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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30 08:20:33 作者: 初禾/初小禾
尹天看著那張無可挑剔的臉,頓時有了全副武裝跑五公里的衝動。
夜幕降臨,天空繁星點點。
秦岳站在4組的宿舍外,朝尹天勾了勾手指。
寧城探頭探腦,不知自個兒男票被教官叫去gān嘛。
幾分鐘後,尹天回來了,手上是一部國產智慧型手機。
「我cao?」
「噓!」
「梁正的?」
「嗯。走走走,找個地方玩消消樂!」
見兩人鬼鬼祟祟地摸出宿舍,周小吉喊:「天哥你gān嘛去?」
尹天撒謊道:「上廁所!」
「等等我,我也要去上廁所!」周小吉穿上拖鞋就想跑,後領卻被郭戰勾住。
組長大人語重心長地說:「當電燈泡是會遭報應的。」
尹天和寧城蹲在一垛gān糙背後玩消消樂。
準確來講是寧城玩,尹天看。
寧城玩得起勁,尹天看得更起勁,還不停指手畫腳,像遊戲室里沒錢玩,只能看小夥伴玩的可憐孩子。
這類孩子可憐是可憐,但是也挺可恨的。
因為他們嘴賤手也賤,不僅愛指點江山,還愛時不時亂按一通。
尹天就是這樣的孩子。
平均1秒吼一聲「這裡」,平均3秒伸出爪子妄圖在屏幕上劃一把。
然而寧城是兵王兼男神,哪能讓他胡來。
所以他每一次伸爪,都會被毫不留qíng地拍開。
可是遊戲室里的可憐孩子不會因為被揍了而躲開,他們的臉皮是相當厚的。
尹天也是。
寧城最後忍無可忍,一把將手機塞給他,說:「你玩!」
他玩了兩把,又意興闌珊地塞了回去,說:「不好玩。」
「不好玩你還指點江山?」
「我看你玩的時候覺得好玩。」
寧城哼哼著繼續玩起來,3秒後又被指點江山。
熄燈時兩人哼著歌回到宿舍,尹天哼的是消消樂的BGM,而寧城哼的是五環之歌。
郭戰一夜沒睡好,腦子裡不停重複播放著這倆神曲。
訓練漸漸艱苦起來,梁正每天都會新增一種磨練意志的項目,今天是冰水下蹲,明天就是陡坡衝刺。
尹天最不能忍的是在冰水中下蹲。
這兒的冰水全是雪山融水,普通人手探下去都會覺得寒冷難耐,選訓隊員們卻是上身赤luǒ,全身浸入冰水中。
光是在冰水中站立已是極其困難,心跳會猛然增加,呼吸也會變得格外困難。但梁正對隊員們的要求不是簡單的站立,而是極限下蹲。
所謂極限下蹲,是埋入冰水中閉氣,不到時間不準衝出水面。
尹天差點敗在這一項上。
他體能本就不如大多數隊員,蹲入水後不到1分鐘就感覺要死在水中。
梁正卻掐著時間,憋不到2分鐘的一律加時。
每次捱到2分鐘,出水之時他都覺得自己已經死過一次。
過去的尹天死了。
現在這個還是花痴著寧城。
休息時他把自己腦子缺氧時想到的告白講給寧城聽,寧城顯然也是累得夠嗆,腦子不夠用,脫口就是:「你啊,狗改不了吃屎!」
兩人都愣了。
2秒後尹天笑得在地上打滾兒,捂著肚子道:「哈哈哈哈哈哈哈第一次聽到有人說自己是屎!」
寧城首次輸給寧城,愣了半天才沒底氣地嘀咕道:「嘁,第一次看到有人被說成狗還那麼高興。」
尹天繼續笑,笑得揚眉吐氣,氣貫長虹。
小人A嫌棄道:「餵你別笑了,他說你是狗啊!」
小人B煽風點火:「你都不反擊一下嗎?」
他抹著笑出來的眼淚道:「顏狗又不丟人!你們看不起顏狗啊?」
小人A說:「是挺看不起的。」
小人B說:「非常看不起。」
他得意極了,說:「本顏狗是寧美人的心頭寶!服不服!」
小人A打了個哆嗦。
小人B說:「要不你咬他一口吧,顏狗也是狗啊。」
尹天從腦dòng中鑽出來,見寧城灰頭土臉地抱膝坐在一旁,像只打架輸給吉娃娃的德牧,忽然玩心大氣,一把攬過他的肩。
德牧說:「你要gān嘛?」
顏狗笑而不語,一口咬在德牧鼻尖上,笑道:「咬你!」
第36章 我的天哪
隊員們並未在G村待得太久。
此處海拔相對較低。待大夥已經能進行高qiáng度的體能訓練之後,梁正與秦岳便帶領他們向海拔更高的駐紮地進發了。
離開之前,尹天和寧城在背囊里塞滿蘋果與大白菜,跑去村外的山坡與土拔鼠兒子們道別。
那天滿山的土拔鼠都出來了,二人下山時,它們一個個直立起來,雙手縮在胸前,就像在行注目禮。
尹天說:「它們坐起來時太可愛了!」
寧城點點頭,「嗯,像一根根直立的jījī。」
「靠!」尹天罵道:「你怎麼能這麼說咱們的兒子!」
寧城彈他額頭,「裝純潔。」
尹天揉著額頭,又回頭看土拔鼠們,由衷地說:「經你這麼一點撥,我忽然想到了一個短語。」
「估計比較色。」
「要不你猜猜?」
「行走的生殖器?」
「嗨!咱倆簡直心有靈犀!」
土拔鼠們還坐在坡頂張望。
它們永遠也不會想到,漂亮爸爸和帥氣爸爸會私底下那麼說它們。
人類啊,果然比較骯髒。
來G村的路上,隊員們用的是「走」,且是輕裝上陣,背囊都在後勤隊員的車上。
而此時前往海拔4000米的B村,梁正卻要求他們背上30公斤的背囊,全程用「跑」,如果不能在日落之前達到目的地,則喪失繼續參加選訓的資格。
尹天看了看時間,心頭輕鬆下來。
B村與G村相隔50公里,此時是上午,而藏區日落晚,差不多9點才會徹底天黑,時間絕對充足。
出發之後,郭戰跑在4組前方,看著有誰想超越自己,就將誰吼回去。
寧城不滿道:「你跑太慢了。」
郭戰邊跑邊跟他解釋:「不慢不行,50公里海拔升了500米,可以算是陡升了。必須儲備體力,以防萬一。」
寧城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退回隊伍中道:「兄弟們,咱們省著點兒力,別太拼,保證準時到就行。」
郭戰的策略是對的。
4組雖然一直落在最後,但隊員們並沒有因為海拔爬升而出現嚴重不適。反觀沖在最前面的5組,3名尖子兵分別領跑,組長還一直在隊中激勵隊員加速,結果還沒到中午,組裡成績較差的隊員就佝在路邊嘔吐,差點被秦岳請上後勤車。
一旦上了後勤車,選訓之路便算是走到了頭。
那名隊員死活不上,吃了藥後落在後方跑跑停停,臉色慘白,冷汗直下,卻怎麼也不肯放棄。
梁正在奔襲的路上設置了各種障礙,既有鐵絲網等路障,也有化學煙霧、炸彈。
炸彈都是模擬的,但爆炸效果極其bī真,時常在隊員通過時突然炸響。有一次尹天剛好跑過,被嚇得一腳踩滑,láng狽地摔倒在地。
寧城立即趕來扶他,他腿腳發軟,居然努力了兩三次才站起來。
看著他被炸得愣頭愣腦的模樣,寧城既心痛,又很想笑。
行進5小時之後,所有隊員都到了極限。海拔已經升到3800米,氧氣愈加不足,背囊沉沉地壓在肩上,肩背已經酸得無法支撐。
梁正突然好心起來,問:「想不想休息一下啊?」
尹天撕心裂肺地喊:「想!」
郭戰卻覺得,事qíng似乎沒那麼簡單。
只是隊友們都急吼吼地說「想」,他也沒有什麼立場阻攔。
梁正給了大家一刻鐘休息時間。
這短短一刻鐘,尹天居然睡得打起了呼嚕。
寧城躺在他身邊看他,自言自語道:「咱天寶還挺帥的。」
很快,休息時間結束。梁正冷冷地說:「這一刻鐘,你們用身體來還吧。」
尹天目瞪口呆。
什麼叫用身體還?
是那個意思嗎?
你要……使用……我們的……身體?
我日!
我們那麼多人,你一個人使用得過來?
還是你和秦岳一起使用?
狗帶吧你們!
誰碰我媳婦誰死!
寧城見他一臉憤怒,拍拍他肩道:「不要氣,休息了總得付出代價嘛。」
尹天更氣,怒瞪寧城,心罵道:什麼代價不代價?你是我媳婦!你還有沒有羞恥心!
寧城搓了搓他的臉,嫌棄道:「你看看你,眼睛鼻子都皺一塊兒了,真醜。」
梁正指了指不遠處的淺沼地,說:「兩人一組,脫掉上衣,進去練習摔打,一刻鐘之後停。」
尹天望了望那地兒,這才明白「用身體來還」是什麼意思。
梁正太無qíng,如果他早說休息的代價是去淺沼地里練摔功,恐怕沒有隊員會同意休息。
不是嫌淺沼地髒,而是那兒的水太冷了。
海拔3800米處的雪山融水,勢必比G村的冰湖更加刺骨。
尹天剛一踩進去就牙齒打顫,極想退出來,卻聽梁正在岸邊喊:「堅持不到一刻鐘的,摔打姿勢不到位的,立即給我滾進後勤車,秦岳帶你們洗熱水澡吃藏式火鍋,回去的直升機就在不遠處等著你們!」
你他媽!
尹天暗罵一聲,深呼吸片刻,直立撲向冰沼中。
泥水不斷濺起,將隊員們包裹在蝕骨的寒冷中。
梁正又喊:「撲倒10次後相互摔打,必須摔入泥中,不准放水!」
寧城抹掉一臉的泥,說:「你先摔我。」
尹天憋著嘴說:「我捨不得。」
「那我摔你。」寧城毫不猶豫,扛起尹天就「啪」一聲摔入泥中。
尹天坐在冰沼里,憤憤地看著他,咬牙切齒道:「我有句媽賣批不知當講不當講。」
寧城將他拉起來,語重心長地說:「別講。」
「為啥?」
「因為是髒話。」
尹天扛起寧城也往泥里摔,兇巴巴地說:「好笑,你髒話還說得少了?」