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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2:48 作者: 時槐序
都謀反了,還害死了胤祚,是不是前明皇室重要嗎?不管什麼身份,都得死!
諾敏背脊一挺,恭敬道:「是!」
康熙微微點頭,宮外的事情說清,又轉向梁九功:「如果胤祚的天花是與劉嫂子相撞時所染,衣服是漿洗處的閔娘子掃尾,那麼滑板車裡的那些痘瘡膿液從何而來?」
既然胤祚已染天花,還要滑板車內的東西做什麼?滑板車顯然是吸引他們關注,擾亂他們視線和查證方向的幌子,可是誰會做這個幌子,誰又能做這個幌子?
梁九功深吸了一口氣:「皇上,經奴才調查,未曾發現滑板車在出宮之前有何不妥。」
出宮之前沒有不妥。而出宮後,一路上胤祚都抱著不撒手,入了痘宮又玩了一天,至第二天不喜歡了,才作罷。但在那以後,便一直放在屋中。
誰能入胤祚寢屋?
玉娟以及太醫……
康熙臉色黑沉:「梁九功!你是幹什麼吃的!這麼多天了,一個玉娟都搞不定?」
梁九功忙跪下請罪。
胤礽眼珠一轉說:「汗阿瑪,梁公公伺候您多年,他的能力您是清楚的。這回倒也並非他辦事不利。先前諾敏大人沒查到劉嫂子與六弟衣物之事時,梁九功恐也沒想過玉娟會有問題。畢竟她是德妃娘娘的心腹,自然該是向著六弟的。等這兩日發現玉娟不對,宮中又起了亂子。」
這個亂子是什麼,康熙自然清楚。前兩天,胤礽抓了幾個人扔給梁九功的事,他是知道的。玉娟要查,可宮中那些流言更要查!
康熙雖有點惱,卻也沒打算處置梁九功,梁九功是他用慣了的,還用得著呢。於是順著胤礽給的台階下了。
「查!她要不肯說,就想辦法讓她說!她就是不怕死,她總有父母親人!她父母親人也不怕死嗎!」
梁九功跪地:「奴才遵旨!」
這個趕緊是真的緊。在康熙問話之前,梁九功已經在審訊,若非諾敏與張吉午來得太早,康熙傳他一起過來回稟,此刻恐已經有進展了。自御書房出去,梁九功繼續審,不到半日就出了結果。
「玉娟起初什麼都不肯說,便是用了大刑也未鬆口。因她心裡清楚,只要她不承認,便是定罪,也只是被六阿哥的事波及,死的只有自己。一旦承認,恐會帶累家人。奴才假意說抓了她的父母,以此威脅,她終於說了實話。
「六阿哥病發之後,漿洗處的閔娘子替秀萍姑姑去送衣物,同玉娟接觸的時候,給了她一塊保平安的玉牌。讓她想辦法把六阿哥身上的痘瘡膿液弄到滑板車裡。位置不能太明顯,也不能藏得太深,讓人發現不了。
「玉娟認得那是她弟弟的玉牌。她弟弟幼時身體羸弱,母親去寺院齋戒了七七四十九天,求來這麼一塊玉牌給他戴上後,身體竟逐漸好轉。全家都覺得是因玉牌之故,因此她弟弟這些年一直隨身攜帶,從不摘下。
「如今玉牌離身,玉娟便知弟弟已經落入他人手中。她也想過同家人求證,奈何身在痘宮,六阿哥又出痘,形勢兇險,她是離不了的。想要托人詢問,痘宮又無親近之人可用。閔娘子催的急,她也恐自己推三阻四拖延時間惹惱了對方,反而將弟弟置於險境,只能照做。
「至於六阿哥與劉嫂子相撞以及衣物之事,奴才使了許多手段,她都不承認。她說自己確實只在事後對滑板車做了手腳,其他都與她無關。她已承認滑板車之事,又存了死志,且有親人性命吊在前面,想來說得是實話。」
可是就憑這一句光在滑板車上做手腳已經足夠嚴重。若非她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引向滑板車,眾人怎麼會在最開始忽略了其他呢。便是後來仍舊查出了劉嫂子,卻已失了先機。
康熙目如鷹隼:「玉娟的弟弟被人擄走,順天府與刑部沒查出來?」
梁九功有些唏噓:「玉娟的弟弟無事。只是在前幾天逛街時與人起衝突,把玉牌弄丟了。」
康熙:……
胤礽:……
嘖,一個假消息把玉娟吃的死死的。轉而又想,對方恐也不敢真擄走玉娟的弟弟。玉娟的弟弟失蹤,家人必定報官。官府一查,發現玉娟這一層關係,自然會把事情串起來。彼時胤祚生死未定,流言未曾散開,背後之人如何會打草驚蛇?
玉娟但凡聰明點,就會猜到這其中不對勁。當然她倒也不一定是猜不到,而是不敢賭。她不敢拿弟弟的性命去賭,只能鋌而走險。即便東窗事發後,也可能累及家人,但萬一呢?萬一僥倖混過去了呢?萬一沒查到她呢?
就算查到了她,她非死不可,但萬一主子心善,皇上開恩放家人一馬呢?
一面是不答應,弟弟必死。一面是答應了,自己或許會死,但弟弟可活。她選擇了後者。
胤礽搖頭,竟不知道該如何評價玉娟。既憐她一片護弟之情,又深恨她擾亂視聽之舉。
既然滑板車的事搞清楚了。如今便只剩了一樣。
「宮中言指胤禛與德妃的話,哪兒來的?查清了嗎?」
「也查清了,是宋答應!」
胤礽:???宋答應?哪位?後宮有這號人物嗎?
別說他蒙圈,康熙也很蒙圈,實在想不起來這是誰。同樣自我懷疑。他有這麼個女人嗎?
而且聽聽,宋答應,答應。一個答應傳流言給胤禛潑髒水?挑撥離間胤禛跟德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