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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0:33 作者: 初禾/初小禾
寧城很快起身,又將尹天摔進泥中,解釋道:「我已經決定當個有素質的人了。」
「你啥時候決定的?」
「剛才。」
尹天想說「我日」,嘴剛張開又被寧城摔了一把,吃了滿嘴泥。
他憤憤跳起來,吼:「我還沒摔你,你又摔我?」
寧城一把抱起他,笑道:「我還可以摔你你信不信?」
尹天覺得姿勢好像不太對。
梁正在岸邊吼:「寧城!過肩摔懂不懂?你公主抱gān什麼?重來!」
尹天捂住臉,頓覺一點兒也不冷了。
公主抱,還他媽是當眾公主抱!
媳婦你說,你這是不是又在秀恩愛?
段數太高了,跑到青藏高原來秀恩愛!
神山聖湖見證了我們的愛qi……
「嘭!」
尹天坐在冰沼里,頓時不想將「qíng」字補完了。
愛qíng個幾把!
有將懷裡的公舉扔冰水裡的人嗎?
好歹你先把我放下來,換個姿勢再摔啊!
我還是不是你最愛的小公舉?
你為什麼不說話?
尹天跳起來,毫不留qíng將寧城摔進冰泥,心罵道:日哦,大不了都不當彼此的小公舉了!
小人A嘆氣道:「尹天你快20歲了,成熟點兒好不好?」
小人B也說:「你倆一個1米86,一個1米88,還當什么小公舉?丟不丟人?」
尹天覺得有道理,遂推鍋給梁正。
都怪教官說什麼「公主抱」!
誰公主?老子是頂天立地一柱擎天的漢子!
然而幾小時後,漢子那擎天的「柱子」出了問題。
一刻鐘時間到,梁正讓隊員們上岸。
尹天哆哆嗦嗦地穿迷彩,衣服褲子全濕了,尤其是褲子緊緊地貼著ròu。
當時他也沒覺得有啥不對,反正早就習慣了穿著濕衣服跑越野。郭戰在前方整隊,他便扛起背囊,義無反顧地跟了上去。
也是他運氣不好,以前跑了那麼多次都沒出問題,這次剛跑出3公里,他就覺得褲襠里極其難受。
好像黏滿泥的褲子將jījī給磨到了。
這種事肯定沒法兒說,全組都忙著往目的地趕,他實在不好意思讓隊友停下來,說:「你們等等我,我jījī好像給磨著了。」
於是他只好忍著,時不時地扯一下褲子,但是異樣感越來越明顯,並隨著跑動的拉扯逐步升級為刺痛。
他難受極了,眼眶也跟著紅起來。
並不是因為痛而想哭,而是那裡畢竟是男xing的關鍵部位,一旦不舒服,整個身體都會變得敏感起來。
漸漸地,他落到了最後。
此時寧城正替代郭戰,在小組前方領跑,不知道他出了狀況,周小吉氣喘吁吁地跑在前方,無暇他顧,郭戰退了下來,問:「怎麼了?」
他搖搖頭,只說了句「沒事」。
郭戰心中有疑,卻也清楚尹天骨子裡的倔qiáng,遂拋下他跑到最前方,不知和寧城說了句什麼,寧城立即退向後方。
尹天看著寧城靠近,心中雖有種安穩的感覺,卻依舊感到難以啟齒。
他可以跟寧城開「小公舉」的玩笑,但他畢竟是個鐵骨錚錚的男人。
真正軟弱的時候,他只會自己默默承受。
寧城蹙眉問:「你怎麼了?」
他緊緊咬著牙,什麼也沒說。
寧城的眉皺得更深,看著他泛紅的眼圈,卻終是yù言又止。
最後十多公里,寧城一直陪在他身邊,一言不發地慢慢跑著。
最終,4組全員趕在日落之前達到B村。
秦岳清點人數,笑道:「不錯,沒人需要回家。」
尹天躺在路邊,兩條腿敞開,輕微地哆嗦。
寧城休息片刻後一把將他抱起,在眾目睽睽下,一路將他抱到了駐紮地宿舍。
他沒有什麼力氣掙扎,全身疲憊酸軟,下體的疼痛激烈地刺激著大腦,嘴裡卻一直念叨著「放下我」。
寧城不聽,直至到了宿舍,才小心地將他放在chuáng上,問:「你到底哪兒不舒服?」
尹天支吾半天,喉結上下滾動,終於抓住他的衣角,小聲道:「我……」
寧城會意,俯下身子,聽他耳語。
「我jījī被磨了……很痛。」
小得如同蚊蠅的聲音,卻結結實實讓寧城心痛起來。
隊友們正在宿舍整理背囊,寧城左右看了看,有些為難。
郭戰注意到了,立即招呼隊友道:「走,咱們出去打個牌。」
門合上,寧城迅速扒了尹天的褲子,尹天羞得滿臉通紅。
那兒糊著很多泥,根部泛出不正常的紅,還有些腫,但好在沒有破皮流血。
寧城接來熱水,仔細替尹天清理。
尹天平時臉皮厚,這會兒卻薄得跟姑娘似的,掙扎著要自己弄,手卻老是被寧城打開。
清理gān淨後,寧城將消炎軟膏擠在手指上,輕輕塗抹在患處。
尹天想起在廁所里的事,臉紅得更加厲害。
「好了。」寧城站起身來,扯掉了他的內褲,從背囊里翻出換洗內褲。
尹天穿上gān淨內褲,想要回髒內褲,卻被一把按在chuáng上。
寧城說:「躺好!」
尹天急道:「你把內褲還我!」
「還你gān嘛?」
「我要拿去洗啊!」
「我幫你洗。」
「……」
寧城拿著內褲出去了,尹天傻了半天才想到四個字----
我的天哪!
第37章 耐力突破
當天晚上,尹天睡得特別踏實,早上起來發現患處已經消腫,雖異樣感還在,但已經不再疼痛。
於是他做了個豪邁的決定----晚上幫寧城洗內褲作為報答。
然而當天晚上,他又是被寧城扛回宿舍的。
別說洗內褲了,下chuáng都沒有力氣。
從海拔3500米到海拔4000米,同樣的訓練耗費的體力直接翻倍,而在秦岳制定的計劃表中,B村的訓練量本就遠高於G村。隊員們本以為剛到會得到幾日緩衝,但梁正完全不給他們適應的機會,首日頭一項就是100米沖坡。
尹天站在那60度的沙坡前,本以為是小菜一碟,不料真踩了上去,才知道沖至坡頂有多困難。
組成沙坡的是細軟的沙,腳根本沒法著力,沙陷至小腿肚,走一步退一步。
如果用跑,會陷得更加厲害。
如果不用跑,又趕不上時間。
第一趟下來,速度最快的寧城花了4分多鐘,最後一名隊員則耗時7分鐘。
尹天一路跟著寧城,5分鐘的成績不好不壞。
但是沖坡不止沖一次,梁正不給休息時間,bī著隊員們沖完一趟又是一趟。
第十趟跑完,尹天摔在沙里起不來,不少隊員也累得說不出話,秦岳拿著氧氣袋走過來,查看過每個人的qíng況後說:「吸一分鐘氧,然後繼續沖。」
沖坡結束後,除了幾個特別出色的尖子兵,其他隊員都已經撐不住,梁正卻大手一揮,令他們背著背囊,跑至1公里外的河溝。
河溝邊放著早已準備好的輪胎與拖繩,隊員們必須拖著輪胎,在逆流的河水中拼命奔跑。
尹天哪裡還有力氣在逆流中奔跑。
河水倒灌進輪胎,使輪胎的重量翻了數倍,河溝又有一定的坡度,加之水流湍急水溫冰涼,站在上面別說拖著輪胎跑,就算卸下所有負重,也很難跑起來。
寧城將拖繩掛在肩上,費勁地逆流而上,手臂上青筋畢露,表qíng也凝重起來。
他與郭戰是少數能拖著輪胎前進的隊員,大多數隊員與尹天一樣,站在河水中瑟瑟發抖。
忽然,槍聲出現在靜謐的林間。
梁正手握92式手槍,冷冷地說:「今天誰不能將輪胎拖到指定位置,誰就給我捲鋪蓋滾蛋!」
所謂的指定位置,遠在3公里之外。
寧城已經跑出十幾米,卻忽然停在水中,回頭大喊:「尹天!你他媽愣著gān啥?滾過來!」
尹天從未覺得十幾米的距離竟然有那麼遙遠。
他狠狠咬住牙,拼命地拽著輪胎往前挪,無奈水流太急,沖得輪胎接連後退。
寧城不走了,站在水中一動不動,吼道:「用力!沒吃飯嗎?」
一時間,幾乎所有隊員都高聲呼喊起來。
跑在前方的扯著嗓門為隊友鼓勁,落在後面的嘶聲力竭喊著號子。
尹天雙腿發抖,向蝸牛似的拖著輪胎一步步往寧城挪,總覺得隨時會眼前一黑,又相信前方始終會有光亮。
寧城就是那耀眼的光。
拖至500米時,有隊員突然倒在河流中,他的搭檔大吼著將他抱起來。
1公里時,就連寧城與郭戰也到了極限,梁正再次鳴槍警告。
2公里時,山間只剩下河水流動的聲音與隊員們粗重的喘息,沒人還說得出話,甚至沒人能夠直立行走,全手腳並用,láng狽地拖著輪胎四肢而行。
2.5公里時,下雨了,雨越來越大,砸出一朵朵白色的水花,尹天嘴唇青紫,完全靠著本能往前移動。
梁正沒有規定時間,所以幾乎沒人注意到,來到終點時太陽已經沉沉西去。
尹天趴在河灘上,怎麼喊都沒反應。大多數隊員與他一樣,像一條條擱淺的魚。
秦岳與後勤隊員生了火,從車上搬下一張張毛毯。寧城艱難地將尹天挪到火堆邊,用毛毯裹著他,緊緊抱在懷裡。
高原晝夜溫差極大,好在有火堆帶來溫暖。
幾分鐘後尹天醒了,第一句話竟然是「我cao!我怎麼在這裡?我的輪胎呢?」
寧城心痛地捏著他的手,低聲道:「你已經完成3公里了。」
尹天張著嘴,眼睛忽然濕潤起來,片刻後聲音軟了下去,低喃道:「我還以為不能跟你一起訓練了。」
寧城將額頭抵在他額頭上,輕輕蹭動,安撫道:「沒事了。」
這一天,每個人的體能都被消耗殆盡,圍著火堆取暖時幾乎沒人說話,有人想著接下來的訓練怎麼辦,有人茫然地思考著如此訓練有什麼意義。
如果是格鬥技巧的訓練,或是she擊jīng度的訓練,再苦再累他們也能忍,但像拖輪胎這種瞎耗體力的訓練究竟算什麼?
輪胎拖得好就能戰勝敵人?就能完成任務?就能成為合格的特種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