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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2:48 作者: 時槐序
    胤礽搖頭:「都挺好。當初雷金玉的設計圖是孤看著畫的,這些年孤來得雖不勤快,卻也時不時會瞧瞧,都沒問題。這一年,辛苦皇叔了。」

    博果鐸躬身:「太子言重!微臣不辛苦。」

    他瞄了眼跟在胤礽身後的胤祉胤禛:「說來學院建造期間有諸多瑣碎事情,還多虧了三阿哥同四阿哥幫忙。」

    「他們沒給皇叔添麻煩吧?」

    「哪會添麻煩,三阿哥四阿哥能力卓絕,這一年裡大家有目共睹。」

    能力是有的,可到底還青澀呢,這卓絕二字恭維太過了。

    胤礽卻並不點破,看向身邊的兩個弟弟,當年的小糰子如今也已長成半大少年,能攬事,能成為他的好幫手了。

    他很是欣慰,嘴角勾起,眼睛裡全是笑意:「學院竣工,便要開始招生,又是一陣忙碌。這期間孤怕是不太得空,三弟四弟會常來,皇叔若有事需要人手,儘管使喚他們去做。只是他們尚且年少,有許多不懂之處,還請皇叔時時提點。」

    博果鐸哪裡聽不出,胤礽這是要培養胤祉胤禛的意思,連連答應。

    從景山出來,三人啟程回宮。

    此時,雨勢停歇,天空放晴。街面上的行人漸漸多了起來。

    馬車徐徐駛過,掀開車簾,便可見外頭煙火之氣。有人吆喝叫賣,有人討價還價,還有孩子拿著玩具追趕。

    胤祉感慨:「二哥現今手上幾個鋪子的生意越發好了,瞧瞧,這街上十個人里,起碼七個人身上用著二哥鋪子裡的東西。二哥這本事什麼時候也教教小弟,小弟學學?」

    胤礽睨他一眼:「你什麼時候對這些感興趣了?」

    胤禛偷笑:「哪裡是感興趣。這不是二哥在小湯山買了塊地建園子嗎?去歲和學院一起動工的。學院這頭已經全部竣工,三哥前幾日就說,園子應該也差不多了,便拉著我去看。他見裡頭設計巧妙,精緻風趣,還有湯泉相伴,眼紅著呢,也想要一個。」

    被拆穿了心思,胤祉臉色訕訕,「二哥,你那園子花了多少銀子?不便宜吧?」

    胤禛嘴角抽搐,這還用問嗎?建成那樣,能便宜嗎!

    胤礽伸手示意了一個數,胤祉倒吸了一口涼氣:「好了!死心了,羨慕不來!」

    胤礽胤禛忍俊不禁。

    胤禛掀開帘子瞧了眼外頭,咦了一聲道:「竟沒發現今日趕車的是小柱子,他還有這本事呢?」

    胤礽點頭:「孤讓他學的。出門在外,要帶護衛,不好再帶太多奴才,興師動眾。有他一個就夠了。」

    他自認為對胤禛有些了解,又道:「可是有話要說?」

    胤禛點頭:「是有一事,回宮再說也使得。」

    「說吧,小柱子信得過。其餘護衛騎馬與車並行,距離雖不遠,但車內的聲音若不大,還是聽不見的。」

    胤禛也不矯情,開門見山:「二哥,我偶然間得知了一件事,不知你是否清楚。天津衛那邊有個鴻海商隊,據說是去歲新起的,同各大出海船隻聯絡買賣,在當地混得不錯,頗有幾分後來居上的架勢。」

    胤礽點頭:「孤聽說過一耳朵,據說這個商隊的老闆姓林,年紀不大,二十多歲,行事卻極為老練圓滑。」

    胤禛蹙眉:「我昨天偶然聽到大哥身邊的掌事太監何全同人吩咐事情,裡面提到這位林老闆。他似乎是大哥的人。」

    胤礽一愣,轉瞬失笑:「這也沒什麼。大哥已經成親。這男人成了家,花費就多。光宮裡那點份例,也就夠個日常,便是有惠妃娘娘貼補,又能貼補多少?更何況,去歲那一遭之後,惠妃娘娘的日子也不好過。

    「大哥都這麼大了,總不能一直問惠妃娘娘要錢。他也不忍心一直給惠妃娘娘添麻煩。長輩們的賞賜雖多,卻都是不可妄動的。

    「按理皇子成親便可出宮建府,到時候內務府會發一筆安家費。可孤瞧著,汗阿瑪似乎暫時沒有讓他出宮的意思。大哥以往在朝中任職,還能有俸祿,或是底下人孝敬。如今他被遣回尚書房讀書,俸祿沒了,能拿到的孝敬也十分有限。總得有個進項。

    「他知道自己找正當門路,總好過去沾那些不該沾的東西。」

    胤禛點頭:「二哥心裡有數便好。我就是突然得知消息,總覺得該同二哥說一聲。」

    「你的心意我領了。此事不打緊。」

    話雖如此說,胤礽卻仍是放在了心上,想著莊子上那群孤兒養了好幾年,倒是有幾個不錯的苗子,思量著可以用起來,派兩個人前往天津衛探探底也好。

    提起銀子,他又想到一回事,看向胤禛:「你手頭銀錢夠用嗎?」

    胤禛笑起來:「夠的!我又沒成親,沒什麼開銷,宮裡各色東西都有份例,內務府短了誰也不可能短了我。」

    胤礽猶豫道:「德妃娘娘最近似乎沒給你送東西?」

    胤禛一愣,隨即莞爾:「娜娜還小,十四弟也才一歲多,都正是調皮的年紀。兩個人天天在永和宮鬧騰,額娘每日被他們纏得心力交瘁,自然顧不上。」

    娜娜是指德妃在二十五年生的女兒,取名佛拉娜,小名娜娜。

    胤礽張了張嘴,想說點什麼,胤禛已道:「二哥,我已經長大了。許多從前不懂或是懵懵懂懂的東西,如今都懂了。」

    他能察覺出額娘這兩三年對他的感情複雜,時而熱情,時而冷漠。熱情是因為在額娘看來,他終究是親子;冷漠是因為即便明知六弟之事是他人別有用心,卻仍是藏了根刺,橫亘心間,無法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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