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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0:48 作者: 初禾/初小禾
    他比言晟小半歲,嘴甜,天生討人喜,尤其會哄長輩。言晟和言崢都在部隊,他沒事就往言家跑,久而久之,就連向來古板的言倫之也跟江凝誇起了家裡的「小兒子」。

    言家與季家皆是軍中的重要勢力,長期維持著微妙的平衡。而若論後台,言家比季家更硬。

    兩家家長能夠在時間的推移中接受季周行與言晟在一起,其中雖有心軟的成分,但最關鍵的還是對方的身份地位。

    若季周行看上的是大院裡的某個警衛員,而言晟喜歡的是部隊上的某位戰友,這份戀qíng決計走不到最後。

    季周行明白,言晟也明白。

    所以三年前決定分手時,兩人各經權衡,說好繼續扮演恩愛的戀人。

    那年他們27歲,如果分手的事曝光,無論是誰都會被逮回去談婚論嫁,掉入父輩們經歷過的婚姻牢籠。

    季周行天生對女人硬不起來,只對男人有感覺,而除了言晟,他無法與任何男人通過家庭那一關。

    與他相比,言晟的選擇顯然更多。

    言晟不是gay,被他掰彎也好,對男色有點心動也罷,總之不像他只能對男人硬。

    如果沒有他,言晟現在說不定已經與政壇大佬的某位千金喜結連理了。

    所以這段關係的結束,季周行是一定不能讓父輩知道,而言晟只是不想讓父輩知道。

    當時兩人心平氣和地坐在一起,像談項目似的談將來,言晟給出的理由是還想玩兒,結婚沒意思,不就是演戲嗎,逢年過節回家哄哄父母有什麼難。

    季周行明白,這戲最後能不能演下去,說到底得看言晟。

    言晟什麼時候làng子回頭不想玩兒了,想找個姑娘安定下來了,這齣戲便算是慘澹收場了。

    季周行懶得想太遠,本著有花堪折直須折的心態,理清利害關係後道:「行,咱們這齣戲算我占你便宜。你有什麼要求儘管跟我說,只要不是太過分的,我能辦到就一定辦到。」

    言晟沉默幾分鐘,開口道:「各玩各沒有問題,我在部隊也管不著你,但你得答應我一點。」

    「你講。」

    「在我回仲城的時候,你不能跟其他人上chuáng,前面後面都不行。」言晟頓了頓,「起碼不能讓我看到。」

    季周行先是一怔,旋即瞭然。

    言晟的占有yù從穿開襠褲時起就初露端倪,自己cao了7年的人轉頭就去cao別人,甚至被別人cao,言二少過不去心裡那道坎兒。

    好在這個要求雖然聽起來有些霸道,但實際上並不過分。

    姓言的常年在野戰部隊吃土,一年能回來兩次都算多,每次最多十天半月,忍一忍也就過了。

    況且言晟回來後,兩人還得一同回家看望父母,一同參加太子黨們的聚會,出門就得拼演技,摟摟抱抱親嘴給外人看,萬一被親得翻白眼就不好了。

    季周行想,關鍵時刻確實不該再去找小qíng兒,有cao人的工夫不如老老實實待在家,和言晟背背劇本對對台詞也好。

    所以他答應了。

    剛分手的那一年,兩人井水不犯河水。季周行一個大寫的1號,被壓七年後終於翻身,和小qíng兒們玩得不亦樂乎。而言晟在部隊似乎也不是葷腥不沾,言二少的家世擺在那裡,人又生得英俊不凡,器大活好,少不得被人垂涎。

    季周行打聽過,部隊裡想爬言晟chuáng的人加起來不下一個排。

    至於言晟到底睡沒睡那些人,他幾乎可以肯定:沒有。

    這倒不是因為言晟潔身自好,分手了還守身如玉,只是因為奚名也在同一支部隊裡。

    即便要睡,也是和奚名睡。

    每每想到奚名,季周行就來氣。

    就算已經分手,他還是聽不得這個人的名字,見不得這個人的臉。

    奚名也是大院裡的少爺,小時候生得唇紅齒白,小臉兒嫩出水,說話細聲細氣,從來不參與男孩兒們的鬥毆,跟姑娘家似的。

    奚家和言家挨得近,奚名只比言晟小1個月,剛會走路時成天跟著言晟跑。言崢那時才5歲,經常左手牽一個右手牽一個,一塊糖掰成兩半分給倆小弟,還時不時擺著兄長的架子教育言晟要「照顧名名」。

    言晟對自家大哥格外服氣,大哥叫「名名」,他也跟著叫「名名」,直到後來大家都成年了,言崢早就改口叫「小名」,他還傻不愣登地叫「名名」。

    季周行聽著「名名」就噁心。

    他很小就對言晟動了感qíng,但仔細算起來,他討厭奚名的時間其實比喜歡言晟的時間還長。

    小時候他最愛gān兩件事,一是組織大院裡的小學生和幾條街以外的空軍大院小學生打群架(大一些的少爺不像他們打個群架還開動員會,比如言崢就是二話不說直接動手),二是整奚名,嘲笑奚名底下沒把兒,比姑娘還娘。

    奚名雖然生得秀氣,不愛打架,但xing格著實不娘,被欺負了從來不哭,也不告狀,站起來拍拍屁股就走了,一副不跟傻bī一般見識的模樣。

    季周行特別想把他整得哭爹喊娘,但年紀太小,能想出的最惡毒的招也不過是找幾個兄弟來扒了他的褲子,流里流氣地彈他的jījī。

    奚名個子小,力氣也小,死命掙扎也擺脫不了七八個同齡男孩。季周行一把將他褲子拽下來,眼看就要得逞,後背卻挨了一記悶腳。

    那是金貴的季少爺小時候被踹得最慘的一次。

    言晟也愛打架,但極少與人稱小霸王的季周行混在一起。

    他家裡有個真正的「扛把子」,哪裡稀罕季周行這種山寨霸王。

    言晟小小年紀就跟著言崢和中學生,甚至社會上的人gān架,學的全是部隊裡一招制敵的功夫。

    當天季周行一夥小學生全給撂趴,季周行首當其衝,被打得鼻青臉腫,最後一口血噴在言晟臉上。

    言晟嫌髒,脫下T恤擦掉就扔,一臉戾氣與厭惡,扶起奚名時又露出與年齡不相符的關心笑容。

    季周行惡狠狠地呸了一口,言晟指著他的鼻尖道:「有事沖我來。再讓我知道你惹名名,我見一次打一次!」

    大約就是從那時候起,言晟和奚名在季周行眼裡成了狗男男。

    事實上,奚名並沒有季周行想像的那麼討厭。他自始至終沒有告過狀,更沒有主動請外援,否則言崢早就出手收拾季周行這幫混帳東西了,哪裡輪得到言晟那一腳。

    但季周行就是看奚名不順眼,覺得男人不該這麼秀氣,男人就該加入他的「大道隊」,雄赳赳氣昂昂跟空軍大院gān架。

    「大道隊」是季周行給自己的小組織起的名,他姓季名周行,周行正好是康莊大道的意思。

    剛念小學時,有人叫他季周xing,他不厭其煩科普那個字念hang,還特得意地解釋周行出自詩經,寓意光明的大道。

    言晟在他隔壁班,上廁所時看見他把著鳥跟人得瑟自己的名字,頓覺無聊,拉上褲子就來了一句「傻bī」。

    季周行還沒尿完,轉身尿了他一腿。

    這事兒若要計較,就又得打一架。

    但言晟跟著言崢混太久,壓根兒瞧不起季周行的「大道隊」。剛好那時是夏天,短褲涼鞋,季周行沒尿在他褲子上,他在水龍頭下沖了5分鐘,頭也不回地走了,剩季周行一個人在水池邊咬牙切齒。

    奚名十幾歲時眉目長開了,五官褪去稚氣,但清秀還在,往一堆傻小子裡一站,顯得溫潤和氣。

    季周行沒有想到,小時候險些被自己彈jījī的奚名會在高中畢業後參軍,去的還是言晟要去的野戰部隊。

    那時季周行與言晟的關係已經不一般了,季周行為這事跟言晟吵過幾次。言晟從頭到尾都維護著奚名,張口名名閉口名名,寵得跟自家媳婦似的。

    季周行一腔怒火沒地兒泄,甚至動了「也去參軍」的心思。

    沒有跟著言晟入伍,是他至今都覺得後悔,但從來不承認的事。

    奚名進入野戰部隊後近乎脫胎換骨,溫柔的眉眼染上軍人的鋒利,曾經瘦弱的身板不再不堪一擊。舉手投足,一顰一笑,擱在旁人眼中是正氣凜然,擱在季周行眼裡就是狐媚妖艷。

    分手頭一年,兩人相安無事。言晟回來時提前跟季周行打了招呼,季周行遵守諾言暫停鬼混,兩人在家裡相處融洽,言晟還陪季周行練了幾下子。chūn節見父母也沒露餡兒,和二代們聚會時大大方方抱著啃,有人開玩笑說「聽說季少爺最近包養了一個小孩兒」,言晟也只是微微一怔,很快親了親季周行的額頭,特大度地說:「不就是玩一玩嗎?沒關係。」

    一幫人立即起鬨,季周行也跟著笑,摟著言晟的脖子回吻。

    然而相安無事的關係不久後因為一個人被打破。

    這個人就是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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