞的氛圍有點微妙。

    蘇夏心裡揣測,不知道王義他們有沒有把那些畫的事告訴沈肆,如果他知道了,應該會問她的。

    沒問,那就是不知qíng。

    胡思亂想著,耳邊響起男人低沉的聲音,「疼?」

    蘇夏搖頭,「不怎麼疼了。」

    腳背比之前還疼,也許是心qíng好了很多,她感受起來,沒那麼糟糕,是可以忍受的範圍。

    沈肆的手往上摸,摸到蘇夏光滑的小腿,摸到她扯開的裙擺。

    浮動的氣流凝結。

    蘇夏的臉白了幾分,呼吸也不自覺的發抖。

    那隻手拿開了,沈肆開口道,「不怕。」

    男人並沒有說很多安撫的話,也沒有摟摟抱抱,蘇夏的鼻子卻酸酸的,「嗯。」

    沈肆皺眉,摸到蘇夏的眼睛,抹去眼角的濕意。

    蘇夏看看他臉上的一處淤青,忍不住去碰。

    輪廓收緊,沈肆捉住她的手指,嗓音沙啞,「身上沒帶。」

    蘇夏好半天才明白他所指的是風油jīng,沒帶那東西,就不能碰了?

    這兩件事看起來毫無關係,怎麼會扯到一塊兒的?

    抓脖子的時候,蘇夏的動作猛地頓住,她要好好的洗一洗,把脖子裡的氣息都洗掉,越快越好。

    「沈肆,房間的浴室能用嗎?」

    沈肆的眼皮掀了掀,「能。」

    蘇夏說,「我想泡個澡。」

    站起身,沈肆好像是要準備去給蘇夏放洗澡水。

    蘇夏立刻叫住他,「別動,你就好好待著,我自己去。」

    沈肆說道,「這是我的住處。」

    言下之意,他熟悉這裡,不會摔倒。

    仰頭看著男人冷冰冰的臉龐,蘇夏抿了抿唇,只好由著他了。

    房間很大,從chuáng到浴室的距離並不近,中間還要繞過大衣櫥,拐個彎。

    沈肆走的不快,蘇夏望著他的背影,在他每次碰到哪兒,磕到什麼地方的時候,她的心就往上提一下。

    這一刻,蘇夏知道,她是真的在乎這個男人,很在乎,超過自己的想像。

    「沈肆,我跟沈穆鋅沒什麼。」

    沈肆說,「以後也不要有。」

    男人沒回頭,口吻霸道,蘇夏看不到他的表qíng,總覺得很可怕。

    她也不想再跟沈穆鋅有什麼jiāo集。

    那種感qíng,除了依靠時間來消磨,別無他法。

    洗澡水放好了,蘇夏試了水溫,剛剛好,她對沈肆擺手,「你出去吧。」

    沈肆紋絲不動。

    蘇夏推他,「出去。」

    沈肆握住蘇夏的一縷長發,「髒了,要洗。」

    「頭髮我自己洗就可以。」蘇夏咳一聲,「地上滑,你趕緊出去吧,別杵著了。」

    沈肆皺皺眉頭,轉身走了。

    躺在溫水裡,蘇夏伸直了崴到的那隻腳,輕輕擱在浴缸邊沿,她開始搓洗脖子,直到有點火辣辣的疼了,才鬆手,換了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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