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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0:33 作者: 初禾/初小禾
「老婆」這個詞他倒是經常聽見看見。
過去和周毛毛賣腐時,他還在微博上圈著舒城周郎喊老婆,迷妹們在評論里叫得群魔亂舞。看男男小huáng文時也總是看到「老婆」,但場景基本都在chuáng上,比如----
「老婆,老公cao得你慡不慡?」
「老婆,叫聲老公來聽聽?」
「老婆,老公的jījī大不大?」
「老婆你好緊!」
「老婆,你叫得真làng。」
「老婆,來給老公舔舔。」
「老婆,老公要she了。」
「老婆,老公想she在你肚肚裡。」
「老婆,啊啊啊啊啊!」
尹天被腦子裡那一聲聲和尚敲鐘般的「老婆」砸得東倒西歪,心虛地瞄寧城,只見人家正大方地瞧著他……
好像知道他正在單曲循環著「老婆,老公的jījī大不大/老婆,老公cao得你慡不慡」。
恥得男默女淚。
尹天再一次對自己看小huáng文的黑歷史感到無比羞愧、無比後悔。
寧城故意撩他,又在他耳邊喚了聲「老婆」,他捂著胸口,幻想自己是杵在東海的定海神針,自我麻醉道:別聽他的!他才是老婆!小娘們兒!omega!
久未出現的小人A嬌嗔道:「老公!」
小人B學著霸道總裁的模樣,將十指扣在小腹上,淡然道:「老婆,來,讓老公好好疼(cao)疼(cao)你。」
尹天把腦袋甩成了擊鼓傳花的繡球,猛然停下來時眼中浮著略顯驚慌的失焦。寧城看得眉眼一彎,順了順他晃得翹起一角的頭髮,笑道:「天寶,我們洗澡去。」
尹天很想說不,卻被熟悉的手掌握住手腕。
手心溫暖,將他「姑且掙扎一下」的小心思烘得水跡都不剩。
寒冬里,澡堂的人少。寧城洗得自在,尹天卻緊張得香皂都掉了好幾次。其中一次翹著屁股撿時,股fèng還被寧城食指彈了一下。羞恥感從那兒呼嘯直上,嘰嘰喳喳地衝進腦子裡chuī起嗩吶舞起龍。
尹天渾身泛著紅,周圍白茫茫的水氣環著他的身子,還有種猶抱琵琶半遮面的意思。
說起來,兩人摸也摸了,做也做了,雖還不是老司機,但起碼上了兩天駕校。若再嘗試嘗試幾個高難度高恥度的開車姿勢,說不定就能順利拿到駕照。
現下尹天卻扭捏小心起來,躲躲閃閃的,像還沒過門的小媳婦,時不時往寧城下面瞟幾眼,耳根泛紅,連忙往臉上撲水,恨不得吸兩口水到腦子裡,嘩啦啦衝掉「老婆,老公的jījī大不大」等污言穢語。
這副模樣在寧城眼中自然格外有趣,稍一思索就明白那聲「老婆」是一劑過量的chūn藥,「biu」一下從尹天的耳中灌入體內,攪得五臟六腑都發起qíng來。
未過門的小媳婦最是放làng,卻偏要裝得純qíng無辜。
寧城在發qíng的尹小媳婦額頭上親了親,關掉自己一方的水龍頭,故意揮著手說:「我洗完了,不等你。」
尹天瞪著寧城的背影,「啪」一聲將香皂砸在地上,罵道:「靠!撩完就跑!你他媽還是不是人!」
水花在他光溜溜的背上肩上跳舞,片刻後他氣呼呼地撿起被砸扁的香皂,自問自答道:「不是!是你媽個jī!」
提著換洗衣服也來洗澡的周小吉咽著口水想,香皂多無辜啊,能不能對香皂好一點?香皂用英語怎麼說來著?媽個jī呢?
次日,梁正歸隊,帶來兩個尹天與寧城已經知道的消息----
第一,即將來主持大局的是特種作戰總部的陸軍中將尹建鋒。
第二,大隊將給隊員家人寄去chūn節慰問禮,如需更改寄件信息、yù在包裹中增添自己的心意,請去行政處登記。
解散後,隊員們幾乎全涌去行政處,大半為了「增添心意」,小半為了「更改信息」。
尹天跟去看了看,發現周小吉屬於「增添心意」,寧城與郭戰屬於「更改信息」。
排隊登記時,大家都討論起「尹建鋒」。尹天不由自主地豎起耳朵聽,不一會兒就聽見有人笑著喊:「嘿!尹天以前不是老chuī他爹是將軍嗎?會不會就是這一位啊?」
寧城滿眼關愛地看了看尹天。
尹天假裝沒聽到也沒看到,暗罵過去的自己如同吃了屎的智障青年,噁心到自己還不算,偏要在人群中打幾個嗝,熏一熏周圍無辜的路人。
這行為簡直堪比勇敢跳進糞坑裡,濺別人一身屎尿一頭糞。
那會兒他與所有人關係都不好,寧城恨不得一腳踩死他,只有周小吉屁顛顛地給他送溫暖。他xing格爛,破罐子破摔,毫不掩飾自己是個關係戶的事實,一問就答「對啊,我爸是將軍,我全家都是當官的,我紅三代,你他媽誰」。
當初那個事兒bī少爺轉眼已與隊友們混成兄弟,卻堪堪留下一段「我爸是將軍」的灰溜溜大尾巴。
如今,這尾巴不僅被抓住,還跟拔河似的被拽得死緊。
隊員們開始起鬨,連周小吉也後知後覺地湊過來,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天哥天哥,尹首長真是你爸爸?」
尹天不想承認,但也不能否認。被煩得不行,只能臭著臉擠開求知yù極高的隊友,剛想罵「滾滾滾」,肩頭就從後方被人按住。
來人正是他的「緋聞爸爸」----尹建鋒。
他一邊喊著「按毛啊」,一邊煩躁地回頭,登時目瞪口呆,喉結狠狠抽了一下。
寧城剛填完登記表,見周圍忽然安靜下來,方一轉身,就見尹建鋒一臉嚴肅地站在隊伍後方。
隊員們沒有見過尹建鋒,卻認得他肩上的兩星麥穗,個個面露好奇,看看他,又看看被他制住的尹天。
負責登記的後勤隊員立即手忙腳亂起來,結結巴巴道:「尹……尹……」
尹建鋒拍了拍手中的文件,自我介紹道:「我是尹建鋒,從今天開始調來獵鷹工作。小梁小秦應該已經給各位講了我的qíng況,我早上剛到,來登記jiāo材料,好像走錯房間了。」
收調崗材料的辦公室在隔壁,他倒不是真走錯,只是路過時剛好聽到一聲接一聲的「尹建鋒是不是你爸」,才順便過來看看。
哪想剛一進門,就被自個兒兒子罵了句「按毛啊」。
尹天臉上一紅一白,生怕不長眼的豬隊友哪壺不開提哪壺,齊聲高唱「首長,聽說尹天是你娃」。
不過隊友這回倒是不蠢,捅事兒的卻成了他的將軍爸爸。
尹建鋒輕輕一推尹天,說:「剛才我在外面聽見你們問他『尹建鋒是不是你爸』,我代他回答吧。是,我是他爸。」
尹天橫眉豎目,心裡吼著你他媽給我閉嘴!
隊伍里傳出一陣議論。尹建鋒不聽都知道說的是什麼,又道:「但在我的隊伍里,一切按實力說話。要麼沒兒子,要麼所有人都是兒子。」
尹天暗自冷笑,心想你千萬別把我兄弟當你兒子,我一個人受苦夠了,有什麼你衝著我來,別為難我兄弟,尤其不准為難小jī!
開玩笑,你兒子是那麼好當的?
你盡過身為人父的職責?
哪有父親不顧兒子的人身安全,恁是追著趕著往特種部隊裡扔?
尹建鋒說完,微微抿一下薄唇,算是禮貌xing地笑笑,正要踱出門外,卻被周小吉叫住。
周小吉喊的是:「您是天哥的爸爸呀!那太好了!」
尹天恨不得給周小吉一棒子。
尹建鋒眼神凝了凝,沒品出這句「太好了」是什麼意思。
功利地想,這小矮子的言下之意應該是「我是天哥的好兄弟,跟他關係很好」。
不功利地想……
尹建鋒略一蹙眉,「太好了」放在這兒似乎沒辦法往不功利的方向去想。
周小吉大大方方地走過來,手中還拿著登記表,樂呵呵地說:「首長,隊上要給我們家人寄新年慰問禮,您在這兒的話,天哥那份就能直接jiāo給您,您一定是第一位收到禮物的長輩。」
尹建鋒詫異地看著面前的小矮子,哪裡想到會聽到如此一番話。
所謂的「太好了」竟然是這個意思。
尹天慌忙趕走周小吉,生怕他口無遮攔,說出「天哥幫我給爸媽買了厚實的羽絨服,他一定也給您買了」之類的話。
尹建鋒退至門邊,目光中帶著一絲意外與疑惑,點頭告辭後,終於往隔壁走去。
尹天鬆了口氣,一爪子拍在周小吉後腦上,罵道:「就你話多!」
隊員們這下炸了,表也不填了,全圍著尹天鬧----「參見太子!太子千歲!太子您還差跑腿兒的小弟嗎?」
尹天被擠得臉頰貼窗,掙又掙不開,解釋又沒人聽,生生被壓成了一朵立體感十足的窗花。寧城也不來救他,反倒擠得最起勁,毫無身為「一家之攻」的自覺。
尹天恨恨地想,姓寧的你再賤,你再賤我就,我就……
小人A說:「天寶,我勸你丫別掙扎了,你就啥?你就能啥?你們顏狗能gān什麼?別以為你現在成了特種兵就不是顏狗了。告訴你,顏狗改不了花痴,這和狗改不了吃屎是一個道理!」
小人B說:「天寶,你是不是被擠硬了?我跟你縮,這是妥妥的出軌啊!寧城那小心眼知道了絕對cao得你屁滾尿流叫『老公』。」
尹天拳打腳踢攆走兩個小矮人,腦子裡又浮現出小huáng文里的「老公」「老婆」。昨晚寧城那聲「老婆」更是餘音繞樑,鑽進耳朵里就不願意出來,撩得他心臟亂跳,臉也迅速紅了起來。
如此,立體窗花就更完美了----紅的。
瞎鬧間,負責收登記表的後勤隊員也擅自離崗,跟著起鬨,晾著那一桌子登記表不管。
牆角的櫃式空調呼啦啦地chuī出暖烘烘的風,扇風片均勻地左右搖晃。
在所有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放在最上面的一張登記表被輕輕chuī落,在空中打了個轉兒,慢悠悠地飄去牆邊,落在一沓亂七八糟的廢棄文件里。
寫字的那一面朝下,但興許是填表人寫得太過用力,姓名欄上的兩個字隱隱約約透過A4紙,浮現在背面。
那兩個字倒過來是----寧城。
第66章 傻娘們兒
從行政處出來時,寧城心裡有些不踏實。站定想了想方才填過的登記表----不僅在「隱藏特種部隊信息」一欄上打了勾,還在備註中將收件地址由老家更改成了寧和一個人住的小別墅。如此一來,就算包裹里有什麼不能被父母看到的東西,寧和也能幫他藏起來。而且部隊寄去的斷不是什麼貴重禮物,放在寧和那兒,家裡其他人說不定看都不會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